首先伴随着音乐响起的不是歌手的吟唱,而是细碎的零散语句。织田作之助认真辨别,慢慢重复:“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一个故事还没说开头,一个小朋友睁开眼。” 随着他的声音停止,荧幕上浓厚的黑色深处,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陡然张开。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血色竖瞳眨了一下,画面变换,黑色的大楼,黑色的密闭空间,唯一的亮色来源于坐在桌后的那人脖颈上的红围巾。眼上绷带拆除散落的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嘘,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轻缓从容而平静,但又能隐约听出一丝藏匿极深的癫狂:“我将要告诉你最大的秘密。” 半跪在地脖颈上带着尖锐项圈的白发少年抬起了头。 【悄悄告诉你】 “世界是一个漂亮的肥皂泡。”米色风衣的芥川龙之介屈指弹了下杯沿,杯子中的酒液随之激荡。鬓角垂落的发尾泛白的黑发少年摇了摇头,对同坐人说,“你们首领真是个会幻想的人。” 白发的少年安静坐在他的一侧,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松开的项圈:“……不,首领他,应该不会说什么虚无缥缈的胡话。说也不会在我面前说的。”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墙落在少年们的身上,落入桌上的酒液中,是难得的平和美好。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哦。”江户川乱步嚼着薯片,成年人脸上是纯粹的孩童纯真,不带恶意,也没有善意。面对同样带着帽子的费奥多尔的问题,扶正头上歪了的贝雷帽的青年无所谓地回答,“是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不是挺好的。” “反正很符合乱步大人的审美啦!”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青年脚步沉稳地走过阴影中蔓延开的血迹,橘色微卷的发丝从老款的帽子下冒出几缕,末端发着光。 红色的光,是不详,是守护。 青年微微侧头,像是在聆听什么人的话语,帽子遮掩的面容露出一个明显的讶异表情。在他的另一侧,金发的男人靠着墙专注仰望一望无际的天空。 “有人来了。” 【是谁在外面】 “是谁呢?”兰波将一杯咖啡轻轻搁在桌子上,推给坐在他对面的魏尔伦。后者低头凝视着色泽浓郁的液体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像,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喉咙里挤出几声轻微的笑声。 兰波合上了书本,于是金色立方体空间内,有无数根文字汇聚的锁链困缚住了他刚刚送过去一杯咖啡的男人。他凝视着青年空茫的眼睛,锁链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收紧:“是谁来了呢?” 【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垂首回答:“是一个恶劣的家伙。” “这样吗。”医生晃动着手中的试管,“你们呀,这么久了,对彼此的评价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呢。” 【听啊谁在哭泣】 凌乱垂下的发遮掩了眼睛,看起来极其神经质的男人抚摸着怀里僵硬的躯体,佝偻身躯喃喃重复:“没事了,没事了哦,没事的,没事的……” 一下,一下,直至毛皮干枯,直至血肉退尽化一具娇小白骨,男人的动作依旧机械性地重复着。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工作期间注意保持安静。”坂口安吾敲了敲自己的桌面,推了下下滑的眼镜,“我们在监听很重要的目标,禁止制造噪音影响工作。” 最终被推出的辻村深月迟疑着说:“可是,我们没有说话啊……” 坂口安吾怔然,耳边的低喃声细细碎碎交叠,它们在说什么? 【窗外有双眼睛】 趴在窗户口看天的江户川乱步忽然生气,很大力地合上了窗户,大声喊着:“不许看了!” 原本端坐在榻榻米上的福泽谕吉疑惑:“乱步?” “大约,是又生气了。”与谢野晶子放下酒杯,神色慵懒,“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吧,比如……发现自己在被猥琐大叔偷窥?” 江户川乱步生气地扭过脸。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白麒麟在高楼之上俯瞰横滨的夜晚,神色迷惘中慢慢抬手按住自己跳动得愈发快速的心脏。 “……好像,有人在窥探我。” 自言自语的涩泽龙彦的背后,柔软的白毛贴合冰冷的项圈,一闪而过。 【叮咚我在这里等你】 年长的老人挺直腰背,伸手探向上空,有一只白色的鲸在空中遨游。 “真是美丽的生物。”赫尔曼慨叹。 年长的绅士透过单片眼镜看着这一切,广津柳浪理好自己的白手套:“你在等我吗。” 【你在等我吗】 “你在,等我?”中原中也皱眉关上了敞开的门,他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房间四周,在熟悉的地方熟练地摸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手笔。 于是中原中也又将这堆零碎放了回去。 而太宰治,他就坐在办公桌后,仿佛在那里扎根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走动并选择靠近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无声叹了口气,他妥协地低下头,脖颈choker下遮住的银白链子滑下,末端垂落在太宰治手边。橘发青年一手按在桌面,一手撑住椅背,任由自己的要害被掌控。 “你究竟在惧怕什么?” 【是什么原因让你害怕】 “你在害怕吗?”兰波说着,一手慢慢合拢,于是那些从金色墙壁里延伸出的锁链扭曲着收拢。 魔兽嘶吼着,挣扎着,龙类睁开的眼眸里浮现人类的情绪。 “……兰……波……”魔兽安静下来,巨大的兽类低下头,“……阿蒂……尔…………” “保罗。”兰波合拢的手掌停止了。 魔兽的嘴中发出低沉的咆哮,魏尔伦仿佛初学者,艰涩的语调逐渐流畅:“阿蒂尔,我感受到了,祂发现了这里。” “一个虚幻美丽的世界。” 【叮咚你会藏在哪里】 眼瞳里落下星星与月亮的小孩子抱着自己破旧的娃娃缩在黑暗的角落,绷带缠着刀片散落一地,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没有没有没有!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孩子被自己的尖叫吓得一颤,抖着缩成一团,他闭上眼睛,悄悄告诉自己:“嘘——” 要保持安静。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捉迷藏。 【别想要逃离】 费奥多尔欣赏着横滨的景色,他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晶体,看光在其中折射:“虚幻而美丽,抓不住呢。” 斗篷扬起,白色的鸽子飞向天空,果戈里张开双手:“逃不了啦逃不了啦!啦啦啦啦啦啦——” 【想逃出手心已来不及】 棺材中沉睡的吸血鬼伯爵睁开了眼睛,隔着厚实的棺木凝视天空。 “是……什么?” 贴着绷带贴的立原道造扶住棺材,吐槽:“不是就剩个头了,跑又跑不掉老大着什么急?!哎呀哪里有金属啊让我弄个轮子……” 【被遗忘的记忆】 凌辻行人理好怀里人偶的衣裙,这才从怀里取出一页空白书页,取出火柴点燃一角,在空白页面的字迹全部清楚浮现出来前将其烧毁。 “既然不要了,就彻底忘掉吧。” 【被你藏起来的秘密】 约翰捧着自己的葡萄藤,有些困惑地停留在原地。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不要大声呼吸】 菲茨杰拉德站在“天眼”之前,主动回避了正在展示的画面:“……增强了,他,不,祂变得难以沟通了。” “……也许是我们无法理解祂的话语。”奥尔科特说。 【你已暴露了你自己】 海中,有无尽的触手探出,直指苍穹。 它们互相交缠,蠕动着形成了一团怪异的形状。 人类难以理解的呓语自深海传出,其中夹杂着零散几个人类语言。 “狗……礼……物…………” 【Knock knock外面下起了雨】 整个横滨笼罩在突如其来的大雨中。 白鲸游曳,娃娃空洞的眼瞳对着阴沉的天空。 深海的不可名状之物微微弹动,如同一个酣睡的人懒懒伸了个懒腰,金色锁链的空间中,龙形的兽类扬起了头颅。 雨落如瀑,高空荡开一圈圈肉眼看不见的涟漪。 如礼貌的客人在门外敲门。 【放弃挣扎吧】 “祂来了。”魏尔伦低下头,凝视锁住他却也在保护他的搭档,“放手一搏。” “松开。”中原中也回头看拉住他的太宰治,红色的光在他蓝色的眼底盘旋,“这是我们的责任。” “不。”太宰治松开断裂的银链,这在重力使身上装饰意味大于实际作用的束缚碎裂成几段落下,苍白的首领眼眸沉沉,“你可以选择逃跑的,中也。” “我会与你一起。”金色立方体承载着人类升起,兰波主动松开了困缚魔兽的锁链,人类凝视着神明的眼睛,即便这促使了他的大脑承载过多不该属于他的知识而产生了绵延不断的抽痛,“打不过的时候,要记得跑,跑快些。” 【谎言说多了就会发现】 织田作之助蹲下,平视着孩子们:“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们要藏好。” 孩子们说:“那你这一次一定要回来找到我们。” “嗯,我会的。”织田作之助背过身去,慢慢数着数字,“一,二,三,四……” 匕首在他手中灵活翻转,枪支在数字间迅速被组装成型。 “十。” 全副武装的青年推开门大步走向自己的同事国木田独步,没有回头。 【Knock knock是谁在做坏事】 梶井基次郎双手放在大货车的方向盘上,神色严肃:“科学是充满魅力的!拒绝神秘学影响伟大的科学!” 货车车厢中,整齐排列的柠檬形状物体安安稳稳待在各自的盒子里,人畜无害的模样。 与谢野晶子拖着一把大砍刀,站在货车上环顾四周一如既往凌乱的街道,感慨:“还是和平的横滨一天啊。” 说着她一刀背掀飞了试图爬上来,肢体扭曲,不成人形的“人”。 【假装成幸运】 阿加莎轻轻搁下红茶,双手交叠神态优雅:“不要抱有所谓的「幸运」,这是全世界的灾难,不仅仅是横滨的。” “那么,准备好了么,战士们?” 【我总会找到你在床底】 和服尾端逶迤行过,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红发的美人持伞前行,金色的夜叉盘旋,干脆利落地抹杀所有癫狂狂热的“怪物”。 “别看。”尾崎红叶温柔地遮挡住女孩的眼睛,泉镜花握紧胸口挂着的手机,在年长者的护佑下合上眼睛,在心底默默呼唤,“夜叉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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