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怔愣片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扶着自己爷爷,道:“璃月港白大夫,应当就是白衣仙人。” 老者是真的诧异:“你怎么知道?” 年轻人笑笑:“爷爷你就信我吧。” 因为见识比较少,接触的也都是自己这个部落以及附近两个部落的人,没那么广阔的视野自然也就没有那个高度,年轻人可不怎么信这不是仙人的方子。 以他自己的想法,方子只有可能是眼前的白衣仙人提供,而不是随随便便一位大夫所给。 只有仙人才这么无私,只有仙人神明才会及时出现,救他们于水火。 所以,璃月港白大夫,就是流传于北大陆传说的白衣仙人。 溯可不知道竟然会有这般误会,此时的他踏在蒙德的冰原上,往曾经的苍翠之地一步步走着。 就这么走走停停,等他到达那曾经的苍翠之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一年,还是两年,亦或者三四年? 在这满是风雪的蒙德,溯竟是没记清,好似迷失在风雪中。 溯只知道,这是他在蒙德呆的最久的一次。 从蒙德这边看这座山,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这一路,他没能打听到异乡人伊蒙洛卡的消息,倒是听说过高墙内曾经有过伊蒙洛卡这个姓氏。 溯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却还是觉得可能是询问的部落太小太偏僻,亦或者异乡人已经离开才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溯知道,目前来说想要知道关于异乡人的消息,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找巴巴托斯。 那位风之精灵有顺风耳,兴许万千风声中,就有他想要的信息。 不过,想要见到巴巴托斯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至少他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他只能抓住目前的机会,到达蒙德曾经的苍翠之地,去看看上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兴许,会有那位异乡人的足迹。 不过,溯很快放弃登山,继续往西走去。 那是一种直觉,很强的直觉,以之前的经验判断那边应当有孕妇在受难。 而且因为这种直觉过于强烈,溯猜测孕妇的情况可能不是一般的差。 溯加快脚步,甚至以夜叉的姿态赶路,终于到达地方。 当地的情况让他脸沉下来,心底不好的预感一直攀升。 这里明显不是部落,也不是村子,看起来像某个村子或者部落逃难到这里。 溯的出现让他们戒备起来,甚至不少人脸上都出现惶恐。 妇女更是抱着孩子往里边跑,然而这简陋的营地,附近还是雪山,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溯知道自己吓到了他们,原地停下。 就在他思考怎么取得这些人的信任的时候,一个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溯先生?” 溯回过头,有点脸熟,但不记得是谁。 不过他的回眸让那人双眼登时亮了。 “溯先生,真的是你!果然传说是真的!” 看着对方毫无戒备地跑到自己跟前,溯沉默了。 此时男子才看出溯眼中的疑惑,连忙解释:“我叫洪耿,他们都叫我阿耿,之前给医馆送饭的时候见过溯先生一面。” 这么提醒,溯终于想起来了。 马科修斯上战场后,白大夫订的餐食几乎每天一换,有一次,正是眼前的男人。 洪耿舔了舔嘴唇:“溯先生,您来得太是时候了,我们这边有人需要您救治。已经生了一天一夜,血断断续续的流,但孩子还是没能生下来。” 正事一出,溯自然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更没来得及询问为何璃月人会在雪山脚下。 他说:“带我过去。” 有洪耿带路,还因为他在璃月呆过,白大夫更是不止一次地对他的医术推崇,不需要过多解释,产妇家属就把一切决定权交给他。 溯一看,直接说了声‘准备手术’,他开始吩咐洪耿帮忙布置手术室,自己则是准备用具。 洪耿能帮上的忙不算多,而且做什么都需要先询问溯,做事明显有些乱。 溯已经无力过多纠正,因为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早点准备好能早点动手,小孩的生存几率才能提升。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中,外边忽而传来喧闹声,‘敌袭’的呼喊重复响起,尖叫与慌乱在外发生过,让溯也不由得抬头。 他视线投向洪耿,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洪耿脸上满是焦急:“漩涡之魔神发起了攻击,也正是因他们的海啸我们不得不从原本的家搬到这里。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退去,这两天他们已经在找登悬崖的办法,陷阱可能不起作用了。” 溯下意识询问:“千岩军呢?” 洪耿抿嘴:“璃月港也遭到了袭击。” 溯微微眯起眼,倒是没想到竟然是多方位进攻。 洪耿:“这里距离璃月港很远,跟之前帝君布置的战线也不重合。村子本身就偏远,只有一小队千岩军守在这里。后来海啸来袭,千岩军保护我们上悬崖,都牺牲了。” 溯一顿,一时间没能对这个消息做反应。 洪耿的笑容略微惨淡:“登山本意是为了躲避海啸,等待援军的到来。但是...” 不用他详细说明溯都知道,他们等到的不是援军,而是敌人攻上悬崖。 洪耿:“我们登上这里,已经没了退路。再加上村子有好几位孕妇,想要撤离并不容易。单是上次的海啸和频繁的骚扰就已经让三位孕妇有滑胎的迹象,这位更是提前生产。我们没法离开。” 他们不仅仅不能抛下即将生产的孕妇,更是没法在没有千岩军的保护下离开这里。 遇到野兽就有可能让他们损失惨重,更不用说雪山脚下不属于千岩军巡逻范围,魔物的情况完全未知。 如果碰到魔物,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 因此,村长决定利用手上仅剩的机关设陷阱,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眼下,应当是陷阱失去作用,敌人来了。 洪耿眼中绝望和希望交替,他注视着溯,小心开口。 “溯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 溯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脸,叹息一声:“算你们走运。” 溯放下的东西,交代剩下的注意事项,让洪耿继续布置产房。 而他自己,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离开。 洪耿追了两步又停下,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溯先生。 不过布置产房之前,他还有事要做——去说服产妇留下来。 他不是千岩军,他只是饭店的侍者,能做的事有限。 既然如此,既然溯先生有交代,他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外边已经乱成一团,比自己的到来更为混乱,本就担惊受怕的村民们因为敌人越过陷阱爬上悬崖更为恐惧。 援军没到,如今剩下的只有绝望。 当然,他们没有完全放弃,带着家里的老小,以及那甚至不能驱赶野兽的棍子,面色惨白地开始逃命。 溯并非第一次见到逃命的人类,魔神战争并非魔神之间的战争,每一场战斗伴随着大量人类的死亡。 被针对的,没来得及逃命的,作为军人参与战斗的,等等等等,战争的残酷真相是不分老少妇孺,青壮年的死亡,它平等地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正是因此,人类的繁衍才这么珍贵。 归离集一战,死了多少人类? 溯没有询问,但能肯定,哪怕是归终拼死御敌,那般繁华的归离集依旧满目疮痍,死亡人数自然不可能少。 如今这个村子不过是战争下被波及的一角,是再正常不过的牺牲品。 溯身边已经没有逃跑的人,他一步一步走向断崖。 海族确实攻破了陷阱,大大的海啸拍打悬崖,海中魔物乘浪而起,最后落在悬崖之上。 每一次拍打,都是密密麻麻的海兽落地。 海浪一阵高过一阵,悬崖边上都是水。 忽而一团火在岸上出现,落在水渍上,瞬间窜了半米高。 诡异的是,那火竟是顺着水渍蔓延,如同见了油一般快速燃烧,焦灼的气息在空气中铺开。 脸颊有着鳃的领队忽而惊叫:“离开水!”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智商并不高的海中魔物没能第一时间理解并执行,一时间整齐的队伍骚动起来。 火焰却不会等待,反而因为越靠近海生魔物的队伍蔓延的越快,那些浸湿悬崖石砾的水多,火势越是迅猛。 然而火焰如同有意识一般,竟是围绕岸上整齐排序的海生魔物燃烧,并未烧到他们分毫,灼热感却让他们不敢上前分毫。 又一个大浪拍打而上,领队连忙使用神器控制浪回头,那些乘浪而上的海生魔物狼狈地跌回水中,打了个翻滚露出脑袋。 然而因为浪退了回去,被推了很远的它们却是不怎么弄得清岸上的情况。 做好这一切,领队如同生锈的齿轮,他机械地转过身,看着那戴着红火面具的夜叉。 溯站在火最初降落的位置停下:“两个选择。速战速决,或者,退兵。” 他可以对战争坐上壁观,但不能接受自己的手术因为战争被打断。 领队因为溯的到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本就是青色的面容变得青白。 哪怕以前只是远远见到,他依旧知道眼前的人。 夜叉火,有水的地方,他一人成军。 他的露怯让刚刚上岸的低级海生魔物骚动起来。 他们这些海生魔物寿命不如漩涡之魔神的眷属,他们属于前线牺牲的炮灰。 因此,在场的海生魔物并没有见过溯,更是因为几十年的不参战,溯的‘威名’只在传说中流传,现在的海生魔物甚至都以为夜叉火已经在梦之魔神最后一场大战中死去。 此时领队的退缩让他们不满,他们虽然绝对服从命令,但依旧是独立的个体,会有自己的情绪。 虽说不清楚那些火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们无情嘲笑领队面对敌人时的退缩,甚至准备回去跟魔神大人告状。 领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夜叉火!” 溯只是站在那里,并未前进,那双眼轻蔑地看着这位奥赛尔的眷属。 不熟悉,被他烧死炸死的奥赛尔的眷属很多,但他曾经打过的奥赛尔的眷属更多,眼前的家伙是谁,他还真记不起来。 领队被他的态度弄得差点跳脚,明明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足够让他觉得羞辱。 溯有些不耐:“所以,你的选择呢?” 一个问题让领队恢复理智,他几乎咬碎了牙:“撤退!” 已经登上悬崖的还剩魔物发出不满声响,却被领队强行镇压。 作为领队,对这些低智能的海生魔物,他有绝对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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