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烦躁地抓脑袋:“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喝了那么多种酒,我酒量没变好,反而是变差了?” 摩拉克斯也不知道具体如何,最后只能说:“先不想,去洗漱吧。” 溯带着满心不解去洗漱。 等溯弄完这一切再出来,这才发现他今天醒得迟了一些,也没再纠结昨晚的事,催着摩拉克斯赶紧下山。 不管昨晚上他是否失态那都是在摩拉克斯一个人面前,不是什么大事。 溯也暗自下定决心不在其他人跟前喝酒,以免丢脸。 他们在璃月港吃早餐,之后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溯刚回来就受到妇产科的热情招待,大夫们只要空闲下来就往他这里跑,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溯有耐心,加上不需要他去检查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给他们解答。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关于在蒙德遇到的产妇和新生儿们的常见问题。 兴许是环境骤然变化,蒙德很多产妇以及新生儿出现了不适应的情况,溯处理的时候就觉得棘手。 而那些情况,对蒙德各个村落的村民来说更棘手。 溯知道还有很多村子他没有踏足,在那些村子里,产妇和新生儿以及他们的家属只能对神明祈祷,希望神明显灵,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溯更知道他不会去,他能做的只有把可能存在的问题以及问题的解决方法写出来,然后让商队交给巴巴托斯,让他解决那些人的困境。 之所以没有直接在蒙德弄这件事,除了在蒙德的时候没时间,还因为一些事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只能回到璃月与其他大夫交流。 因此,在妇产科的大夫询问溯问题之后,溯也询问一些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 那些大夫先是惶恐,最后在红玉的安抚之下,形成良好的探讨氛围,确确实实解决了不少问题。 又是一天夜里,略微疲惫之下,溯终于放下笔。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渐渐安心。 摩拉克斯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一来就被溯发现。 关上门,撤掉隐匿法术,摩拉克斯略微无奈。 “打扰你了。” 溯摇头,没说话。 摩拉克斯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溯的视线回到窗外:“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摩拉克斯忽而笑道:“你这么努力,我会忍不住跟巴巴托斯讨要功劳的。” 溯跟着笑了:“我倒是不介意。” 摩拉克斯知道溯不介意,他也知道溯不会知道,他要讨要的,是溯自己的功劳。 溯的名字不应该只记录在璃月的历史上,他对蒙德的贡献,同样不容被忽视。 溯伸了个懒腰:“劳逸结合,今天很累了,趁着没到子时,我们去放花灯吧。” 这突然的转变让摩拉克斯懵了下:“怎么忽然想放花灯?” 溯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摩拉克斯。 “今天是我生辰。” “我第一次过生日。” “摩拉克斯不会不陪我吧?” 溯的生日是他母亲的忌日,这一天,他没挨骂就已经不错,别的想都不要想。 大学的时候寝室倒是记录每个人的生日,但在知道溯生日的特殊性后他的生日自然也就作罢。 没有生日蛋糕,最多只是室友们从外边给他打包一些好吃的。 溯感激他们的照顾,对自己没能过生日这件事也不觉得遗憾。 来到提瓦特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这些。 跟摩拉克斯在一起后,他也没想过这个。 不过是刚刚,放下笔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想起自己今天生日,忽然就想要点不一样的。 放花灯不是为了庆生,而是为了缅怀逝去的母亲。 跟摩拉克斯一起放花灯,是为了告知那个他从未亲眼见过的母亲他现在过得很好。 哪怕这里是提瓦特,哪怕一切不过是精神寄托,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摩拉克斯在听到他说生辰的时候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已经知晓溯的成长环境,知晓溯的生辰代表什么,也知晓哪怕成为魔神溯依旧放不下某些东西。 但他也明白,现在溯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代表着溯走出来一点点。 哪怕再微小的距离也是距离。 一年一点点,他们还有很多年,终会等到他完全走出来的时候。 今天对璃月来说没什么大事,更不是什么节气,外边摆摊的商贩自然没有卖花灯的。 于是,摩拉克斯带着溯七转八转,最后到了一个不大的巷子,找到专门做这门生意的店家。 花灯本就是做夜晚生意,其他店铺已经差不多打烊的时候这个店里还有一些人,看起来倒是比其他店铺热闹。 不过这没有过多吸引溯的注意,他的视线落在那些琳琅满目的花灯上。 这个世界的手艺人很厉害,或者说,因为没有机械化生产,这些手艺人比较吃得香,专研此道自然厉害。 他们做的花灯很漂亮,各式各样,栩栩如生,让溯移不开眼。 不仅仅是花草树木,动物,甚至还有魔物,没有任何创作局限。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挂在最高处的那那一尾长长的龙。 很明显那是在仿制摩拉克斯的原型,做了很多抽象设计,更做了简化,更符合花灯的模样。 但是,祥云尾被完美复刻出来。 溯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那好像在说:“看,我的审美很好吧,哪怕是精益求精的手艺人也舍不得那祥云尾。” 得意的模样毫不掩饰。 摩拉克斯猜到他看上了这尾龙:“这是非卖品,是店铺的镇店之宝,更是老板耗费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 溯听到非卖品的时候就打消了购买的念头:“那就算了,不夺人所好。” 摩拉克斯微微低头,看着他。 他一句‘不夺人所好’倒是把他所有的计划都给摁了回去。 溯注意到他的表情,略微迟疑:“难道你已经打算利用权势让老板把它卖给你?” 摩拉克斯视线移到花灯上:“看其他的吧。” 溯吸气:“你没否认!” 摩拉克斯:“那朵祥云不错。” 祥云二字吸引溯的注意力,直接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白净的云朵。 他点头:“嗯,做得不错,画得也很好。所以...” “那还有兔子。” 溯:... 最后,溯拿了一朵莲花。 中规中矩,没太多特色。 不过这朵莲花倒是好看,渐变色也做得很自然,手艺值得称赞。 溯捧着莲花,跟着摩拉克斯穿过璃月街道,一起到达未开发的海岸线。 这里没人,很清静,除了他们踩在沙子上的脚步声,只有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响。 水浸湿了溯的鞋子,冰冰凉凉的,哪怕是溯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本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做这件事的摩拉克斯一看立马跟了过去,同样没有使用神力,任由海水浸湿他的鞋子。 溯注意他的举动,微微偏头,看了摩拉克斯一眼,没吭声。 摩拉克斯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跟溯继续往里走。 海水不仅仅浸湿他们的鞋子,海浪涌来的时候甚至没过他们的膝盖。 摩拉克斯终于出声:“这里差不多了,哪怕有海浪也不会再回到岸上。” 闻言,溯停下,低着头点燃灯芯。 那一簇从指尖溢出的火焰把亮光传递到灯芯上,成就另外一道亮光。 就好像,那个人把生命延续转移到他身上。 溯弯下腰,把灯放到水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摩拉克斯的话威慑了大海,在溯把花灯放入水中那一瞬间,竟是风平浪静。 花灯就那么停留原地,没有离开。 溯看着它,沉默片刻,伸手在水里推了几下,花灯终于缓缓离开。 它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彩,更是水中不灭的星火。 海再次起了浪花,花灯在海浪中摇曳,渐渐远处。 溯想,它应该能到达远处,到达它应该到达的地方。 一只手强硬插了过来,溯回过神,反握,十指相扣。 视线收回,溯脸上有着笑容:“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摩拉克斯却是看向远处那一抹星火:“再等一下,亦或者留在这里,都行。” 魔神的视力很好,它不走远,哪怕是登上天衡山顶都能看见。 所以溯最终选择回小楼。 到了山顶的时候,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找不到花灯。 他也不怎么在意,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进了院子,正好子时。 摩拉克斯没跟他说一句生辰快乐。 至少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那句话的时候。 摩拉克斯:“晚餐你是在食堂吃的,还那么忙,要不要弄点夜宵。厨房放了不少食材,随便做一点不耽误什么时间。” 溯摇头:“我不饿。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弄一些。” 摩拉克斯:“我也不饿。那,休息了?” 溯总觉得他迫不及待。 不过,这晚上溯倒是睡了个好觉。 好像做了梦,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觉得累,他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在蒙德的商队到来的时候他没去迎接,而是对劳伦斯家族主母梵尼拉睿递上拜帖。 接到拜帖的时候梵尼拉睿一惊,她当然知晓溯是何人,不论是岩神的伴侣的身份还是璃月医馆有名的大夫的身份,都值得她郑重对待。 虽说她的行程很紧,要处理的事很多,但她依旧把第二天下午的时间都给空出来,专门接待溯。 而溯接到消息的时候略微纠结,不过因为是让让对方定时间,最后认命地请假。 他赴约,知晓梵尼拉睿是特意腾出这个时间的时候哭笑不得。 他让对方选时间是觉得她很忙,不想打乱她的计划,以为对方会选择晚上。 这样一来既不影响她自己,也没让他医馆的工作受影响。 却没想到,这位劳伦斯家主的领导者竟然这么看重他,以最快的速度腾出时间。 当然,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无济于事,说正事才是正理。 溯打断梵尼拉睿的寒暄,对她们那些贵族腔调不怎么适应。 他把自己整理好的医书拿出来:“寒暄的闲话就算了,节省时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他从未觉得自己代表着璃月,只是以巴巴托斯友人的身份想要帮助对方,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无礼。 “这东西你看看,书写的时候用的是璃月字体,但我想你们应该看得懂。里边的东西该怎么嚼碎了传播到你们蒙德的村子是你们自己的事。这是我能做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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