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是房间号,亥刻是他到达新町游廊的时间。 千手扉间从暗探手中接过情报,便朝新町游廊赶去。 待到晚间,一名拨弄着三味线的名为花梨的游女便出现在了新町游廊中。 千手势大,族内暗探也遍布四方,不仅为千手源源不断地带来各类情报,同时也或炮制或借用了许多空白的身份,多是家族皆亡,独自一人求生的存在。 于战乱中,这类存在忽然出现又消失根本溅不起一点水花,这也就方便了千手扉间借用花梨这名游女的身份。 他因年幼时的遭遇一向对忍者三禁敬而远之,对游廊这类声色场所的排斥也有增无减,但这不妨碍他伪装成一名合格的游女。 忍者需要学习许多技能,除却必须的情报和训练,关乎伪装一类的技能千手扉间也不会放下。 变身术太过低级,涌动的查克拉轻易便能让其他忍者察觉不对,千手扉间更倾向于物理上的变装——既节省查克拉,又不会轻易暴露。 他如今正处在长身体的年纪,还不像千手的成年族人一般有着强健的体魄,修长的身形为他装扮成游女提供了便利。 收束自己男性化的举止,用脂粉柔和自己的五官,长发松松散散地盘在脑后,略微有些旧却整洁的小振袖和珍惜保养的三味线,就组成了这名游女的一切。 绯红的眼眸中暗含的野心和兴奋却轻浮的笑容,让老鸨一扫便知:这是个想攀附佐藤城主的游女。 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塞给她银钱,让她安排着与城主见上一面,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她这个老鸨需要关注的事了。 “花梨,你就在旁边为城主奏乐吧。”老鸨掂量着钱袋的分量,满意地笑了,也为这名想攀附权贵的游女小小地开了一个后门。 千手扉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恍若已经攀附上这位佐藤城主一般,顺着仆侍的指引进了房间。 “又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游女……”老鸨望着千手扉间轻浮又兴奋的背影低嘲了一句,旋即又摸了摸手里的银钱,不再关注这个做着白日梦的游女。 这样的游女她见多了,但成功被那些大人收下的却几乎没有,这种认为自己凭借美色就能攀上高枝的游女,活不了多久。 不过,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银钱到手,为其行个方便自然不难。 千手扉间听到了老鸨口中的嘲弄,但他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必要在意小卒子的想法,杀了这位佐藤城主才是他今夜的任务。 曾经年幼的他,杀人还需要武士刀、苦无、手里剑、千本等等利器。但如今,他只端坐在座位上,低低拨弄着三味线,纤细洁白的手指在丝弦上跃动,丝毫看不出这双手有着能在瞬间取人性命的能力。 发间的簪饰,衣服上的丝绦,腕上串着碎珠的手链,面前案桌上摆着的陶瓷器具,甚至座下的矮凳,身边的隔板,手中的丝弦,乃至他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能成为他杀死这名城主的媒介。 三味线低哑缠绵的曲调在房间内连绵不断,千手扉间甚至连眼眸都没有睁开。 他只需要坐在这里,这座游廊里的迎来送往都会自动涌入他的脑海,感知忍者就是如此。 身为感知忍者中的最顶尖的那一拨,即便千手扉间的查克拉还在增长,实力还未至巅峰,但他探查一座游廊却轻而易举。 左边的房间内无人,前方两间屋外有三名浪忍在密谋着取人性命,右边的房内缠绵的喑哑声音断断续续,走廊间一阵又一阵匆忙轻微的脚步声错落,是游廊的仆侍在奔走。 千手扉间的心更静了。 “当啷——” 撞钟敲响了数下,亥刻已至。 游廊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旋即那略重的脚步声便朝着千手扉间所在的房间行来。走廊上匆忙轻微的脚步声在瞬间停下,随后便是陆陆续续地朝着佐藤城主问好的声音。 这道脚步声后还跟随着数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想来应是这名城主随身的护卫或雇佣的忍者。 千手扉间在探知到的瞬间就收回了自己隐晦四散的查克拉。 这座游廊里没有敌手,可杀之即走。 他低垂下眼睑,掩下心中的杀意,又重新挂上轻浮兴奋的笑容,只不过绯红的眼眸却平静得毫无波澜。 房间被拉开,佐藤城主一行出现在千手扉间面前,一如他所探知的那样,分毫不差。 只不过—— 迅速有序端上来的餐具却古怪地出现了第二套。 但根据情报,这名城主每每来到新町游廊都只寻欢作乐,没有人有资格坐在他的对面,并且让他在坐下之后还散发出隐晦的激动又忌惮的情绪。 他等的人是谁? 看来原本推测的这位城主是因为觉得小命无忧才又出现在人前的情报有误,千手扉间更倾向于他找到了靠山,或者说:他自以为找到了靠山。 谁能在他得罪千手之后当他的靠山? 宇智波。 千手扉间脑子里浮现出敌对家族的名号。 宇智波的哪一位会来? 宇智波泉奈?还是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才十几岁,但他已经上过了无数次战场。 千手的一辈又一辈好似注定和宇智波对上。 之前是千手佛间和宇智波田岛,他们死了,也拖着对方下了地狱。 后来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现在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 不论哪一个宇智波来此,都让千手扉间的心情糟糕了起来。 他情感上倾向于宇智波泉奈来此,不为别的,至少他们两个势均力敌,他能从容走脱。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以宇智波斑对宇智波泉奈的宠爱,又加上如今宇智波族内族长权势交接的境况,宇智波泉奈留守族地收拢权势,宇智波斑出现在此地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推测让千手扉间即便维持着花梨轻浮的人设,也不由得略微抿了抿嘴角。 千手扉间这辈子最挫败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事是无论他在大哥耳边如何念叨宇智波是敌人,也无法改变大哥在他耳边“斑斑斑巴拉巴拉”的碎碎念。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大哥肯定是中了宇智波的瞳术,否则怎么会在幼年短暂的相遇之后对其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甚至连千手和宇智波在战争中一次又一次的争锋相对也没能让大哥改了主意。 第二件事就是他打不过宇智波斑。 威胁千手一族的存在需要铲除,影响千手柱间的存在更需要铲除。宇智波斑对大哥的影响太大了,他改变不了大哥,也只能想法子杀了宇智波斑。 但他做不到。 除非他也觉醒木遁。 可是大哥在觉醒木遁前就远胜于他的体质也让他轻易明白,木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觉醒的。与其做着觉醒木遁之后,再将宇智波斑杀死的白日梦,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 但,他目前还想不到。 即便他于开发忍术上有些才能,但他如今只能与宇智波泉奈打个平手,就更别说杀死宇智波斑了。
第6章 新町游廊之战 一旦定下宇智波斑将会来此的假设,千手扉间的警惕心就提到了极致。 这次的任务完成与否已经是次要的了,他能不能活下去才是今夜最重要的事情。 莫说宇智波斑目前只是千手柱间单方面认可的好友,就算他们两的关系真的很好,千手扉间也不觉得宇智波斑会对他手下留情。 宇智波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杀意,也许是幼年那一场堪称可笑的相遇导致的。这股杀意随着他们的成长,随着他们频繁地在战场上遇到,便犹如吸饱了阳光雨露的植物一般茁壮生长了起来。 战场上有大哥在,宇智波斑即便想对自己出手也会被拦下,但这里呢? 只能靠他自己。 千手扉间的头脑很清醒,他现在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即便他再不忿这个事实,也不能藉由心底那点意气任性行事。 不可与其正面匹敌,只能伺机逃跑。 指尖流泻出的三味线的曲调依旧缠绵喑哑,但他心底的念头已转了几轮。 佐藤城主时不时看向屋门的动作和不断催促仆侍去游廊门口等待的急躁之语,无不说明他等的人迟到了。 但宇智波斑是会迟到的人吗? 千手扉间觉得不是。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是……有事耽搁?还是……守株待兔? 千手扉间倾向于后一个可能,也许自己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千手都能作下杀了这位城主的决定,宇智波呢?他们会容忍一个在这个节骨眼上算计他们的小城城主吗? 肯定不会。 千手扉间沉下眼眸,不得不挫败地承认,他方才探查游廊的举动极可能暴露了自己,又或者根本未曾遮掩的白发红眸也成了败笔。 眼前坐立不安的佐藤城主,四散在屋内守卫的忍者们,都成了诱捕他这只飞蛾的诱饵。薄薄的木制挡板,看似轻易便可走脱的房间,也成了欲要禁锢他的坚笼铁壁。 他虽然厌恶宇智波斑,但却清楚地知道,只要宇智波斑出手,哪怕是纸糊的房子都能成为天底下最坚固的牢狱。 那么,他会在哪里? 在游廊里?还是在临街的水岸边?抑或者就大喇喇地站在某棵树上? 一时间,千手扉间的脖颈僵硬到连自然地侧眸望向窗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 千手扉间猜的没错。 宇智波斑的确来了——恰好就在他进入房间内的前几分钟到了。 只不过他没进来,只是光明正大地倚在游廊对面的树梢上。胆敢算计宇智波,身后又没有明着势力作为靠山的佐藤城主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的宴请需要赴吗? 不需要。 宇智波斑原本打算在佐藤城主出现时就结果了他,甚至不需要进到这座游廊里。 但是他看见一个白发红眸的游女进了他们原本预定的房间。 一个游女不足以令宇智波斑关注,但她是白发红眸,还有隐晦却熟悉的查克拉悄然散开。 这令他轻易便认出了这名游女的真实身份——千手扉间。 这可真是…… 巧了! 宇智波斑原本觉得无趣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原本应下佐藤城主的宴请就令他有些烦躁,十数日不曾归族,不曾见到泉奈更令他烦躁。 两厢参杂之下,这名严重拖慢了他回族日程的佐藤城主就成了死不足惜的存在。 但如果能用佐藤城主的命换到千手扉间的小命……他心底那丝烦躁就被奇异地抹平了。 千手扉间于宇智波斑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千手一族只有千手柱间能与他抗衡,同时他也认定心中一直装着天下和平的梦想的千手柱间与其他千手是不一样的。自己因为残酷的现实被迫背弃梦想,他幼时的好友却坚定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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