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时透家的远房亲戚,继国家的传人……但却始终不告知自己名字,也没有什么消息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但能够活捉鬼舞辻无惨…… 这样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明。 产物敷天音的脸色变得严肃。她微微鞠躬,“继国严胜,此事重大,还请您先移步地牢,我会立刻集合现任的柱,并汇报主公大人……” “不用了。” “?”天音疑惑抬头。 “我给你看,只是想让你知道,无惨我带走了,从此之后你们无需再担心他出现,”继国严胜顿了顿,大概在思考措辞,“一定要说的话……你们就当他死了吧。” “……”产物敷天音:“?” 什么? ……死了? 鬼杀队千百年来的夙愿,这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就这么完成了? 产物敷天音沉默,看出来继国严胜根本不想进来,也并没有去见产物敷耀哉的意思。她微微蹙眉,“继国先生,感谢您捉住了无惨,我自然是相信您的,但您既然不需要鬼杀队协助您,又是为何前来呢?” 要知道,整个鬼杀队都以为继国严胜过来,是要来找人一起,寻找无惨,杀死鬼之始祖的。 ——但这个终极目标,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实现了啊?! 在鬼杀队完全不知道的时候? 难怪这周都没有什么关于鬼的恶性事件,连柱都反应鬼的行踪几乎全部消失:原来是鬼王被捉了啊! 可是,继国严胜如此强大,那为何当初还要接见天音,后来又默许她拜访? 产物敷天音脑内几个念头转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露出诚挚的惊喜和感谢:不管怎么说,能看见鬼舞辻无惨被捕,甚至被杀死,她还是感到无限的欢喜的,“继国先生,我可以知道您所求何物么?” 果然,继国严胜干脆地点点头,“我想拜托你们的,大概也算是一件麻烦事。” 什么?产物敷天音保持微笑:金钱?地位?权力?能够捕杀鬼之始祖,这样的成就,即使要掏空产物敷的家底,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怨言。虽然继国先生大概不会要这些东西就是了。 事实上,天音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么强大的人,都觉得麻烦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我想拜托鬼杀队,或者说,你们背后的产物敷家,”继国严胜随手放下箱子,好像那不是罪大恶极的鬼舞辻无惨,而是什么柔弱的兔子一样,让天音心惊胆战: “你们代替我,照看这两个崽子,直到他们成年吧。” “……” 产物敷天音等待了几秒,依旧没听到继国严胜继续说话。她缓缓说:“就只有这件事么?” 继国严胜点头,“就是此事。” 这……天音迷茫:麻烦吗? 她看向旁边,同样听继国严胜的话听愣了的时透兄弟,从两张稚嫩的小脸上,看到迷惑、震惊、不解……然后是漫上的委屈。 “继国严——继国!”时透有一郎大声喊,不知为何眼圈都红了,“你觉得我们是麻烦?!” 产物敷天音:“……” 关注点……是这个吗?
第71章 双更合一20 时透有一郎的反应, 让众人有些惊讶。 撇去始终坚持“哥哥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无一郎不谈,至少天音很讶异: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发现这位双胞胎中的哥哥,名为有一郎的少年, 是兄弟俩中更谨慎戒备的那一个。 比起天真活泼、对自己主动散发善意的无一郎, 有一郎总是默默坐在旁边, 冰冷地审视自己,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抱有怀疑。 在山林里长大的孩子,能如此戒备外来的人类, 让天音不由得思考,这是否是因为继国家的基因,还是因为少年们坎坷的命运? 这段时间相处,天音发现了一些事情,姓氏为继国的远房亲戚先生, 和时透兄弟俩也没有特别熟悉,至少绝不算得上亲人一样的关系。 硬要说,只能算是邻居和邻居家的孩子,或者老师与学生。 向来柔和善感的无一郎就算了, 有一郎……怎么会先提出异议? 那怕是无一郎, 也愣了一下,才赶紧跟上哥哥, “对啊,老师,您为什么要拜托天音小姐这种事?” 无一郎澄澈的双眼, 紧张地盯着严胜, 右手不安地抓住严胜的衣摆。 “您不要我们了吗?”无一郎小声说,每一个姿态都是不安。 一个焦躁愤怒, 一个彷徨失措,但表现的都是对继国严胜这突来请求的恐惧。 产物敷天音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她望向继国严胜:这个神秘的继国家传人,会对时透兄弟说什么呢? 天音眼中,身穿紫色羽织,深赤色发高束,落垂于身后的男人,并未如同天音预料,感到诧异或茫然。 继国严胜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没有将时透兄弟当作任何需要照顾的对象,不是对着孩子、后辈、宠物所说的那种语气。 继国严胜只是平静,而残酷地。 说出他从未改变,从未怀疑,也从不曾屑于掩饰的事实: “对我来说,你们不算麻烦,但我能够在你们身上花费的时间,到此为止。” 不留情面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与风吹过紫藤花而发出的簌簌声交叠。 落花下,时透有一郎的表情,是纯粹的空白。 “你…”他咬紧牙,思绪和脸色一样,空荡而无法思考。只有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你根本是把我们当乐子,是吧?” “就像驯养宠物…”他无视身边弟弟惊恐的目光,一字一顿,“对你来说,我和无一郎,从来就是随便可以拿起,又随便可以抛弃的东西…是吧?” - “哥哥!” 用从未有过的大声呼喊,时透无一郎平生第一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和无法控制的力道,一把抓住有一郎的肩膀: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无一郎的声音穿透空茫,刺进有一郎的大脑。 让他忽然清醒。 “……” 怒火一点点褪去,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时透有一郎茫然地看着继国严胜。 他方才忿忿不平的心,慢慢变回恒定的跳动。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时透有一郎悚然。他迟钝地回忆起刚刚自己的表现,抿紧了嘴唇。 他素来有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习惯,这一点,无论是无一郎,还是继国兄弟,都曾经经历过。 这种惯性,是在经历过父母的死,以及弟弟不合时宜的天真,看不到未来的迷茫…这桩桩件件少年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愈发扭曲,和保护弟弟的欲望交织,酿成的不安不稳定的心性。 练习剑术的时候,继国严胜望着他,若有所思。 “你的剑不稳。”恶鬼声音清淡,在月光下,拟态成正常人类的五官,比起轶闻中可怖的鬼,更像一缕难以捉摸的月影。 “有一郎,你的天赋并不比无一郎差多少,但你总是在思考前做出行动,反而不能周全地行事。”继国严胜走近,握住有一郎的手腕。 “平心,凝气。”他的声音也像月亮才会发出的声音,清淡凉薄得让人如沐白雪,“忘记你心中这些杂念…看着你的剑。” 看着你……真正的本心。 此时,时透有一郎想起继国严胜当初的话。 又想起之后,严胜看着他气喘吁吁地练习完,对他说出的无关的话语。 “练剑如此,日常也是一样。对待无一郎时,也看看你的本心吧。” 当时有一郎还难以理解继国严胜的话,以为恶鬼是在嘲讽自己,一个点到处发散,就像爱说教的大人,逮着人一个缺点就不愿意放过。 可现在,有一郎却似乎有些懂了。 ……说出自己真心想说的话。 表露自己的感情,不要逃避,不要用恶意遮掩,不要把人与人的交往当作输赢…… 像对待自己的剑一样。 将自己,全心全意寄托进去。 回忆起方才的话语,时透有一郎的脸色煞白。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 就像当时怒斥弟弟,说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无意义的无。 明明转身之后,就知道自己说得过火,根本是因为气急,才说出那样的话语。明明看见弟弟破碎一般,几乎落泪的表情。 ……可是时透有一郎却说不出对不起。 无法道歉,不能道歉,他伤痕累累的真心蜷缩起来,装上无数根难看的银针,用恶毒伪装自己,假装自己刀枪不入,限制弟弟的行动,害怕无一郎的离开—— 害怕继国严胜的离开。 因为太过恐惧,下意识,就将自己躲藏起来,好像只要恶语相向,就不会曝露自己脆弱的内心,不会表现自己的害怕,不会让人看不起… 可是。 可是当初无一郎哭了。 夜间睡着,背对着自己最珍贵的弟弟,有一郎蜷缩在一起,听着身后欲盖弥彰的啜泣声。 ……连哭都哭得这么笨,当时有一郎想,想法嘲讽,心脏却闷闷地生疼。 别哭了。少年心烦意乱,不要哭了…… 不要因为我而感到痛苦,因为,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我—— “看着你的剑。” 青年的声音响起:“看着你…真正的本心。” 时透有一郎低着头。沉默。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脚下的影子,以及配在腰间的剑。 然后他抬头:“我……” 不远处,天音安静地等待着,眉心微蹙。 旁边,弟弟紧张地看着自己,眼中是惊慌和担忧。 而对面,继国严胜俊秀冷淡的脸,平静地望着自己。 沨就是在这种平静中,时透有一郎忽然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喃喃出声: “我很抱歉。”他说:“我只是…不想你走。” 在和继国严胜相识以来的半年时间中。 时透有一郎第一次,能够彻底放下自己的戒备、恐惧、警惕、保护欲。 他看着继国严胜,剥去自己的外壳,露出里面那个脆弱又勇敢的灵魂。 “我不想你离开。”他的声音愈发响起,愈发坚定,甚至到后面上前一步,直直望着继国严胜。 “请继续教导我和无一郎吧,老师。” 他对着继国严胜喊出敬称。 - 继国严胜沉默。 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都屏住呼吸。 他会给出什么回复?少年们混乱地想,这位战胜了鬼王的恶鬼…会怎样看待有一郎的道歉? 虽然继国严胜悉心照料教导他们长达数月,但时透兄弟仍然认为自己并不够熟悉对方。 神秘的青年,强大的恶鬼,声称有血缘关系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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