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地落到“缘一”面前,不顾身后“严胜”愕然的脸,倏忽伸出手: 狠狠捅穿了继国缘一的心脏! “缘一,”继国严胜冷冷说:“给我醒过来。” - 继国缘一猛然睁开眼睛。 面前的一切和他睡着前都截然不同,恶臭的血肉,倾斜倒塌的列车,他茫然地往自己身下看去,看到自己的哥哥正伏在自己膝盖上,手腕系着绳子,和自己连在一起。 兄长大人……? 他注意到那些血肉似乎都不敢靠近自己,不知道是因为兄长,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气势,继国缘一伸手解开绳子,看到兄长慢慢睁开的眼睛。 “兄长大人,”继国缘一对上严胜的视线。他喃喃出声:“缘一做梦了……” 继国严胜看着他。 “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缘一不是继承人,兄长才是,兄长带领着我,我们一起成为了国家最好的武士……” “我很开心,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忽然之间,看到了变成鬼的兄长大人,出现在缘一面前……然后。” “捅穿了缘一的心脏。” 继国严胜的神经微微绷紧。 而继国缘一仍然用梦游一样的声音说话:“您还喊了缘一的名字,对缘一说,让我醒过来……” “果然,” 缘一要说什么?继国严胜攥紧自己的手。他不顾倒塌的列车和周围尖叫的人群,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弟弟:要对我说什么,太狠心?太过分?心里根本没有继国缘一这个弟弟—— “原来,就算是梦里的兄长大人,也果然还是……” “最爱我的。” 继国缘一露出一个如梦似幻的,飘渺的微笑。就这样,宛若正午日光一样温暖到足以烫伤人的目光,看着继国严胜。 让继国严胜狠狠咬紧自己的牙关。 让他从齿间勉强露出一丝笑音。“嗯,”他说:“我最喜欢缘一。”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继国缘一。 - 操纵人梦境的恶鬼,似乎在严胜进入缘一梦境时被斩杀了。 继国严胜并不在乎那鬼如何,或者列车上的人有没有幸存,这些人在他看来,根本不如炭治郎使用出来的日之呼吸重要。 不过看起来炭治郎这小子,仅仅用了一招,就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继国严胜挑剔地看着远处趴在地上,被炼狱杏寿郎指导呼吸的炭治郎,他此时正坐在列车的阴影下,和祢豆子一起,听着善逸嗷嗷的尖叫声。 “好可怕,好吓人!里面恶心死了啊啊啊,听起来好恐怖呜呜呜呜呜幸好有炼狱先生啊啊啊啊!” 好吵。继国严胜冷漠地扭过脸去。忽然他眯起眼睛。 “缘一。” “我在,兄长大人。”继国缘一低声说,“有新的鬼来了。” 他们坐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继国缘一抱着严胜,为他遮掩人类的目光。而两人此时都望着远处: “实力不算弱的鬼。”继国严胜开始感到有趣。他饶有兴致地扯了扯弟弟的袖子,“我们到前面点去。” “要帮忙吗,兄长大人?” “等一等。”继国严胜睁着六只冰冷的金色的瞳孔。他看着远处执刀的炼狱杏寿郎,与其说是因为担心,不如说是单纯的、看到有趣事物的兴味而已。 “等他们都使出真本事,让我看尽兴之后,”他轻飘飘地说,“我们再过去。” 缘一毫无异议地点了头。 这是一场很有看头的战斗。 即使是自幼与继国缘一这种人一同长大,对天才和强大已然不敏的继国严胜,也能够欣然承认这场战斗的价值。 身经百战的□□,磨练得当的技艺,继国严胜同时眯起六只眼睛: 好有趣…… 炎之呼吸,伪劣的抄袭品,但能使出这么多种型,也着实让人改观…… 而对面这只鬼,是以体术见长,言语间不惜变成鬼来换取提高武艺的时光的观点,让继国严胜也觉得很有意思。 对至高境界的追求,用这种理由来蛊惑柱的堕落。那个面上有蓝色鬼纹,表情兴奋的鬼,正在用一种看到难得的宝物般的表情,直直地看着炼狱杏寿郎,因为炼狱的实力,而诚恳地向他发出变成鬼的邀请。 他开始有点喜欢这只鬼了。继国严胜看了看对方的眼睛,上面是上弦的字样,这么多年了,那个鬼舞辻无惨还是喜欢搞什么上弦下弦么?真无聊。 “炎之呼吸·伍之型 炎虎!” “破坏式·乱式!” 烈焰色的虎状气流和蓝色的空气升起,几乎燃烧一样映亮漆黑的夜空,炼狱杏寿郎抿紧嘴唇,睁大眼睛,他眼睁睁看着那被命名为破坏式的术刺破自己的剑法,冲进剑衔接间的乱流。 躲不开了,他下意识握紧刀柄,屏住呼吸,想以最小的损害接下这几乎必死的一击—— “到此为止了。” 一道呆板的,轻盈的声音落入两人中间,宛若太阳降临,仅仅一刀,斩破了对战双方全力使出的攻击! 深红色发的男人从天而降,纯红色的羽织被气流冲得升天而起,而他毫无波动的脸上没有一丝凌乱的动容。 只是存在着,就会让人感到恐惧。 “请两位停下手吧。”用这样没有感情也没有波澜的语气,平静地说着话。继国缘一稍侧身,挡在炼狱杏寿郎身前,表明自己的立场,“不需要再打了。” 因为他来了。 炼狱杏寿郎惊愕地睁大眼睛。在这宝贵的空隙,他极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封闭流血的血管,他喘着气,看着身前的继国缘一。 以及对面那只突如其来的鬼猝然睁大的眼睛。 “……黑死牟?” 那只鬼喃喃道。 而炼狱杏寿郎心里一惊。 从天而降的继国缘一,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怀抱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非常年幼的,手脚又圆又短,长相极可爱的孩子。那孩子乍看只会让人心生怜爱,可如果像此时,一起睁开六只金色眼球,同时露出恶魔般微笑的话—— “你认识我?”继国严胜露出一个施舍的笑容,“那看来不能轻易杀死你了,怎么样,你主动投降的话,我就不斩断你的手脚……” “如何?” 对面那只鬼显然被激怒了。他双目圆睁,从里面溢出血丝,眨眼间重整架势,他从喉咙里喊出招数的名字:“破坏式·终式——” 日轮升起。 继国缘一举起了刀柄。 他神佛一样无情的脸上没有任何人类会有的情绪。继国缘一只是轻轻横过刀: “日之呼吸·陆之型 灼骨炎阳。” 然后鬼掉落下去。 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他呆呆地看着站立着的继国缘一,以及对方仿佛燃烧着太阳般血红色的刀锋。 看着对方冰冷的脸,以及如此一击后丝毫不乱的衣襟,安坐在他怀里,连发丝都没有凌乱一点的孩子。 看着那个幼小的鬼金色的眼睛。 “说了你投降的话,就不切断你的手脚的。”那幼鬼微笑着:“你看,现在就只好这样了。” “——只好把你全部斩断了。” 掉在地上的,是只剩下身体躯干、四肢尽数被斩断,而断口处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生的猗窝座: 除了在无惨和黑死牟手中,从未尝过败绩的上弦之三。
第8章 囚禁 “……好厉害。” 趴在身后,方才一心焦灼的灶门炭治郎,此时呆呆地睁大眼睛。 他从喉咙里喃喃出声,“缘一大人,好厉害……” 一旁的伊之助显然也被吓到了,身体还在微微战栗。 两个也经历过不少战斗,曾斩杀了下弦之五,方才合作砍断下弦之一脖颈的少年,此时甚至动都难以动弹,只能看到异次元一样,看着前方的两人两鬼。 落在地上的猗窝座显然愤怒至极,但又无力改变这境地,连伤口再生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继国缘一提起来,然后装东西一样塞进了某个密封不透光的袋子里。 “我会看管他,”继国缘一甚至对着惊愕的炼狱杏寿郎说,“无需担心。” “……听说鬼和无惨都有特殊的联系,您今日一战,恐怕无惨很快就会知晓。” “无妨,”继国缘一摇摇头,“兄长大人曾同产物敷阁下说过,我们针对无惨和鬼的联系想过办法,无惨虽弱,但他却很擅长逃跑躲藏,为了杜绝这点,兄长大人想办法斩断了自己和鬼舞辻无惨的联系,并可以暂时烧断其他鬼的联系,即使是上弦,也尽量不让无惨感到异样。” 无惨虽弱?不远处的炭治郎沉默。 而炼狱杏寿郎显然比炭治郎更能接受缘一的脱线,“这真是神乎其技!”他感慨。 继国缘一点点头。方才他被炼狱杏寿郎敬佩,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此时严胜被夸,他反而相当开心。 他看了眼天边,发现日光开始熹微,“兄长大人,天快亮了,缘一先将您抱进箱子里好吗?” 严胜点点头。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个渗出鲜血的袋子,“这只鬼的情报……” 他似乎很在意那个“黑死牟”的名字。 “我将您带回鬼杀队的地方,就将它放出来。” 严胜满意地点点头,进到箱子里去。 而炼狱杏寿郎多少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他喘了口气,捂住自己的伤口,“真的多谢您和严胜大人,否则我今日或许凶多吉少。” “你很优秀。”缘一摇摇头。看到三个少年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一边跑一边洒泪,“炼狱大人!缘一大人!” 炭治郎第一个跑了过来。明明他伤得最重,此时却最精神,雀跃地围着两人转,“您真的太厉害了,炼狱先生也是,太强大了,这就是柱的实力……” “缘一阁下才是,我还应更加精进。”炼狱杏寿郎摇摇头。他似乎已经止住血了,用刀将自己支撑起来,“缘一大人。” “?”继国缘一看了炼狱杏寿郎一眼。 “之前面见主公时,虽然感到您非凡的强大,但对您曾杀死无惨这一点,我也曾有过疑虑,毕竟您也说过,无惨最擅躲藏,多强大的人都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不对。” “……?”炼狱杏寿郎和几个少年歪了歪头。 困惑地看着冷不丁反驳的缘一。 什么不对,无惨会躲不对?可这不是继国缘一刚刚自己说的么…… “不是我杀死了无惨,”继国缘一说,“我曾与无惨正面撞见过一次,虽然只将它切割成上千块,” 炭治郎:“……”只? “但我没能杀死它。” 继国缘一的神情变得冰冷下去,“而它为了报复我,将兄长大人变成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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