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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自己去看。正好我刚刚的文件忘记拿过去了。” 片刻桃城哆哆嗦嗦拿着文件出来了，脸色惨白：“我们Boss单身三十年，终于疯了吗？” 海堂：“瞧你们这点出息！” 说罢拿走那份至今没有给出去的文件准备去亲眼验证。 两分钟不到，海堂扶着门框出来了，走到座位上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原来单身三十年，是真的会疯的！太可怕了！” 越前挑眉：“你们还差得远呢，就这么点事值得你们这样？” 桃城咬牙：“你刚出来的那样子也没比我们好哪去！” 海堂如梦方醒：“越前，Boss叫你过去。” 这——难道是因为自己把他看那种书的事说出去了？ 手冢看到越前绷着脸进来，也没做什么反应，只是让他过来。 “刚刚你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你还差得远’。” “是吗？”说实在的越前有点忘记那个时候他下意识说了什么话了。 “嗯，是的。听你的意思你对恋爱小说这方面很擅长？” “我有谈恋爱。” “哦，这样子，那你谈恋爱的时候会做什么？” “额，吃饭。” “就吃饭吗？” “当然也聊天。” “聊什么话题呢？” 越前拼命回忆：“股市崩盘、经济危机、病毒爆发、叙利亚战争、世界和平……” “停，你们吃饭聊这些？” 越前老老实实回答：“也会聊我家卡鲁宾。” “谁？” “我家猫。” “那你的对象喜欢你跟她聊的这些吗？” “应该吧，我说的时候她都有认真听。” “你怎么确定她在认真听？” “我讲话她从来不开口打断我。” “所以你和你对象目前的关系是？” “冷战中……她莫名其妙不理我了……” “越前，”手冢拍了拍这位年轻下属的肩膀，诚恳地建议：“报个班吧！我上过，还挺有效。” 越前满头雾水地捏着一张《30天快速提高情商》的课程宣传单出来，再次确认：“Boss单身久了，脑子不太正常了。” “老男人总有那几天的！”桃城捂着嘴小声嘀咕。 海堂：“你有本事别偷偷说。” “就要偷偷说，管那么多。”桃城不理海堂继续说：“越前，咱们可不能步Boss后尘啊，必须早早找个女朋友，可不能像他一样，都人老花黄了身边连个女性朋友都没一个。” 越前嫌弃推他：“我觉着Boss对不二前辈就挺真的。” “怎么可能，玩笑归玩笑，可不能当真。Boss就算了，不二前辈要是真那个了，全公司，啊不，一大半大陆的女性都得哭泣！” Boss不太喜欢和别人打交道，身边来往的熟人就那么几个，他们青宇的台柱不二周助、副总大石秀一郎、金牌经纪人菊丸英二，此外关系比较近的就是不二前辈御用编曲干贞治还有御用混音师河村隆。大石副总还有菊丸前辈的关系他们懂的都懂，后面两位天天窝在音乐部门很少出来，于是便只剩下那位隽秀无双的不二前辈了！ 这位不二前辈拥有随便出入总裁办公室的特权，这连副总都没有。他所有的合同都是最顶级独一份的，只要是他的单曲，总裁必买，他开演唱会，总裁必去听……不过又听说青宇的初创资金不二前辈出了一半，所以他也算大股东之一，就算拥有这种特权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外界的人又不知道其中内情，于是一直有各种捕风捉影小道八卦爆料著名歌星不二周助被青宇某高层包养云云。他们青宇员工内部偶尔也会开这种玩笑，但也没谁真的当真。 “他真这么说？”不二笑出了眼泪。 “是的，后来我问他跟他女朋友现在关系怎么样，他说‘冷战中’。”手冢削苹果的手极稳，长长一条苹果皮垂下。 到了医院他就把今天遇到的有趣事情分享给不二，包括越前的那件事，把一些不能说的隐掉，其余的一字不差地复述了。果不其然，不二也被逗笑了。 不二低声笑：“你的那个叫越前龙马的秘书还挺可爱的嘛。” 水果刀划破果肉的细微响动一顿，长长的苹果皮倏然落地。 手冢嘴角停留在一个冷漠的弧度，重新调整水果刀的方向，红色的果皮和果肉慢慢分离：“是吗？” 不二继续笑着说：“挺可爱的啊，他的可爱度就比你低了那么一点点。”说着还用手指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我都快三十了，哪里可爱了，可爱形容小男生还差不多。”话虽这么多，声调和苹果皮产生的速度一样轻快。 “是吗？可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可爱。” 热意慢慢从脖颈往上爬，手冢听见不二笑着说：“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 最后一句有点轻，轻快地一瞬间便消失在空气里，要不是手冢一直在认真听，差点就要错过了最后一句。 “为我吃醋的样子最可爱。” 手冢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抬头。不二见他看向自己，又扬起了笑脸：“你动作好慢，我的苹果还没好吗？” “快好了，我帮你切。” “对了，之前不是说帮我恢复记忆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手冢回忆了自己还没有完全完成的计划书，于是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能到处跑，等你再好一点可以出院了，就可以开始了。” “还需要这么久啊，要不，你先语言描述一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点什么？” 见不二坚持，手冢只能把大学他们在社团一起四处游玩的事情拎出来讲了一点。 “想起什么了吗？” “好像有点印象。”不二半闭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 手冢下颌线紧绷。 “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二沮丧地皱眉。 高高吊起的石块落地，手冢无声地松了口气：“没关系，我们不着急，慢慢想。” 晚饭依旧是各种汤汤水水，不二虽然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还是在手冢半哄半骗下喝完了那一大堆据说对骨头痊愈好的汤。
第6章 饭后是消食散步时间，住院部楼下有一大片花坛，很适合病人没事出来逛逛，偶尔会遇上用推车推着病人的家属或者护士，以及其他散步的病人。 初春的天气，还是微冷，穿上外套倒也还好，主要是不二窝在病房里实在太难受了。这几天他脑震荡后遗症还在，不让看太长时间手机，连看书都不能看太久，早就无聊得不行了。 也就偶尔能出来放下风，感觉和坐牢差不多。 “感觉菊丸好像最近都没怎么过来了。”不二随口说了句，刚开始的时候菊丸英二也基本是一呆一整天，后面大概是看到手冢天天在这里就懒得跑过来了。 还没走出半步，不二的左手就被拉住，不二微侧过身看向拉住他的手冢。 “情侣散步应该是要牵手的。”手冢一本正经，还在试图调整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难怪刚刚半天没音，原来是在琢磨这种事情。 不二眉稍微挑：“我们以前散步也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这样很陌生？” “因为你失忆了。” “好了。”手冢调整好交握的姿势，满意了，开心了，两人再次出发。 “刚刚你说什么？” “我说，怎么感觉最近很少看到菊丸了。” “哦，最近他新带了个新人，正是忙的时候。” “你不忙吗？” “还好，我工作效率高。” 暮色四合，路灯刷然都亮起了。不二走累了和手冢一起坐在椅子上休息。 斜前方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 “我们以前也那样坐过吗？”不二问。 “当……当然。” “这样啊。”不二抽回手，往边上移了一点。 手冢的心瞬间悬空，是不二发现了什么吗？在心脏即将停摆的那一刻，什么柔软的东西靠上了肩头。 手冢看着不二静静地靠在自己肩膀的样子，瞬间身体僵直。 “你怎么感觉这么僵硬？不是说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手冢紧张到喉咙发紧，喉结滚动，这个时候他就得感谢自己天生的冷脸了：“就是……有点突然，感觉有点惊讶，因为你平时也很少这样。” “因为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对吧。没办法，为了恢复记忆牺牲几分钟吧。”不二叹气，把手摊开放在手冢膝上：“给你牵吧。” 被主动靠了，不二还主动伸手给自己牵了……就算不二恢复记忆恼羞成怒要摔他也挺值得的，手冢胡思乱想着。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熟悉和我亲近的感觉？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是！” 气球飞入十万高空，直上天堂，向下望却是十万丈深渊。 手冢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快乐之中隐藏着深深的不安，不时出来啃噬他的心。 “就你说的那些，感觉一直都是我在主动的一样……”不二嘟囔了一句，靠的太舒服，他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的脑袋忍不住开始休息。 说是几分钟，其实已经过了很久。 不二已经很久没开口了。 不二没有主动过，他只是对所有人都那么亲切包容。 手冢的思绪开始飘远。 有一件事是只有他和不二才知道的。 几年前的夏夜，暗色的树影在晚风中摇曳，沙沙作响。 那个时候菊丸和大石在一起还没多久，自然不想有其他人待在身边，于是走着走着，四人行便变成了两人行。 “真没想到他们会走到一块。”不二背着手，步伐轻快，踩着路灯光线投射下的斑驳树影。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走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以为是好朋友的那种，谁知道会是这种啊。” “感情也是会变质的，很多恋人都是从朋友发展起来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恋人的前提是亲密的知己，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是怎么想的？你的友情会变成爱情吗？”如果对象是我的话。 不二转过身，他在在路灯下，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 他懂，手冢也知道他懂。 “我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虽然都是感情，但还是有一点差别的吧。朋友当恋人，会很奇怪。” 大石他们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褪得干净的勇气还是没能让这句话出口。 重点不是朋友能不能当恋人的问题，而是对象是谁。 手冢懂，不二也知道手冢懂。 不二脸上浮现出的复杂让手冢的不甘变得更加难堪，继续胡搅蛮缠也只会让对方更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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