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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伽古拉现在的身体状态，正常走两步都十分困难，更别提恢复体内原本的力量了。 晚餐的时候，伽古拉终于见到了把他带到木叶村的人。 “凯。”看着脸无表情端着晚餐走进来的红凯，伽古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虽然我猜会把我带到木叶的也就只有你了。”伽古拉冷笑了一声，嘲讽道：“怎么，光之战士不是打算干掉我这个恶人了吗？怎么又突然反悔救了我。” 红凯驻足沉默了一会儿，把晚餐放在了伽古拉的面前。 伽古拉也一点都不客气，十分干脆地就拿起晚餐吃了起来。 他现在还在养伤期，没必要为难自己。 吃完晚餐后，伽古拉把餐盘放回了原处。 “你还有什么事吗？”看着定格住只是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凯，伽古拉的表情十分冷漠。 “有。”红凯轻轻点了点头，把餐盘放远了一点，从抽屉里翻出了新的绷带和药膏，语气有些冷：“我帮你换药。” 伽古拉看着红凯，一时间有些不耐烦，但他也很好奇红凯到底在想什么，歪了歪头戏谑地说道：“也是，你是个医疗兵来着。” 伽古拉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笑声音满是嘲讽：“有你这个光之战士在的话，我肯定是死不了的。” 红凯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伽古拉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沉默地看着伽古拉，一时间心中更加苦涩了。 “别动。”红凯沉默地帮伽古拉换好了药，在伤痕累累的身上绑上了崭新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后，红凯带着餐盘和换下来的绷带离开了。 离开屋子之前，红凯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没有反悔，伽古拉。” 不可否认，刚刚伽古拉的话给了红凯很大的冲击。 “泰罗桑明天估计就能到了，到时候他会带着希卡利桑制作的装备过来。” “有了希卡利桑的装备，弦太郎和流星就能回家了。” “在那之后，我们再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伽古拉看着红凯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回想起了些什么。 过去，在红凯还没获得欧布的力量，在他们还在O50历练准备爬山的时候，伽古拉其实也受过一次很重的伤。 O50并不是一个和平的星球，作为传说当中能够给予试炼者力量的神秘之地，O50一向都十分混乱。 在这里，混乱、战斗与死亡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而伽古拉和红凯作为想要在战士之巅获得力量的人，自然需要先在山下准备好需要的物资。 一开始，人生地不熟的伽古拉和红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没少被坑，也没少被找麻烦，最严重一次，伽古拉的身上被敌人划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受到如此严重的伤的伽古拉差点当场晕死了过去，只是单纯靠着意志力勉强回到了他们住的小屋。醒来之时，伽古拉就看见双眼通红十分自责的红凯拿着伤药守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伽古拉为了缓和红凯的自责的情绪说了不少的俏皮话。 他说了什么来着？ 伽古拉想起来了。 [凯你不是医疗兵吗？] [有你这个医疗兵在我怎么可能出事。] [我受的伤就拜托你治疗了。] [你可以的吧？] 回忆起过往后，伽古拉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发现刚刚自己调侃红凯的话语和多年前他们之间的经历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伽古拉不再是那个伽古拉，红凯也不再是那个凯了。 他们早就变了。 “不，或许只有我变了。”想到红凯之前听到他的回复后有些僵硬的举动，伽古拉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凯才会被选中吧？” 伽古拉心情有些复杂，他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闭目养神开始养伤。 伽古拉还不清楚红凯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在泰罗到来之前，伽古拉最起码也要摆脱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局面。 唯有自己恢复过来，才能在现在这个完全不知所以然的局面稍微掌握一点自主权。 第二天一早，红凯按时送来了早餐。 这一次他们两个都没有进行任何交流。 伽古拉静静地吃完饭，而红凯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然后再收走伽古拉吃完的碗筷。 中午，红凯倒是来迟了。 他脚步匆匆地拿着饭过来，对着伽古拉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抱歉，刚才泰罗桑到了，所以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 这个消息让伽古拉心头一沉。 他的伤并不是着短短半天的修养就能够治好的。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伽古拉的情绪有些不耐烦。 这是他一次在跟红凯的交锋当中如此的被动。 “伽古拉……”红凯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 “我刚才和泰罗桑交谈了一下。” “关于托雷基亚的事情。” “托雷基亚？”伽古拉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困惑。 “关他什么事？” 红凯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他从泰罗那里打听到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遇到的泰罗桑和托雷基亚都是过去的人。” “但现在的托雷基亚也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为了避免托雷基亚被现在的自己连累被人找麻烦，所以他暂时留在了光之国，配合希卡利桑一起做研究。” “希卡利桑在帮托雷基亚研究邪神的事情。” “托雷基亚体内封印的邪神终究是个危险，随着邪神的力量不断增强，作为宿主的托雷基亚迟早会被吞噬。所以希卡利桑试图在托雷基亚研发出来的拘束器上再加一层，彻底抑制住邪神的力量。” “所以呢？”伽古拉表情十分冷淡，他对托雷基亚的事情没有兴趣。 “泰罗桑说，等希卡利桑的研究结束，他就会跟托雷基亚一起回到他们的时间。” “然后，泰罗桑打算暂时离开宇宙警备队，陪托雷基亚一起在宇宙间遨游，同时帮助那些宇宙警备队支援不到的遇到困难的人们。” “哦，托雷基亚终于不发疯了？”伽古拉的语气十分刻薄，丝毫没有给托雷基亚留面子的意思，他抬眼看了看红凯，神情越发不耐烦。 “你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伽古拉觉得有些东西逐渐超出了预料。 “伽古拉。”红凯终于抬头看伽古拉，他直视着伽古拉，表情是伽古拉熟悉的如同神明俯瞰受苦受难的众生时流露在脸上的悲悯天人。 “我没办法像泰罗桑那样，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是……” “伽古拉。” 红凯的嗓音沙哑带着磁性，他缓慢而低沉地说道：“我……” “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并肩战斗。” 伽古拉愣住了，他看着红凯，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吗？！”伽古拉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愤怒夹杂这些许喜悦一起涌上伽古拉的心头，这从心底不由自主涌上的愉悦让伽古拉心中的怒意更上一层。 伽古拉知道红凯是个软弱的人，他想要否定拥有这样软弱情感的红凯，来证明自己才是更为强大的一方。 但伽古拉在亲耳听到红凯说出还想跟他并肩战斗时，伽古拉的心里的的确确涌上了喜悦。 这说明，伽古拉跟红凯一样，也完全没有摒弃这样软弱的情感。 开什么玩笑？ 伽古拉不想承认。 不知道是出于恼火，还是出于对红凯主动示弱的软弱表现的愤怒，伽古拉的语气十分的冲。 “凯，你不会忘了我曾经做过些什么吧？”伽古拉的语气很冷，声音带着些他也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光之战士。” “而我，只是一个不择手段下手狠辣被星际联盟通缉的雇佣兵。” “我知道！我当然记得你都做过些什么！”红凯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皱着眉，看着伽古拉，神情无比的坚定。 “你所犯下的罪行，我当然不可能会忘！” 红凯咬着牙，他也有些痛恨软弱怀念着过往的自己。 “你以为我不想像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作恶的宇宙人一样把你干脆利落的干掉吗！” “就凭你做过的那些事，你早就该死在我手里了！” “但是……” 红凯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低沉了起来，他眼眶有些泛红，他无比痛恨软弱的自己。 “我做不到。” “我根本就做不到。” “伽古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 红凯的表情悲伤极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你做了多么过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还是无法对你下狠手。” “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 “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像一开始那样…… 并肩作战。”
第79章 关系 伽古拉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的思绪被红凯的这番话搅得乱七八糟。 凯说的都是真心话。 伽古拉很清楚这一点。 正是因为他无比清楚这一点，他才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引以为傲的灵活大脑在此刻彻底僵住了，原本伶俐得能把人怼得说不出话的口才也在此刻尽数消失。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大公无私的光之战士吗？！！ 伽古拉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心里夹杂着些许高兴，也带着满腔的恨铁不成钢。 伽古拉沉默着，他看着脸上露出悲伤表情的红凯，良久地沉默着。 最后，伽古拉用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平静语气，神情淡漠地回了红凯一句。 “我知道了。” 伽古拉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红凯认识的堕入黑暗后变得癫狂乖张的魔人，更像一开始，他身为凯、身为一个普通宇宙人所认识的冷静淡漠却心向正义的剑士。 “凯。”伽古拉说道。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伽古拉下了逐客令。 “伽古拉……？”红凯其实是有些搞不清楚伽古拉的态度，他一向笨拙，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无法做到轻轻松松的与人相处。 刚刚的那番自白已经耗尽了红凯心中的所有勇气，他没有再办法向前迈进一步。 “我知道了……”红凯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了起来。 他甚至在想，伽古拉是不是真的想彻底断绝了他们的过往。 红凯离开了。 他顺从的不再靠近一步，和伽古拉保持着比陌生人还稀少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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