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声调柔和地不可思议,后面跟着他进来的人差点被吓到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 小田切直子黏糊糊地说:“因为想早点看到小晴嘛。” 小田切崇吾也重重地点头:“都好久没见到小晴啦。” 真是的,年纪越大越会撒娇了,这两个人。 小田切把他们赶回屋子里,然后在客厅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 虽然时间很仓促,但该带的伴手礼他还是带了的,这个给父亲,那个给母亲,还有姐姐和贵志的也都在箱子里。 看着两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开开心心地被他哄回房间睡觉,小田切终于松了口气。 好久没做这个了,总感觉生疏了不少。 躺在提前被保姆阿姨晒过太阳的暖融融的被子里时,小田切由衷想到。 ——虽然他还是很讨厌晴天,不过晒过太阳的被子他倒是不讨厌。 又或者说,小田切晴,是在眷恋家的味道。 * 半夜被吵醒这回事,小田切非常、非常讨厌。 再加上昨天一天都在外出奔波,好不容易他才合上眼陷入梦乡,结果下一秒就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这种事,任谁碰到都不可能心情愉快的吧? 于是他挠挠脑袋爬起来,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小田切在老家的卧室一直都在二层,白天的时候阳光会透过窗户洒下来,在地上形成好看的栅格阴影。 但自从小学毕业后,他的房间基本上就一直处于黑暗中了,只有在晚上亮起灯时,才能确认这里还住着小田切家的大少爷。 虽然他们家已经没有那种封建糟粕了,但从过去的仆从,现在的员工的嘴里,还会偶尔听到“少爷”这种称呼。 这么一想,的场家还真是封建。 小田切没有开灯,只是盯着楼下窃窃私语的值夜工人看。 “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好冷。” “对啊对啊,现在不是十月吗?我刚才差点以为已经十二月了!” 小田切屏气凝神,只听到了秋夜的风声呼呼吹过,吹散了楼下的窃窃私语,他们好像忽然没感觉那么冷了,于是又赶回工厂去。 “怎么了吗?崇吾?” 小田切在月色下翻了翻自己的床头柜,原本好好放在上面的眼镜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但在听到母亲的声音时,他还是替年迈的父亲开口。 “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你和爸爸安心睡吧。” 虽然他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安抚他年迈的父母。 “哦,小晴回来啦?那就拜托你啦。” 听到这句,小田切心底冒出莫名的酸涩情绪。 他完全可以想出,过去他不在的每一年,父母都是这样两个人生活,遇到夜间事故的时候父亲还得在半夜起床去查看工厂。 ——其实小田切知道父母早就找好了合适的代理人,只是对未大学毕业的他还没有死心,所以这件事才一直拖到现在。 今年,他的父亲小田切崇吾,已经五十七岁了,母亲小田切直子也有五十五岁,在年纪这么大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操心他的事情。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田切从四年前起,就没有接受过家里的钱了,反而是他的委托费向来很高,每月固定给家里的钱也不少,甚至去年这座房龄一百多年的老屋的翻修工作,也全部都是他来付款。 是他陪伴家里的时间太少了,一开始是父母的生意繁忙,后来是他突然外出求学,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大,只有在被妈妈威胁一定要穿她寄来的那些衬衫时,他才会有些实感。 ——他的父母亲族,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他回家。 小田切收拢了身上的大衣,从门口取到工厂和家门的钥匙,换好家里外出用的棉拖走出门去。 刚才他在床底找到了眼镜,估计是不小心被他伸手打到地上了吧,害他还开了灯到处找了半天。 总之,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东西。 然后小田切就发现不幸被他言中了。 他向负责看守工厂大门的员工打了个招呼,顺着从眼镜里看到的残秽痕迹,他看到了酒窖的门。 “晴君是近视了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没有戴过眼镜。” 这位看门的老先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再加上他们一家都姓小田切,小田切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人改口的话来。 “嗯,算是吧。” 不过他也没有和这些人解释的想法,就让他们这么认为也好。 “那看来晴君学习一定很好,不像我的孙子,在学校里天天考倒数几名,不过我年纪已经大啦,只要他能健康快乐地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小田切脚步一顿。 他突然有些心虚。 他干脆转身去和年纪更轻的工人们讲话,不再直直跟着那点残秽走。 “他一定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小田切甚至和这位工厂的老人说了敬语。 要知道他们之间除了年龄差距,摆在更前面的是上下级关系,就算他对小田切称呼“先生”也完全没问题,更别提让小田切说敬语了。 但他还是用了。 “那就借你吉言啦,晴君。” 老先生坐回他的小房间里,里面有整个工厂最暖和的暖炉,没事的时候年轻员工总喜欢在这里聊天。 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快地走出工厂,又返回。 “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今天格外的冷?” 几个年轻员工面面相觑,最后他们中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回答他:“是的,这几天的天气都差不多,但刚才大家像是在冰窟里一样,冻得都发抖了,晴先生你也知道,酒厂里是没有暖炉的,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就出去躲了会儿。” 然后就刚好被他听到了是吧,这几个人也怪倒霉的。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这个的意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要是刚才这几个人没有离开工厂,明天他们家就会有警察上门了。 于是小田切赞许道:“干得不错,你们的生命可比这一个工厂重要多了,遇到生命危险的话,赶紧逃跑才是正确的做法。” 最重要的是,如果出了人命的话,父母一定会忧心的,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不应该还为这种事奔波。 这几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晴先生体谅。” 他们原以为小田切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呢,能得到这样的称赞,让他们提起的心放下了不少。 遇到的老板很好呢,他们这么想着。 “那你们最近,有听说发生了什么怪事吗?今天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小田切看到这几个人放松不少,乘胜追击地问道。 “我!” 在昏暗的火光下,小田切抬眼望去,刚才几个年轻人中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举起了手,随即似乎是反应过来这早就不再是学校,涨红了脸,低下头讷讷地说道。 “我……我之前听倒班的同事说过,好像白天的时候,酒窖里特别特别冷,但是看温度计上,又和平常一样,他以为是感觉错了,只在换班的时候跟我提了两句。” “诶?我们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当时以为他是在编故事骗我啦,现实世界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嘛。” “那现在你就相信了?” 在年轻员工们互相争论的过程中,小田切坐在原地闭眼思考。 最后他摘下眼镜,向这几个上夜班的工人道别。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如果今晚再出事的话,你们直接到前面的房子里去找我就好。” 他原本想去看一眼咒灵,但现在想来,能影响到普通人的咒灵,绝对不是他平常在街上看到的那种级别,或许会在被他看到的第一瞬间就发起攻击也说不定。 他一个战五渣,还是把这种事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更好。 毕竟他还是很惜命的。 于是小田切晴返回了房间,脱下大衣,顺便给专业人士发了条邮件。 电话的话明天再打好了,这个时间——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这个时间让人起床接电话未免有些过分。 反正,今天晚上那个咒灵大概率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小田切晴刚躺回被子里,上下眼皮就自觉合上了。 先睡觉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和咒灵对视是会被攻击的,娜娜明戴眼镜的原因就在于此,小晴想了想还是不去作死了,毕竟远在九州没人会来救他
第47章 邀请术师 五条悟接到夜蛾正道的联络时正值凌晨三点。 上一个任务刚刚结束, 他翻了翻手机准备直接叫人带他回东京。自从乙骨忧太被评为特级之后,他的工作量减少了那么一点,但是由于乙骨还在接受训练, 外派的任务基本上都还是他在做。 因此在“窗”上报八原结界异动的第一时间, 他就跑来这边查看。 但有一说一, 他对结界不熟, 这也不是他们咒术师擅长的事情。本来就是想偷懒跑来吃七辻屋的馒头,结果还没吃到就接到了夜蛾正道的电话。 要知道这可是凌晨三点诶! 五条悟原本没准备理会这件事,但耐不住夜蛾正道对他说了委托人的名字。 ——小田切晴。 这个男人在咒术界籍籍无名,但五条悟毕竟还是御三家其中一家的家主, 会负责一部分对外交流的事务再正常不过。当然, 这些事早就被扔给家里闲的没事的老头子去做了,但这也不意味着他真的对普通社会一无所知。 这个名字在里世界可谓如雷贯耳, 据说只要在网络上有一点痕迹, 都绝对逃不过小田切晴的眼睛。 他刚听到那时想了想总监部堆了好几个储藏室的纸质文件, 觉得应该和他们关系不大,毕竟咒术界的傻子们跟活在上个世纪一样顽固不堪, 但某种程度上, 也确实可以提防像小田切这样通过网络进行调查的情报贩子。 接下来好像就有三四年没再听到这个名字, 现在猛然被夜蛾提起,他忽然又有种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人的冲动。 而且——他可是无敌的五条悟, 自然是想去见谁就去见咯~ 然后,然后小田切就迎来了五条悟。 清晨六点, 他茫然地被妈妈从床上叫起来, 然后下意识洗漱换衣服, 下楼梯时还差点没看清脚下摔一跤。 他看看手机里夜蛾正道的回复,又看看坐在他家客厅和父亲相谈甚欢的白毛奇怪制服的某天花板。 啊这, 他该说什么好。 低级BOSS迎战满级玩家? 总之就充满了违和感。 他开始为那个咒灵默哀了。 不过听说五条悟祓除咒灵的动静挺大的,他昨晚后半夜睡得还不错,也就是说,五条悟还没有祓除那个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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