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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皮球瞬间离地，带着一片草渍，向着魏登费勒把守的球门直射而去！ 只不过这一脚射门的力道，较之马尔塞尤梅开二度时的凌空抽射稍有逊色。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已经预料到了马尔塞尤选择的魏登费勒，这一次终于稍稍有了反应的余地。 球门前，老将魏登费勒暴喝了一声，身躯腾空而起——！ 面对这样携着万钧之势的爆射，经验丰富的魏登费勒没有试图抱住球，而是双手握拳，尝试击球！ 电光火石之间，替补队门将的双拳迎着来球用力一挥，准确无误地击在了高速飞行的皮球之上，终于成功阻住了皮球的去势！ 不过，被魏登费勒击飞的皮球仍然落在了禁区之中，主力队还有机会！ 果真，几乎就在皮球落下的瞬间，右路的登贝莱拍马杀到！ 黑皮肤的法国小将，成功抢到了足球的第一落点，对着刚刚落地的皮球，抬脚便是一捅！ 魏登费勒在成功击飞皮球之后已经力竭，身躯跌落在地上，对着登贝莱的补射，也再无反抗之力。 被登贝莱捅中的皮球，朝着球门倒飞而回，从右路中间位置成功落网！ 第二十二分钟，登贝莱补射，主力队 3-0 替补队！！ 从马尔塞尤回追，到三路齐飞，到罗伊斯传球，到马尔塞尤射门，再到登贝莱补射…… 这个进球，是一次主力队前场三叉戟联袂完成的精彩表演！ 确认进球有效之后，多特蒙德主力队的前场三人组抱成了一团——或者说，马尔塞尤张开巨臂，把罗伊斯和登贝莱左拥右抱——庆祝这一粒漂亮至极的进球！ 莫名丢失了十一年来的记忆后的第一次，马尔塞尤抱住了罗伊斯以外的队友。 多特中锋一面抬起大掌揉搓登贝莱对他而言高度恰当好处的头毛，一面苦思冥想对方的名字。 片刻之后，马尔塞尤自认为找到了答案，一本正经地夸奖这个黑皮肤的法国后辈——虽然在马尔塞尤的记忆里，该是同龄人才对。 “皮埃尔，你刚刚那脚补射，真是太棒了！！” ？？？ 不是，你对着登贝莱叫奥巴梅扬啊？！ 虽然都是黑的没错，可这也不是一个色儿啊…… 登贝莱愣住了。 罗伊斯紧张地张大了嘴巴。 眼见登贝莱和罗伊斯的反应，原本信心满满的马尔塞尤，也呆住了。 马尔塞尤把充满求助意味的目光，投向了罗伊斯。 罗伊斯也反应了过来，正杀鸡抹脖子般地冲马尔塞尤使眼色，以及比手势。 说得再具体一点，是拿手指自己的发型。 片刻的呆愣过后，马尔塞尤想了起来。 哦对了，另一个和现在的罗伊斯一样长了个羊驼脑袋的，才是奥巴梅扬。 奥巴梅扬伤着呢。 那眼前的这个…… 马尔塞尤自以为隐蔽地把脑袋探向身旁人背后，确认了一下——哦，原来是登贝莱啊！ 马尔塞尤憨笑着抬手抓了抓头，赶忙补救，“那个……奥斯曼、是奥斯曼啊！” “我夸你呢！” “我是说你的补射真不错，位置感绝了！” “啊哈哈哈……” 真是的……你还不如不笑呢！！ 罗伊斯先是惨不忍睹地在马尔塞尤的怀抱里垂下头去，再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别无选择地配合着马尔塞尤，也“啊哈哈”地歪嘴大笑。 登贝莱其实一点也不觉得马尔塞尤对着自己叫“皮埃尔”是什么有趣的事。 但是眼见队内的头号和二号球星都笑得见眉不见眼，倒霉的法国小将也只好扯动嘴角，配合着尬笑。 队内赛踢到了这份儿上，已经再无悬念。 接下来的时间里，主力队见好就收，替补队尝试了几次进攻却都无功而返，3-0的比分维持到了三十分钟的训练赛结束。 比赛刚刚结束，图赫尔便大笑着朝马尔塞尤走了过来。 活像只得意的山羊。 “干得漂亮，埃里希！”图赫尔当面给马尔塞尤鼓了鼓掌，为显得亲近又抬手拍了拍马尔塞尤的后背。 “埃里希，这是这个赛季，我见到你表现最好的一次队内赛！” “很高兴看到你愿意回追、愿意这样积极地参与到比赛里来！” “国家德比，还有下星期的欧冠里，你要是也拿出这样的表现，咱们可就真的无忧了！！” 近来，马尔塞尤转会拜仁的意图已如司马昭之心。 多特蒙德的头号球星在正式比赛中虽还能履行自己的职责，在训练中的敷衍意味却已经越来越明显。 可是这一次，听到了教练的夸奖，堂堂大球星竟然激动得两眼放光。 “先生，您放心！”马尔塞尤不仅仅情绪激动，还拍着胸脯向图赫尔表衷心，“以后我会一直积极下去的！！” “您尽可以给我布置一切任务，射门、传球、回防……只要是您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完成！” “只要一线队能有我一个位置就……” ……好…… 老天保佑，马尔塞尤的胡话说到了一半，终于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等等，现在是2017年，他的身份是多特蒙德一线队主力中锋，而不是苦苦寻求一线队出场机会的青年球员…… 马尔塞尤想到此处，在图赫尔充满震惊的目光中抬手抓了抓脑袋，赶忙改口，“那个，我的意思是……只要能够帮助到球队呃、多特蒙德一线队，一切任务您都尽可以布置给我！” 然而，马尔塞尤表现出的过分殷勤，也把图赫尔整得不会了。 还回防？ 就你之前那破脾气，我让你多传球都得掂量掂量好么？！ 好在，现任多特主帅十分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不管马尔塞尤为什么一改常态，但是既然多特现在离不开马尔塞尤的神级表现，只要这位大球星愿意收敛脾气，和母队合作完这最后一个半月的时间，然后好聚好散，终归是再好不过的事。 想通了这一节，图赫尔又拍了拍马尔塞尤的肩膀，额外叮嘱他，“倒也没有让你干脏活的意思，我对你的安排还和之前一样，中路才是你的领域！” “当然，你愿意主动加强与队友的合作，是再好不过的。” “你是成熟的球员了，场上的事自己把握！” “埃里希，我相信你！” 作为对教练鼓励的回应，马尔塞尤眨巴着那双格外璀璨的湛蓝色眸子，用力点了点头。 看着马尔塞尤的模样，图赫尔不知怎地想起了前几天他去B队考察时，所见到的小将。 多特主帅莫名打了个寒颤，心头又是一阵恶寒。
第20章 就算过程有那么一点点——好吧，其实不只是一点点——曲折，马尔塞尤失忆后的第一场队内赛，总算圆满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马尔塞尤还沉浸在一种过度兴奋的情绪里，喋喋不休地跟罗伊斯夸耀他在今天训练赛里的两球一助有多棒，也夸罗伊斯和他配合默契，果真男朋友才是最爱他也最了解他的人！ 好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快乐小狗。 哦不对，不是小狗，是巨犬！ 罗伊斯一面转着方向盘，一面含笑听着忽然变得幼稚的马尔塞尤絮絮叨叨，心中却有无数念头争相涌出。 其实，哪里是一直配合默契呢？ 其实，他和埃尔，已经有很久没有打出过像今天在球场上这样美妙的连线了。 倒不是两个人不知道以球队的成绩为重，主要是场下的关系难免会影响到场上的发挥，马尔塞尤和罗伊斯长久以来的形同陌路也使得他们再不能在绿茵场上配合默契。 但是罗伊斯，一直放不下这段感情，也一直走不出去，才会一面唾弃自己，一面暗自观察马尔塞尤的跑位和习惯，幻想自己还能给二十余年的伙伴送出精妙的传球。 但是，罗伊斯也没有想到，当他最终传出了这脚在想象中尝试了很多次的球，马尔塞尤竟也接得如此轻松写意。 就好像他们的连线，从来没有断过一样。 当然，罗伊斯的感慨可以暂且放在一旁，现在，更加困扰他的是另一个问题。 他的埃尔，是真的失忆了吗？ 上帝作证，埃尔今天在训练赛中的表现，哪里有哪怕半点像是只剩下了十七岁前记忆的模样？！ 如果有哪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有这样强的足球意识，罗伊斯可以发誓，皇马巴萨等等顶级豪门的球探，当天就能把他家的门踏破！！ 看今天埃尔在训练赛里表现出来的模样，分明还是那个身体素质强悍、门前嗅觉出众、还能以各种方式进球的顶级中锋！！ 很显然，马尔塞尤只是丢失了关于十七岁后人和事的记忆，足球意识却半点都没丢。 那么……这样的埃尔，真的能算作“失忆”吗？ 这样的“失忆”，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这段建立在欺骗上的感情，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罗伊斯想得痴了，而且越是细想，一颗心便越是向下沉。 眼看罗伊斯好像陷入了沉思，马尔塞尤做贼似的张望了一番，然后掏出了手机。 果真，即便在锁屏的状态下，马尔塞尤的手机屏幕上，也显示着好几条短信提示信息。 发件人无一例外，都是“托马斯·穆勒”。 “埃里希你真的没事吧？” “被车撞了第二天还能去训练，也只有你了！” “埃里希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啊？” “我吃了一整盘的香肠诶！” “跟你说慕尼黑的香肠啤酒就是好，等你来了慕尼黑我带你吃！！” …… 马尔塞尤挠了挠头。 其实至少在记忆里，他还不认识穆勒。 但是光是看着手机里的骚扰短信，他就好像听到了一张聒噪的大嘴在自己耳边叨叨叨个不停。 在马尔塞尤现在的记忆里，他和穆勒的“交情”，其实始于昨晚罗伊斯离开后，对方持之以恒发来的信息。 说起来，昨天马尔塞尤车祸之后，分明也接到好几通来自拜仁球员的电话，丢了十一年记忆的马尔塞尤，还险些儿把拜仁帮统统丢进黑名单。 不过没有得到马尔塞尤的回电，大多数拜仁球员也没有执着继续联系他，只是到了晚间，马尔塞尤再看手机时，却莫名见到了一大堆来自于“托马斯·穆勒”的短信，短信内容大多都是在关怀他的身体状况。 初到十一年后、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马尔塞尤失眠了。 即便在知晓对方是拜仁球员的情况下，马尔塞尤还是摸索着给穆勒回复了一条短信，结果大半夜的，穆勒秒回了。 然后，他们就聊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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