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到了医疗班,两个尸体身上的衣物被剥除,袒露躺在担架上。 沢田纲吉这才明白了狱寺隼人口中,不像是人类器官的东西是什么。 其中一名男子,看上去都是正常人,偏偏下半身双肢却像某种动物,脚趾之间有足蹼,皮肤上还有奇怪的鳞片。 “......这是蜥蜴?”新川智忍不住道。 “不,应该不是。”沢田纲吉沉声回答他,转头去看另一个担架上的男人,这个男人比身旁人更像人类,前提是要忽略他耳后形似鱼鳃的某个器官。 “对战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会说还是不能说。”狱寺隼人说。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心里已然确定,眼前的两人都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他抬眸看向护士长:“现在能开颅么?我想知道他们脑袋里具体有什么东西。” 护士长点头:“是,boss。” 护士长开颅时,沢田纲吉低声嘱咐新川智:“这件事暂时不要让骸、库洛姆和奏乡知道。” 彭格列体系庞大,成员之中不乏有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但其中受其害最深的便是雾之守护者六道骸,和身在日本的天宫奏乡。 沢田纲吉有预感,这几次袭击,或许最终目标是彭格列,但归根结底,绝对与天宫奏乡或者六道骸有关。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绝对,绝对要保护好这两人,不再受噩梦侵害。
第47章 门外恶犬 彭格列在调查幕后黑手时,远在日本的天宫奏乡也有了些眉目,他很早就开始布局查海难事件的凶手,虽然对方把背景掩藏得很好,但这么久下来,他也不算毫无收获。 在客船上,那伙人似乎是觉得他必死无疑,最后露了点马脚出来,天宫奏乡便随着这个线索一路查,最终半锁定了他的老朋友—— 布尔韦尔。 他泥泞半生的始作俑者。 天宫奏乡默念这个名字,嘴角挑起一个带有血腥味的笑。 本以为这个家族的一切都在他放的那场大火中燃烧殆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它竟又再度重回了自己面前。 像蝗虫一样。 客轮被袭击绝不是偶然事件,布尔韦尔大张旗鼓布局,所图谋的,应该不止是他的性命这么简单。天宫奏乡冷静地思考,如果只是想杀他报复,布尔韦尔完全可以选择更简单的手段,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设局,甚至演了一场“海难事件”出来。他相信,杀自己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于是被系统复活后,天宫奏乡并没有急着联系彭格列,而是完全掩盖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在暗处等待着布尔韦尔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场阴谋来势汹汹,如果幕后之人想要通过他来达到什么目的,他们的目标只会是彭格列。 只是天宫奏乡没想到,禅院甚尔竟然会识破了他的假死,甩也甩不掉地跟在身边。他本来是打算以自己“身死”的消息钓出大鱼,若鱼没有咬钩,便放出他还活着的消息。那一群人是亲眼看见他在他们面前咽气,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忍不住找上门来。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他没再像以前一样低调行事的原因。 开出租男友的这家公司已经被彭格列接手,他过去服务的“交往对象”也有人暗地保护。系统要求的一年之期没满,天宫奏乡不能撂挑子不做,只是未来,他的客户都将由彭格列提供,全然湮灭了会把普通人卷入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漏洞—— 禅院甚尔。 他本不是这个局中的人,如今受了自己的牵连,大概率也会被那群人盯上。 天宫奏乡不怀疑禅院甚尔的实力,但有时候,在一些抉择和臭老鼠面前,不是有实力就能解决一切的。 布尔韦尔那群家伙,没有底线。 天宫奏乡无声叹了口气,太阳穴因为用脑过度微微发疼。 不管怎么说,禅院甚尔、彭格列......他全部都会护住,绝不可能给布尔韦尔第二次可乘之机。 - 再过不久就是正月,禅院甚尔向来不在意这些,毕竟过去在禅院家的那些岁月,“年”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奢侈,后来脱离了禅院,过年过节,也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但今年不同,他有了天宫奏乡。 开始了新的生活。 于是天宫奏乡老早就看见让外界闻风丧胆的天与暴君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像个小朋友一样,一个劲地查过年习俗。 天宫奏乡主动坐过去,禅院甚尔给他挪出一个位置,也不靠着沙发了,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天宫奏乡微笑着接住他。 算起来,他童年虽然被拐卖到了国外,但最后遇上了沢田纲吉一行,也算是过了一个有人关心、有人疼爱、有人照顾的少年时代。但禅院甚尔不同,他是凭借着自己长大后的实力,执拗地将自己与禅院家一刀两断。 天宫奏乡没问过那是段什么样的生活,却能通过他这种决绝的行为看出一二。 因此才更会心疼。 禅院甚尔不知道短短这么一会,天宫奏乡竟然想了这么多,直接把手机递给他:“是要去参拜吧。” 看了这么久,竟然只得出了要参拜的结论吗? 系统听完,无语了片刻:这不是每个有“常识”的日本人都应该知道的吗? 天宫奏乡当然是不会嘲笑男朋友的,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好啊。” “还要吃荞麦面。” “嗯。”天宫奏乡耐心地答应,“对了,有件事。” 禅院甚尔:“啊?”他躺在天宫奏乡大腿上,闻言抬眼,几乎是立刻读懂了他的表情,笑着道,“不会是要我小心吧?” 天宫奏乡愣了一下。 他呆愣的样子太可爱,禅院甚尔忍不住,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绕过天宫奏乡的后颈下压,吻住了他的眼睛。 “别担心啊。”一吻过后,禅院甚尔的嘴唇贴着天宫奏乡的额头,眉眼不羁道,“你以为你男朋友是谁?” 天宫奏乡安静了两秒,才终于缓缓道:“是啊。” 禅院甚尔......不需要他的担心。 - 节前,禅院甚尔抽空去了趟埼玉。 上次在米花托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给他们的爸爸带话后,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果不其然,姐弟俩口中的小说家爸爸,正是他那个废物哥哥——禅院甚也。 禅院甚尔按照地址前来,看到了一座被植物包围的两层楼小院,长腿一迈,直接跨过了院子门口半人高的小门。 “你这是私闯民宅,甚尔。”一只脚刚落地,就听见院中有声音道。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表情满不在乎:“然后呢?”他三两步走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二层小楼的门口,一个与他长相有六成相似的瘦弱青年拢着袖子站立。 他看上去十分怕冷,厚厚的围巾包住脖子,羽绒服下面是毛绒衣服,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咳、咳咳......”青年掩着嘴咳嗽了两声,侧开身子,“外面冷,进去说吧。” 禅院甚尔看了他几眼,提步走进室内,被温暖的暖气扑了个正着。 “......你开的多少度?不热?”他沉默了下,真情实感地问。 禅院甚也后他一步进来,合上大门,将围巾和羽绒服挂在玄关:“最高,不热。”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废柴。”禅院甚尔说。 其实算下来,天宫奏乡也有过一段这么虚弱的时光,不,他或许比眼前的禅院甚也来得更羸弱,轻飘飘地,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架。同体质不同命,天宫奏乡畏寒或者难受时,禅院甚尔除了心疼什么都感受不到,但要是别人,例如禅院甚也,他脑子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嫌弃之感。 禅院甚也好脾气地笑笑,走在前面为他带路:“不是谁都像甚尔你这样的。”他带他来到小客厅,问,“想喝点什么?” 禅院甚尔坐下,目光扫视着环境:“随便。一个人住?” “是啊。”禅院甚也从柜子中取出杯子泡茶,“津美纪和惠跟他们妈妈一起住。” 禅院甚尔挑眉:“感情不好?” “哪有。”禅院甚也弯着眉梢,“只是我一个人住更方便点,甚尔呢?还是一个人么?” 提到这个,禅院甚尔顿时来了精神,反问:“你觉得呢?” 禅院甚也凝眸看了他两秒:“就是有了。”他眨了眨眼,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忍受你的性格。” 脾气大,嘴还臭,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 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弟弟会单身到天荒地老。 禅院甚尔不知道他在甚也心中落了个这样的评价,想到天宫奏乡,眼睛亮了下:“他啊,是个很好的人。” 禅院甚也:“......” 好的,看来是真栽了。一颗心全扑到别人身上了。 禅院甚也暗暗摇了摇头,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禅院甚尔也有这天。他把泡好的茶送到禅院甚尔面前;“今天怎么不一起过来?” 禅院甚尔显然缺乏某种意识,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叫来做什么?” “......” 他这个弟弟果然从不会让人失望。 禅院甚也暗自叹气,也觉得其中的含义一两句话和禅院甚尔讲不清楚,果断换了个话题:“对方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提到伴侣时禅院甚尔用的是男“他”,禅院甚也不太意外他喜欢上同性,只是对弟弟的心动对象有些好奇。 禅院甚尔如实回答说:“杀//手,任务认识的,他和我一个任务目标,打起来了。”回忆起第一次与天宫奏乡的相遇,禅院甚尔舔了舔嘴角,扯出一个禅院甚也看不懂的暗示微笑。 ......原来还是同行。 禅院甚也肃然起敬。 这几年他虽然在闭关写小说,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禅院甚尔在圈子里的风评足矣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他笔下有一个主人公就是以这个弟弟为原型创作,然而因为“借鉴”的过于贴近原型,一个好好的正面角色,硬是表现得亦正亦邪,有时候的作风甚至比反派还要邪。 这就是他心中的禅院甚尔。 而现在,他的交往对象,竟然和他是一个圈子里的? 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 禅院甚也感慨。 而他还不知道的是,禅院甚尔和天宫奏乡不仅是一个圈子里的,曾经还有一度,被疯传不死不休呢。 禅院甚尔今天来找禅院甚也,为的可不是叙旧,他喝了口茶,切入正题:“伏黑惠是怎么回事?” 禅院甚也垂眸,目光落在茶杯上,半晌后悠悠叹了口气:“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只是这种天赋,对他的未来——很有可能不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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