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出来了。 “喂,你们属于哪个异能组织?”禅院甚尔忽然问道。 信玄还没来得及制止,中岛敦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武装侦探社。” 禅院甚尔露出抓到把柄的笑容。 信玄:“……”敦君总是太过诚实。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干呕声,原来是个穿和服的醉酒男人,正扶着墙呕吐。 “哎呀,有人来了。这个长着毛茸茸手臂的异能者想要杀我,我该不该呼救呢?” 禅院甚尔指着中岛敦的爪子,悠闲地说:“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武装侦探社成员袭击路人’。” ……小孩长大之后,都会变得那么惹人讨厌吗? 信玄担心引火烧身,只好对中岛敦说:“敦君,把他放开。” “还有我的咒灵。” 禅院甚尔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掌。 信玄取出缩成一团的咒灵,将它拍在禅院甚尔手上。 禅院甚尔朝他行了个礼:“谢谢。” 趁那名醉酒男子不注意,信玄拉着中岛敦离开露台:“走吧,敦君。”从他身边经过时,信玄瞟了他一眼,发现此人腰带上有禅院的家纹。 二人回到大厅内,但信玄怀疑禅院甚尔再生事端,就没有走远,站在玻璃窗边监视他。 信玄所站的位置,恰好能看清露台上的两个人。 那名陌生男子吐完了,醉醺醺地抬起头,看见禅院甚尔后顿时满脸怒容,嘴巴一张一合,像在骂人。 信玄将玻璃窗推开一条小缝,这才听清二人的谈话。 “……真晦气,趁早滚蛋吧!”男子破口大骂,“看到你就想起那个染棕色头发的老师,让人恶心!” 嗯,看来是以前的仇人。 禅院家讨厌甚尔的人数不胜数,信玄并不意外。 男子显然对禅院甚尔怨念极深,借着醉意,滔滔不绝地骂开了。 “两个没有术式的家伙抱团取暖,笑死人了……以前他多、多偏袒你?每次上课都夸你是最厉害的,还说什么‘咒力微弱的人也能战胜术式’,无稽之谈!” 原来是小孩的争强好胜。 端纸杯蛋糕的服务生从信玄身旁路过,他顺手拿起一个,边吃小蛋糕边听他们吵架。 禅院甚尔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说的是事实,你们确实比不过我。” 对方没料到会被他反呛一口,嗫嚅了半晌,才挤出一段强词夺理。 “那又如何?他十年前就死了,如今扇大人登上家主之位,而你依然是个没用的废物——你,还有和家族断绝关系的禅院真希,迟早像他一样惨死!” “他经常夸赞我,你们嫉妒得快发疯了吧。”禅院甚尔冷笑,“我记得你。你十二岁的时候,往老师包里塞情书,被直毘人发现了,他骂你有违人伦,把你绑在柱子上抽。猜猜看,是谁告发的?” 哇哦,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精彩! 大家族的爱恨情仇果然让人叹为观止。 醉酒的青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脖子上都鼓起青筋了:“有违人伦?老师是你父亲堂妹的儿子,论血缘,你们才是远房表亲! “——我可是亲眼所见,十六岁那年的夏天,老师躺在檐廊睡觉,你盯着他看了半个小时!还有你那本用速记体写的日记,要是让禅院直毘人看到,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好一个大瓜,你们禅院家真够乱的,多讲点,我爱听。 信玄继续啃蛋糕,竖起耳朵听露台上的动静。 ……等等。 他转念一想,禅院家的家风保守至极,即使是风气开放的现在,都没几个人染头发,更何况二十年前。 他咀嚼小蛋糕的速度变慢了。 信玄醍醐灌顶,那个“染棕色头发的死了的老师”,不就是他自己吗? 还有这种事? 作者有话要说: 《禅院家族》 ~讳莫如深的复杂情史~ . *剧情原因,本文私设悠仁17岁,甚尔年龄29,五条猫猫、蛊王24;原作并未提及甚尔年龄,我查了一下,许多人认为甚尔比五条年长十岁以上。
第9章 小弟09 信玄带孩子,一向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他唯一的目标是阻止世界陷入战争,至于其他事情,他漠不关心。 信玄未曾注意到,睡觉时曾有人情意绵绵地盯着自己;至于情书,也多半被当成废纸扔掉了。 因此,听说禅院甚尔对他有好感,信玄十分意外。 . 禅院甚尔最初对他不冷不热,信玄甚至以为他讨厌自己,直到相遇一个月后,他们才有了初次交流。 那天练习结束,信玄正在收拾学生们的竹刀,被独自坐在角落的禅院甚尔吓了一跳。禅院甚尔挂着一贯的冷漠表情,问他能不能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教自己体术。 终于有了和目标接触的机会,信玄自然求之不得。 禅院甚尔没有咒力,但□□素质远超常人,他天赋极佳,仅仅练习三天,就拥有了足以和成年人抗衡的实力。 一周后,他把那帮欺负自己的小孩揍得鼻青脸肿,禅院扇甚至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事后,禅院家的人都对他又恨又惧,看到他就绕道而行。 . 想来那名醉醺醺的青年,大概也是被痛揍的小孩之一,难怪他对禅院甚尔如此苦大仇深。 醉酒的青年似乎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还在嘟嘟囔囔地骂人。 “真希那丫头异想天开,出走前撂下一句狠话,说她迟早成为家主……可笑,没有术式的人也配争权夺势……” “为什么不能?” 青年嗤之以鼻:“且不说她咒力微弱,扇大人是禅院真希的生父,难道她要弑父吗?” “弑父又如何?禅院扇为了当上家主,暗杀几十名族人,还把亲侄子打成高位截瘫,你们不是照样追随他?” 醉酒男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调转矛头,指着禅院甚尔嘴角的伤疤。 “你竟敢和扇大人作对,难道忘了这条疤的来历吗?” “怎么可能忘。我被你们关进咒灵堆,是老师拎着咒具闯进来,半分钟内杀死四百只咒灵,才把我救出去。” 禅院甚尔笑了:“我还记得你们脸上恐惧的表情,真是有趣至极。” “要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会出那么大的风头……也不会被扇大人视作威胁。”醉酒男子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你没看到他死去的场景。他被咒灵生吞了,连块骨头都没剩下。” 是吗? 信玄冥思苦想。 他只记得禅院甚尔十七岁那年,前任家主病危,禅院家争夺继承权乱作一团。 为了铲除异己,禅院扇将特级咒灵引到信玄的住处,试图借刀杀人。信玄早已识破他的计谋,但就在几日前,他预知到禅院甚尔的未来已经变化。 于是,信玄将计就计,借机死遁。 原来如此……在不知真相的人看来,他确实被咒灵生吞了。 “你们该庆幸当时我不在京都,直到一年前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死的,不然禅院扇活不到今天。” 禅院甚尔垂着眼,脸色异常阴沉。 醉酒男子闻言,警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杀了扇大人替他报仇?” 禅院甚尔没回答,他望着皎洁的弯月,喃喃自语:“其他人都把我当成废人,只有老师关心我。” 听见他的话,信玄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天傍晚,他一如既往地在道场等待禅院甚尔,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自己身上多了条羊绒毛毯,脑袋底下还枕着一个蒲团。 十五岁的禅院甚尔身穿学兰制服,端正地跪坐在半米外。他低头看着信玄,半张脸浸在斜阳下,双眼像两颗漂亮的翡翠。 信玄笑着问他:等了很久吧,怎么不叫醒我? 禅院甚尔沉默地摇摇头,跪行到信玄身边,小心翼翼地抱了他一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衣襟上有股刚晒过太阳的干爽味道。 . 一声闷响让信玄回过神。 他没看清禅院甚尔是如何出的拳,上一秒,醉酒的男子还站在禅院甚尔面前,下一秒,他就像动画片中夸张的打斗片段一样腾空而起,嘴里喷出血雾,他的身体重重地砸碎玻璃,摔进大厅内。 幸而管弦乐队的演奏盖过了玻璃破碎的声音,除了信玄、中岛敦和几名禅院家的咒术师,其他人都没听见异响。 禅院甚尔鬼魅一样立在窗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禅院扇。 禅院扇也看见了他,面色煞白,两只浑浊的眼睛眦目欲裂,眼中混杂着仇恨和恐惧。 禅院甚尔不是只懂得战斗的傻瓜。 他见失去了一击致命的机会,立即轻快地翻过护栏,借着夜色逃之夭夭。 信玄总觉得他在逃跑前,用那双绿眼睛瞪了自己一眼。 “……敦君,他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们?” 中岛敦沉重地点点头:“嗯,我看得很清楚,是的。” 信玄差点忘了,如今的他对禅院甚尔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禅院甚尔对待陌生人,向来是十分冷漠的。 被记恨了。 信玄在心里痛骂禅院甚尔,他很后悔,心想自己就该把大毛毛虫当场捏死,咒具全部取出来卖钱,用于扩充武装侦探社少得可怜的经费。 信玄的表情风云变幻,中岛敦欲言又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握住了信玄的手:“信玄,你放心吧,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讲的。” 面对中岛敦真挚的眼神,那四个字如同魔咒般,再次浮现在信玄脑海中——“耳鬓厮磨”。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现在解释会越描越黑,信玄只好忍气吞声。 另一边,禅院家的咒术师扶起醉酒男子,悄无声息地搀着他退席了。 禅院扇似乎不想破坏晚宴,挥了挥手,唤来几名保镖。他对保镖们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抓捕禅院甚尔。 信玄粗略计算,认为禅院甚尔能只需三秒,就能把这些人摁在地上打。 在场所有人中,恐怕只有五条悟能毫发无伤地击败他。 虽然五条悟和禅院家向来不合,但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他突然兴起,决定亲自追捕袭击他人的暴力犯,信玄认为禅院甚尔必死无疑。 ──五条悟是否注意到了禅院甚尔造成的混乱? 信玄踮起脚四处张望,不远处,一个身形高挑的白发男子也在左顾右盼。 此人戴皮质眼罩,留着个性鲜明的白色扫把头,在一片黑短直中格外显眼。他相貌十分出众,身穿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领口解开两粒纽扣,若有若无地露出锁骨。 是五条悟。 信玄感觉心脏像被谁抓住了,当年在庭院里荡秋千的小男孩,如今已成为让咒灵闻风丧胆的咒术界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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