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樊迪顺着墙头爬进院子,又从里面把木门打开,何元秋注意到他的下半身已经从蛇尾变成了双腿,忍不住道:“早就知晓乌角先生的变化之术其妙非常,可惜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见果然震撼非常啊!” 说着又感叹:“茅师叔生前一直说茅山上下已无一人能习得乌角先生的变化之术,恐怕要断了传承,现在看来茅山派后继有人啊!”① 虽然被夸了一顿,但单樊迪总是感觉有点别扭。因为何元秋这话的语气,好像他比自己年长多少似的,老气横秋的不说,还隐约透着那么一股子欣慰。搞得单樊迪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能闭着嘴不说话。 见单樊迪态度冷漠,何元秋在心里暗暗称赞,有这份儿宠辱不惊的心性,单樊迪在行业内部的地位肯定不低,也难怪汪雷罗处处吹捧他师父,单樊迪是有这个实力的。 他们说话的功夫,王掌柜已经唤醒了陈氏,陈氏看见王掌柜就失声痛哭,安抚了好半天才开始讲述自己之前的遭遇:“我原本正在院子里打水,准备做家事。可忽然感觉屋里有响动,我就走到床边一看,正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在墙壁上乱窜,它发现了我,就顺着墙壁开始朝我的方向移动,我害怕的后退 ,却不小心被地砖绊倒,头也磕在水井边上,就这么晕了过去……” 何元秋问她:“那影子是不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而且身材姣好婀娜?” 陈氏连连点头:“没错!” 得到了肯定答案,何元秋便心知陈氏看见的这个人影子鬼和蔡公子夫妇看到的那个影子鬼是一人了。 “那王掌柜呢?”想起之前王掌柜跟他们说的事,何元秋又问:“你晨间见到的那个女子是否如令夫人看到的一般?” 王掌柜点头:“确实貌美,因为晨间有雾,影色朦胧那女子还提了一个红灯笼。” 两个关键点一出,基本确认就是那个影子鬼没跑了。单樊迪跟何元秋说:“看来那个鬼的目标还真是王掌柜夫妇,今天早上王掌柜看到了那女鬼的异样,恐怕她那副皮囊已经支撑不住,很快就会再次动手。” “嗯。”何元秋赞同单樊迪的说法,“而且她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陈氏了。” 正说着话,何元秋眼前忽然弹出了一个窗口,提示他连接错误。等他重新登录,单樊迪还在原来的位置等他:“掉线了?要不要去王掌柜的马车那里看看,他早上害怕,马车现在还在路上停着呢。” 何元秋应了:“等我重开一下直播就去。” “你在开直播?”单樊迪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早说一声。” 何元秋一愣,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他是真没注意,因为他玩游戏的时候也不看弹幕什么的,经常玩着玩着就忘记自己在直播这件事了。要是单樊迪不提,他还一直想不起要告诉单樊迪这件事呢。 何元秋连连道歉,心中愧疚不已。单樊迪见他态度比较诚恳,又只是透露出了些基本信息,也就算了。 因为单樊迪的态度,何元秋本来今天都不想直了。好在单樊迪这个人还是比较宽容的,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下线不礼貌,应允了何元秋继续直播。 再次打开直播间,一排弹幕瞬间就弹出在窗口上。何元秋正打算关闭窗口跟单樊迪继续玩游戏,可一条弹幕吸引了何元秋的注意力:主播看这里!我发现了一条线索,陈氏腰间的荷包跟蔡夫人做的荷包布料一样! “咦!”何元秋赶紧拿出那个荷包,跟陈氏的一对比,布料还真是一模一样,就是上面的绣花不同。 见他动作,单樊迪也明白了,扭头冷声问陈氏:“你跟蔡夫人认识?” 陈氏摇了摇头,目光带这些疑惑的望向王掌柜:“蔡夫人?” “哦,蔡夫人虽然经常到我们铺子卖绣品,但我夫人跟她并不相识。”王掌柜替她解释了一句。 “那为什么你的荷包跟蔡夫人的荷包布料一样呢?” 陈氏道:“这块布料是城外的娘娘庙前些日子分发的,许多人都领过,蔡夫人应该也领了一块吧。” “既然是娘娘庙分发的蔡夫人怎么又做成荷包卖了呢?”一般在庙里领回去的东西,大家都是自用的,就算用不着也会放在家里求个吉利。这蔡夫人明明很想生孩子,却反其道而行,可真奇怪。 而且这么多布料要分发出去,耗费也不少,娘娘庙有这么多钱? 何元秋的心里积累了一堆的疑问,出门之后,就把问题告诉了单樊迪,单樊迪也不明白,两人只能暂时下线打算等下一条线索浮现出来再说。 单樊迪是先下线的,下线之后就摸出了手机点进了何元秋的直播间,何元秋游戏已经下线了,此刻播的是他本人。何元秋还是上次那个打扮,一身黑纱白底的童子道袍,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头顶,上面还簪着一支毛笔。 因为何元秋打算下播,直播间里的网友都疯狂挽留,要求他加会儿班,何元秋笑嘻嘻说:“加会儿班也不是不行,反正贫道下山不久,业务还没开展起来,闲着也是闲着。如今有各位在线支持,也算聚拢了四方人气……” 何元秋嘻嘻哈哈的逗了几个包袱,等气氛炒热了,就开始跟观众打杵。“杵”就是钱,以前他父亲交给她一个“打杵”的诀窍,就是当节目演到节骨眼,正热闹的时候,暂停演出,开始敛钱或兜售膏药、大力丸等物什,以此谋生。 单樊迪是个不差钱的主,一看何元秋这样,随手就打赏了一千块钱。这可称得上是何元秋直播这些天打赏最多的了,给何元秋高兴的,当即就决定给这位大手表演个小才艺,有什么想看的叫他随便挑。 单樊迪正想评论叫他唱段京剧,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键盘忽然卡住了,点了半天输入键盘也没弹出来。何元秋见单樊迪没提要求,以为人家不在意,就做主道:“要不我给您唱段祝福词吧。” 何元秋点进单樊迪的主页看了看,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只能看见用户名叫做‘二林’,男,28岁。 鉴于这个用户名,何元秋决定给他来个比较通俗一点的,所以随手打着拍子就唱了起来:“祝大哥,吉时吉日喜如风,丰年丰月如风筝,争富争财争长寿,寿山寿海寿长生……” 何元秋唱的挺喜庆的,可单樊迪这边却皱起了眉毛。虽然何元秋直播,玩游戏都很正常,也做的都很优秀,但是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也发现何元秋是个很有实力的人,别的不说,就相面这一块,功力就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可这么有实力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不务正业的整日玩游戏做直播呢?老老实实的修炼争取入门不好吗?! 单樊迪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虽然遗憾何元秋的不求上进,但也没有想要去干预人家,只是心里难免存着一点失望。偏偏这个时候,汪雷罗舔着脸凑了过来,讪讪道:“师傅,天师咒我背下来了,你要不要检查检查。” 单樊迪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背这么点东西有什么好炫耀的,还叫我检查,不会自己默写下来和书上对对?!” 汪雷罗满脸委屈:“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怎么惹着我了,我就是看你这幅不上进的样子就生气!”说着,想起直播的何元秋,单樊迪更气了。“不对,你连不上进的你都比不上!我现在真是怀疑,就你这个智商到底怎么进了我们茅山派的??叫人费解!” 汪雷罗泪流满面,不是你特招的嘛!!
第15章 好奇 何元秋第二天上线的时候,还是只有单樊迪一个人在游戏里。 何元秋疑惑:“汪雷罗还没背下来天师咒吗?” “没有,在学其他的。”单樊迪冷着脸道:“那个大个人了一点也不上进,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说着话,单樊迪还看了何元秋一眼。 却没想到何元秋竟然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那是该限制他一点,不过还是要以劝解为主,他那个年纪的小孩都是很有脾气的。” 深明大义的样子都叫单樊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喜欢玩游戏?” “我?”何元秋没想过单樊迪会有兴趣跟他聊天,但人家都问了他也不好不答,只能如实道:“我没有,我跟师父在山上隐居十几年了,想要自给自足不太容易,每日除了修炼也就是种地养殖了。” “你在山上隐居了十几年?怎么坚持下来的?”单樊迪有点没想到,现在很少有人能吃得了这种苦了。就连他们茅山派说是隐居,但也只是在偏远地方找个地方居住,吃喝用品外出采购,不像何元秋这样什么都需要自己想办法。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点难熬,但习惯了也一样。主要我很小就开始做事了,所以那些活儿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小的时候虽然相声不太好干,但因为他父亲手艺在那一片还算不错,所以家里不单养了十几个儿徒,还有些师叔师伯过来投奔。所以他从小就帮着母亲做家事,下地干活,也是做惯了的, 何元秋把自己的幼时经历简单的跟单樊迪说了一下,单樊迪的想法顿时就改变了。一个这样长大的人必然心志坚定勤劳能干,单樊迪不相信游戏和直播会轻易改变他的修道之心,何元秋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但顾念到何元秋正在直播,单樊迪也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只要了何元秋的联系方式,打算私下谈谈。 如果何元秋是自甘堕落的那种人,单樊迪是肯定不会管他的,但何元秋现在遇上了困难,单樊迪还是愿意拉他一把的。毕竟现在有真才实学还谦卑有礼不骄不傲的修道人已经很少了,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两人说了一阵闲话,就开始四处找寻线索,但一直没有发现,最后何元秋道:“既然那个影子鬼的下一个目标是陈氏,那我们不如就回去守着陈氏好了,她总会露头的。” 没有办法,两人只得回到了王掌柜家。王掌柜没有去铺子里,听说了他俩的来意,很高兴的邀请他俩住下。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俩这个举动触发了剧情,王掌柜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间,蔡衙役就已经过来了,跟何元秋说:“大师你快去看看吧,有人在东街发现了一具女尸,而且还像你们说的那样,被剥皮了!” 难道因为他们守在王掌柜家,所以那个女鬼转移目标了? 何元秋问:“知道死者身份了吗?” 蔡衙役说不知道,因为皮被扒了,红呼呼的一滩肉看着就渗人,所以谁也不敢过去辨认尸体。 单樊迪说:“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准能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两人只得离开了王掌柜家,跟着蔡衙役去了东街。到了东街,那里已经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了,他们从人群中钻进去,发现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虽然依旧鲜血遍地,但已经不怎么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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