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迹部食指弯曲敲了敲额角,语气颇为自恋道:“Yukimura说过,人收到花总是会高兴的,相信他收到本大爷的花,心情也是如此华丽。” 至于为什么会高兴,死对头说是因为会觉得自己被在乎着。 当然,要按照忍足的看法,这还意味着人与人之间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但迹部认为两种说辞完全可以综合起来看。 嗯,就是这样。 桌面的通讯工具如约响了起来,迹部顺手接了起来:“是本大爷,啊嗯?” Yukimura的声音清晰传来,成功让大爷心跳漏了一拍:“Atobe,我记得你今天下午的行程是在冰帝?” 迹部声音坦诚而有说服力:“难道不是你想见本大爷,本大爷的行程就在哪里?” 那边静默了两秒钟后,属于恋人低沉而和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糖糖托我转交一份礼物给你,不麻烦的话,期待与你在冰帝碰面?” 其实是糖糖十分关心那个心情大起大落的华丽强敌,非要亲眼确认他状态没有癫掉才安心。 迹部敏锐听到鸣笛的车声,倾耳,问:“你在哪?” 静谧的东京街道,人流稀疏,偶尔几个或忙碌,或繁忙的身影经过身旁,带起一阵脚步声,但马上会被甩落在后面归于无。 只是有些行人会蓦然驻足,因为那个擦肩而过的静谧优雅身影实在引人注目。 幸村一手握着通讯工具,微风轻吹过挽起袖口的衣角,他简单说,“东京。”,他想了想,继续说,“不劳烦的话,也请我见见甜甜。” 迹部听着一直剧烈波动的心跳勉强平缓下来,方不动声色继续道:“不劳烦,本大爷刚才正好在想你,这算和你心有灵犀了……”,king几乎爱上了这种肾上激素跳跃的不规律。 ——这话照列如碎石砸进幸村平波无澜的深蓝心海,无故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所幸,未等回答,另一侧通讯电话插入打了进来,幸村温声和迹部告了别:“那么,期待与你下午相见。” 立海大部长心里居然有点隐约地庆幸,这新进的插曲可以阻止这无所顾忌的king继续。 新接进来的通讯电话是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 还没有机会开口,那边正在吵吵闹闹的,但幸村也不嫌聒噪,他贴着耳边听了一路,反而褪去了以往凌厉的神色,此刻眉目如画。 “我在料理课上做了土豆泥炖沙拉酱,我还特意给所有前辈们都留了一份当午餐,结果部长那份被前辈们全部吃光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海带头,那样的东西根本不能叫食物,你还妄图想麻痹Yukimura的味觉!” “这算什么,难道也能算Akari学会了YIPS?” 小海带在那头得意洋洋哼一声,大言不惭说:“但前辈们明明吃光光了,还说‘原来也还可以’,有这回事吧?” “………” “………” 幸村不用猜,就知道是部员不好佛了后辈的美意忍痛进行夸赞的说辞,但那食物味道一定不如何,哪里知道后辈真的毫无自知自明,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片吵闹重,真田副部长到大嗓门在那边传来,“实在太松懈了!” 军师在那边立刻接了话,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Akari,要戒躁戒傲,总是这么容易满足,最终无法进步的概率有86%,”,陆陆续续的其他几句劝导,方强行压下了海带少年的不满。 切原若有所悟,止不住兴奋说:“那等部长回来了,我一定让他尝试我前进过的手艺。” “……”,柳将置于后辈肩膀上鼓励的手收回,无声地将话题转了个方向,“Yukimura的东京之旅如何,一切顺利么?” 值得一提的是,切原的成绩以吊车尾的方式补考过了,可喜可贺,他没能有机会见识到幸村‘冷血铁腕’的一面,因此,至今幸村还在他心里维持着“善良体贴”的好人形象。 而按照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训练计划表,原本是全年无休的,地区预选赛也一路顺利推进,但幸村这周六忽然请了个假,将训练任务交给了柳和真田,让人跌破眼镜。 幸村的目的地是东京,前往的原因不明,军师期间问过一次,但对方没有透露,众人也不好继续追问。 但,东京? 总不至于是特意赶去见冰帝迹部的? 一想到这,军师无意识地加重了握力——冰帝的Atobe近来出现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频繁了! …目的地到了,幸村驻足,睨向那医院大门,又低头看了眼表盘的时间,和那边告了别: “网球部的训练监督辛苦你和Sanada了,具体训练计划我已拟成训练单,网球部有变故的话随时和我通信。” “我明白的。”,军师在那边让他安心。 白色的建筑在日头的光晕下似乎飘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 走进院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幸村晃了下心神,这扑鼻而来的味道并不讨喜,成功让他眉头禁不住凝起。 无声走在偌大的走廊外,周围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人来人往,期间大部分人的神色都是踌躇和不安。 神奈川的体检报告显示幸村有些指标异常,并列出了其中几项关键数据,医生希望他能到东京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通讯电话最后打到幸村母亲那边,这才有今天的这一出。 几项接近重复的检查不难做,很快就能搞定。 插曲是,幸村拿着报告打开诊疗室门后,接到报告的医生神色微微一讶,随后眉宇微蹙。 白色大褂右上角的信息名牌显示这位擅长神经疾病的医生名为:田野中下。 “有劳了,医生。”,幸村从容坐下。 ‘神经疾病’这几个字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才慢慢进入了Yukimura视线里,因为在他脑海里暂时搜索不到与之匹配的信息,但他的心莫名地被这一行字眼戳了一下。 医生睨了对面人一眼,那双清浅的眼睛,敛在纤长睫羽下,清泠泠的,同时安静平和,显露出不同年龄的稳重。 “Yukimura?”,他收回目光,静默片刻后,气息绵长而沉重,“为了辅助结果的准确性,接下来,希望你能配合回答我几个问题,” …这样的场景并不美妙,人总是天然地畏惧疾病的气息,因为这种气息总是容易让人联系到斗争,挣扎,和最后的死亡,而眼下田野医生流露出的神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种, “……”,幸村白色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是解开的,此时修长白皙的脖颈无声紧绷着,最后顿了约莫半分钟,他略微一垂眼,终是道了一句:“劳烦您了。” 从中流露出沉默而温和的气息简直令医生咋舌。 … “暂无结论,我希望您能给他们一点时间,不要过于担心。”,从医院的楼梯往下走,拐弯走出大门,周围人影憧憧,幸村就接到远在神奈川母亲的电话,接到医院电话的母亲被吓坏了,径直地结束了那边的艺术作品展出,以最快速度赶回了神奈川。 “……”,幸村听对方念念叨叨到一半,良久,他眉目才舒展道,“您不是说,总是皱眉的女孩子老得很快的?” 听到这里,对面的人彻底丢掉往日优雅和从容的气度,变得更加絮絮叨叨。 幸村莞尔,耐心地听着,在安抚完对方的情绪后,才缓缓挂了电话。 几乎挂断的同时,幸村眼底却漫上了一层平静和疏离,他紧紧地抿了抿唇,目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云层和以白色画板为底色的天空。 …和神经系统有关的疾病? 几乎立刻的,那些指间抽搐和痉挛的蓦然浮出水面,微末的细节引诱着痛苦又脆弱的情绪一同迸发。 幸村心底有个猜疑的方向,并且现在这些情绪吸引着让他自愿掉进更加痛苦的联想陷阱。 偏生他是个强硬的现实主义,一旦有未经证实的方向冒出来,又迅速被他镇压下去,那条影影绰绰的命运之线被他仿佛拉扯着…… 八重樱已经谢了,这条街道人流量更少,偶尔有几片半黄色的叶子垂落下来。 在幸村反复推演三次未知结局,胸椎都要被烧化之即……擦肩而过,一抹同他发色相近的玫瑰花色撞进眸底。 思绪像一张网,这抹颜色终于让他暂时得到半瞬喘息,在凌乱中挣得一点点逃脱机会——“!!!” ——玫瑰花,从未见过的颜色! ——他本能地想! 直到袖口被另外一只手搭上,温热的温度覆盖将手腕覆盖,接着熟悉的玫瑰花香迎面而来,幸村蓦然抬眼,几乎和对方呼吸相近。 ——Atobe? “你的运动反应似乎不该如此?”,从冰帝大门往外走只有一条路,很多分叉口大爷一一试过了,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对方。 再看一眼,迹部心中仿佛有流火掠过,他后退一步,心跳个不停,毕竟这是king第一次见他的正式恋人呢,“所以你是不华丽地迷路了,啊嗯?” “……”,几乎同时,所有磅礴情绪被一声华丽的语调震了一下,而后尽数压下去。 等幸村再开口时,又是那个优雅从容的立海大部长,声线竟是蓦地哑了,本就低沉的音色如被烟火燎过,引得那king的心跳共振了一下,“抱歉,我来晚了,Atobe,这花有名字么?” “本大爷叫它‘Sun King’!”,迹部垂目看了眼这花,再看回他的恋人,一字字念出来足够眷恋的气音,“本大爷认为这世界,也就它勉强配得上你。” king,现在穿着一套酒红色的西装,剪裁精确,显出他的优雅和风度,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他的品味和追求卓越的态度,衣领整齐地翻起,给人一种桀骜而难以捉摸的感觉。 幸村原本的迟缓的情绪,硬是被对方浓烈的情绪砸出一点反应来,比如说今天的Atobe过分地情绪外放。 但现在再让Atobe安静显然不合适了,因为三岁以后的king也是非常敏感脆弱的,正当幸村琢磨不清对方那点未知又突兀的情绪时。 下一秒这么华丽king,他自己破坏了自己华丽的排场。 “‘Sun King’原是有刺的玫瑰,你不想知道它为何现在分外乖顺的原因么?”,迹部一副不经意的刻意模样,语调端得漫不经心。 一秒钟后,恋人不主动,没有询问,迹部又催促他:“Yukimura?” 怀里的玫瑰花束果然没有刺,幸村低眉一笑,如他愿问:“那,它为什么现在分外乖顺?” “自然是因为本大爷了。”,迹部看他的恋人一点都不自觉,勉强给他提示,单手从兜里伸出掌心给他看,并扬起那骨节分明的食指,“本大爷为此负伤了,你若再晚点来,这伤口可是无缘见到的,那必然是你此生的遗憾。” “……”,幸村部长极佳的眼力,盯着对方几乎没有伤痕的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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