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出的话语听起来很荒诞,但似乎又很合理。 “你也是一样的,夏油杰。”少年喊着夏油杰的全名。 “你和他们相似却有着更加本质的不同。” “我……”夏油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会救人,但是你救人的理由几乎只有两种。” 少年缓缓看向夏油杰,声线压低,“夏油君,你还记得你的正论吗?”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的正论。 “强者拯救弱者,术师拯救非术师。” 五条悟在这旁边把夏油杰的正论说出来,面对夏油杰看过来的目光。五条悟只是挠了挠头,回答,“毕竟在你旁边听了那么久,耳朵都要磨成茧子了。” “没错,夏油君,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你试图阻拦我自|杀,但被我询问的时候却给不出回答。” 少年用手撑着脸颊,语气开始上扬,“你当然说不出来,你救我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强者的位置上。” ……他会这么想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毕竟他,确·实·是·一·个·强·者·啊。 “武力值高,并不意味着是强者。” “……!” 冷不丁的一句话出现在众人的耳朵,所有人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夏油杰也震惊看向那边,说话的人是一直待在少年身边却几乎没有怎么开过口的男人。 织田作之助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微微歪头,“怎么了吗?” “……不,只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 夏油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事实。”织田作之助淡淡回答,“哪怕拥有数一数二的实力,只要没有足够的头脑,依然会被人利用。” “没错。”太宰治在旁边附和织田作之助。 “五条君和夏油君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五条悟不满地发出声音,“哈?” 太宰治的眼眸微眯,“——被身为‘弱者’的我耍得团团转的滋味。” “……” 夏油杰难以诉说现在的感受,他感觉自己的心思完全被说出来了。 他确实把自己看做强者,把对方看成弱者。 “那我再询问一句,看见五条君输给身为非术师的甚尔君时,夏油君你是怎么想?” “啊?但那个家伙是天与咒缚吧!”五条悟不满的反驳。 太宰治却直接回答,“但是以咒术界定义的标准来看,没有咒力或者咒力微弱到看不见咒灵……他就是非术师吧?” 被反驳成功的五条悟只能不满,因为对方说的是正确的。 夏油杰的拳头捏紧,他一直以来都坚持着自己的正论。 强者拯救弱者,术师拯救非术师。 可现在,在他面前的少年却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完全颠覆了他的正论。 强者是会被弱者算计的。 非术师也可以打败最强的术师的。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就是你的自大,夏油君。” 少年的话语说得极其肯定,然而这一次夏油杰反驳不了。 初见便定下强者与弱者,术师与非术师之分的他……难道真的和对方说的一样很自大吗? 看着闷闷不乐的夏油杰,五条悟的神情不再轻松,他走上前询问太宰治,“……你是故意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拉,五条君在说什么啊?” 太宰治佯装不知道回问对方。 五条悟却继续询问,“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 算计他和夏油杰,算计星浆体任务…… “唔……”太宰治沉思了一下,回答,“很难回答呢。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为什么你完全不在意?” 五条悟才想要反问太宰治。 “……因为所有的一切在冥冥中就注定好了。” 少年的话语变得冷淡,眼眸愈发黯淡。 “——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一天。”* 在这个世界和别人建立深厚的关系,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存在的。只会在离开的时候变得痛苦而已,所以从一开始就把这一切看得更加不在意一点就可以了。 在这里,他只需要关注织田作之助。 “……” 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开始沉默。 “不过,五条君,夏油君。你们有一点搞错了。” 少年抬头望向五条悟,“你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啊。” 夏油杰和五条悟觉得对方肯定脑子有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现如今为什么还要反驳说不是他做的? 也许是他们视线中的情绪过于强烈,少年给出的答案。 “星浆体任务的发展确实是在我的计划中发展,可是我并未杀掉理子和黑井小姐吧?” ……确实。 天内理子不仅没事,甚至还能继续回归校园生活,与黑井美里继续在一起。 “更何况……” 少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星浆体的事情为什么会泄露你们才应该好好想想。” 夏油杰询问,“不是你做的吗?” 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如果是,对方估计早就承认了。 可对方会这么说,那就说明……星浆体的泄露和对方无关。 “早在星浆体任务开始前,任务就已经泄露了。” “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盘星教会提前知道?” 少年看向震惊到双眸睁大的两人,轻声说道。 “所以我才说,你们敌人从来不是我。” “——是你们自认为的同·伴·。” * 夏油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只记得离开前,从少年口中听到的那句话。 “我来做个预言吧。” 少年的鸢眸中带上了恶劣的情绪。 “你们两个人迟早会分开的。”
第94章 盘星教教主房屋内,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坐在庭院木质走廊上。 看着那棵曾经被太宰治用来上吊的树,两人安静地坐着品茶。 “……织田作不问我点什么吗?”太宰治最先开口说话。 他本以为昨天说了那则预言之后,织田作之助会困惑地过来询问他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完全没有打听的意思,这令一直等待织田作之助过来的太宰治感到了一丝挫败。 织田作之助侧头看向太宰治,他神色平淡,“大概是因为职业病吧。” “……啊?”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之后,立马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不太懂对方不问问题和职业病有什么关系。 织田作之助开始解释,为太宰治解除疑惑,“作为暗杀者最忌讳的除了泄露雇主的信息之外,就是询问得太多。” “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多。”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封口。 太宰治想了想,随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回答,“织田作还真是有趣呢,总是能回答我想象之外的答案。” 太宰治这句话说的,仿佛把织田作之助当成了小孩子新入手的玩具一样。 “……这个叫做什么来着……跳脱性思维?” 很快,太宰治又自言自语般开口。 织田作之助头顶的呆毛动了动,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很跳脱,可是既然太宰治是这么认为的,他就干脆这样想算了。 “不过,我想如果是太宰的话,那条预言就是真的。” 听到织田作之助迟来的答案,太宰治不再纠结于织田作之助是不是跳脱思维,转而看向织田作之助,对方神色未变,似乎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就算一开始不是这样,那么太宰肯定也能做到让预言成真的地步。” 太宰治笑道,“没有织田作居然这么信任我啊。” “当然。”织田作之助转头露出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毕竟太宰之前说过的,不是吗?” 【“……织田作也可以相信我。”背对着他的少年轻声说出这句话。】 太宰治愣了愣,最后笑出声。 他没有想到织田作之助居然还记得,本以为对方会留在回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可现在看来,对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有趣。 太宰治将手中的茶放到一旁,他双手放在身后的走廊地板上,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又抬头仰望天空。 “不过织田作说得对。” 他在隐晦表达织田作之助所说的内容属实。他确实是那种就算一开始不会发生这种事,但只要他想,他就会用各种方法让这种事情变为现实的人。 “但是就结果上来说,我完全是为了他们好。” 太宰治侧过头,继续道,“我们现在的角色卡信息介绍要变化了,从一开始大家以为的幕后黑手变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换了话题,“话说这个好像叫做洗白来着?” “算了……”太宰治无所谓这个称呼是否正确,“毕竟正经的热血青春文学怎么可以出现大家都不喜欢的结局呢。”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织田作的风评而努力。”太宰治闭上双眸懒洋洋地开口说道。 织田作之助微微歪了歪头,然后发出真挚的感谢,“谢谢你,太宰。我会为你准备你喜欢吃的辣味蟹肉咖喱的。” 太宰治猛地站起身,脸上原本的微笑变得僵硬,他讪讪地开口道,“嗯……织田作要不要出门逛逛,毕竟按照我的计划来看,距离我们回去大概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一边说,他一边后退。 听到太宰治的话语,织田作之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个世界里我还有很多书还没有看过。” 他想看的作者花了一生在进行写作,而他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都不到,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能看完的书实在有限。 如果太宰治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接下来的时间都需要好好利用才行。 等房间内的那些书看完之后,他就出门一趟再去买一些书好了。 *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也距离五条悟和夏油杰离开盘星教过去了一周。 他们两个依然和往常一样在东京咒术高专内正常上课、出任务、写报告…… 所有的一切仿佛和以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夏油杰和五条悟都知道他们现在看待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和之前一样了。 他们原本的双眸被青春和热血蒙蔽了双眼,只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而无视了那些丑陋、不堪入目的东西。 可现在,那个少年血淋淋地撕开了他们眼前的虚假,将他们所处的咒术界最令人恶心的真相显露出来——咒术高层中有人一直在针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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