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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过去做过的预知梦中，一切都指向艾尔维斯和梦之石。”韦斯利向比利和亚历山大解释道，“但是梦境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就算是预知梦也不可能让我得到最具体的信息。我只知道艾尔维斯是一切的关键，如果他能控制梦之石的力量，那么危机便有可能迎刃而解，但是如果他迷失在梦境中……”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也不用他说得更明确，亚历山大已经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如果艾尔维斯迷失在梦境中，也许会被隐藏在幕后的人利用。 至于后果……已经见识过艾尔维斯在红色长廊中的可怕力量，就算是亚历山大也不敢赌。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韦斯利说道，“所以我只能选择用最后的力量带走你们，并且给艾尔维斯的心灵施加了暗示——至少让他不被邪恶力量影响心智，这是我能做的极限。” “你把我们留在这里，是想让我们成为plan B。”亚历山大了然地说，“因为你也不能保证艾尔维斯能顺利掌控梦之石，为了避免他失控，你需要对艾尔维斯很重要的人——至少是可以影响艾尔维斯心灵的人来唤醒他。” 他看向比利。 比利一直没有说话，脸色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的没错。”韦斯利·道兹点点头，“如果……如果梦之石失控，也许艾尔维斯认定的父亲能帮忙唤醒艾尔维斯的意识。康斯坦丁会在现实世界监控情况，如果情况失控，我会立刻送你们去找艾尔维斯。” “在那之前，我们还可以做一件事。”年迈的骷髅继续说道，“想办法找到敌人的线索。” 敌人究竟是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 现实世界里漫天遍野的紫色光芒总给韦斯利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他实在太老了，又是好不容易才从棺材里复活出来的尸体，他的脑子早就被虫子吃干净了。 “紫色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 现实世界。 “果然。”康斯坦丁看着正义联盟大厅的情况，露出了然之色。 正义联盟大厅里，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原本属于超级英雄们的纪念雕像生出青苔，看上去锈迹斑斑，就好像已经在这里经过无数日夜的风吹雨淋。 紫色光芒源源不断从大厅深处迸射出来，幽灵现身徘徊在世间，恶魔扒着地板和墙壁爬行，这里是一番地狱的景象。 康斯坦丁用魔法驱散这些幽灵和恶魔，两个氪星崽子走在中间，杰森断后。 他们一路直直走进正义联盟大厅深处，那里的魔法波动远比周围任何一个地方都更加强烈。 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不可能。”在看清里面的情景之后，小乔大吃一惊：“他不是应该在阿卡姆疯人院吗？” 是约翰·迪伊。 准确来说，是约翰·迪伊的尸体正躺在房间正中央。 他看上去死状凄惨，从头到脚被人开膛破肚，几乎整个人都裂成两半。更糟糕的是，这具尸体也同样和周围的环境差不多，像是被人放在这里风干了几十年一样。 “不是幻觉，”杰森上前查看，大种姓之刃在触及尸体的瞬间冒出火光，“也不是魔法产物。” 这确实是约翰·迪伊的尸体，干尸上稀薄的头发掉落了几缕，飘散在尸体扭曲的胳膊上。约翰·迪伊像是被献祭的羔羊，整个人被扭曲地钉在正义联盟大厅中央，看上去死前经历了巨大的折磨和痛苦。 “他死在梦中。”康斯坦丁皱着眉说道，“梦中的他死亡，现实中的他也同样失去生命，这就是我们正在面临的情况。” 杰森和小乔纳森早就分别试图联系过蝙蝠家的人和超人，结果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他们还在正义联盟深处捡到了熟睡的神奇女侠。 戴安娜脸上全是不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上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伤痕。 杰森想了无数办法，也没能唤醒戴安娜。 正义联盟大厅继续冒出来无数紫色黏腻的光芒，不过幸好有康斯坦丁和杰森，他们谁都没有受到影响。 “是噩梦。”康斯坦丁说道，“现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噩梦中。” 梦境也分美梦和噩梦，美梦令人沉醉，噩梦让人消沉。 有人用噩梦控制了全世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噩梦。同时，梦境与现实的壁垒被打破，虚妄与现实开始重叠，死在梦境中的人也同样会死在现实中。 康斯坦丁一边翻看约翰·迪伊的尸体，一边说道，“上次我就察觉到约翰·迪伊没有那么简单。是谁将他引入另一个世界，又是谁引导他改造梦之石？我猜……幕后黑手就在这里。” 说完，他手中的魔法再度落在约翰·迪伊的尸体上。 这次，约翰·迪伊的尸体没有再像刚刚一样一动不动。 它站了起来，然后像僵尸一样扭动着身体，以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速度爬到了天花板上。 他披头散发地倒吊着，整个尸体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漆黑如同树皮一般的皮肤变得苍白且光滑，他的眼睛睁开，紫色癜痕长在他的眼睛周围，衬得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更可怕。 “总算是出来了，躲躲藏藏的家伙，你到底是谁？”杰森警惕地盯着对方。
第82章 比利百无聊赖地又翻开一本书。 梦境之主墨菲斯的图书馆里盛着世界上所有人类心血凝聚而成的书籍,层层叠叠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头，比利和亚历山大都很确定他们绝对看不完，但是他们不能放弃。 亚历山大始终在暴躁和专注两种状态中反复横跳,追求知识的本性让他抱着某些书本不肯撒手,而迟迟找不到有关梦境世界和梦之石的线索又让他越发暴躁急切。 比利是个不耐烦看书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他都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如果拳头解决不了问题的源头,那他就用酒精和女人解决自己的脑子。 他坐在窗台上，摸着一本书的封面，看着窗外在人类世界里绝对不会见到的怪异景色，陷入沉思。 他当然也想找回儿子，但是艾尔维斯究竟能不能算是他的儿子，这又是另一个问题。 他经历过贝姬死亡的世界，也在艾尔维斯创造的梦境世界中和贝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结果现在他发现，反而前者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他当然不是希望贝姬死去。 只是比起幸福安宁,他确实偏爱血腥和暴力,喜欢游走在危险边缘。这大概是他那个酗酒家暴的父亲给他留下的遗产。 比利叹了口气。 如今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定的人生轨迹被打破,甚至整个世界都被毁灭,就算是对心智坚强的比利来说也是一件需要时间才能消化的事。 他所在的世界在梦之石的影响下导致虚幻和现实融合,早就不是正常的样子,梦之石在吸取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之后又继续入侵另一个宇宙。也许早晚有一天梦之石会把所有世界都感染。 比利对此是无所谓的。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几乎是在‘传奇老人’的影响下形成的,但无论如何,他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没有让自己后悔过。 至于之后…… 比利想了想，经历了这么多,又亲眼见证亲友死亡和世界两度覆灭，他只觉得能活着他就好好活着，活不下去他就平静地死亡，这没什么不好。 比利的目光落在亚历山大身上。 亚历山大还在焦头烂额地翻找每一本放在他手边的书，阅读速度参考量子波动速读。 比利摇摇头，准备换个位置继续发呆。 他脚步一挪，正准备静悄悄地从亚历山大旁边跨过去，结果好巧不巧，亚历山大换了个姿势，把手放在了地板上。 比利躲闪不及，一脚踩了上去。 亚历山大嗷呜一声从地上蹦起来，结果身子一歪撞在了书架上。 艾尔维斯在红色走廊里给他变出来的翅膀现在还在他身后，大翅膀扑啦啦乱动，撞翻了一整个柜子的书。 韦斯利·道兹惊呼着上前准备帮忙，结果却被亚历山大的翅膀狠狠绊倒，然后不知怎么的，三人顺着凭空出现的楼梯骨碌碌滚到了一间地下室。 三人面面相觑。 走廊向深处缓缓延伸，周围是变换的黑白线条，他们相识无意识误入了像素空间，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样貌。 就连率先走进通道内的亚历山大都变成了黑白画风，而且还变成了二维平面图形。 亚历山大·漫画版：…… 不过，现在发生变化总是好事，远比困在上面那个一成不变的城堡要好得多。 “走吧。”亚历山大率先说道，“我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比利不做声，而是默默地跟了上去，韦斯利则拿出催眠□□——虽然这东西在这里大抵是没什么用处的，但也聊胜于无，勉强有个心理安慰。 走入这条长长的通道，几人的画风一变再变，一会儿是线条素描风，一会儿又变成浓墨重彩的油画。最夸张的是，几人还突然变成了上个世纪日本漫画的风格，比利看着亚历山大脸上大到占据了整张脸一半的超级美瞳大眼睛，忍不住笑得弯下腰。 再往前，似乎通道的尽头终于有光亮透出来。 比利摸了摸像海胆一样夸张地竖起来的头发和随时随地以完美姿态漂浮在身后的风衣，总算松了口气。 光亮处是一间温暖的屋子。 星光安妮·詹纽瑞正叉着腰站在厨房里指挥休伊煎鸡蛋，母乳和法国佬笑呵呵地看着所有人打闹，贝姬正搂着喜美子的肩膀要她试一件新买的、颜色艳丽的连衣裙，吵吵嚷嚷的家人和朋友让比利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直跟在比利身后的亚历山大和韦斯利·道兹已经消失不见。 闹哄哄的氛围和饭菜的香气顺着比利的鼻尖传来。 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胸口也闷得说不出来话，嗓子眼儿里像是被艾尔维斯掉的毛塞满了一样噎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于是一切景象如同梦幻泡影般碎裂，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从上而下照着，让小男孩的身影看上去弱小又孤独。 比利叹了口气：“艾尔维斯，你怎么在这里？” 看样子，这又是艾尔维斯幻想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 艾尔维斯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 他难过地看着比利：“爸爸……比利，你还会和我一起生活吗？我想继续当你儿子。” 比利走上前，一把抱住艾尔维斯：“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艾尔维斯趴在比利肩膀上，心满意足地把脸埋进去。 然而在比利看不见的角落，艾尔维斯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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