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原挠挠头,前辈好奇怪啊。 丸井憋着笑,扭头佯装生气地说:“喂喂赤也,快去把菜都摆好,要吃饭了哦。” “啊好!”切原端着一盘盘热菜上桌,“今天好多我喜欢吃的呢!” “哈?意思是昨天的你不喜欢吃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丸井前辈!” 所有菜都摆上桌,果然都是切原爱吃的,肉类至上,酱料洒得老多,切原坐在桌前高兴得脚都在跳舞:“呐幸村部长,我们可以开动了嘛?” 柳生推了一下眼镜:“请安静一会儿,切原君。” “赤也,脚不要乱晃。”柳也说道。 切原憋屈地耷拉下脑袋收起腿,他怎么觉得今天一天都在挨训啊? “着什么急啊笨蛋赤也。”丸井又补了一刀。 一会儿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滴。” 前方的投影屏传来一点声音,仁王把遥控器扔到一旁。 切原抬头看着亮起来的投影屏,他又忍不住张了嘴:“咦?幸村部长,我们可以边吃饭边看电影吗?” 他在家里其实很喜欢这么做,但跟前辈们一起出来吃饭从来不敢,按真田的话来说就是吃饭就是吃饭,吃饭时看电视或者看手机都是对饭的不尊重。 幸村笑了一下:“今天是个例外,可以开动了哦。” 例外?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还是谁的生日?距离最近过生日的人应该就是他自己,但是也还有很久呢。 切原想了想,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他举起筷子喊道:“我开动啦!” 投影屏渐渐展开画面,是刚刚在奈良的视频,切原瞪圆眼睛,咽了一口菜:“咦?这是柳前辈录下来的吧!” 两只小鹿紧紧咬着切原的衣角不放,在衣服快被撕烂的时候画面一转来到清水寺的石板路上。 是雪。 “这是我去年拍的诶!”切原半张着嘴巴,往嘴里塞了一口寿司。 石板路上,穿着立海大运动服的八个人都和雪融在一起,最前方的切原傻乎乎地咧嘴笑,最后方的幸村捧着一堆御守笑得温和,站在他身边的仁王也弯起唇角。 一滴雪落在石板路上,再晕开时却是今天上午去清水寺的场景,石板路被拉得很长,事实上也的确很长,画面的最后切原举着几枚御守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一笑之后是今年全国大赛的赛场,八个人一起将全国优胜的金杯高高举过头顶,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画面切转至切原赛后采访时对着镜头嚣张得不行的模样:“因为做得到。” 话音刚落,投影屏上一黑,骤然亮起时画面飞速运转,今年的全国大赛、关东大赛、县大会,去年的全国大赛——那里还有毛利前辈。 切原捏着筷子的手顿在那里,画面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金杯、锦旗像是走马灯一般飞逝而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被浓缩成短短几秒。 切原突然很想、很想按下暂停键。 如他所愿,画面像是卡顿了一样停在了他国一时跟着前辈们第一次站上关东大赛赛场的画面,那时的他矮矮的,却高高扬着头,他现在也不算很高,比不上前辈们,但是比起那时候已经长高了不少。 画面暗了下来,又缓缓亮起。 几片浅粉色的樱花飘过立海大的校门,一只脚稳稳踩上墙。 “从今天起,我也是立海大附属的一年级了!” 那个头发乱得像海藻一样的孩子叉着腰,背着的网球包快赶上他人大,但他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扬着下巴,大声喊道:“在这个学校,加入全国第一的网球部,我也要成为第一!”
第88章 度假,未来 一声延绵不绝的猪叫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哐当。” 筷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切原垂着头,他咬着嘴恨不得把那里咬破才好:“这、这是什么啊……” 一阵沉默之后,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一下、一下。 这是个安抚性的动作,但切原抬起头时却泪流满面,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前辈们做什么给我看这些啦!明明…明明前辈们还没有、还没有……” 毕业两个字在他舌头上打着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本来他觉得是没有关系的。 他知道前辈们比他大一届,迟早会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网球部,他有自信能够让立海达成全国四连霸,也给幸村部长做过不少保证,但只要一想到那一天跟他站在球场上并肩作战的不是他最熟悉的前辈们,他心里就一阵发慌。 “我…我会好好练习……学习我也会……”切原吸溜着鼻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呢? 哪怕再不舍,前辈们终究是要毕业的。 就像毛利前辈一样,前辈们也会毕业,他也会毕业。 “哼哼——”一声延绵不绝的猪叫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切原毫无防备地吹破一个鼻涕泡:“什么啊?!!” “笨蛋赤也。”丸井把几张纸糊到他的脸上。 切原捂住纸遮在脸上,埋在里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好啦赤也,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啦,”丸井隔着纸揉揉他的脸,明显感觉这话一出纸更湿了,“嘛~毕业之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如果被欺负了前辈们肯定会回来帮你的啦~” 胡狼一听这话也点点头:“如果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切原鼻音很重:“我才…才不会被欺负…” 丸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你欺负别人还有可能。” “我…我也不会的啦!” “赤也,”柳温和地说,“我们都很高兴能看到你如今的成长。” 切原在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上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即使嘴上不常说,但亲眼看着从前那颗要歪不歪的小苗不知不觉间成长为一颗笔直笔直的小树,他们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波动呢? 原先不理解前辈们为什么对他们给予厚望,现在也逐渐懂得了传承的含义。 切原抬起了一点头,眼皮上还沾着纸屑,上睫毛和下睫毛都粘糊在了一起。 真田难得一见地放缓了语气:“赤也,你要迈向更高的地方。” “切原君,请相信,”柳生说,“你已经足够强大了。” 只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不适应别离。 切原听着他们说话哭得一抽一抽的,很不好看,丸井揉着切原的脸,眼眶也渐渐发红。 他们心里其实也并没有这么豁达。 以后还会遇见像这群队友一样能够彼此信任的人吗?很难。 他们没有一个敢说我们会在立海大高中等你这句话,除了幸村和仁王确定会上一所高中,其他的都是未知数。 未来这个词离他们好像很近,但又很远。 说到底都还只是一群孩子。 不知道未来朝哪里走,有一点点目标但又不坚定,可以宽慰别人却宽慰不了自己,只有眼泪和彼此的肩膀可以作为发泄的途径。 “puri~”仁王在切原脑袋上揉了一把,“哭得难看死了,海带头。” “我、我…”切原梗着脖子,努力吸溜吸溜鼻涕,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为…为什么会有我站在校门上的…的视频啊?” 这也是柳很疑惑的地方,大部分视频和照片都是他弄上去的,但最后一段是仁王加的,仁王当时怎么就这么巧拍下了视频? “piyo~”仁王懒懒散散地往后面一靠,“毕竟海带头这样的笨蛋难得一见。” 他说得半真半假,切原一下子就信了:“什么嘛!仁王前辈和幸村部长当时还…还骗我呢!” 丸井也想起来了:“啊对了,赤也你这小子之前还以为部长——” “啊啊啊啊啊请不要说了!丸井前辈!”切原连忙阻止道,他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看幸村,难过的情绪腾地又上来了,“幸村部长……” 幸村摸摸他的头,说:“有一样东西我觉得现在送给赤也很合适呢。” 有礼物! 切原暂时收拾起悲伤,高兴地说:“是什么呐?” 他说话鼻音还很浓,配上高兴的语气有点搞笑,像是小猪在打呼噜,然而在见到幸村递来的画后,原本浓重的鼻音又飙升了一个档次:“幸村部长——” 幸村莞尔道:“可以把立海的未来交给你吗?” “我…可以…我会努力的!”他摸着那幅已经被晒干的画,努力不让眼泪掉上去,结果憋得自己一抽一抽的,“部长和前辈们…不…不能不走吗?” 切原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在放屁,但是他现在就是很想放这个屁,再不放就没机会了:“我…我……” 屁也放不出来了。 他呜咽一声抱着膝盖哭起来,但还知道把画拿远点不让泪水沾到上面。 胡狼见状也掏出了刚刚洗好的照片,有切原单人的,但更多的是集体的,切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最后甚至哭欠嗝了,硬是把原本情绪也有点低落的几个人给带偏了。 丸井忍不住道:“这小子哭这么久真的没关系吗?看上去快撅过去了。” 柳生推推眼镜说:“长时间哭泣会出现眼睛疼痛、缺氧、头脑晕眩等症状。” “不要再哭了,赤也!”真田喊道。 切原不服气地一抹脸:“这不是嗝!我想停止就可以停止的啦…嗝!” “噗哈哈哈哈哈哈——”丸井爆发出残忍的笑声。 “太松懈了!” 幸村看他们擦去眼角的一点泪水又笑作一团也不由得一笑,他看向身侧,仁王对他勾了勾唇角。 这样就很好。 夜渐渐地铺开。 那点难过和不舍终究是被笑声所掩埋,如果未来的方向暂不明确,那就先走好当下的路。 一步一个脚印去寻找我们的未来。 “等一下,仁王。”胡狼在仁王准备走进屋时喊住了他,递给他一张照片。 “piyo~”仁王接过照片看了看,心情很好地说,“谢啦卤蛋头。” 幸村一走出浴室间就看见仁王躺在床上举着一张照片看,果不其然正是丸井拍下的那张,他笑了笑,在小狐狸的额间落下一吻:“喜欢?” 仁王点点头,蹭了蹭他的手:“很喜欢。” “以后可以再拍。”幸村说。 “我说的是喜欢这个呐。”仁王抬手指了指额头。 幸村笑道:“照片呢?” 仁王眯起眼睛,愉快地说:“喜欢~” “下次带上这个拍吧。”幸村的指尖滑落出一根红绳。 仁王瞳孔微微放大。 “怎么了?”幸村歪歪头。 红绳是一样的,但上面的挂件不一样,仁王从胸口的兜里取出藏了一天的红绳:“呐~部长。” 幸村看着他递来的红绳,手指一晃,那枚小金铃立刻很给面子的发出清脆声响,忍俊不禁道:“很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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