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伸手在切原头上重重一弹,疼得切原龇牙咧嘴。 但不管是怎样,切原终于在周测中以进步了五名的成绩拿到了幸村补课的入场券!生活真是美好啊~ 柳生著:《关于我养了一周白眼狼的故事》 切原蹦蹦跳跳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幸村部长!” 幸村收好新制的训练单,回过头微微一笑:“过来吧,赤也。” “是!”切原乖乖坐好,拿出自己的卷子,“今天的功课我已经全部完成了哦!” “辛苦了。”幸村笑着揉揉他的头,翻看起他的作业,一边看一边用铅笔勾画了一下错误的题号。 切原抱着错了半壁江山的卷子欲哭无泪:“幸村部长,我有好好在做的……” 幸村轻笑一声:“嗯,我知道。” 切原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被骂,但还是脸红红的,他挠挠头,说:“那、那幸村部长,这道题为什么不能选A呀?” 幸村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按理来说听着这样的声音讲题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但切原却听得很进去,幸村每讲解完一道题后他都豁然开朗,然后下一次遇到同类型的题又开始挠头,不过好歹下下一次他就会做同类型的题了。 切原把卷子翻了个面,眼前一亮:“啊!这道题刚刚做过类似的呢!应该是…C吧!” “对吧!幸村部——” 切原扭过头,声音戛然而止。 暖和的光散落在身旁少年宛如玉雕的脸庞上,消磨了些平日里的精致,平添上几分柔和,他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双睫温顺地闭着。 切原瞬间匿了声息,动作极轻地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但想了想天气炎热,幸村部长会热吧,于是又轻轻把外套拿了下来。 切原愣愣地看了幸村一会儿,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幸村部长果然最近很累吧,为了网球部殚精竭虑,还要辅导自己的功课,切原捏捏拳头,把目光投向卷子,静悄悄地自己看起来。 训练场上对打声停了,正选们擦着汗又喝着水,笑盈盈地朝会议室走来。 丸井推开会议室的门,说:“喂喂赤也,你还在缠着部长吗?我就说啦你这家伙绝对就只是想缠着部长吧。” “我才没有呢!”切原不服气地把卷子拿起来往他们眼前一亮,“看!错题我可是都——” “啪!” 水瓶摔在地面发出一声碎裂的巨响。 “仁、仁王前……” 仁王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人,地板被水弄得湿滑,他一个踉跄狼狈地摔跪在幸村跟前。 “砰。” 宛如雷鼓的最后一击。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慌不要慌!!! 放松放松放松!!!
第64章 波澜,失态 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充斥了整个鼻腔,大脑像是一团被扔进水里的海绵。 沉重、下坠。 手指微微一动,触碰到一点粗糙的布料,接着是四肢、前腹、后背。 冰冷的感觉从身体边缘开始蔓延,顺着脊髓慢慢爬上脖颈,再充斥整个大脑。 是医院啊。 幸村没有睁开眼,却好像已经看到了那片并不宽广却又好像没有尽头的天花板。 右手传来一阵粘腻感,像是汗液、像是泪水,又或许是鼻涕。 “……哥哥?”床边的小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哥哥、哥哥醒了吗?” 她这一声喊得大,门外顿时冲进六个人:“幸村部长!” “部长!” “幸村!” “精市!” 幸村睁开眼睛,对他们微微一笑:“我没事。” 但这个笑里的苍白连他自己都感受到了。 “精市。”幸村妈妈也走进来,双眼微肿,一向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 幸村轻轻抽出被妹妹捏得紧紧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美子,你先出去等妈妈好不好?” 幸村美子用力摇头。 今天下学后妈妈一如既往来接她回家,回家的路上妈妈正在跟她说着晚上有什么好吃的,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然后妈妈脸色惊变立刻带着她赶来了医院。 她在陌生的病床上看到了她的哥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哥哥生病了,倒在病床上很久都没有醒过来。 “丸井。”幸村喊道。 丸井咬咬牙,走了过去。 幸村擦去幸村美子脸上的泪水,温声说:“美子听话,先跟丸井哥哥出去吃点东西。” 幸村美子终究还是跟着丸井出去了。 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是哥哥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情,她现在能为哥哥做的就是乖乖听话。 房门还没被关上,仁王一把将门拦住,跟着他走进门的是一个医生,仁王半垂着头没有去看幸村,对医生道:“麻烦您。” “虽然我是说过幸村君醒来请找我,但是这里的确是有按铃……”医生看着床头的按铃键有些莫名。 “麻烦您。”仁王再次说。 见状,医生走到幸村床前,询问道:“幸村君的四肢是否能够正常感知呢?” 幸村捏了捏手:“可以。” “身体是否出现过麻痹的感觉?” “……” 与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对话。 “幸村君?” 幸村摇摇头:“没有。” 医生颔首,把床头的病历单翻开细细查看起来。 切原红着双眼睛,上前问道:“请问幸、幸村部长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突然晕倒的原因有很多,根据目前检测报告来看幸村君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无法断定他的病症究竟是什么,这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医生回答道。 “那您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格巴什么症……” 脑子里骤然响起嗡的一声,藏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抓住床单。 医生说:“请不用过度紧张,格林-巴列综合征只是我们的初步推测,具体情况需要二诊后才能下定论,不过在此之前幸村君都需要进行住院观察和治疗。” “请问出二诊结果需要多久?” “不一定,最早十五天后,但幸村君的情况特殊也许要……” 耳里不知什么时候响起滋滋的电流声,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眼前所见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 延后了。 大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上了品质绝佳的音响,只叫嚣着这一个声音。 “精市,我们好好配合治疗,一定没事的,好不好?” 是妈妈的声音? 幸村茫然地看过去,点点头。 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右手再次被紧紧攥住,幸村动了动被子里的左手,有些叛逆地想,其实也可以握左手,怎么都指着右手握呢? “幸村部长…对不起……”切原见他看过来,本就通红的双眼直接涌出眼泪,“我、我不该让部长给我补习…如果不是我……部长就不会……” 幸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不是赤也的错啊。” 切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幸村看向站在切原身后的真田和柳,温和地说:“真田、柳,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网球部要你们多费心了。” “精市,”柳上前半蹲在幸村床边,睁开眼道,“好好治疗,你一定会没事的。” 幸村开玩笑似的说:“有概率推测吗?” “100%,”柳定定地看着他,“精市,你平安无事的概率是100%。” “100%啊……”幸村笑了一下,“柳,感性的推测会让你的数据出现失误。” “精市!” “不过这份祝福,我收到了。” 柳看着他忽然眼前一花,大脑里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幸村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 柳摇摇头,撑着膝盖站起来:“我没事,精市,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幸村,早日好起来,”真田走上前,沉声道,“我们要一起夺得立海三连霸!” “啪!”苹果从手中坠落,掉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真田向后看去。 “出去。” 真田皱眉道:“你说什么?” 几滴血落在雪白的地上,刺得人眼睛一痛。 “仁王前辈,你流血了……”切原还带着哭腔,鼻音很重。 仁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水果刀往旁边一放,用没有受伤的手拍拍切原的脑袋:“你们先回去,海带头。” “可是——” “赤也,回去吧。”幸村轻声道。 窗外的天已经很暗了,与金井综合医院的住院部不同,神奈川的医院望出去能看见大海。 一望无际的、黑色的大海。 “部长。” 幸村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苹果,笑道:“手没事吗?” 仁王点点头,把手指伸给他看,上面已经结痂了。 “吃些东西吧。”幸村示意仁王去看床边的大袋子,那里面装着妈妈和丸井拿的食物。 他咬了一口苹果,又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呼吸声都很静。 期间护士来检查过几次,随后又陷入一片寂静。 “不回去吗?”幸村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已经很晚了。”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仁王看着他。 幸村没有看他,轻声反问道:“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吗?” 仁王注视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 病情延迟的可能性幸村不是没想过,但随着大赛临近越来越不敢想,他通过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将精力专注于训练、专注于比赛上。 “这一次说不定连全国大赛也不能参加了啊……” 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以为刻意去做些与上辈子不同的事就能改变什么,却不知道亚马孙河流域的蝴蝶早已煽动翅膀,龙卷风迟早会袭来,命运依旧不愿意给他开辟这扇门。 说什么重来一次至少有了接受的勇气,听上去就很可笑。 幸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之前没有刻意去改变那么多会不会好一些? 就那样按部就班,照着上辈子的脚步走,按着漫画的剧情走,起码能够知道什么时候一定会病倒,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病痛,但至少他能知道痛苦结束的时候,他绝不会再次输掉全国比赛,立海大的三连霸可以——不,剧本不是这样的……他要怎么赢? 再经历一次死亡去换取胜利吗? 幸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每一个抉择都是在冥思苦想后才做出的,为什么现在看来却好像很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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