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幸村和仁王,其余人皆是一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切原这副模样,虽说平日里切原有时候眼睛也会红,包括今天在车上做梦起来时眼睛也红得厉害,但每当幸村摸摸他的脑袋,或者仁王说上几句话,他就立刻平息了,第一次到了这个程度,幸村和仁王却都没有上前阻止的打算。 “精市。”柳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带上了些担忧。 幸村侧过头,对他微微一笑,柳见状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幸村这个微笑在他看来就是不必忧心的意思了。 斋藤忽然凑近了屏幕,啊了一声。 黑部问:“怎么了?” 斋藤饶有兴趣地转了转手中的笔,说:“这个孩子很有趣啊。” 黑部看了看,说:“精神力暴走,在你看来很有趣吗?” “我说的是他,”斋藤用笔尖点了点屏幕中一个鸢紫色头发的少年,“他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地用精神力压制着那个海藻头小朋友,可现在突然不用了,不有趣吗?” 黑部闻言,伸手放大了那个屏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 球场之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一只球拍被直直抛上来,远野拿过君岛手中的球拍,指着切原说:“下来,裙带菜小子。” 切原二话不说飞奔下场,龇牙咧嘴地喊道:“老子绝对要击溃你!” 种岛一抬手,把球抛到球场里,回头道:“小幸村不阻止他吗?” 他和入江不阻止是因为知道远野这人就是个嘴毒心软的,事实上并不会真的把这个小孩儿怎么样,而且说不定这个容易炸毛的小子很对远野的胃口,但幸村并不知道这一点,怎么也敢让切原就这么上场? “我相信他。” “嗯?”种岛抱着脑袋看他,“远野可是很厉害的噢~” 幸村温和一笑:“我知道的。” 种岛眨眨眼,原地坐下,对这场已经胜负分明的比赛也来了点兴致。 夜风凉爽,吹得幸村的外套晃荡起来,仁王站在他身边,说:“部长你解除精神压制了啊。” 幸村颔首:“赤也他也该更上一层楼了,你也这么觉得不是吗?” 仁王眯起一双狐狸眼:“puri~” 君岛离球场最近,被迫当起了裁判:“one set……” “砰!”远野直接发球,直冲切原的脸打去,“可别被打得趴在地上哭哦,裙带菜小子!” “我绝对要打得你跪地求饶!”切原反应极快,丝毫不怂直接跑到网前去回击,“砰!” 君岛转身离去,谁爱当这破裁判谁当吧。 “处刑法之四——”远野球拍一横,叫道,“铁梨花!” “铁什……听不懂啦!”切原恶魔化状态下各项数值狂飙,再加上这几周的海滩训练,他的力度跟速度比起之前完全不是一个level,“砰!” “不错嘛裙带菜小子,”远野高高跃起,尖叫道,“处刑法之七——法奥拉里斯的公牛!” 切原怒视着他,不甘示弱地高声喊道:“你才是公牛!” 正在收拾网球包的君岛:“……” 立海众人:“……” 拓植听见屏幕里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抽了抽嘴角,继续做着俯卧撑。 斋藤却从里面看出了些不同的东西,他又凑近了屏幕,说:“这孩子在精神力狂飙的状态下居然还保持了一些神智,是长期被精神力温养的结果吗?” “什么?”黑部虚心请教,在精神力这一块斋藤是当之无愧的最高发言人。 斋藤摸摸下巴,说:“处于这种状况下的他应该完全失去理智才对,但他能清楚地回应远野说的话,可见还没有完全失神,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那位小部长的精神力吧。” 黑部说:“你是说他这种状态类似于无我?” 斋藤想了想,说:“差不多,不过无我比这种状态对自身的影响小得多,如果这孩子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这个状态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好在他的部长已经及时发现了。” 拓植听来听去,也有点好奇,插话道:“你的意思是他的部长用精神力帮他找回了理智?” “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做到极致的引导,”斋藤翻开摆放在黑部面前的立海大正选资料,点了几下第一页的少年,“幸村君平日里大概…不,一定是经常用自己的精神力温养着这个孩子,帮他慢慢地稳固精神力,说不定还有别的精神力强悍者也参与其中,他们让这个孩子原本脆弱的精神力能够搭建起一个框架。” 拓植说:“没有实料的框架只是一堆没用的木头。” 斋藤重新看向屏幕,说:“所以幸村君在这场比赛前解除了精神力压制,想让他自己在与强者的比试中填充实料。” “压制?”拓植挠挠头,“不是说是温养吗?” 斋藤专注地看着屏幕记录数据,一时没空给他答复,反倒是黑部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说:“压制是个中性词,精神力强大的人可以用这种压制来帮助他人,这是温养,同时也可以用这种力量来摧毁他人,这是破坏。” 拓植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又开始做起了俯卧撑,然而还没做完一个,他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幽幽地声音:“不过,我对于他的破坏力量更感兴趣。” 拓植:“……”你们搞精神和战术的心都脏。 * 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力压制啊什么的都是我乱吹的,当个乐子看看就好啦~ 我昨晚灵感迸发,把后面的海原祭写完了,本来不打算写海原祭来着(●—●)
第34章 特邀,是风动还是幡动 “你在紧张?”幸村打量着他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歪歪头。 “到此为止。” 一道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球场边响起。 这局该切原发球,他已经被打得满身是伤,听见这声音顿了顿,朝那边喊道:“幸村部长,我还可以继续打的!” 见对面的裙带菜真的不发球了傻站在哪儿,好像非要得到指令才肯继续的模样,远野抬眼看向球场边,蹙眉道:“哪儿来的小子,别碍事!” “你说什么!”切原顿时回头怒视他,不只是切原,听到这话的立海正选通通皱起眉。 远野哪里会怕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他用球拍指着切原道:“不服气就继续啊,裙带菜小子!我的处刑可还没有结束!”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切原捏紧网球,“老子绝对要打废你!” “赤也。” 脑中突然窜过一阵清凉,像是一股水流倾泻而下,直直熄灭了他浑身上下的火气,切原整个人都懵了一下,白发恢复正常,全身的红色也慢慢消散,他看着已经来到他身边的幸村,说:“部…部长。” 幸村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然而远野最看不惯这副温情样,直接摸出网球包里的球,高高抛起:“我说了别来碍事!” “砰!” 三球相撞,远野啧了一声:“种岛,别妨碍我。” “笃京,适可而止啦,要是伤了小幸村,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种岛收起球拍,给远野抛过去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汽水。 “幸村?”远野听到这个名字挑挑眉,“立海大的部长?” 切原连忙挡在幸村面前,喊道:“做什么!” 远野冷哼一声,背起网球包离开球场,说:“看来打败了牧之藤的学校也没什么了不起。” 切原登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远野没再理他,经过立海一伙人身边时他顿了顿脚步,目光在仁王身上停留,说:“妨碍我处刑的家伙,明天球场上我要亲自处刑你。” 入江刚想说些什么,仁王转悠着手中的球拍,开口道:“puri~比起我,我们的小学弟似乎更希望和前辈你再打一局呢。” 远野侧目撇了一眼那个还在气鼓鼓的海藻头,说:“我可没有义务帮你们教导学弟。” “不要这么说嘛,”仁王的声音有些懒散,“前辈明明也很乐在其中。” 远野又是一声冷哼,抬脚大步向前走去,倒是入江颇有兴趣地看了看仁王。 “嘛~本来想着跟小幸村你们打上几局,没想到一闹已经这么晚了呐,”种岛耸耸肩道,“你们今天应该都很累了,先去睡觉吧,明天我一定要跟小幸村打一场~★” 幸村颔首,笑容纤柔:“多谢前辈,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种岛一看见他这么乖的样子就心痒痒,忍不住想摸他的头,但是一想到幸村现在是立海大的部长,自己总不能在他的队友面前驳他的面子,就只能作罢。 集训营从来不缺宿舍,立海大来了九个人就分成了四人间和六人间,幸村作为部长入住四人间,其余人则是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通过抽签决定房间号。 切原因为抽到和幸村一个房间兴奋不已,连自己身上挂着彩也忘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嗷嗷叫。 “安静点海带头,”仁王一摁他的脑袋把他压进房间,“再吵把你嘴巴缝起来。” 切原惊恐地看着他:“仁王前辈你好粗鲁…” 仁王假笑着揉搓他的头发:“还有更粗鲁的,想看吗?” 切原疯狂摇头。 毛利作为四人间的最后一名成员深感荣幸,感叹自己终于当了一次欧皇,洗漱完毕倒在床上心情十分美丽。 切原洗漱后涂了点柳生给的药,躺到床上一开始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再到后来跟毛利一样没了声。 整个宿舍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听着莫名让人安心,仁王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大脑却清晰无比。 他想起了很多事。 “快看啊月光同学,球会自己改变轨道飞出界!” “连续的零式发球加上Phantom,那家伙的手肘已经到极限了。” “不要再用零式了,这关系到你这个家伙的网球生涯。” “堵上illusionist·仁王之名,让完美的手冢国光……” “仁王,你为了团队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那时的我像之后那样,全国大赛的结局会不会改写? 仁王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另一张床,上面的人似乎已经陷入了熟睡,被单轻缓地起伏着。 我该感谢神明,给了你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能让我和你再次并肩作战。 仁王放轻了动作,猫似地爬下床,打开宿舍连接着阳台的门,又轻轻把门合上。 眺望着熟悉的集训营,仁王的思绪再次飘得很远,幸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重生的呢? 神说他打破了命数,结局就是死亡,以死亡换一次胜利,像是幸村的作风。 仁王揉揉胸口,想把那股郁气揉散,切原突如其来的梦境深深地扎了他一刀,幸村倒下的场景历历在目,重来一次,他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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