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宿傩。 “呵。”宿傩一声冷笑,单手抓住猗窝座的手腕,一个用力! 只闻“咔嚓”一声,血肉飞溅,猗窝座整天手臂应声而断,虽然恢复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但是仅仅一秒钟,已经够了!宿傩握着猗窝座的后颈,将他的脸狠狠砸向地面,单膝跪在他后背。 轰隆—— 尘烟四散。 岩石的地面陷下去一米来深,裂痕以猗窝座为中心,呈蛛网状向四周扩散。 猗窝座有些艰难的侧过头,咧嘴一笑,声音却有些微的颤抖:“喂……虽然两个月没见,一来就这么热情,我有点招架不住啊。” 宿傩冷漠地垂眸睨着他,对上那双刻着代表十二鬼月上弦之三的眼眸。那上面的字不知是何原因变淡了许多,原本密不透风的漆黑变成了那种透明的宛如黑色水晶一般的颜色,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干净。 “所以两个月不见,你就要掐断我的脖子?”宿傩忽然就漫不经心地笑了,连带着声音都随意而慵懒了许多。 猗窝座略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两秒,随即讨价还价道:“你不也别断了我的胳膊嘛?” 宿傩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开口问道:“所以……恋雪是谁?” 虽然这个问题是宿傩刻意而为之,但他却没想到猗窝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原本还一派悠哉的调笑表情,一下子便变得凶狠而狰狞。 他双手撑着地面,想要挣脱出宿傩的压制,然后刚刚抬高了几寸的高度。 “砰!” “呃……咳……”猗窝座吐出一口鲜血。 下手真狠。 宿傩膝盖用力,又将猗窝座重新压了回去。他握在猗窝座后颈的手渐渐用力,尖利的黑色指甲刺进脆弱的脖颈。 “回答我!”猗窝座仍然不肯放弃,他挣扎着,反抗着,仿佛宿傩是那个触碰到了他最珍贵宝物的人。 “刚才不是你自己叫了这个名字吗?”宿傩还记得刚刚那一声温柔缱绻的梦呓。 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一头猎豹,没想到居然还是一直只独自舔伤的猫儿。 安静下来的猗窝座:“妈的……”他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敏感了? 宿傩才十八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认识恋雪吧,更不可能会伤害到她,毕竟早在几百年前她就已经…… 已经…… “她也只不过就是……”只不过就是他作为人类的时候,爱过的人罢了。 猗窝座只觉得喉咙发紧,要说的最后几个字被梗在喉间。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领域与世隔绝,更是屏蔽了无惨对于他的控制,所以一直以来都会有一些碎片一样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那些曾经令他憎恨的,愤怒的,痛苦的,爱慕的,幸福的,憧憬的,绝望的,都以梦的形式时不时地出现。 遥远又真实,醒来之后却是空虚一场,什么都留不住,也剩不下。 尤其是在最近,那些碎片逐渐组成了一段往事,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深深的刻痕。 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生而为人的记忆。如果只是普通的梦,那他在梦中刻骨的情感,醒来后的空虚和痛苦,就找不到理由。 无惨会为了更好的控制鬼,而将他们身为人的记忆抹除,或者只留下那些让他们痛苦绝望的记忆。 但是依旧会有一些镌刻在灵魂中的善良无法被抹除。 比如祢豆子,再比如,猗窝座。 “只不过?” “只不过就是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而已。” 说来可笑,话到嘴边,居然如此平淡。 “原来如此。”宿傩点点头大概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恋雪」这两个字,代表着的人或许真的已经死了,但是它背后的那些东西,还依然在的。 猗窝座明显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无论什么原因,在一个强者面前展示脆弱,总会让同样身为强者的自己感到难堪。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所以这个时间你出现在这里,不用去训练那些小鬼们吗?”平时都是在训(nue)练(bao)那些小鬼吧,跑到这里开干什么? “他们已经足够强了,耀哉差不多会给他们任务了,在那之前,休息一下比较好。”宿傩也顺水推舟,没再继续问。 “哦。”猗窝座完全同意宿傩的说法,但是!“你那现在能把我放了吗。” 压他压上瘾了吗,这个人?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答案的。”宿傩把人放开,坐到一边,顺便拎起那坛子还剩下一半的酒,仰头灌了进去。 啧,樱花味,太甜了。 答案。 两个月前,猗窝座问了宿傩一个问题,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想让你帮我个忙,在对战无惨的时候,你把所有的柱,以及耀哉一家,都引到这个领域里来。” “哦?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做到?”猗窝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因为你是上弦。” 只有这个原因就够了,因为那些鬼杀队对于上弦的执着,虽然比不上无惨,但也没差多少。 上弦之鬼,谁不想杀呢? 然而宿傩隐瞒下来的事却是。 在他第一次和猗窝座交手的时候,他莫名有一种不想让这个人死的想法。 …… 百鬼丸跪坐在一张矮桌的前面,黑色和服的衣摆铺绽在地上,宛如一朵安然沉静的黑色曼陀罗。他把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却微微垂着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二那张黑色漆面的矮桌上,摆放着两把用实木刀架架着的太刀,这两把刀,是刚刚,「隐」的人送过来的。 是了,这两把,就是属于他的日轮刀。 已经在月神神社,放了整整十年之久。 而这十年之间,这两把刀源源不断的在神社,接受着神明的祝福,比之前他所用的那两把刀更加坚韧和锋利。 而刀架的旁边,是两张纸。 据「隐」的人所说,那两张纸,是锻刀村的通行证。 下一个任务是要去……锻刀村吗? 这个地方他大概听说过的,大概是专门帮助鬼杀队锻刀的一个小村落。因为宿傩在帮他锻造现在摆放在他面前的这两把刀的时候,就去过那里。 忽然,房间的门被从外打开,百鬼丸抬头看去,映入眼帘便是一抹金红色。 是炭治郎回来了。 “嗯?这就是百鬼丸的新刀吗?” 百鬼丸点点头。 “百鬼丸有打开过了吗?是什么颜色的呢?” 日轮刀也被称为变色刀,第一次出鞘之后会根据主人的特质而改变颜色。 百鬼丸摇摇头,然后拿起这把刀。 百鬼丸是在等炭治郎回来了,日轮刀出鞘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仪式,但他还是想与重要的人分享。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宿傩?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宿傩开始向百鬼丸传达一种疏远的意愿。他能感觉到宿傩依然爱他,但是行为上却越来越远。他能隐隐约约明白宿傩的意思,这个意思那怕他再不能接,却已经成为了事实。 宿傩在用自己的办法,逼着他独立。 所以他也要做出回应,告诉弟弟,他在尽力学习这两个字。 铮然一声,拔刀出鞘。 属于金属的银灰色一点一点变浅,然后呈现出月色一般皎洁澄澈的雪银色。 原来,这就是百鬼丸日轮刀的颜色。炭治郎还是第一次看见。 “很漂亮呢,”炭治郎笑得眯起了眼睛,声音温柔,“像月光一样的颜色,很适合百鬼丸。” 月光……是什么颜色的呀。 百鬼丸没见过月亮,所以想象不出,夸一把刀像月光一样漂亮,到底能到什么程度,他拔出另一把刀,刀身同样变成了雪银色,两把雪银的刀锋交相辉映,冷清又美丽。 看着百鬼丸对对新回来的刀爱不释手,宿傩也有点想念他自己的刀了。 如果不是被宿傩一拳打断了的话,他的刀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 终于摸够了,百鬼丸放下双刀,拿起桌子上的一张锻刀村通行证递给炭治郎,后者接过,仔细看去。 “锻刀村?百鬼丸你也去吗?”炭治郎高兴地抬头看去百鬼丸。 后者点点头,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是的,我也去。 而且,只有我去。
第59章 杀鬼篇(五十六) 想要去到锻刀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路远但不是很远,但是去的过程很是繁琐。由于锻刀村的人大多数都是没有战斗能力段刀人,产屋敷耀哉为了保护这些人,就安排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 首先的保障就是通行证,没有通行证的人一律不允许进入锻刀村。 其次是去往锻刀村的人需要封闭一切感知,捂住眼睛、耳朵和口鼻,由「隐」的人代步,背着他们去。 最后就是在路线,每个人去锻刀村的路线特定的,没有交叉,没有重复,更不会提前通知,而领路人也会随时更替。 其他倒也还好,对于进村的人来说最难受的,莫过于那种被封闭了感官的不安全感,和被捂住口鼻无法呼吸憋闷。但正因为程序的繁琐,才换得了锻刀村的安全,而生活在这里的锻刀人,也能更加安心地锻造刀具。 这个扎根山间,隐藏于迷雾中的小小村落,就如同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鲜有人来造访,更无人来打扰。 好安静啊…… 百鬼丸被炭治郎牵着手,漫步在村子里,这一次百鬼丸是真自己跟着炭治郎过来的。当然,还有祢豆子。但是现在起白天,小豆子不喜欢阳光,所以被留在了他们晚上要留宿的地方睡觉。 微凉的秋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的响,但是声音很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的和平自然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宁静祥和的平凡村落,是怎样锻造出那一把把斩出奇迹的日轮刀的。 突然…… “救……救命啊!!!我的人偶他……他控制不住了!!!” 百鬼丸:“……” 炭治郎:“……” 一个孩子焦急的呼救声打破了这样难得宁静,然而下一秒映入他们眼帘的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一个长了六条胳膊的机械人偶,而且人偶的每一只手上,都拿着一把日轮刀。 怎么说呢,具体形容一下就是……三头六臂少了两个头的样子。 人偶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一副战国时期的装扮,扎着高高的马尾,耳朵上,还有一副跟炭治郎非常类似的花札耳饰。 炭治郎看见这个人偶甚至吓了一跳。 这……这人偶跟他除了脸,哪里都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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