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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不是组织和琴酒（和加百罗涅）这事闹得太大，现在地下世界最关注的事情应该就是彭格列的暗流汹涌（这么一想，里包恩在加百罗涅这事上的推波助澜难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迪诺之前得到了里包恩的提示，所以一直比较关注，也就发现得更早一些。 目前来说，这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但迪诺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对琴酒足够信任，不仅是信任他的人品，还有能力——迪诺完全确信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辆车上发生的对话。 “彭格列啊……”琴酒低声呢喃。 对彭格列十代目的事情，他算不上很惊讶，彭格列作为地下世界的教父，一举一动都很受瞩目，组织虽然一向敬而远之，也仍然会关注。 彭格列九代目早就上了年纪，会想要选继承人并不让人意外——也不是谁都像乌丸莲耶那样坚持折腾到最后一秒的。 不过，牵扯到里包恩…… 他总觉得稍微有些明白乌丸莲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躁动起来，里包恩又为什么对这场交易推波助澜了。 琴酒只是微微出神，很快回应迪诺的发言：“彭格列九代目看好的继承人……还没有成长起来？” 毕竟里包恩作为家教的上一个成功案例就是从废柴长起来的迪诺，这个推测不无道理。 “有可能，”迪诺表示认同，“说不定年纪也不大呢，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迟早会见面的。” “啊，这么说来，要是你也师从里包恩的话，岂不是也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师兄？”他恍然道，感觉更遗憾了，“多好的机会啊！” 琴酒无语：“不，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有什么糟糕的，听起来就很威风，”迪诺乐观地表示，“不知道小师弟现在在哪，我要不要给他准备个见面礼呢……” 这人是真的很想要个师弟啊……琴酒心想，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期待起来了。 “里包恩都还没离开，你别太着急了。”他只好劝道。 “说得也是，”迪诺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自语般地说道，“不过，想到里包恩就要彻底离开……总觉得还是有点失落。” 虽然早在几年前，里包恩就不再时时留在加百罗涅，但知道他会在，心里就像是有底了一样，可是老师如果要去教导师弟的话，自然就不可能继续那样关照自己了，这一点，迪诺还是很清楚的。 迪诺对老师的依赖倒是也很明显，琴酒并不感到意外，他正想说点什么，迪诺已经继续道：“如果是在之前的话，想到这事会哭出来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因为有你在边上，好像也没有那么想哭了。” 琴酒：……啊？ 他有点……卡住了，因为完全没想到迪诺会这么说，也完全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琴酒的名字确实在某方面有让小儿止啼的效果，但迪诺显然已经是个成年人，这话说的就很……难以言喻。 迪诺并没有注意到琴酒内心的震撼，他很自然地接着说下去：“毕竟所有人都是会不断遇到新的人嘛，里包恩也陪伴我够久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微笑，于是对上了琴酒没来得及收回的，略显茫然的目光。 迪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啊，我是说，我很高兴认识你！” 本来没什么的话这下也变得有问题了，迪诺瞬间想到西莱尔曾经的发言，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他连忙转过头去认真看路，心里祈祷琴酒能说点什么，哪怕是反驳也好，但显然对方也不是经常遇到这种场景——被自家boss怼着抒发情感这种事情，在组织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于是车里一时间安静得非常尴尬，就在迪诺想着要不要把电台打开的时候，琴酒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拯救了僵在车里的两个人。 迪诺偷偷往边上看，只见琴酒默默地点开手机，翻阅伏特加发来的内容。 “出发吧，”他的语气有点飘，“至少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刺激——不会让你想哭的。” 琴酒的一个好处是诚实——他说很刺激，那就是真的很刺激。 在往后的几天里，迪诺第一次见到了属于组织头号杀手的战斗风格。 是的，他很确信那并不是里包恩教给琴酒的手段，这一切完全属于组织，然后也被琴酒用在了对付组织的人身上。 迪诺不知道琴酒和他列出来的那个名单上的人有什么龃龉，当他问琴酒的时候，对方只是很随意地笑了笑，告诉他是“看不顺眼而已”，但不管怎么说，以迪诺的亲眼所见，他已经完全理解为何琴酒在资料上会是那样一种形象了。 在之前的相处中，迪诺就很明白，自己对琴酒的了解是有限的，这不是说他不够了解这个人，只是，作为首领，迪诺认为自己只要明白部下最核心的特质就足够了，至于一些外在的东西，那并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部分，给部下自由的空间也是好首领应该要做到的事情。 以他和琴酒相识的时间来说，他们已经过于交心了，即便对迪诺来说这也已经足够。 不过，琴酒显然不介意告诉他更多。 琴酒很少会谈论自己，在他和迪诺的来往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迪诺在说话，当然，若是迪诺提出什么问题，他往往愿意解答，但却不会主动地提及。 直到此时，琴酒将一切呈现在迪诺眼前。 那是他的过去，与加百罗涅全然无关，但无疑彻底地塑造了他的过去，琴酒知道加百罗涅的首领足够敏锐，能从这样的杀戮中看到他日复一日的生活。 他也毫不掩饰地告诉迪诺，在最核心的部分之外，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作为部下，这并不是完全必要的事情，但琴酒还是这么做了，当迪诺给予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之后，立刻就被回以了更加干脆的信任，对加百罗涅的其他成员来说这很寻常，但是对于在组织里长大的琴酒而言…… 迪诺完全不在意他在追杀过程中表现出的恶劣性格，但实在被琴酒这种过于稳固的内心给震撼了。 他也又一次确信，组织也许在某些方面对琴酒来说很不错，但加百罗涅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迪诺还清楚地记得，要求和琴酒一起来日本的人是他自己，他都要怀疑这是琴酒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了。 这就是在组织收拾烂摊子培养出来的随机应变能力吗，还是说那堆计划真的是有用的，部下这么能干真的让当boss的压力很大啊。 还好他能担得起。 迪诺旁观着这场单方面的杀戮，让琴酒能自由地沉浸在与过去的告别当中，也确信自己能给他足够完满的未来，他不插手任何事情，但永远在——这真的不只是因为体质的原因。 像琴酒之前明示的那样，在正式开始杀戮之后，他的行动就变得很快，从不在旁枝末节上浪费精力，这位杀手先生对武器的喜好非常明显，他擅长很多种武器，但最喜欢的永远还是那两样，手枪和炸弹。 这场“游戏”的目标比较明确，他也不打算闹得太大，因此是以枪械为主，那柄伯/莱/塔又夺走了组织不少人的性命。 手枪的射击距离相对而言不算很远，这意味着每一位死在琴酒手上的倒霉蛋，几乎都能亲眼看到送自己下地狱的人。 当然，也包括站在他身边打哈欠的加百罗涅先生。
第42章 公路旅行 如果要问迪诺, 这次的旅程中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很显然，并不是战斗有多激烈（事实上基本就是琴酒在玩而已）, 也不是场面多么血腥（多数时候根本就不血腥）, 甚至不是压缩饼干有多难吃（这个确实是很难吃）。 事实上, 对迪诺来说, 这场追杀中最大的困难是——琴酒他是真的不睡觉啊！ 加上时间不算宽裕，琴酒又很兴奋, 在离开商场之后的三天里，他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轮流开车，但琴酒可以在迪诺开车的那两三个小时里快速睡着快速醒来并且精神奕奕, 迪诺就只能说他还是需要更多一点的睡眠。 迪诺知道有些人是天生的短睡眠者，只需要很少的睡眠就能保持活力,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种人一起行动，而虽然迪诺本人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 但他必须时刻保持和对方处在同一空间里, 也就是说基本上在琴酒醒着的时候, 他都必须醒着，毕竟总不能让人背着睡着的首领去打架。 所以他打哈欠并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他是真的困了。 “这次我们选个远点的吧，让你睡一觉。”琴酒看着伏特加发来的最新地址说道。 他们刚解决一个不知是慌不择路, 还是试图逃避, 总之差点跑进森林里当野人的目标, 此时位于荒郊野岭, 四周一片荒凉，好在车子非常□□, 油量也足够，避免了二人露宿野外的结局。 在之前三天的行动中，每次解决一个目标，琴酒都会立刻在附近挑选出下一个倒霉蛋，这次他倒是改了主意，开始往远处看——虽然因为一开始挑的人就都集中在东京附近，加上组织的配合，到现在，跑得最远的其实也没有跑出去多少。 不过，就选这位离得最远的吧，这么能跑总要有一点优待。 迪诺已经把副驾驶的靠背放得很平，他躺在上面点点头，完全不推辞地说道：“好，等到地方再叫我——啊，不对，你要不要也睡一下？中间让我开一段时间也行的。” 不过还是得先睡觉，不然这算是疲劳驾驶，一不小心又要同归于尽了。 “我没事，”琴酒不在意地说，“有你在已经节省我不少时间了，原本我是打算只留三天的。” 迪诺一惊：“三天……完全不睡吗？” “以前试过，是我可以承受的程度。”琴酒点头。 “你真的应该当我师弟，”迪诺忍不住再次表示，“简直就是里包恩的翻版。”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被里包恩带出去实习的时候，虽然这强度比实习还是低不少。 “真是这样的话，不是更没有必要了吗？”琴酒笑了笑。 他选定了目的地，放下手机道：“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地方了。” 这次的旅程比琴酒想象的要轻松很多。 一部分是因为迪诺的存在，加百罗涅先生自认为只是开了会儿车，但琴酒很清楚在这种时候，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同伴有多重要，他确实是这场追逐中的猎手不错，可是琴酒绝对不会小看每一个猎物，哪怕在组织的配合下，这些人可以说已经被束缚了手脚。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组织在这件事上相当配合，而组织会这么配合，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迪诺的存在。 他完全的展现出了自己对琴酒的重视，为了避免在这本就不稳的多事之秋和加百罗涅起冲突，组织不得不接受这个交易，而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上加码也属于组织的常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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