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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生晓说了一个地狱玩笑：“又不是你帮我收的第一具尸体了，你肯定已经轻车熟路了吧。”他说的时候自然什么都不当回事，闷声笑了出来，然后喝了一口汤。 但是他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为什么一句笑声都没有呢？ 里梅一筷子饭菜都没有吃，直接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胀相也有些诧异地盯着芥生晓看，悠仁慢一拍，才理清楚其中的关系。但是此刻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只能睁着大眼睛一个一个地看着众人的表情。 芥生晓赶紧低头咳嗽了两声，他捂着脑袋说道：“不是，我就是一时间睡太久了，所以还不清醒嘛，我都在胡说些什么呀。” 里梅表情稍微好了一点，他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一口就放下了，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你现在的生活当然不好啊，连这种东西都可以吃下去了。” 胀相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请问您到底对我的厨艺有什么意见吗？” 里梅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了：“我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 芥生晓叹了一口气：“里梅是对我有意见。胀相，悠仁，你们继续吃一点吧，里梅我来找你谈谈。” 芥生晓带着里梅往楼上的空房间走，顺手带上了那巨大的行李箱。胀相和悠仁被留在了餐桌上，两个完全不饿的人也只是放下了筷子，面面相觑。 芥生晓推开了一间房间，说道：“这里当然没有别墅的房间大，只能稍微住一下了。” 里梅还是没有被安抚好，语气还是尖锐得很：“你都能够住得下，我怎么不行呢。” 芥生晓有些站不住了，先在床上坐了下来，有些撒娇地说道：“里梅，你变得好凶啊，倒是有点像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里梅看向他，也许是突然提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他扭了一下身体，语气也缓和了很多：“第一次？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可不是很友好。” 芥生晓笑意盈盈：“是啊，谁能够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居然是我们两个成为了朋友呢。” 里梅哼笑了一声，他的状态终于缓和过来了，坐在了芥生晓的身边，但是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一些生气：“为了楼底下的家伙，把自己变成这种样子，值得吗？” “我们做事情，难道会在乎值不值得这种事情吗？”芥生晓反问对方。 里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这混蛋，一声不吭消失地时候走得真是干脆利落，结果再次见面，居然变成了这种样子，就算是羂索那个家伙，看到了也会生气吧。 想到这里，里梅皱了一下眉心，想到那个家伙还真是晦气。 芥生晓问里梅知不知道下面的悠仁是什么情况，里梅沉默了一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知道一些细节的。 “所以，你和羂索是有联系的吗？” 里梅避开了对方的眼神，解释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被羂索就这样转生过来，没遇到你之前，确实和他有着联系。看到了你的情况之后，他估计也是心虚，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梅也了解了悠仁的情况，不过关于胀相他倒还是第一次见，不是很清楚。于是芥生晓随意地讲解了一番。 结果里梅表情淡定，只是叹了一口气：“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芥生晓失踪之后，里梅前面几天还忍得住，后来就找了孔时雨准备去找人。结果对方当时原地收了钱就给出了这边的地址。所以里梅其实这几天一直都在后面悄悄观察着芥生晓。芥生晓突兀陷入沉睡的时候，里梅自然也是担心的，趁着没人的时候就翻窗进来查看他的情况。 于是在发现芥生晓醒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拎着大包小包住了进来，果然还是在他眼皮底下住得最安全啊！ 芥生晓听着对方的控诉，连连点头认错，他眯着眼睛说道：“我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我突然有些好奇，当年我被夏化为咒灵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是做了一场噩梦吧。”里梅点评道，但是对方问了，他也就简单地说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很简单，你当时的身体不是被腐蚀了，而是被两面宿傩给吸收了，所以他也只是恢复了一点点的肉身。但是他的实力还是下降了不少，被六眼和夏联合封印住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 里梅摇头：“因为杀不死，一半□□一边泥身的他已经脱离物种的范围了，只能通过不断分割来削弱两面宿傩。但是现在看来羂索应该实现要借由那个小孩是复活两面宿傩了吧。” 芥生晓看着对方，发现时代果然是变了，他居然都会直呼两面宿傩的名字了。 他又问道：“那后来呢，如果我已经变成了咒灵玉，我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里梅露出怜悯的眼神：“神无月，羂索换一具身体可以无尽头地活下去，但是像六眼，像夏那样的咒术师，他们都是有寿命界限的。就算一开始夏和六眼可以护住你化成的那颗咒灵玉，但是他们总有衰老的时候，羂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而入的。”
第98章 断手 芥生晓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是羂索杀死了当年的......”他甚至没有把话说完。 里梅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芥生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然后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 里梅觉得有些过于寂静了，他还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可是在这寒冷的冬天，连月亮都没有出现。 “里梅，”芥生晓忽然喊到他，“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时候背叛宿傩呢？又为什么会在后来选择抚养我呢？” 里梅扭头看向他，是啊，为什么呢？良久，他才会回答道：“因为你是特殊的。” 芥生晓表情没有变化，继续盯着他看。 里梅继续解释：“作为咒灵的神无月，一切都是特殊的，羂索也曾说过，越是强大的咒术师越会被你吸引。你就当，我是被一时吸引了吧。” 芥生晓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里梅，我只是突然好奇一下，你不需要那么严肃啦。” 里梅哼了一声：“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神无月已经消失了，哪怕是转生的加茂宣华也死了，现在的你只是芥生晓。” 芥生晓的笑容一僵。 可是他也不是芥生晓啊，他有过那么多的名字，经历过那么多的人生，这次也不是他的终点啊。 里梅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忽然有了一些的异样，他正准备问清楚，结果芥生晓又悄无痕迹地掩盖了过去。里梅微微皱眉，看着对方咳嗽虚弱的样子，还是抬手拍拍对方的后背，有些困惑地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呢？是因为想起来了，所以才会离开的嘛？” 芥生晓平淡地说道：“因为羂索又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这不是真相，但是这是最能够解释真相的理由，所以严格来说芥生晓也不算是撒谎，里梅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谎言。 里梅的表情格外嫌弃，他也讨厌羂索。 忽然，房门被敲响了。这个点会敲门的也没有几个，悠仁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晓哥哥，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芥生晓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让里梅安心休息，无论什么事情都轮到明天再说吧。 他走出房门，就看见悠仁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芥生晓无奈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怎么了，还是在担心我吗？今天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悠仁脸上闷闷不乐，他看了一眼里梅的房门，决定还是先问重要的事情：“晓哥哥，你以后还会这样子，睡过去，然后不醒来吗？”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芥生晓在心里回答，但是为了照顾一下悠仁并没有那么直接而残忍地告诉他，他只是说：“起码，今天还是个好日子，不是吗？” 悠仁还是有些好奇地看向里梅的房门，刚才芥生晓都只是介绍了一个名字，于是他问对方到底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胀相也走了上来，听到这个问题也停下来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芥生晓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肯定地说道：“那是你们可以信任的人。” 得到这个回答，胀相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了。悠仁似懂非懂，时间也很晚了，便打算先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芥生晓还昏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人在旁边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晓哥哥，晓哥哥......” 芥生晓皱眉，眯开眼睛看着对方：“悠仁，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悠仁一脸愁容，指了指楼下的位置：“晓哥哥，胀相哥哥和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吵起来了。” 芥生晓揉了揉眼睛，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悠仁说的“昨天晚上那个人”指的是里梅，看来两个人并不是特别适配啊。 悠仁把芥生晓拉下了楼，楼下的气氛则是更加的糟糕啊。 餐桌上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芥生晓刚本能性地说了一句：“这也太浪费了，你们怎么做了这么多。” 他话音一落，悠仁就赶紧拉了一下芥生晓的手，可不是，一大早两个人就开始明争暗斗到底谁应该做这次早饭，结果两个人都不肯放弃，就弄了这么一大桌。 芥生晓转了一下眼珠，低头对悠仁说道：“悠仁，你快要迟到了把，我今天送你去上学。” 悠仁可怜兮兮地说道：“晓哥哥，我们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了。” 芥生晓的笑容一僵，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你看着这么丰盛一桌，不如让爷爷也过来吃一点吧。” 悠仁眼睛一亮，赶紧过去把虎杖倭助给请了过来。 虎杖倭助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桌子上的菜，芥生晓笑嘻嘻地说道：“爷爷，赶紧坐下来吃一点吧。” 虎杖倭助的眼神转了一圈，稍微在陌生的里梅身上停留了一下，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这也太浪费了！” 里梅可是一点都不给这老头面子，犯了一个白眼：“不想吃可以走。” 虎杖倭助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对自己这么无礼。 芥生晓权当没看见，他只对着站在旁边的胀相和里梅说道：“你们两个也太幼稚了吧，不过看着这些还是吃不掉吧。”他扭头看向悠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么说来，乙骨是不是也放假了呢？让他也一起来吧。” 悠仁开心地点头，跑过去打电话，桌上的氛围还是有一点紧张。 虎杖倭助用手中的棍子狠狠敲了一下地面，不管胀相的挽留，吃都没吃就离开了。芥生晓无奈地看向里梅，里梅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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