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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他很清楚，自己就算能够把冻住一个人的冰块都去除，这需要耗费的时间也拯救不了其中的人了，更别提，这四处都不知道存在着多少个冰雕人。 一阵强风吹来，本来还算平稳的冰雕也许是因为手臂上冰块的去除，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然后，咔擦，摔碎在泥土之上。 “啊！”黑井美里惊吓得捂住了眼睛。 伴着冰雕摔碎的，还有其中一起冻住的□□。 也许是冻得太久了，摔碎的肉块甚至都不会有血液流出来，完整的肉片横切面，连骨头看得清清楚楚。 缓过神来的黑井美里遏制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夏油杰的神色也不太好，拉着黑井后退了几步。 他快速拍了几张照片传给了夜蛾正道和五条悟。 他打电话给夜蛾正道，既想要问他所谓其他来救助青树的人去了哪里，也想要告诉对方这里的诡异情况。 但是电话没能够打通。 夏油杰内心涌出了一阵不安。 黑井美里忽然指向了一个方向：“夏油君，请看那里，那是先生和夫人的坟墓。” 夏油杰表情严肃，快速跑到了坟墓前，先是尊敬地弯腰致敬，但是他低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有人祭拜过的痕迹。 “青树来过这里了。”他瞬间反应过来。 黑井美里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面询问道：“那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少爷来过这里，然后又被带走了吗？” 夏油杰仰头深吸一口气，少年的脖颈紧绷，突发的紧急情况让还未成年的他难得有一些措手不及。 “就算按照对方规定的时间来说，我们也并没有迟到。现场并没有很多的打斗痕迹，所以偷袭是陌生人的攻击方式。这个陌生人不是来自绑匪，还是一个青树认识的人。” 他条理清晰，慢慢分析自己所能够得到的线索。 夏油杰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仿佛看到了十几分钟前天内青树在这里和别人离开的背影。 他说：“青树，是主动跟着这个陌生人走的。” 黑井美里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环顾了一圈四周：“所以，这些......也是少爷所做的吗？这难道就是少爷从来没有展现过的术式吗？” 夏油杰摇头，这一点，他也不能够确定。刚才在车上被一打岔，甚至还没能听到青树的术式到底是什么。 “悟不是说了吗，青树不能够发动术式。” 夏油杰用大拇指反手揉了一下眉心，“黑井桑，难道你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青树身边出现什么陌生的人吗？” 想来想去，现在除了询问之前和青树有过接触的黑井美里，还真的不知道能够问谁了。 黑井摇头：“一开始会有一些穿黑衣服的人在远处盯着，但是后来随着大小姐的管理越来越严格，少爷来拜访的方式也越来越隐秘......原来如此吗？” 黑井美里后知后觉。 原以为是因为天内理子的身份导致两人相见的方式隐秘，现在倒着回想一下，也许，天内青树也是希望两人相见更加不为人知一些的吧。 他也在躲避着一些外在的东西。 真可惜，居然到现在才能够反应过来。 忽然，夏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来自五条悟的电话。 他快速接了起来：“悟，你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这到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急急忙忙地给打断了。 “什么照片？我还没有看。”五条悟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空旷，“喂，杰，你们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到袭击？”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夏油杰警惕地往自己的四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人袭击我们，除了环境有点阴森，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电话的另一边，五条悟神情坏得可怕，手中的手机几乎都要被捏坏了，墨镜之后的碧蓝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咒术高专之内所有的学生和教职人员都被打晕扔在入口之处，或者说，恰恰好就在咒术结界的边缘。 行凶者掌握的非常好，虽然看出来只是随便抛弃，但是最边缘的一个都没有超出结界。 天内理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人的身上带有着被攻击的伤口，暗红的血液从伤口蔓延出来，沿着阶梯慢慢流淌到她的脚边。 理子害怕地躲在五条悟的身后，甚至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询问道：“他们......都被杀死了吗？” “没有。”五条悟没有任何犹豫地回复。之所以说他们被打晕，正是因为【六眼】看到了，他们还残留着气息。 大部分可能还没有被反应过来就被闯入者打晕了过去，几个身上带有伤痕的，应该是反应过来后与行凶者产生了斗争。但是失败了，才会也被丢弃在这里。 之所以选择打晕，而不是一绝后患，是因为有别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闯入者想告诉其他人，只要他想，整个高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五条悟对电话那段的夏油杰言简意赅地说道：“高专被袭击了，看样子，应该只要在校的人都被袭击了......伤口还好，没有致命伤......两位学弟也在其中，但是夜蛾和硝子不在。” 少年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夜蛾和硝子不在呢？难道说之前夜蛾说的【不要后悔】指的是这件事情？ 不对不对，夜蛾打电话的时候情绪稳定，应该还没有受到袭击，那也就是说，在接到电话和五条赶回来的间隙，高专就受到了袭击吗？ 迅速，并且手段熟练，看样子是个老手。 而且，没有任何的咒力残秽，对方倒是是如何做到的？ 随着六眼给出的指示，五条悟拉着天内理子越过众人的身体，看到了最上方，写在砖石上的字： 【看来，你对于能够保护好星浆体这件事，深信不疑啊？】 明明是写在砖石上的字，却仿佛感受到了写下字那人的愉快和嘲弄。 五条悟取下了眼镜，僵硬地收了起来，但是无论怎么看，任何的咒力残秽都不存在着。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样的咒术师才能够把自己的残秽一丝不留？ 天内理子看着昏迷的众人，高声询问：“喂，五条，我们难道就不先把他们救起来吗？” “不需要。”五条回道，“叫醒，只会扰乱现在的情况。” 理子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也许他们看到了凶手呢？” “凶手等会就会出来了。”五条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距离同化不到二十个小时了，从留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 理子更加糊里糊涂了：“冲着你？难道不是冲着我吗？” 她转头去看那留言，该感谢凶手没有用鲜血写字的癖好吗？不然她现在都不敢看这行字了。 看着看着，理子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这句话，不是在对星浆体说，而是在对【你】，在对【保护星浆体】的这个人说话。 “可是除了你，还有那个怪刘海啊！”理子拼命动着自己的脑子，“你为什么认为这是在给你留言呢？也许是给那个怪刘海呢！” “因为护送你到这里的人是我。拆散我和杰，迫使我和杰兵分两路，并且算准了会送你到这来的人是我。”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中，“这个人，一定是非常了解我们。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说实话，这个时候第一个闯入自己脑海的人是天内青树，那个一直撒谎的小骗子。 但是理智又在告诉自己，不可能啊，从来没有见过几面的青树，怎么可能会这样了解他们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理子听不太懂他的话，她指着躺在地上的人说：“可是，我们难道就看着他们不管吗？” “你还没有明白啊，理子妹妹。”五条悟迫使自己扯出了一丝笑容，“那个人现在还在高专呢。” 同化近在眼前，难道凶手闯入高专，就只是为了搞出这一画面吗？ 一定不只是这样的。 ...... “要在充满希望的时候毁灭，那才是刻骨铭心。” 天内青树垂下眼眸，轻柔的话语却似万丈深渊。
第11章 人质 数个小时前。 孔时雨听完两人的计划，点起了一支烟。 在天内青树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孔时雨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为什么想这么做？你是和那位六眼有什么纠纷吗？” “那位六眼？”青树好像认真地回忆了一番，然后摇头，“没有，仅仅见过几面，除此之外没有多的交际了。” “那为什么？” 青树无辜地回望对方：“原来你是那种会很好奇坏人做坏事原因的人吗？” 顶着伏黑甚尔移过来的眼神，孔时雨轻笑了一声踱步走出屋外，边走边说道：“只是一时之间好奇罢了。” 孔时雨离开了，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青树与伏黑甚尔。 青树歪着头凝视了对方好久，其实也就是几秒钟。他说：“我好像和甚尔哥哥也没有见过几面。” 明明之前是从事类似“小白脸”的工作，但是面对这种过分亲昵的称呼，伏黑甚尔还是会有一点淡淡的不适。 他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这样叫我，该不会是想要博取一些同情吧。” 青树微微皱眉：“那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甚尔凝神回忆了好几秒，最后嗤笑一声：“我也忘记了。” 青树笑眯了眼。 就在青树准备离开的时候，伏黑甚尔却又忽然开口：“刚才你在车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移动的脚步一顿，青树转身看向对方，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提问的人：“果然，即使嘴上说着不相信，甚尔哥哥还是抱有着某种希望的吧。” 伏黑甚尔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而是因为对方的眼神。 也许这个时候的青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中带有怜悯和无奈。或许还有一些更深的，可惜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看着这双眼镜的伏黑甚尔，他们都没有意识到。 伏黑甚尔不愿意去看这种眼神，也懊恼自己居然还会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话题。他转身想去找酒喝，却又听见那个人说：“我说的是真的。” 甚尔猛地转身，却只看到对方离去的身影。 孔时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甚尔看着虚空在发呆。 “怎么了？”他问。 伏黑甚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对方：“你想说什么？” 合作多年的朋友了（即使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用朋友来称呼这段感情），孔时雨弹掉烟灰，深吸一口，说道：“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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