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接下一句,‘也不完全是个人。’ 兰波蹙眉,不悦道:“你在说什么呢?” 洛夫克拉夫特低着头看着面前可爱美丽的孩子,苦恼地咬手指头,他疑惑道:“你是人?” 感觉青年身上散发的愚钝气质,果果扑哧一笑,答道:“对呀!” 洛夫克拉夫特上下来回看看兰波又,看看果果,震惊道:“怎么会呢!如果你是人,那他怎么还活着呢?” 兰波越来越不懂他这是说什么胡话了,果果同样不理解。 洛夫克拉夫特有点着急,又不知道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对啊!这不对……一定是出了问题了!杜尔拉汗她可能会知道吧。” 果果没意识到其中的严肃,“哪里不对了?” 兰波拧眉,语气凝重地问他:“杜尔拉汗是爱尔兰妖精,你说‘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洛夫克拉夫特猛地抬起头,他消瘦的脸颊配上突然亮起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吓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却改变了他的命运,你为什么能改变他的命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有那个能力吧,但你明显不知道。这就会出问题,杜尔拉汗知道很多,你们要去问问她。”
第54章 洛夫克拉夫特的话像根刺一样扎人。可他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 在此之前,他们甚至从未见过。 莫名其妙被判定为‘该死的人’的兰波少有地感到愤怒的情绪,他此时的想法和所有普通人差不多。没谁乐意听到他说的那种话。 于是,为了探究清楚,兰波上前一步问住青年,“请问杜尔拉汗在哪里?” 洛夫克拉夫特仿佛被刚才的话耗尽了力气,现下又恢复原先懒散没精神的状态,被他紧紧盯住不放哆哆嗦嗦地慌张起来。微驼着背,眼神无光看着他,支支吾吾道:“……她一半时间在游荡,一半时间在休息…我也要休息,说话很累……抱歉,我该走了。” 话落下,他就想要转过身迈步离开,兰波拽住他的胳膊,诚恳待人道:“那大概会在哪里出现呢。” 洛夫克拉夫特突然沉下脸来,“妖精是自由的,无人能左右她们的想法。” 兰波松开了他,道歉:“抱歉,我只是一时有点着急。” 青年接受道歉,并且离去。果果朝着他高大的背影,告别道:“洛夫,下次再见!希望能看到你的精神状态好点。” 表情僵硬的青年回头瞧了眼他们,嘴角扯出一抹反应迟钝的笑容,“还是别和人待在一起为好。” 他那张脸好似太久没有活动,做什么都一副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别扭感。 果果看兰波有些神情低落,问:“难道你真觉得自己会死吗?” 兰波摇头,他望着洛夫克拉夫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我不认为自己会死。” 他打开车门让果果进去,“我们回去。” 到家后,兰波面上一副平静如水的姿态,但心里头还存着很大的疑惑。 他笑着让果果上楼去午睡,自己在楼下查了许多资料。 所谓命运,本就注定,有人跳出原本的命运,那就是逆天而行。逆天者亡。 兰波思前想后,觉得这种事当不得真,而他也不信自己没有遇见果果的情况下会死在过去。之后,他找上了小憩中的丘比。 时隔多日,丘比再次体会到了牢牢的窒息感,“兰波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小小的个子,大大的无语。 兰波冷着脸,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郁气,开口就直入正题:“你见过一个会变成海怪的异能者吗?” 为了更明确身份,他大概描述道:“正常时是个成年男人,但不正常时是个浑身上下长着触手的巨大章鱼塔。” 丘比摇晃尾巴的动作停顿住,它细声惊讶道:“你们今天遇见了这种东西。” 兰波挑眉,充满压力地注视着它那双红宝石似的眼睛,“你也遇见过。”十分肯定地语气。 丘比挠了挠耳朵,蹲坐在兰波面前,警告道:“那种变化可不是异能力那么简单,他压根算不上人类。如果遇见了,干脆就无视,如果你想和他比耐力,那么……你会绝望的。” 它哼了哼,似乎在表示对着干下场很惨。 兰波对丘比好奇道:“到底是什么能力,连你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都觉得难以招架。” 洛夫克拉夫特这种情况是属于神秘侧领域,平时他也不了解国外这些保密级别的特殊事件。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 “不死。”丘比一个答案打断兰波的动作,他手指叩在台面上,像个雕塑保持静默无声的姿态沉思着。 丘比平淡道:“没必要和他对立,兰波先生。” 兰波松开力道,重复道:“不死。我想知道,你口中的不死是在说‘他拥有不死之身’吗?” 他拧紧眉,表情变得慎重。 欧洲那边也不是没有过不死者的传闻,但事实证明,没有真正的不死,只是伤害没有到达不可逆的极限,或者说没有找到弱点。 “既是不死之身,又是精神不灭。”丘比点点头,又摇摇头,像个学者一样很烦恼某个论题。 他缓缓道:“他无法被杀死,是因为他的真身不存在于此,其实他只是某个高纬度存在的一个化身,即使被攻击打成了渣,也可以无限修复损坏的□□。” 听到这里,兰波心里自然对这个说法感到难以置信,他问:“和我说说看,你印象中的高纬度是怎么样的存在。” 丘比为难地说道:“高纬度是肉眼不可见的世界,时间空间并不存在意义,但总有一群特殊的存在。你可以想象他是魔鬼一般可怕的存在。” 兰波打了个响指,一个红色空间出现在他们周围,屏蔽所有窥视,“难道他是什么毁灭者吗?” “算是。”丘比一阵沉默,“毕竟——” 微微停顿下来,接着说道:“牠们的确是浩瀚无垠的宇宙的噩梦。” 丘比叹了口气,“那不是人类能触碰的存在,牠们无法被正确的观测。最糟糕的是,仅仅只是接触牠们冰山一角都意味着直面恐惧本身。” “一声喃语,一个画面,一点气息,都可能会使一个好端端的智者,丧失理智、陷入疯狂,直到被同化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丘比说出自己的预测结果,“彻底杀死那个男人,反而可能刺激到他背后的真正意志,会让他变成牠,让邪恶降临于世。所以!我才说无视他。” 兰波没想到洛夫克拉夫特牵扯如此重大的事情,世界级别的灾祸吗! 他还是很难相信丘比的话,但也不得不对洛夫克拉夫特重视起来。 丘比又轻松一笑,道:“当然这是我预测的最坏情况。除非是被逼到极限,否则很难通过化身来撼动沉睡的真身。” 兰波垂了垂眼,和它聊了会。 兰波虽然平日里对丘比无视居多,却并不能代表他彻底放心。 虽然凭借丘比让他窥见了另一个世界一些隐秘之事,但它的存在始终是个未知,到底有什么目的也尚不清晰。 他心里也思索起未来该如何处置丘比,毕竟这么个摸不清底细的异类总带着身边真不是个事。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兰波早把它交给国家研究。 在这之后,兰波和纪德确定了日期,他将和果果提前去往巴黎,而他们剩下的人为了不引起人怀疑只能先分开行动。 从纽约到巴黎坐飞机很快到达。到达目的地,兰波带着果果先去提前租下的房子安顿下来,他打算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行动。 巴黎的确繁华,但小偷行业很猖狂。他们只住了一个礼拜,明里来就被小偷光顾了三回,有次大半夜听见锯子锯门的声音。 折断了锯子后,还能听见门外骂骂咧咧的叫声,结果惹来了不知道哪里的狗,小偷被犬吠吓得撒腿就跑了。 就这还不够精彩,路上但凡遇到人多的地方,就得小心扒手出没。 在广场不要带吃的,那里的鸽子胆子大的和海鸥一样敢直接抢,圆鼓鼓的肥鸽子会在头顶盘旋,然后随机降落。 ……总之,巴黎这座城市浪漫自由是真的,但自由过头也是真的。 对果果而言,巴黎真的不好玩。他天天戴着遮阳帽出门,避免被那个认识保尔·魏尔伦的家伙认出来。 而兰波,他已经易容去找他的便宜老师了。 酒馆里,一个黑发的中年男人坐在吧台发呆,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先生,你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 中年男人浅吸了一口烟,他鼻子喷出浓郁烟雾。心想:这声音好熟悉啊!哪里听过来着。 波德莱尔头都不抬,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夹着燃烧着的香烟轻微晃了晃,指尖升腾的白雾在空气里弥漫,散发出浓郁的尼古丁分子。 他随意地瞄了一眼,散漫地说:“年轻人,我不介意你坐在我身边,但你愿意给我付掉酒钱吗?” 来者低头看向桌上的威士忌,抬声问:“就这一杯吗?” 波德莱尔笑了笑,黑色的瞳孔倒映出那人平平无奇的模样。 这一笑,他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儒雅的面容随之风流倜傥起来,表情不再刻薄冷淡,“就这一杯。” “先生,我很抱歉,但我付不起你的酒钱。我的钱目前只够我挥霍这一下。”把自己伪装得十分普通的兰波也笑了,脸上带着点含蓄的羞涩,转头对调酒师说道:“请给我一杯苦艾酒。” “就知道是这样。”波德莱尔挑眉,抖了抖烟,不再言语,也没有显露怒视。他并不在意有没有人替他付钱,好像那么说能找到乐趣他才说的一样。 调酒师不动声色打量高高瘦瘦的青年,确定眼前这位客人没有能力逃单后,他开始调酒。 波德莱尔瞧着他点烈酒,提醒道:“小心喝醉了,年轻人。” 兰波坐在他的身边,“不会的,我酒量很好。” 波德莱尔也没理他,只是继续发呆,他手里那支烟很快就燃尽了,随手插进湿润的烟灰缸里,“呲啦”一声彻底熄灭了。 兰波浅抿了口青绿色的酒液,浓郁的味道一瞬间涌上,他面不改色又喝了一口,沉默地低头看着杯中宛如生命泉水的苦艾酒。 身边的波德莱尔幽幽说道:“你这么喝挺没意思,就不怕醉死在这里。” 调酒师看了看他们,心里不赞同,但低下头当作自己不存在。 直接喝苦艾酒的确少见,但这么喝能喝到酒液中纯粹的芳香。至于酒杯上冰水融糖,和火焰融糖,都会用冰水及糖浆稀释掉酒的度数,降低苦艾酒本身的纯度。 可毕竟这酒度数太高,直接喝又显得没格调,所以喝的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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