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立在原地,发出颤抖的声音,“织田,我的棉花糖……瘪掉了。”它不是圆圆的棉花糖了。 他还没给中也的,它就不完美了,重点——在他手里。 游乐场真是太多人了!毫无秩序可言! “啊——”拉长的尾音。 织田看了眼自己吃掉缺了一角的棉花糖,突然有点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在其他人指责两个孩子不分场合打闹的时,织田蹲下去安慰遭受棉花糖的无妄之灾的果果,“重新做一个就好了。” 有人哄哄果果心情好了点,但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下子就变了模样,还是忍不住叹口气,“早知道就让织田拿着了。” 一旁的人拉好自家娃,看热闹的自然散开,他们也不想发生碰撞事件,那怪扫好心情的。 唯有那个白发的孩子没走,他走到果果和织田作之助面前,精致小脸十分冷傲地说道:“我赔你一个。” 果果和织田抬头看向他,是那个躲开跌倒小孩的男孩。 白,字面意义上的白。头发、眉毛、睫毛都是纯白色,皮肤雪白得和果果不相上下,如果不是那一双很大的蓝眼睛,一定会被误会是白化病人。 而那双眼睛很美,像漂着浮冰的大海那般纯净透彻,眼神如冰刀一样锋利,仿佛一眼能看穿所有人隐藏的秘密。他正专注地看着果果,眼底掠过好奇。 果果不喜欢他打量自己的眼神。 他们二人面对面,一个像冰魄之子,一个像晨曦之子,有着相似又不同的蓝色大眼睛。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就是看颜值气场也感觉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而这些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两个世界在一个框里不仅显得格格不入,还对比显著。 果果觉得眼前只比他大一点的孩子身上有股古怪的气息,他不欲纠葛,摇了摇头,回绝道:“这也不是你造成的,我自己重新买一个好了,你不需要赔。” 比果果高差不多大半个头的白发孩子很倔地说:“我赔你。”冷淡的口吻,命令的语气。 对此,果果沉吟了几秒,“……好,你去买一个还我。” “你果然是要的。”白发的孩子瞥一眼他手里完好的那个,转头和小贩说:“照着那圆乎乎的模样再做一个。” 小贩不气不恼,重新做一个。 织田作之助仔细看了看两个孩子的眼睛,虽然两人都是蓝色的大眼睛,乍一看还有点像,但仔细看完全不同。 果果的眼睛会让人联想到雨后的天空,晴朗的海面,宁静包容。那白发孩子的眼睛更容易让人想到严寒的南极海,夜空里孤高的满月,平静冷寂。 他们都在等小贩,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危险,没一个人敢讲话了。 直到小贩笑呵呵把做好的棉花糖递给果果,他看向白发的孩子讨要钱,“1个,200日元。” 果果把圆润的棉花糖接到手,白发的大孩子准备付钱。 一分钟后,小贩看着他,他看着自己破掉的口袋,果果掏出一个硬币递给小贩。 小贩看着面前犹如金童玉女的两个孩子,想到如此搞笑的经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口。他说道:“算了!这个免费……小朋友,钱丢了不要紧,以后小心点。” 果果把硬币放在推车的台面上,“钱付了,棉花糖是我的了。” 男孩瞪着自己的口袋,他完全想不起来口袋什么时候破了,钱什么时候没了。 难以接近的气场滑稽一下荡然无存了,反而还有种反差萌。 其他人想笑又忍着笑,果果把自己没那么圆的棉花糖塞到对方手里,“正好多一个,送你。” 男孩诧异地问:“你把你不喜欢的送我。” 白发的大男孩,五条悟,堂堂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神子,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脸。 赔人棉花糖不成,反被人送棉花糖,还是人家嫌弃的。 果果看了看他手里的和自己手里的,他有点不解地问,“可这不都是我付的钱吗?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果果看着五条悟,低头看他的口袋,“你这是迁怒我,你的钱丢了,你不高兴。” “这是钱的事情吗?”一个问。 “这不是钱的事情吗?”一个反问。 五条悟觉得这是面子问题,果果觉得这就是钱的问题。 中原中也买好票过来找人,他一来就看见果果和一个高些的男孩子说钱的事。 见中原中也过来,果果也不和五条悟讲话了,他把新做好的棉花糖给中也,自己吃着那个手里那个。 五条悟恼怒地瞪着他手里的棉花糖。 中原中也茫然地问织田:“怎么了?” 织田看着果果小口小口咬棉花糖的乖巧模样,说:“刚才发生点小意外,果果的圆棉花糖不太好看了,那孩子说要赔果果一个棉花糖,但他的钱丢了,果果把自己的棉花糖给他作安慰,那孩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说到没做到,和果果闹别扭。” 虽然事情是这么回事情,但这么说出来真的不刺痛孩子的自尊心吗? 反正其他人听了又笑了,中也也笑了,他看着男孩,“算了!这都是棉花糖的错。” 没打算计较这点事的中原中也拉着果果走,他和果果一样,一口一口地咬棉花糖,时不时笑一下。 织田作之助走前扫了眼男孩不愉快的小脸,宽慰道:“没关系的,那只是个棉花糖,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条悟:“大叔,你不懂!” 他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溜了出来,才玩了多久,钱没了,还怎么玩。 想着就生气,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棉花糖。 织田作之助面色一愣,“原来我的年纪看着很大呀。” 他有点不敢相信地转头就走,明明才成年没多久不是吗?
第29章 天生六眼的五条悟,可以看透常人无法窥见的隐秘,但这份隐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晓,无法分享,只能独自消化。 六眼让他的世界观不断扭曲,对整个世界,他从好奇;到奇怪;到诧异;到鄙夷;到嫌弃;直至无感。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出生便站在众人之上,于是便无法融入众人。 还只是个孩子的五条悟早早失去了公平。家族的存在保护他的成长,也囚禁着他的心灵。 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开家族的大门,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出逃,所以没有其他人的保护,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五条悟当然也知道离开族人独自来到外界,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可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一直成为笼子里虚假的神子,他需要自由。 而且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还像出生那样脆弱,他已经获得‘无下限’术式,只要持续运转术式,那么谁也无法杀死自己。 恰巧一个奇怪的需求来到五条悟面前,鉴定一只模样奇怪的生物。 于是出行横滨的时机来了,五条悟当机立断选择跳出圈子,他才不会再乖乖听话了,现在要让那群老家伙头疼去。 事实证明,没有族人束缚的空间就是舒服。 就是——钱丢了!作为五条家的神子,咒术界鼎鼎有名的六眼,过往10年的人生里可没有这样丢脸的经历。 他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就只有今天! 五条悟精致的小脸冰冰冷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闷闷不乐地解决人家送的棉花糖,思考自己该如何解决‘没钱在游乐场玩下去’的难题。 想到这里,五条悟就更加不开心了,不开心的同时也有一丝不解。 那一丝不解来自人群里的手拉手亲密无间的一大一小。六眼告诉他,那酷似兄妹的两个人身上没有一丝咒力。 族里的老头曾说过天与咒缚,他们生来被上天强制赋予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 很少见的体质,但眼前有两个类似的存在。 五条悟很快否决了以上猜测,他们似乎不是‘天与咒缚’。 毕竟再怎么样天与咒缚也是人类,而人类脆弱的身体怎么会有那样诡秘的力量,像极了无底的深渊。 不似诅咒、妖怪、鬼物那般阴冷幽寒,更类似于他在伊势神宫中感受过的神明气息,很霸道。但又不是那般清正。 果果和中原中也的背影在他眼中渐行渐远,二人身上的古怪感,却萦绕在五条悟的心上久久不散。 他越想不通越不能放下念头,好奇心占据上方,他决定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五条悟吃掉竹签上最后一点棉花糖,沾了糖的竹签被他丢进垃圾桶,嘴里的甜消散殆尽,他只能舔舔沾了糖味的唇。 五条悟双手插着兜在人群里找寻,根据脑海记下的路线前往那两个人要去的项目地点——游戏区。 毫不知情的二人仍没有意识到。 中原中也再三思量后,决定拉着果果先去玩游戏,然后再去玩那些刺激性的项目,最后去恐怖鬼屋和迷宫乐园。 游戏区不需要门票,只需要兑换游戏币,投入游戏币就能玩。 为了尽兴,中原直接办了一张游戏卡,他直接往卡里充值了10万日币,还提前买好之后要去玩的项目的门票。 布置得五颜六色的游戏区内里大部分项目都是机器设置,游戏机播放着欢快激昂的音效,和小孩大人的欢声笑语混合,就变得嘈杂又热闹。 果果不适应地揉揉耳朵,摸到毛茸茸的耳罩。如果这时候取下耳罩,那他的耳朵一定要遭殃。 中原中也去服务台兑换了3篮子的游戏币,三人人手提着一篮子,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惊讶一下,这是真壕横。可从没玩过这些游戏的二人陷入了整齐的沉默。 “我演示一遍,看好。”有经验的中原中也拿出硬币投进机器投币口,操作游戏杆,随即按动按钮,他的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果果和织田作之助聚精会神地看着中原中也的演示。 随着中原中也按动红键,一个娃娃被机器爪子抓住,然后哐当一声升起,移动着从娃娃机内掉了出来。他从出仓口拿出来对着二人摇了摇小布偶娃娃:“看!很简单的,按照游戏机上面的提示步骤去做好了。”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表示自己看明白了:“看上去很简单的样子。” 他学着中也的操作去抓娃娃,但在升起时很可惜地掉了。 “掉了啊。”织田对果果说:“其实不简单。果果,你加油。” 青年的行为就像是打预防针一样,让人能接受失败。 中也和织田期待地看着果果,果果有些哑然地去投币,他握住操作杆,淡淡地说:“我试试。” 两个人站在果果身边,比他本人还要紧张地看着那个上升中的兔子娃娃,娃娃颤颤巍巍地晃,他们俩整齐地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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