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包子的惠辨别出他传达的信息和自己表达的意思不一致,他小小脑袋里还无法辨别方向,只能纠结地望着明显更有长辈气势的兰波,求助道:“叔叔?” 兰波弯腰揉了揉小家伙翘起像刺猬的头发,“惠要开心,你开心了,大家也自然就跟着开心了。” chuya酸得不行,他冷哼一声引起果果的注意,拉长了语调抱怨道:“哥哥果然更喜欢惠。” 果果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我最喜欢谁,难道还要自证清白吗?” 他们从相逢开始就一直睡在同一间房,哪怕惠到来了一年多也没有改变这一点,除此之外,有什么好东西他也是第一个分享给弟弟。 “哥哥保证是永远吗?”可chuya还是心酸悲伤,他总觉得兄长这样病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一个更年幼懂事的孩子夺走所有的爱。 十三四岁的弟弟很幼稚,但也很可爱,果果这样想着,身体上已经做出行动。 他将chuya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只要你愿意,哥哥就会一直陪着你。” 兰波抱起伏黑惠,默默地看着他们三人相亲相爱的画面,魏尔伦和阿尔蒂尔相继走出来,端着晚餐的菜肴和果汁。 中原中也今晚有事,他早先打过招呼不用留他的晚饭,所以大家也没有再等他回来了。 果果卷了意大利面配酱牛肉,虽然中西搭配有些怪,但他喜欢有滋有味的感觉,脸上洋溢着淳朴的幸福。 鲜活的生命仍在眼前延续,其余人的胃口也稍微缓和,在巨大变故来临之前,生活依旧可以很简单。 六月初,果果的嗜睡症持续加重,他一天之中清醒的时间只剩下4个小时,基本上吃过饭没一会儿就开始睡,中间断断续续醒过来,然后又开始犯困。 雨果来过几次,却始终不解其所以然。当他知道这是第二次爆发之后,整个人也更加沉重无比。 马拉美调侃,“这是要变成睡美人了,难道被诅咒了吗?” 兰波请五条悟来看过,可以确定不是诅咒影响。 五条悟的结论是:果果体内的能量已经到达灵魂承受极限了,他只能通过睡眠调节自己身体的稳定性。 可如果是【特异点】引发的疾病,为什么检测仪查不到任何异样呢?这一点完全打破人类对与人造异能生命体的认知界限。 迟迟得不到答案的雨果,一改平和的风格,态度强硬起来,他要求他们立即前往巴黎,一个小时都不要再拖延下去了。 一般嗜睡症患者分为两种类型:躯体疾病和精神障碍。 前者是自身免疫力出现了异常波动,后者是精神上存在心理创伤不能得到缓解。 而不管是哪一种类型,都伴随负面效应影响人体本身的正常机能,如精力不足、记忆力下降、认知障碍、器官衰弱、焦虑抑郁等不良症状。 果果不符合任何一条刻板印象,他虽然嗜睡,但他饮食规律、情绪稳定、心理也无任何负担。 也就是说他是单纯嗜睡,真正产生负面效应的反而是兰波等人。 兰波不得不联系太宰治,太宰治接到电话时十分坦然,并且也答应了下来。 但他有一个请求——这个世界的真相。 兰波答应了,让中原中也去接他。 森鸥外知道他们又要前往巴黎,却对一切保持缄默,哪怕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只要横滨能好好地,那么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21岁的太宰治已经长成了俊秀风雅的青年,哪怕他坐在轮椅上也能保持绅士的风度翩翩,“中也,你相信命运吗?” 一袭黑衣的中原中也,绕到他身后,推动轮椅,“我不信。” 太宰治莞尔一笑,“我也不信。” 两人坐上车前往集合点,飞机连夜开往法国巴黎。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半了,波德莱尔和大仲马再次见到果果时,无不惊叹于他的美貌。 少年尚且保留着青春里最美好的一面,纤细又柔美动人的线条,他看起来脆弱易碎,却又不可亵渎,哪怕是倦怠的姿态,也盛放着触目惊心的美。 如果不是知道美少年曾经在年幼时就创造过世界末日的景象,恐怕一个照面下,他们就要被这份极致的纯粹之美俘获了心灵。 雨果希望他们去医院,但兰波拒绝了,他要一个安静且适合修养的庄园。 大仲马和波德莱尔在感受到了魏尔伦身上森然的杀意,波德莱尔看了眼后方的车,“我知道一个地方适合调养身体,先去那里吧!” 魏尔伦平息锋芒,他本能厌恶着实验室的一切,冰冷的仪器和各种玻璃器皿会勾起他心底最深的恨意,更别提这些打着救治幌子毫无用处的医生。 可以说从踏上飞机那一天开始,他就不高兴了,但为了夺取那一线生机,魏尔伦又别无选择地沉默了。 阿尔蒂尔守在果果身边,他仔细地整理着果果那头如晨曦般璀璨的长发,温柔到了骨子里,“果果,我们留在这里只是以防万一,未经你同意,我不会让任何人给你做检查。” 果果已经用药强制自己清醒过来,他感受到了隐而不发的痛苦和压力,脸上再无一丝波澜,“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巴黎的空气。” 车窗外阳光明媚,风朗气清,但果果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因为他终于想起很久之前的梦了,那个骂他小怪物的人,就是波德莱尔。 chuya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过地看着他们。 他想回新西兰,可随着睡眠时间延长,他的哥哥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了。 伏黑惠已经不适合留在他们身边了,兰波已经联系禅院甚尔赶紧来巴黎,他们接下来没有多余的心力照顾这个还未满三岁的孩子。 让亲生父亲来接手是最好的做法。如果他们不能渡过难关,难免他的妻子或许也要尽快离开巴黎。 禅院甚尔怎么也没想到承诺还没有兑现,兰波一家人就先一步陷入困境了,他简单收拾了东西行囊就出发巴黎。 路上,他就想过了,天逆鉾他是不会要回来的,儿子他能自己照顾,但他也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到达巴黎第一晚,就出现了突发情况。 果果的睡梦不再平静,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一寸寸断裂、拉伸,痛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魏尔伦只能抱着单薄的弟弟,看着阿尔蒂尔给他注射镇痛药。 情况无法缓解,果果浑身绷得紧紧的,手指关节用力到颤抖,滚烫的眼泪不停流淌出来,冷汗打湿了棉布睡衣,小脸苍白如雪,仿佛在告诉他们不该回来的。 太宰治也无能为力,他说:“很像是生长痛啊!” 中原中也板着脸,急得不行,怒声道:“你生长痛痛成这样吗?” 太宰治仰头,“那没有,但夜晚忽然痛起来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阿尔蒂尔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抱着果果,走进浴室,其他人无措地跟在后面。 【彩画集】的异能傀儡出现,帮助他拿下花洒,打开出水阀门。 热水淋在果果的身上带来一阵暖意,连那生不如死的痛也开始缓解,可他好难受啊! 阿尔蒂尔没办法放下他,两个人坐在浴缸里,热水慢慢浸过他们的身体驱散寒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溅起小小的水花。 兰波本该强硬地带他去医院才对,但这幅情景下,他的脚却像是扎根在瓷砖上了。 chuya呆愣地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发丝,他恍惚间看到了稀释成粉色的血丝染红浅色的长发,大脑不受控制地说道:“哥哥……会死吗?” “不会!”魏尔伦否定道:“别瞎想!” chuya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指着浴缸不断渗流出去的水,说:“可是地上好多血啊……是他们的血……哥哥受伤了,他快不行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他们眼前哪有血水,一个没好,另一个又出现幻觉了。 他们来不及多问,chuya仿佛无法呼吸一样掐住自己脖子,他大口喘气,却好像要窒息的鱼一样,难受得仰着头寻找纯净的氧气。 魏尔伦拉开他的双手,打晕了精神崩溃的chuya,晕了过去的少年也没有就此舒展眉眼,精致的五官呈现痛苦的表情。 迷蒙中的果果呕出一口鲜血,身体瘫软无力下去。 阿尔蒂尔感受到紧握的手失去力气,浑身一颤,他紧张地摸到果果脖颈处有力跳动的脉搏,当即不再迟疑,大声道:“让N出来。” 他抱着果果踏出浴缸的一瞬间,哗啦啦的水声响彻浴室,所有人停下思绪,向他们投去惊惧不已的眼神。 金发少年浑身无力地窝在青年的怀抱里,小脸血色全无,唯有嘴角残留着一抹鲜红,顺着精致的下颌,流到白皙修长的脖颈,晕染着浅金色长发里夹杂的白色发丝,凄美得令人心碎肠断。 阿尔蒂尔心如刀绞地抱着果果前进,他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留下夸张的痕迹。 吸饱水的长发和睡衣紧贴着他们的身体,不断滴水,光是看着就十分难受了。 太宰治拉了一把中原中也,“找人,不要管其他的了!” 中原中也面色一沉,他把太宰治推出去,随后强势地从魏尔伦手里抢过昏过去的同位体,“哥哥你去照顾他们,太宰治会看着他,我去联系雨果先生。” 他痛心不已地告诉没有缓过神的兄长,“现在没有什么比果果命更要紧了。” 兰波拿出了收集血液的装置,采集果果中指的血液,这是他今晚采集的第二份样本。 魏尔伦从柜子里拿出的浴巾,裹在惶恐不安的白发青年的身上,哀伤道:“阿尔蒂尔,你也去换衣服,在他们到来之前,你还不能倒下去。” 说罢,他来到床边,帮昏迷不醒的果果换掉湿透的睡衣。 阿尔蒂尔深深地看了眼他们,随后他快步前往隔壁房间换上干净衣服,动作粗暴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吹风机开到最大档位,快速吹干黏着头皮的头发,然后扎起来,瞬移出现在三楼早已经准备好的医疗室。 兰波和N正在调配仪器,分析重新取样两份的血液样本。 结果并不明朗,但却能看到血液中异常活跃的白细胞……具体情况,则要通过更加先进的设备连接大脑神经,和脊椎神经观测数据、做出精准的诊断、治疗。 雨果半夜三更爬起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想太多,他匆忙地换上衣服,交代阿黛尔一声就出门了。 因为没有司机,就亲自开车,油门飙到表盘极限。 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的莫泊桑,叫苦不迭,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出发了。 这一晚全乱套了!
第366章 “中也,中原中也,这是个奇怪的名字,不过他再奇怪也没有我们古怪啊!”优雅而空灵的声音响起来,宛如春风拂面般柔和温暖,轻易就调动了chuya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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