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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指尖从手机的底部向上划，一条条消息在眼底划过，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做到在百忙之中还能给自己发成百上千条消息的。 不出所料，大部分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甚至有一张夏油杰的图片连刷的六十多条。 丹恒挑挑拣拣看完，实在不知道回什么，最后发了一个“已阅”过去。 “叮咚。” 伴随信息的提示音响起，五条悟指指点点的动作一顿，“老子只是通知你们，并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懂吗？” “悟，你这样做会让五条家成为众矢之的。”前任五条家主还不死心，企图打消五条悟的想法。 “那就让他们来，反正，悟大人是最强的。”勾下眼睛上的绷带，苍蓝的眼珠直视前任五条家主，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他只能半阖眼睑，看着五条悟离开。 五条悟趾高气昂离开五条家族族地，沿途的佣人纷纷低头埋首，不敢直视。远远落在后面的族老气愤五条悟不尊重他们，却又敢怒不敢言，但他们又对五条悟的任何决策都持推崇态度。几人摇头相视，只盼着他不能只祸害自己人，其他家族的也不能放过。 五条悟刚以理服人完，从少主转正成族长，闹的动静有点大，后院坍塌了一块，五条家的佣人自然不敢在这时候多嘴。 推开车门，坐上后座，五条悟说了一个位置，辅助监督立刻点头启动汽车。 这时，五条悟的手机传来响动。 除了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慰问，最显目的就是丹恒的简短的“已阅”两字。 即使隔着手机也掩盖不了丹恒的敷衍。 五条悟又是一顿狂轰滥炸，驾驶位上的辅助监督透过后视镜看到五条悟眉头轻微撅起，不敢多言，但一想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能在触怒五条悟的边缘小心翼翼开口：“五条大人，禅院家邀您前往族地商议诸位大人遇袭的事。” 长腿越过前方的椅背一叠，五条悟两手交叠在座位上躺倒：“让他们自己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星穹列车的人一向敢作敢当，杀死高层这件事，姬子并不打算隐瞒，但五条悟以一己之力将它揽了下来。世上有很多事，在没有去做的时候，便会心生千般顾虑万般后果，但当自己真正做了这件事反而不会再有顾虑，只是步伐坚定，一条路走到黑。 想要除掉那些烂橘子是五条悟一直想做的事，但他总顾虑着这般做法对咒术界的影响，能替代烂橘子的班底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不敢做。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会按照他的想法来，犹豫着犹豫着，只能让人钻空子，让一切导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姬子的做法刚好帮他下定了决心。 把玩着手机，五条悟久久没能等到回信。 丹恒没有回五条悟的最新信息，在接纳不朽残存的力量后，他开发出了一个新功能。 青龙饮月，掌苍龙之传，行云布雨。空气中的每一滴水都是他的眼线，必要的时候，他还能通过水远程战斗。 为了避免高专学生的死亡刺激到大悟，导致他又重新回溯时间，丹恒在他们每一人的身上都藏着通过水滴布下的眼线，保证在他们遇到抵抗不了的敌人，自己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如果是在以前，不到万不得以，丹恒是不会主动“饮月”的力量的，更遑论新出现的“不朽”残存的力量了。注视着指尖上跃动的水滴，丹恒的眉眼柔和了许多，漫天星辰揉碎在眼底，他眼里的光芒比太阳更加明亮。 是星穹列车的同伴给了自己使用这股力量的底气吧，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会接纳自己的。这是在长久的冒险中，姬子他们告诉丹恒的道理，无关任何利益，只是处于丹恒是他们认可的同伴。 如此过了几天，丹恒听说五条悟把咒术界翻了个底朝天，由禅院家领头和其他几个不服的家族联合起来抵抗他，至今还没有没有结果。 这种家族对弈的事对于普通人而言不是很重要，就像古代的底层人民只会关心今天种的粮食交了税还能不能吃饱饭，却不会关心头上的皇帝是谁，叫什么名字一样。 这个道理对于咒术界底层的人而言也是一样的。 如今是另一件事更加重要。 “悟，你应该看看这几个视频。” 刚闭上的眼睛又被迫睁开，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作势要锤烂“咚咚咚”作响的手机，临近的时候又被主人的强大控制力制止了，导致手腕处青筋冒起。 床头冒出一只白毛凌乱的脑袋，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连轴转了好几天，没办法，在“高层事件”之后，五条悟又清扫了一部分烂透顶的咒术师。咒术界不属于“烂”这个范围的人很少，为了保证咒术界的正常运行，五条悟只能在矮个子里拔高个的，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工作分摊到他自己身上，饶是被称为最强的五条悟也受不了了。 待看清手机里的内容后，尚存的睡意顿时被吓走了。 几条视频的内容证明，咒术界在暴露的边缘，令五条悟松了口气的是，评论区的人大部分认为只是假的。 “干脆公开吧。” 嘟囔了一句，五条悟倒头就睡，手机脱手而出掉在被子上。 三秒后，裹着被子的人从床上弹起，重新拿起手机观看。 播放量最多的视频发生在一个小巷子里。 “救命啊，不要吃我。”膝盖不断磨蹭着地板借力后退，白色的丝袜被粗糙的地面划破，架起来的手机还在尽职尽责地拍摄。 结衣恐惧地看着不断靠近的怪物，那是一个长着章鱼触手的大眼珠子，瞳孔是红色，大眼珠子的身上还长着许多的小眼睛，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结衣崩溃大哭，为什么遇到这些事的都是自己。 结衣是一个平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常年戴着黑框大眼镜，刘海又长，穿衣打扮都很土，导致她成了学校女生的霸凌对象。晚上的时候，她又被养父逼着穿着暴露的衣服，划着浓浓的妆容直播。结衣直播的地点原本是家里的，但被邻居投诉之后，她的养父把她赶到了这个小巷子直播。 小巷子很少有人经过，她的呼救也没有人听到。直播间的弹幕还在嘻嘻哈哈调侃这出戏演得不错，慧子哭泣的模样更惹人怜爱了。 慧子是结衣在直播的时候用的名字。 “拜托你们，帮我报警。”结衣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白皙的脸上留下几道黑色污渍，她仰着头，恳求道。 打赏如雪花般飘过，却没有一个人报警，结衣忍不住绝望了。 触手缠上结衣的小腿，缓慢收紧，大眼珠子并不着急现在就杀死她，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的负面情绪令它着迷。 结衣蹲在墙角，逃生的道路已经被阻断了。 这时结衣的备用机上发出一道“叮咚”声，她连忙查看，本以为是养父或者是好心人帮她报警了，发消息来让她在坚持一下。 看完之后，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忽然冲到镜头前，疯狂诅咒直播间里的人，还有其他令她恶心的人。 “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挖掉自己的眼睛，吃掉自己的手和脚，再掏出黑色的心脏悬挂出来，晒出干，煮给家人吃，哈哈哈~” 在死亡之前，她不怨恨杀死她的人，而是怨恨那些平时欺凌她，袖手旁观的人。 备用机从手上滑落，未关闭的屏幕上一行字被清晰的拍摄出来。 “干得不错，你果然是天生的婊子，继续保持。” “真可怜。”三月七点下暂停，不忍再看，再看一眼，理智就会逃出身体。 “这件事很奇怪，有人在刻意为之。”丹恒说了一句废话。 咒术师出任务的时候会布下一个建立在等量交换的基础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名为“帐”的东西。通常情况下，科技设备也拍不出咒灵的存在。 奇怪的是，最近有很多普通人看到了咒术师和咒灵的战斗过程，还把拍下的视频传到了网上。 上一次丹恒和五条悟的视频虽然传播范围广，但很模糊，咒术界及时用钞能力解决了。这一次不仅范围广，而且还是高清□□的视频，单就人证来讲就不止一个，想要压下来不容易。 在这个世界中，咒灵的存在是得天独厚的，只要人类还存在着，它们就不会灭亡。咒术师不会产生负面情绪，因为他们的负面情绪都化为体内的咒力。咒灵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也灭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但永远不会消失。 在咒灵的存在没有暴露的前提下，咒术师和咒灵相互制衡，互有胜负。 难以想象，如果咒灵被普通人得知，那一瞬间的恐慌、害怕等情绪以及趁着社会慌乱之际趁火打劫的恶意会制造出多少咒灵，那将是一个灾难。特别是还存在着狂热信仰咒灵的白莲教，丹恒不信身为白莲教信仰的羂索会放弃这个机会。 到那时，文明的社会或许会成为一个过去式。 应该没有人为了消灭咒灵从而想要杀死所有的普通人吧。丹恒不确定，但他更倾向于有，喜欢钻牛角的人总是有的，咒术师的人数在全体人类中的占比不算大，但在这个疯狂的环境中出现一两个偏执狂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有哦。”大悟的话证实了丹恒的猜想。 “是谁？”
第93章 梦，演戏，老巢 直播的录屏流传出去，掀起轩然大波。如果只是视频里的内容，还能用做戏来掩盖，但在视频流传出去不久之后，在直播间里叫嚣得最欢的人每隔两小时死一个，结衣的养父是最先死的，死状凄惨。 “受害者的眼睛是在生前的时候被活生生挖出来的。”法医初步检查后，给出这么一个结论：“而且是他自己挖的。” “那个女孩，结衣，她有同伙？”这是警察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不妥，“也有另一种可能，有人按照结衣的说法杀死受害人，然后嫁祸给一个死去的人，逃脱嫌疑。” “为什么不可能是女孩被怪物杀死，怨气不散，之后也变成了怪物回来复仇。”法医冷不丁地开口，阴恻恻的声调让本就不明媚的室内更加阴森。 警察打了个寒颤：“别，别开玩笑了，要相信科学。”这是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怎么会有超自然的怪物，他打了个哈哈，却忍不住缩缩脖子，四处张望。 法医没有在说话，按住受害者鼓起来的肚子，找好角度，熟练划开，没来得及消化的手和脚从血淋淋的肚子蹦出来。 法医戴着白手套小心取出尚且完整的四肢放进密封袋里，带出的血水染红了地板。受害者手脚的伤口凹凸不平，不是利器切割，像是被暴力扯下的。 从结果上看，他是整只整只吞下去的，嗓子已经被粗暴的动作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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