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边的银发男人低笑,回答:“卧底、警察、叛徒,你不是已经听说了吗?” 琴酒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让人反感——尤其是从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 “真话。”他不耐烦地说。 冒牌货收敛了笑意,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懒洋洋地说:“打赢我,你才有资格知道。” 哈。 下一秒酒杯落下,两个人就在这间歇业的酒吧里打了起来。其实不用对方给出答案,刚跟这个男人对上琴酒就已经得出了答案——这个混蛋就是他自己! 黑泽阵知道底片世界的自己已经猜出来了,就不再收敛,两个人在寂静的酒吧里打得天翻地覆,酒杯跌落地面打碎成溢彩的玻璃,碎片划破手臂却分不出到底是谁的血,只能听到打斗中某个人的冷笑声。 琴酒是抱着杀死这个人的心态来的,他不想花时间在跟对方绕圈子上,即使见到的人是“自己”,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真想杀我?” 黑泽阵知道琴酒的想法,他仗着自己血条厚故意卖了个破绽,但这个世界的琴酒比他想得更警惕,反而拉开了距离。 也是,这个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提防周围的一切,黑泽阵想,可惜他这次没带麻醉针,下次再问阿笠先生要点。 “闭嘴。” 琴酒不耐烦地抹掉了脸上的血。他在拉开距离的时候重新评判了另一个自己的实力,对方始终表现得比较轻松,但并不是轻视他……而是有所依仗。 他刚想说什么,两个人的动作就同时顿住。 警笛声由远及近,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到了附近,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打斗中他们开了枪,也可能就是鬣狗们单纯追着他的脚步而来。琴酒冷笑。 但起码不是被这个人叫来的。他瞥了一眼黑泽阵的表情,知道对方也不是很希望警察这么快就赶到。 他们安静地对峙,在黑暗里等待,一直等到警车离开,却没有人再动手。 黑泽阵问:“还打吗?” “算了。” 琴酒也失去了兴趣。 就算他能跟这个“自己”分出胜负,赢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没必要让追着他来的老鼠捡了便宜。 他收起枪,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银发男人,对方穿着一身白衣服,怎么看怎么扎眼。 “卧底?” “嗯。” “哪里的?” “某个机构……你们的世界没有。你可以认为我跟MI6有关。”黑泽阵想了想,说。 于是琴酒看他的眼神多了十分的嫌弃,或者说毫不掩饰的恶心。 “跟MI6相关的机构……” 能数得上的就那么几个,就算“我的世界”里没有,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穿黑风衣的组织杀手咀嚼着另一个自己的描述,半晌嘲讽地说:“没想到你会愿意当他们的狗。” 他完全不想承认这种给人当狗的废物是他自己。 黑泽阵悠悠抬眼,嗤笑一声:“那只是合作,我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倒是你,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给那种早就该死的老东西卖命。”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气氛重新变得剑拔弩张。 琴酒从见面的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存在,无论身份、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身衣服,以及对他的态度,都实在是……碍眼至极。 他失去了对话的耐心,也没有继续问的兴趣了,重新将爱枪指向对面的男人,挑衅道:“你还不走?跟你这种老鼠死在一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琴酒的意思显而易见:只要你敢留下,我就敢保证你死在这里。 他给了对方选择权——当然不是因为那张脸,而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对方既然选择在这里见面,就必然做好了杀死他的把握。琴酒漫不经心地想,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能弄死这个人,他完全不亏。 但黑泽阵只是靠在吧台边,端起了原本给另一个自己的酒杯,笑了一下,说:“别太自信,你杀不死我。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此逃亡,要么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过,你没得选。” 我知道你会逃往哪里。即使我们的人生不尽相同,只需相似的那一部分也已经足够。我会告诉你,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上就再无你的立足之地。 两人遥遥对立。 琴酒不等他说完,就冷笑一声,扣下了扳机:“你可以试试看。” 7月15日下午。 银座旧商业区的街道发生大规模爆炸事故,幸而街道正准备拆迁,相关人员均已撤离。警方在现场发现了身份不明的尸体,死者的身份与事故原因仍在进一步确认中。 新闻记者正在播报,消防人员还在灭火,而就在爆炸现场的不远处,一个背着包的银发男人倒掉酒杯里的酒,仿佛自言自语:“可惜了。” 一盏样式老旧的煤油灯在他背后晃了晃,燃烧的火苗安逸又平静。 “我本来想跟他喝两杯酒,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黑泽阵把酒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往远离火场的方向走。 他往杯子里倒的是威士忌,而威士忌可以说是组织里卧底含量最高的酒,那个身为琴酒的他不喜欢也很正常。 不过他很喜欢。 煤油灯又晃了晃。 黑泽阵看了煤油灯一眼,回答:“不至于,我只是看那个老东西不爽而已。然后——你能办到,对吧?” …… 另一边,降谷零接到了另一个组织代号成员的电话,对方表示“朗姆先生派我来协助你的任务”,但又明里暗里告诉降谷零,他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 降谷零用江户川柯南的滑板想也知道是因为琴酒的事,但朗姆没有先询问他,而是直接派了一个人来协助根本没必要其他人协助的任务……这点值得商榷。 他试探:“朗姆先生知道了?” 对面扑哧一笑,说波本,别装了,朗姆先生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调查琴酒,做好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降谷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根本没接到朗姆的电话,又疑惑地打开跟朗姆联系用的电子邮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上一份邮件还是上个星期他递交的工作进度汇报(有五成是复制粘贴以前写的,反正朗姆除了情报部分根本不看)。 ——朗姆应该告诉他?可他什么都没收到啊,是任务下达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朗姆有什么事耽误了? 总不能是朗姆忽然死了吧,哈哈,算了,不要想不可能的事。 “我收到了,所以呢?我不觉得这种任务还需要别人协助。”降谷零一边跟对面拖延时间,一边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跟小银去暗杀BOSS了,BOSS没死,但朗姆成功被我狙杀,不会对你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吧,降谷君? 什么小……银…… 降谷零一眼看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心里默念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狠狠皱眉。 小银(Gin)。他把眉毛拧起来,想:是你吧,赤井秀一,你什么时候跟琴酒勾搭上了?还有,你勾搭的是哪个琴酒? 算了,赤井秀一的问题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朗姆死、发布任务的人没了、BOSS遭到袭击,而这一连串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天大的事(咬牙切齿)很有可能是背叛组织的莱伊和琴酒(重音)干的! 降谷零正要打字问赤井秀一具体的经过,习惯性地先检查周围的环境,却看到被拉上的窗帘正在轻轻晃动。不应该,窗户是关着的—— 他猛地反应过来,冲向客厅,对两个小孩说:“快躲起来!” 安全屋的门应声被人踹开,带了几个黑衣人来的赫然是还在跟他通电话的组织成员。对方将枪口明晃晃地指向降谷零,冷笑一声,说:“波本,没想到你还没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降谷零也握住了枪。他没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打赢,他自己逃走是没问题,但他还需要保护两个小孩……好在公安的人就在附近,发现不对很快就会假装巡逻的警察过来,降谷零只需要拖时间就好。 对方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说不愧是波本,你哥哥恢复记忆去暗杀BOSS失败逃走,你还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等着送死,真让人佩服,难道你期待你哥哥回来救你吗? 降谷零:“……哪个哥哥?” 那个人:“什么哪个哥哥,等一等,难道琴酒和赤井秀一都是你哥哥?” 降谷零:??? 两个人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震撼和茫然,最后踹开门的人说你不知道没关系,朗姆先生要杀你,波本,不管你是不是卧底,这个污点不能留在朗姆先生手里。 他冷笑一声,就要开枪,手下的人挟持了两只江户川柯南,但本着多年同事情谊又看到波本确实迷茫的表情,他问:“你有什么遗言吗,波本?” 降谷零:“呃……朗姆先生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个人:??? 对面明显卡了一下,降谷零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当机立断撞上去,猛击对方的下巴,就要去救两个小孩…… 等等,小孩呢? 降谷零看着单手反制黑衣人、抄起角落里的棒球棍就把对方打晕的年轻侦探,公安先生的身体还在顺着原本的思路制服那个组织成员,思维却短路了那么一瞬间。 你是谁,琴酒那么大一个七岁的弟弟去哪了? 工藤新一在差点被绑架的时候使用了“帮帮我,小熊先生”,暂时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姿态,不过这个状态只能维持五分钟,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经验丰富的名侦探趁着没见过世面的黑衣人们发愣的工作,抱起小时候的自己,一棒球棍一个熟练地砸晕对方,跟终于反应过来的降谷零解决了进来的人,然后…… 江户川柯南张大嘴巴:“你是谁?” 他怎么觉得这个“工藤新一”用棒球棍砸晕人的动作和力道都那么眼熟?他的后脑勺都开始痛了啊! 二十六岁的名侦探扔掉棒球棍,帅气地说:“很显然,我是亚瑟·H·平井。” “喂,那个也是我的名字吧!别以为在中间加个H我就会不认识了啊!其实你就是我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工藤新一把小时候的自己放在地上,说,“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二十年后的工藤新一。” “所以,你……你之前都是装……” “那倒不是。” 工藤新一飞快地打断了可能让自己社死的发言——什么装的,我就是七岁!不准揭穿我! 他抱起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是魔法师的佐藤小熊,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十年后小熊炸弹,能让我跟十年后我的对换,现在你看到的是二十年后的我。这个魔法道具只能持续五分钟,我马上就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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