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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折叠

时间:2024-10-16 20:00:08  状态:完结  作者:北野行舟

  金发的男人坐在雪后的松树下, 单手拿着本书, 诧异地往他的方向看来。

  “你来做什么?”

  他没说话。

  金发的男人坐在那天的黄昏里,他站在这天的黑夜里, 黑与白的界限无比分明, 他也没有往那边走出一步的想法。

  有点冷了。不是说天气,是在说维兰德。

  他站在原地,跟梦里的维兰德对视,还在想二十年没见, 维兰德依旧是当初的模样。是啊, 死人当然不会再变, 记忆只会将他描绘得越来越好。

  幸好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于是那个金发的男人站起来, 走到他面前, 站在那条交界线上,问他:“你是谁?”

  他反问:“你说呢。”

  明明是问句, 硬生生被他说成了陈述的语气,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免带了一些嘲讽。

  没等维兰德继续说话, 他就说:“你让赤井务武去接我, 让我成为下一个你, 又让Leon杀死持有你记忆的人。是你要杀我, 维兰德。”

  金发的男人看着他,看了很久, 叹气, 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这语气跟刚才有所不同。

  他懒得回应,转身就走, 身后的人也没说话。走了两步,他回头去看,那个金发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本书落到地上。

  书页摊开,这篇是《荒唐人的梦》。

  他醒了。

  风雪从外面吹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格外的冷。

  他睡在城堡的书房里,醒来的时候看到太阳正在落山。用不了多久它就会重新升起,在极圈以内探讨昼夜的划分并无太大的意义。

  他放任自己又睡了一会儿,就因为外面传来的声音被吵醒,于是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风景已经变成了黎明。

  睡了多久?

  不记得了。

  他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时间的流逝也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嘶吼,这里的狼群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要站起来的时候,他踩到了自己的头发。

  没怎么打理的银发已经很长了,顺着他的肩滑落,垂到地上,落到书房的地毯上。地毯在回来的时候换过,深色的地毯上一丛反光的银色极为显眼。

  或者说……有些碍眼。

  他本想把头发剪掉一部分,就跟以前一样,却没在书房里找到剪刀,只从维兰德的抽屉里看到了几瓶药。没有标注、没有说明,谁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药呢。

  于是他赤脚走到了走廊外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将长发挽到身前,一点点编起来,这样看起来也有点像维兰德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又把长发散开,就这么往楼下走,那片银色从镜子前掠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门外是凛冽的风。

  他走到城堡大门的时候,刚好有人推门进来,还被他吓了一跳。

  穿得很厚的桐野带着被冻到发甜的血味进来,下意识地去擦沾血的手,不出意外地擦到的是尖锐的冰碴子。他停下动作,没想到应该说什么,就低头喊了一声BOSS。

  银发的男人径直走到城堡外,站在风雪里,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却好像完全不觉得冷。他在看顺着小路蔓延过来的血迹,最后又看到了桐野身上。

  桐野就站在他身后,低着头。

  “您醒了。”

  “嗯。”

  天很冷,城堡里没有生火,更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取暖设备,当然也很冷。

  桐野知道自己在失血,但BOSS没说,他就站在这里,陪着BOSS看外面的风景。

  远处的雪山、冰川、冰封的河流和笔直的树,以及地平线上几乎看不清的城市,城堡外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风景,看久了也就腻了。

  BOSS却能对着风景看很久,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桐野。”

  “BOSS。”

  过了很久,桐野听到了BOSS的声音,彼时他有点走神,失血和低温让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他还是很快地回答了BOSS,毕竟他从有记忆开始,从那个地下训练场里走出来开始,他就是为这个人而存在的。

  那个银发男人问:“谁欺负你了?”

  桐野一怔。

  一小时后他们站在附近的林地里,银发的男人把周围的野兽清理了一遍,桐野就跟在他身后,看到灰色的狼群盯着他们,然后飞快地离开这片土地。

  外面的风很冷,桐野想说什么,声音却被封冻在空气里,直到两个人回到城堡,那个银发的男人说:“行了,下次别带一身血回来。”

  桐野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次日的空气干冷又沉重,远处有沉沉的阴云好像要压到城堡上来。城堡的壁炉久违地发挥了它的作用,火光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让这里变得温暖了许多,就连壁炉上的挂毯都快要被烤化了。

  不过这里的主人更愿意去高处的露台上吹风,他长久地坐在那里,看着远方的天空,直到一场很重的雪从天空中落下,坠落在他的眼前。

  六角形的雪花,不是那么规整,但在他手心里停留了一会儿,又跑没了踪影。

  第三日也在下雪。

  等到第四日,青灰色的天空尽头出现了很远很远的极光,时间不长,银发的男人就站在墓地里,从它出现看到消失。

  桐野回来的时候,觉得BOSS又变了一些。他说不上是哪里的变化,但一定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在书房找到BOSS,说:“我找到了。”

  然后他们离开城堡,去了法国。

  巴黎的气候相对温和,桐野不用继续把自己再包成个球,而这个温度对他身边的银发男人来说,也还在舒适的范围内。他们在工作日的下午穿过街道,像两位没有计划的游客,谢绝了接散客的导游的好意,就在这座看似光鲜实则老旧的城市里散步。

  穿着风衣的银发男人走在前面,黑发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像这座城市风景的一部分。直到擦肩而过后,人们才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有个很特别的人从那里经过了——还是错觉?错觉吧。

  最后他们到了一家花店,在花店的二楼看到了一个沉睡的婴儿。

  保姆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桐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那个银发的男人,在BOSS开口前,他不会做任何事。

  巴黎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

  银发的男人看着那个婴儿,不到一岁的人类幼崽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转动灰蓝色的眼珠,向他伸出了手。

  他没理,转过身,说:“也可以,养着吧。”

  反正把乌丸的备份销毁后,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婴儿,只是这个孩子的诞生从未被任何人期待过。

  保姆松了口气,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先生,他还没有名字。”

  在确定不被需要的那一刻前,这个孩子都不需要自己的名字,保姆很清楚这点。现在,她需要为这个孩子向先生要一个名字,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她必须开口。

  银发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门旁,听到保姆的恳求,他停下脚步,随意地说:“那叫他西泽尔吧。”

  他离开了花店,路过楼下的时候,还从店员手里接过了一枝火绒草。

  不远处有个很小的剧院,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剧团在这里表演。他买了张票,坐在没有几个人的台下,从头看到尾,最后笑了笑,平静地鼓掌。

  剧团演出的是很经典的老剧目,就演员的水平来说跟观众的人数相当,但坐在台下的银发男人似乎看得很认真,于是剧团的人也稍微捡起了一点自信——距离这个行业的没落,还有一点时间,对吧?

  谢幕后,银发的男人在座位上留了一枝花。

  往回走的时候他们坐的是火车。

  从法国到挪威,慢悠悠地坐上几天的火车,本应是没什么人会选择的交通方式,但他们有很多时间。保姆抱着孩子留在了巴黎的花店,因为那位银发的先生说挪威太冷了。

  活不下来的。他说。

  火车悠然行驶,远处是积雪的山脉,除了列车的驶过铁轨的声音,周围是一片寂静。被刻意买空了票的列车里只有几个车厢有人。

  有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车的流浪猫挤进了车厢,他看了一眼,纯白的猫,就失去了兴趣。

  桐野把猫抱出门外,严肃地说不要再来,那只猫三次被赶出门,气呼呼地跑了,等黑泽阵要下火车的时候猛地蹿过来踩了他的脚。

  然后他们也没再见过那只猫,兴许是被主人带走了吧。

  他们回到了城堡。

  这时候已经是四月下旬,附近的城市里多了一些游客。兴许是被旅游广告吸引来的。

  偶尔有游客到了城堡外的森林,很快就被外面的警示牌吓跑。野兽横行、危险重重的森林并非为旅游打造,每年都有人坠落的冰湖也不是脆弱而美丽的景点,就在这个地方,上百人死亡的血腥历史让绝大多数的游客都知难而退。

  这天桐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受伤的鹰,正巧遇到他走出书房。

  他看着那只鹰皱眉。

  黑发的年轻人低着头说我只是捡回来了,明天就把它送走。

  他看了桐野很久,说可以养。

  反正不缺这一只。

  “您养过鹰吗?”

  桐野看着他伸出手臂,让那只鹰落到他的手臂上,低声问。

  他说养过。

  桐野问,那它去哪了?

  他没回答。

  四月底,他们把那只伤好的鹰放回到了森林里,它再也没有回来。这很好。

  “我困了,你想去哪去哪吧。”

  “我在这里等您。”

  ……

  五月上旬。

  巴黎的空气有些潮湿。穿着兜帽衫的男人倚在街角,再次挂断了来自好友的电话,转身看到几个不怀好意跟着自己的人。

  他拐进小巷,过了几分钟就把那几个尾随的人解决,再眺望远处的天空时,才发现黄昏已经追上了他的脚步,又一天从他的手心里溜走。

  诸伏景光看到街边海报上的日期,还记得给工藤新一发一句生日快乐,至于收到的消息,他匆匆扫了一眼,一概不回。

  他回不了。

  他还没找到黑泽。时间已经不够了,距离黑泽的失踪,马上就要到一个月……到时候,或者现在已经,什么都没用了。

  他望着苍灰色的天空,站了很久,久到罢工的人群经过他身边,特地从他两边经过,给他让出了继续眺望天空的空间。

  傍晚,他要找的那座剧院开门了。

  剧院的老板还记得不久前来这里的那个银发男人,那天剧团的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也记住了那支花,花被做成了干花,就放在剧院的后台,谁路过都能看到。剧团用那天的故事写了新的剧本,叫做《最后的客人》,稍稍挽回了一点生意,记者将这件事发布出去,眼前的黑发男人就是为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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