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终于吃完,把便当盒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擦了擦嘴角,认真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打网球,只是有人邀请我,我觉得我应该有个会打网球的朋友,就去了。而且我觉得我会当警察……”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才嘀嘀咕咕地说,因为你说你是什么犯罪组织的卧底,我才没敢说我想去当警察的。 黑泽阵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听他说。颜色鲜亮的外衣已经脱了,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隐约透着绷带的颜色,黑泽阵也没想隐瞒自己受伤的事,反正这几天下来谁身上没点伤?没有伤问题才大。 “你现在不就是警察吗?” “这不一样,那时候我不记得!” “……你是在说我不够关心你吗?”黑泽阵叹气,觉得这好像不是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话题。 以前他和苏格兰是什么样的? ——早上好,琴酒,今天我们有任务?要杀哪里的人?(笑) 嗯,以前就是这样,多干脆,多方便,多正常的职场关系。苏格兰不会说太多废话,黑泽阵也不喜欢在任务之前讲太多,具体的事项到了任务地点再说。 而且需要叫上狙击手同行的任务多半也不止是一个人,黑泽阵总得想个办法搞出些意外来,然后把锅推到朗姆的人身上。反正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位先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就算知道是他不高兴做的,也不会太责罚他。 黑泽阵想到往事里的苏格兰,又看看现在的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改变了这个人,还是他以前认识的苏格兰只是一种伪装。 “是啊,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我弟弟呢。”诸伏景光愉快地说。 “……” 你还是我儿子呢,苏格兰。 黑泽阵知道他家小孩的心思,没给苏格兰继续开他玩笑的机会,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说,等组织消失就回去见你哥哥。” 诸伏景光想到哥哥就笑起来:“对,我兄长,他叫做诸伏高明,也是警察,在长野县工作。”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哥哥了。 上次见哥哥还是警校刚毕业没多久的事,后来他就去做卧底工作,哥哥大概猜到他在做什么,没有过问,也不怎么联络他。准确来说,诸伏景光连主要用的电话号码都不是原来那个,危机四伏的卧底工作更是不适合他跟其他人联络,Zero也是一样。 黑泽阵故意慢吞吞地说:“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的……” 诸伏景光猛地抬头看他。 黑泽阵用很遗憾的语气说完了后半句:“但你家Zero好像也要去,只能等你伤好我们三个一起去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恼怒地喊:“黑泽!” 嗯,精神点了。 黑泽阵站起来,懒洋洋地说:“这样就好,你继续养伤,我回去睡觉。对了,你的腿,医生怎么说的?” 被他故意逗了一下的诸伏景光幽幽回答:“主治医生是你父亲。” 黑泽阵的动作硬生生卡住了:“我哪个父亲?” 等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谁跑来给我家小孩开刀?还有,我父亲都死了很多年了! 诸伏景光看黑泽阵的表情,就知道黑泽还不知道这件事,说:“那个金发的男人。” 黑泽阵:“……哦,是他啊。” 东京名医赤井务武,是苏格兰的主治医生……黑泽阵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但现在有个问题:“降谷零没告诉你他是谁?” 诸伏景光还真不知道。 Zero本来说等忙完过来就跟他讲地下找到黑泽时候发生的事,但忽然有急事忙到现在——有昨天下午到晚上的行动收尾,也有公安内部的事,还有工藤新一失踪的事以及鸟取县那边的情况,降谷零忙得团团转才是正常的。他本来打算过来,是诸伏景光跟降谷零说暂时不用来,反正工作和他都不会跑的。 这也就导致诸伏景光还没听到一些爆炸性的大新闻,搞得黑泽阵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黑泽阵想了想,问:“贝尔摩德这两天联络你了没有?” 诸伏景光瞬间就变得警惕起来:“有,她问我在哪里,能不能聊一聊,被我拒绝了。” 贝尔摩德当时的态度很奇怪,诸伏景光觉得不对劲,就说自己没时间,在忙,挂了电话。怎么个奇怪法……贝尔摩德的语气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但声音就是带了点“亲切”,对,就是亲切,诸伏景光是个很敏感的人,换个人来还不一定能听出贝尔摩德的变化。 他问:“贝尔摩德怎么回事?” 黑泽阵:“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戚。” 诸伏景光:“你?” 黑泽阵:“………………” 诸伏景光看黑泽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毕竟黑泽阵一听贝尔摩德就皱眉,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的是薛定谔的好坏,至于莱伊跟贝尔摩德编的剧本,那肯定是假的,贝尔摩德怎么可能有个身份不明没有相认的外甥还刚好在组织里呢? 他笑起来,说:“那首先排除我。” 黑泽阵幽幽回答:“对,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你家Zero,他是贝尔摩德的外甥。”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慢慢消失了。 “黑泽,你在开玩笑对吧?” “没有。” “黑泽!” “我犯不着对你说谎。” 黑泽阵被诸伏景光抓住肩膀晃了晃,面对那双眼睛,他也说不出“其实贝尔摩德作为亲戚也没那么差……”的话来。 毕竟贝尔摩德这个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很糟心。 (贝尔摩德:只有你是这么想的!只有你!) 诸伏景光低着头,小声说:“但Zero他……” 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放在降谷零身上和放在黑泽阵身上是不一样的。 诸伏景光有兄长,也有“养父”或者“弟弟”,虽然他也很在意家人,但多一个贝尔摩德对他的影响不大,不如说——正因为是贝尔摩德,他还能认真想怎么利用这个人来达成某些原本做不到的事。 黑泽从头到尾孑然一身,就算诸伏景光自己都没自信他在黑泽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更不用说贝尔摩德了。诸伏景光敢保证,就算贝尔摩德今天会死,黑泽还是会照样喝他的下午茶,什么都不做。 但Zero不同。 Zero会很在意——即使理智和工作都会提醒他贝尔摩德这个人的问题,他也不会表现出任何情绪,但Zero不可能对斩断他与其他人之间为数不多的联系这件事毫无动容,因为他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所剩无几。 “黑泽。” “嗯?” “能不能替我去看看Zero,我觉得他应该……” “不用了。” 第三个声音出现在他们之间。 两个人往门口看去,被谈论的对象推开门,金发的年轻警察毫不客气地拽着黑泽阵的衣领把人扯起来,质问道:“谁让你告诉他的?” 黑泽阵完全没反抗,就让他拽,疑惑地问:“难道你打算瞒着他?” 就算你不说,我不说,贝尔摩德和赤井秀一也会说的,让那俩人开口,事情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版本了。 降谷零当然也没打算对诸伏景光隐瞒什么,但现在他有一个问题。 他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其实他刚来,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诸伏景光和黑泽阵的最后两句话,就推门进来了。 黑泽阵:“……” 那你揪我衣服做什么。 诸伏景光:“……” Zero,你是不是瞒了我不止一件事?(盯) 降谷零坐在对面的床上,看到黑泽阵被扯上去一段的衣服,不动声色地给他理回去,坦然地说:“我没听到。你们是在说赤井务武的事,还是贝尔摩德的事,又或者降谷清一郎的事?” 他觉得让诸伏景光有这种反应的也就是这三件事了。贝尔摩德和降谷清一郎本质上都是亲戚问题,赤井务武那边牵扯比较多,听说赤井家正在鸡飞狗跳,世良真纯还失踪了,赤井务武也不知道在哪里,每次赤井玛丽接电话的时候都像是生吞了火药,虽然不是冲着降谷零来的,但降谷零对MI6意见也很大,交涉的工作最终还是换了个人。 诸伏景光听到降谷清一郎的名字,若有所思。其实他知道降谷的父亲是谁,不过这个名字在这里出现,应该是跟那个【塔】有关,不过诸伏景光记得明明那些人在被针对,降谷清一郎却依旧在政治界正常活动,这两天甚至频繁出面,有些不对。 他还没问,黑泽阵就回答了:“我们在说贝尔摩德和她的外甥小零。” 降谷零震惊地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这是贝尔摩德说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降谷零:“不准跟她联系了!” 黑泽阵本想说你连这个也要管吗降谷先生,你不如先看看小侦探给我发的消息,但看到降谷零好像是真恼了,他就随便点点头,说行,我不会主动联络她。 反正他一年里能主动找贝尔摩德两回就不错了,都是贝尔摩德闲着没事来找他。 降谷零刚才说得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话不对,果然是加班到头疼的问题吗……他对黑泽阵说:“对不起,我……” “没事,这件事上我可以听你的。还有,你该休息了,降谷警官。”黑泽阵语气平常地说。 但在诸伏景光眼里,这可没有那么平常。他看看黑泽阵,再看看降谷零,觉得黑泽对Zero的态度也有点变化。怎么啦?明明忽然变成Zero亲戚的是贝尔摩德,怎么黑泽也开始纵容起来了? “Zero。” “Hiro?” “刚才黑泽说你坏话哦。” “……?” 黑泽阵和降谷零同时打出问号。 降谷零看向黑泽阵,反正诸伏景光是不会对他说谎的,所以黑泽刚才肯定说他的坏话了! 黑泽阵:……所以他家小孩到底是被谁带坏了?等等,该不会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吧? 黑泽先生终于开始思考某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 而此时,降谷零已经出声:“Hiro,他有没有告诉你给你做手术的那个男人的事?” 诸伏景光有点迟疑:“还没……” 他觉得接下来Zero要说的应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是能用来反击黑泽的事,只是他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降谷零没等诸伏景光问,就说:“那个叫维兰德的男人就是赤井务武,他们两个这些年一直有联系。” 诸伏景光:“……” 赤井务武是赤井秀一的父亲,失踪多年毫无音讯,这点知道内情的熟人都清楚;那个叫维兰德的男人是黑泽阵的父亲,起码赤井秀一是这么说的。等等,莱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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