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 黑泽阵大概会嘲讽地说“你要不要问问其他人为什么都没说话”;但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就从钢架上跳下来, 语气不耐烦地说: “叫几架直升机, 喊支军队,丢个核弹, 随便你选吧。” 他往前走一步, 就有人缓缓后退,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身形单薄、看似没什么威胁力的银发少年凛然开口:“我站在这里还不够吗?” 新来的, 真当他每次都是自己出手打的吗? 那些人害怕“琴酒”,当然不是因为琴酒在杀手界有什么大名鼎鼎的事迹,比他有名的同行比比皆是,事实上脱离组织的范围,知道他存在的人都很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当然是因为他背后有乌丸集团的存在。 组织代表他,他也可以代表组织。现在他站在这里,无一人敢出手,无非就是因为这些人忌惮他能调动的力量,同归于尽固然可能,但「在场的人这么多,拉别人垫背跑我一个没问题吧」的想法才是正常的,谁都知道琴酒杀人无数,又有谁想在刚刚经历过地震劫后余生的时候拼命呢? 特别是在琴酒让他们滚的情况下,这句话说明起码还能谈……所以说琴酒应该就是来救苏格兰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你对苏格兰这么上心,琴酒,苏格兰不会是你儿子吧? 有人低声说:“走,再不走警察就来了。”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他要护着那两个人,等他没顾虑的时候,我们就谁都跑不了!” 他们匆匆收回看向银发少年的视线,转身就跑,结果发现周围的人也开始撤回,彼此间投来了尴尬而不失战略的视线。什么逃跑,什么害怕,这只是战略而已。 黑泽阵没理那些选择离开的人,反正他已经记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脸,降谷零会让他们任何人都离不开东京,他要求不高,到时候往死里调查然后掀了他们老窝就行。呵,真以为他不会生气吗? 也有没点数的人选择向他出手,于是黑泽阵花了几分钟料理了这些完全错估了他现在战斗力的家伙,把人踹进废墟、埋进深水,踩上一缕笔直的阳光,对最后一人说: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没等这人回答,他就把人砸进了地里;对方的脑袋卡在建筑的缝隙里,身体还在拼命挣扎。黑泽阵只看了眼不是密闭环境,不至于窒息,就拍拍手,转身往他来救的两个人的方向走。 赤井秀一看到黑泽阵来后就干脆蹲在地上,现在正逗那只小乌鸦玩。诸伏景光靠着一段钢架,没敢睡过去,只是闭着眼睛,等黑泽阵过来的时候就重新睁开。 银发少年伸手,把他的小乌鸦抢了回来——准确来说是他抬起手臂的同时,那只漆黑的小乌鸦就扑闪扑闪翅膀,亲昵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黑泽阵有点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这俩人现在狼狈的模样,看了足足半分钟,才问:“你们怎么搞成这样的?” 赤井秀一认栽:“我没想到会发生地震——这种规模的地震。” 他在日本住了好几年了,也不是不知道这国家到处都是地震,但这么大规模的地震撞上他们收网的计划,这种事谁想得到啊。 诸伏景光低头:“我们特地去确定过地震局的监测结果,原本今天到明天最多会有四级左右的地震才对……” 黑泽阵弯下腰,戳了戳诸伏景光的脑袋,说:“把你们地震局的人也换换吧,我怀疑里面也有那些人的内鬼。” 诸伏景光眨眨眼,说这就没必要了吧,我觉得他们自己可能都没跑出来。 他说完,又拽拽黑泽阵的衣服,说,黑泽,我饿了。 黑泽阵说没有,这种情况上哪去给你做饭。 就他一路上过来看到的街道损毁程度,现在他们几个怎么回家都是个问题;不过有个好消息,他们不用回家了,黑泽阵准备随机找个还能用的医院把这俩人给塞进去。 雾蓝色眼睛的少年盯着他看,又问了一句:“那有巧克力吗?” 黑泽阵沉默了一会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了诸伏景光。 赤井秀一很自然地跟着伸手:“我的呢?” 黑泽阵:“……” 他到底是来救两个经验丰富的成年卧底,还是来捞两个幼稚园小朋友的? 他没好气地说没了,又在赤井务武给他买的零食里翻了翻,泡水会变质的早就被他扔了,现在手里还有几颗金平糖。 黑泽阵把糖一股脑塞给了赤井秀一,说你们等等,我去找人。 虽然短时间内应该没人敢过来,但黑泽阵还是没敢离开多远,就怕这俩人继续翻车,他顺着还没完全散架的东京塔的钢架站爬上去,站在了废墟的顶端,看了一会儿才找到正在紧急搜救的警察。 在这里喊当然没法被下面的人听到,除非把嗓子喊哑了还可以试试,不过黑泽阵没打算那么做,他用手指拢了拢小乌鸦的羽毛,对它说: “帮我个忙。” 很快,乌鸦带着警察来了。 匆匆赶过来的不只有附近的公安,还有原本就在暴雨里巡逻的一课警察。虽然看到乌鸦的时候他们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跟着过来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抢糖的高中生少年和黑发成年人,以及靠在红色钢架旁转开视线假装不认识这俩人的银发少年。 黑泽阵对头上还包着纱布就跑来的公安警察讲了几个他在上面看到的可能有人的位置,又说:“下面我看过了,桐野还活着,但没有工具,我就没动他。” 准确来说,是桐野所处的位置空间结构非常脆弱,再来两次余震都有可能塌陷,黑泽阵只给他那边加固了一点,保证暂时不会被震塌,剩下的就得专业人员来动手了。 ——暴力救人的方式不是没有,但这座废墟下面可不只有桐野,还有其他人,包括罪犯,也包括警察。 “辛苦了。” 那位公安只匆匆说了两句,就带着人来救援,负责帮忙把这边两个伤员送去医院的是来协助的高木涉。 高木涉的主要工作是给他们带路,因为现在有些地方已经不能走了,更不能行车。 于是黑泽阵打着伞,高木涉背着诸伏景光,他们一起往附近的医疗点走。 走了一半,高木涉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阵哥,那只乌鸦是你的吗?” 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但它看起来好像我们找了一晚上的那个什么“暴雨夜连环杀人犯”的乌鸦啊。 黑泽阵平淡地回答:“嗯?不是,路上遇到的。” 高木涉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听到黑泽阵用同样的语气继续说:“斗篷被我放在波洛咖啡厅门口了,如果你路过记得帮我收一下,那是从别人那里借的。” 高木涉:“…………” 这不还是你吗?!阵哥,所以我们追查了一晚上没找到的人是你啊! 黑泽阵看到高木涉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笑地问了句:“怎么,不打算抓我吗?” 高木涉小声嘟囔了一句。 黑泽阵没听清,投来有点疑惑的视线,于是高木涉想了想,又说:“我小时候你也说过这种话,但每次到最后都证明你在做好事。” 其实那时候的事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小孩子是很敏锐的,他们或许分不清某个人在做什么,却能敏锐地体会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阵哥每次都是认真想糊弄他、让他离危险远点的,这样就够了。 虽然……阵哥忽悠小孩子的技术约等于没忽悠,有时候还会起到反效果吧。 黑泽阵没说什么。 但原本应该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的诸伏景光忽然问:“你们认识?” 很好,黑泽又有我不知道的老朋友了。诸伏景光抬起手,用力揪了揪黑泽阵的头发,表达他的不满。 走在最后面的赤井秀一也偷偷揪了一把,被银发的主人当场抓获,按住了手。 “对了,”诸伏景光按着自己还在疼的头,终于放松了一点紧张的神经,问,“Zero呢?他那边没事吧?” 黑泽阵把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回答:“信号断了,暂时失联,等信号恢复再联系他。” 降谷零所处的位置应该可以说是今晚东京最安全的地方,就连黑泽阵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组织的人更不可能知道——至于BOSS明面上的替身,鸟取县那桌麻将,估计也是挺安全的。 诸伏景光微微一怔,稍微顿了顿才说:“你的手机连接了夏目财团的卫星,应该还能打通他的电话。”因为是公安的安排,所以诸伏景光很清楚,他自己的手机在塔上的时候就当暗器扔出去了,不然他早就试图联络降谷零了。 黑泽阵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摸出了黑泽阵的手机,幸好他没在刚才的一片混乱里把手机给丢了,现在打开一看,上面还有两个来自降谷先生的电话。 他认得号码,但备注是“卖保险的”。 距离医疗点已经很近了,赤井秀一拨通了降谷零的手机,却——打不通。 已关机。 …… 6月30日上午6时29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袭击东京,并波及到了东京附近的其他地区。 地震引发了巨大的海啸,海面掀起的浪涛正向席卷而来,四五米高的巨浪将人的视线遮蔽,放眼望去:消失的东京塔、倒塌的大楼、被冲垮的神社、被淹没的公园、挣扎的人群、几乎淹过街道的水面,还有漂在水面上的大量空白试卷…… 暴雨和地震,以及随之而来的海啸将整个东京横扫了一遍,幸好昨晚东京塔发生的事已经让居民提早撤离了一部分,而且东京的居民应对灾难都相当熟练,才没造成《东京沦陷!地震过后的东京街道上尸体遍地、小黑横行,令人震惊!》的惨剧。 地震发生的时候,修理店的老板急急忙忙地带着两个侦探往外跑,他家里的一堆金属物品哗啦哗啦地往地上掉,幸好没砸到两个年轻人; 服部和白马失去了跟工藤的联络,但剧组的位置离他们实在是太远,附近又有正在求救的人,于是他们咬了咬牙,只能先祈祷工藤没事,就加入了救援的队伍里; 依旧在医院里的风见裕也艰难地动了动手,想出去,但重伤的身体拒绝了他的想法,他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了,风见裕也对酒井说你能不能替我出去救人,酒井回答不用你说我也会去; 刚回到家的小泉露比见到等在门口的女儿,两位魔法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受到一阵摇晃,小泉红子皱眉,说外祖母提醒过,这应该是魔法界的人动手了;(*因为现实中没有这场地震所以问就是魔法的事:D) 远在鸟取县打麻将的几位组织高层察觉到了这场地震,去看新闻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东京都已经联络不上,黑羽快斗想去东京,但被几位大人按住了,说你继续坐镇这里,最后黑羽盗一和贝尔摩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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