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话他故意提高嗓门,让所有人都听到。 有人耐不住,立刻道,“你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凶手究竟是谁?” “对呀,对呀,现场只有你和如约姑娘在,”其他人连忙附和。 “这其一,只要找个大夫,就能查出我中了让人身体无力的迷药,那如约的身体一看就是骨头尽断,才能摆出如此扭曲的造型,而我明显做不到。” “不对,你手指这么厉害,定能做到,大伙儿刚刚都看到了,连我的刀都接的住,捏断如约姑娘的骨头算什么?”容樟立刻反驳。 “是极是极,我们亲眼所见,”众人纷纷附和。 陆小凤失笑,就知道容樟在这里等着他,“可我与如约姑娘往日无怨,进日无仇,杀她做什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容樟得意看他一眼,站起来理了理制服,“诸位,想必还有人记得五六年前的断骨手薛集?” “记得记得,”众人立刻想起那桩骇人听闻的凶案。 五六年前,江湖上出现一连串血案,十几名死者被活活折断身上几十块骨头,痛苦哀嚎着去世,因极致的疼痛,死后面部扭曲,痛苦而绝望。 且用断骨手捏断的骨头,碎成许多快,几乎无法复原,有些甚至插入五脏六腑,令受害者疼痛难忍却无法晕厥,只能活活痛死。 亲人们听着死者哀嚎着痛苦去世,肝肠寸断,怒火冲天,纷纷涌到九神堂,要求立刻抓到凶手。 丁神风亲自出手,调集所有捕头,终于在他犯下第十七桩血案时,人赃并获! “大家请看,”容樟示意一名捕头,用热水把如约厚厚的妆容去掉,露出扭曲痛苦的面容。 众人齐齐震惊,“是他!就是这样,我见过当年的受害者,和如约姑娘此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可薛集不是被丁堂主抓住了吗?” “是呀,还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当众绳之以法!” “不错,”容樟点头,“但我们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徒弟在,而此人隐居数年,突然出现就犯下大案,必然有更多的阴谋,我说的对吗,陆小凤?” “原来他是薛集徒弟,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如约的表情有多扭曲,他们就有多恐惧忌恨凶手,恨不得立刻绳之以法,避免出现下一个悲剧。 陆小凤挑眉,没想到还有这段往事,看来容樟设计这一出,也算用心,利用了他的灵犀一指和断骨手的相似之处,还最大程度调动民众仇恨情绪,好让他立刻被执行。 只不过......他看了眼如约的尸体,薛集的传人真的存在,并非容樟蓄意捏造,那尸体的状况做不得假! 或许有人利用了他急于对付陆小凤的心情,把假案办成了真案! 糊涂!糊涂!果真是糊涂官判糊涂案,糊涂到家了!
第12章 浩劫侠影9 “好你个容樟,我不过纠正了你一个小小错误,为了报复于我,你竟然滥杀无辜,栽赃陷害,九神堂都是你这种人吗?” 要说口舌之利,陆小凤可不输任何人,相反,他的雄辩能力不说江湖第一,排前三是毋庸置疑的。 且这诬陷之举处处是漏洞,很容易就解释清楚。 但他现在却不想解释,而是以毒攻毒,反诬陷回去。 “你你你胡说什么?”容樟目瞪口呆,随即大怒,“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九神堂!” “是污蔑?还是说中了你的心思,以至于恼羞成怒?”陆小凤加大了音量,句句逼迫,显得那么理直气壮,“诸位,想必大家对我与金衔捕大人的恩怨很感兴趣,今日不妨听我解释一番,届时真相如何,各位自有定夺。” 群众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出现这般变化,可陆小凤正义凌然的姿态不似作假,且九神堂确实有判错案的先例,行事有时过于蛮横霸道,这样的事也并非做不出来。 他们在陆小凤和容樟之间打量,一个坐在地上,中了药显出几分弱势,却镇定自若,神情郑重,瞧着不似那面善心恶之人。 而另一个带着一大帮人,盛气凌人,满脸怒色,显得有几分可怖,反倒更像被戳中后的心虚。 天平不由偏了偏,一人出口道,“既如此,这位......陆大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和容樟往日无仇,近日也不过小有摩擦,他此举属实过于阴险狡诈又狠毒非常,听说如约姑娘对他倾心以待,竟然为了陷害我,杀害自己情人,实在该死!” 陆小凤以极快的语速,把前面小镇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顺便再次栽赃,加深众人印象。 他不知道容樟和如约是否有关系,但看容樟把算计他的地点定在秀乐坊,想必对这里极为熟悉,要不然也想不到用往昔的妹妹威胁她。 看往昔的反应就知道,她和容樟几乎没什么交际,那以容樟自尊自傲的脾性,以及金衔捕在江湖的地位,也不可能点秀乐坊除四大头牌以外的姑娘。 之前听那些人讲,如约姑娘嚣张跋扈,不允许别人穿紫色,偏偏妈妈同意,其他三名头牌也没有异议,就说明除了舞技出众,她还有别的依仗。 猜到现在这一幕是容樟故意算计,那他和如约必然有联系,或许就是情人关系。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容樟想要算计他,如约出主意,拿往昔的妹妹作筏子,逼她出面。 这里面或许还有女人的嫉妒心作祟,往昔才会被打断腿,还如此严重,需要整整三月方能好。 金衔捕的地位,秀乐坊的妈妈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关掉秀乐坊,让她们做不了生意,因此妈妈只能配合,牺牲往昔一个。 等把他引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如约假装被他杀害,好让容樟轻而易举拿住他的把柄,直接抓入大牢。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让往昔姐妹给他下药。 但万万没想到,意外一再发生。 一则他们错估了灵犀一指的能耐,即便内力受限,依然发挥出七成实力,成功阻拦了容樟的暴力抓铺。 二则,如约姑娘不是假死作戏,而是真的死了! “容樟,如约姑娘对你情意深重,你不为此羞愧吗?”陆小凤说得正义凛然,好似真相就是如此,导致群众们也跟着义愤填膺。 如约和容樟有私情这件事,不少人知道,不算什么秘密,闻言纷纷看向容樟。 “分明是你杀的,竟敢嫁祸于我,”容樟有瞬间慌神,随即反应过来,“强词夺理,巧言令色,我堂堂金衔捕,岂容你随意诬陷!” “你说我诬陷?那我问你,如约姑娘死时,你在什么地方,有谁能为你证明?”这一刻,攻守悄然移位,轮到陆小凤主动发问了。 容樟没觉察,自己已成了被盘问的嫌疑人,在陆小凤连消带打之下,急于解释清楚,失去先机,“如约死时,是申时,我正在和手下们喝酒,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没错,我们在一起喝酒,”有捕头立刻附和。 “在这秀乐坊里喝吗?”陆小凤挑眉。 “有何不可?反正我一步都没踏出房间,也绝不可能杀害如约,”容樟面露得意,他是故意如此的,好证明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免得被倒打一耙,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这陆小凤果然是难缠的对手,还好他深思熟虑,技高一筹。 “是吗?”陆小凤似笑非笑,聪明反被聪明误,“金衔捕大人是刚刚抵达命案现场的吧,在这之前,你可有来过?” “自然没有,我们听到尖叫后才过来的,”容樟觉得微微不对劲,但细思却没有头绪,只好如实回答。 “之前没来过,来了之后尚未检查尸体,你如何确定死亡时间在申时?”陆小凤反问。 当头一棒,容樟这才意识到不对,他的目标是把陆小凤抓入大牢,且心知肚明如约无事,如此不过假装,所有一来就冲着陆小凤去,自然而然忘了走流程。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固定规定的流程要走,认为谁是嫌疑人,直接把人带回九神堂关押审问,也无人敢反对。 却不想碰到陆小凤这个硬茬子,一开始捉拿就不顺,之后被反诬陷,还差点连累九神堂名声,心急之下,忘了他眼里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恰恰是这种小事,露出他之破绽。 容樟脸色阴沉下来。 “是呀,你都没检查,如何确定如约姑娘死在申时?” 这时,群众也反应过来,纷纷看向容樟,等待他的解释。 “因为人正是你杀的,所以你不检查也知道具体时间,”陆小凤进一步指出,说着看了往昔姐妹一眼,“往昔姑娘,他如此心狠手辣,只为陷害我,就杀害了自己情人,又怎会事后放过你们姐妹,不如现在把真相说出来,放心,我并不怪你们之前对我下毒之事,我明白,你们也是被逼无奈。” 往昔眼泪汪汪,抱着妹妹跪下磕头,妹妹明白她的意思,代为开口,“对不起,陆大侠,是我们姐妹对不起您。” “没关系,”陆小凤笑笑,脸上没有丝毫阴霾,爽朗大气,“如约姑娘虽然脾气不好,但你们一起在秀乐坊长大,想必有些感情,如今她不明不白死了,即便为了姐妹之情,你也该把真相说出来,以告慰九泉。” 往昔实在是个心软的好姑娘,即便如约因嫉妒而算计她,她却依旧想为对方讨回公道,看向容樟的眼神都带着愤怒。 容樟微微皱眉,恶狠狠瞪过去。 可他威胁的眼神,反倒激起往昔妹妹的血性,她立刻道,“事情是这样的,金衔捕抓了我,逼姐姐用毒药算计陆小凤,为求成功,还打断姐姐的腿。那毒药只有两种相互配合,才会中毒,一种在姐姐身上,一种在我身上。陆大侠送姐姐回来后,我故意接近,他没有防备直接被我们药倒,之后一直昏迷。直到一刻钟前,有人过来我姐妹居住的院子,把晕倒的陆小凤抬走了,我悄悄跟过来,发现他把陆大侠放在地上就走了。我站在那个位置......” 她指了指某个树木掩映的角落,“看不到那边的......如约姑娘,只看到被扔下的陆小凤,觉得奇怪,但不敢出来。然后之章姐姐从另一边走来,大喊死人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看着陆小凤,他一动不动,更不可能杀人。” 容樟:...... 众人:...... 这算什么?百密一疏?不,纯粹是计划简单到处处是漏洞。 容樟要只这点能耐,是怎么坐上金衔捕位置的?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容樟的目光带上些许异样,不是愤恨他作恶,而是惊愕设计的计谋如此简陋,直接被一小姑娘戳穿,有点不敢置信。 容樟恼羞成怒,当即抽出大刀,想要给往昔妹妹一个深刻的教训。 陆小凤及时出声,“他杀了人,你们身为九神堂的人,难道要包庇罪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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