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和乌野在当年的鼎盛时期还是交往密切的对手,每年的假期都会约上几场训练赛。 只不过后来几年两支队伍都青黄不接,乌养前教练隐退后,乌野没落至今,两支队伍已经疏远了很多年。 小武老师也是在翻看排球部前几年的训练记录才发现两支队伍特别的关系,刚萌生出的重拾旧友的想法,仅仅受挫一次就重新焕发了。 这是他在接手排球部之后约到的最顺利的一次训练赛! 他一脸激动:“训练赛的时间就定在下周的周末!” 音驹这周的预选赛已经打进东京八强了,能和现在的音驹打练习赛,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贵机会。 及川赖看着大家格外激动的模样,不懂就问:“音驹很厉害吗?” 菅原孝支一手托着下巴,回忆:“我对音驹的印象来自于往届的前辈,听说对方教练和乌养前教练关系匪浅,所以两个学校原本的交流挺频繁的。” “东京的队伍都很厉害,当时的音驹是乌野能借以窥探东京最高水准的球队能力的桥梁。” 反观现在…… 泽村大地苦涩地接过话:“我们已经被封闭在乡下很久了。” 所以,当乍然听到和音驹的训练赛,而且就在下周,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这代表着他们终于又能走出大山了! “但是。” 气氛戛然而止。 小武老师的表情严肃下来:“东京的预选赛还没有结束,音驹的下一场比赛是在下周的周六,所以我们需要在周日一天往返东京。” 更糟糕的是。 “排球部的社团经费不够,坐新干线什么的,回来就要乞讨了……但如果坐大巴,大家就会很辛苦。” 日向翔阳一听到是和东京的强校打比赛,而且还能去一趟东京,根本坐不住,激动的眼神里充满憧憬:“没关系的!我可以坐大巴!”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我也没有问题!”“只要能去东京就行。”“老师放心,我们能坐大巴!” 见大家踊跃的样子,小武老师的心放下一大半:“我会向学校再争取一点资金和车费,不过在去东京之前,大家需要先和家长征求同意,签好字才可以哦。” 等小武老师走后,及川赖从兜里掏出手机,向昨天的那个号码发出去一条短信。 [赖]:黑尾前辈是音驹高中的吗?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及川赖看着那个【是】,心下感慨还真是巧合。 黑尾前辈所在的音驹高中原来正好和乌野是球场上的宿敌。 同一时间,泽村大地拍拍手,吆喝着大家抓紧继续训练。 山口忠看着月岛萤施施然回神的模样,仿佛刚才并没有专心听的样子,提醒他:“阿月,小武老师说下一周会去东京和音驹打比赛。” 月岛萤把水壶放到嘴边,随意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东京离宫城并不近,加上还不能坐新干线,所以这次的出行计划采用自愿报名、尽量满员的方案。 山口忠试探着问:“阿月想去吗?” 月岛萤放下水杯,微微拧着眉:“好麻烦。” 当天坐大巴往返东京,就为了打一场训练赛。 不想去。 他那副不乐意的模样几乎就是直白地写在脸上,日向翔阳立马跑过去,指着他大声嚷嚷:“月岛,你难道不想去东京吗?到时候我学会了新的东西回来,你就不可能再是我的对手了!” 月岛萤低头睨了他一眼,嘴里蹦出来两个字:“啰嗦。” 吓得日向翔阳气势锐减:“呃,我……反正我肯定会超过你的!” 今天的训练结束之前,小武老师把打印好的同意书发给大家:“请大家一定要告诉家长下周排球部的远征训练,然后在这张同意书上签名。” 及川赖负责收集一年级的出行意向。 第二天,几乎是在他踏进教室的瞬间,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就拿着纸猛地从他背后窜出来,把同意书郑重地塞进他怀里,而后像是解决了什么大难题一样松下紧绷的脸色,一前一后打打闹闹就走远了。 逐渐习惯的及川赖:“……” 他把两张被皱成团的纸张展开,走到位置上,平整地将其整理好放进书包里,等着午训的时候再带过去给小武老师。 想了想,他又问前后的两个人。 昨天吃了药,他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下周末的训练赛你们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把日向和影山的表先交了。” 虽然决定权在他们自己的手上,但及川赖还是希望月岛可以亲自过去一趟。 黑尾前辈是同辈里很厉害的副攻手,拦网技术十分出色。 及川赖在预选赛落败后的第一场训练赛对象中首先想到黑尾铁朗,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和特长突出的球队接触,以达到极具目的性的阶段训练目标——把全队的拦网能力提高上去。 月岛萤感知到及川赖看着自己的视线。 “不一定会去吧。”他神色恹恹,对他们正在商量的事情提不起一点兴趣。 及川赖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无奈。 先不说其他,他昨天晚上决心帮助乌野攻克的第一个难点就是得分率不高的拦网。 而最需要这个能力的就是身为副攻手的月岛萤。 他如果不能亲自去东京,那么这场训练赛的效果,从始至终所含的价值量就大大减少了。 “阿月真的不打算一起去吗?”山口忠先担忧地望过来。 月岛萤看了两人一眼,趴下去:“我再想想。” 但脸上的表情活脱一副‘什么都懒得想’的样子。 同意书在明天放学前必须要上交了,但面前的人看似模棱两可实则很坚决的态度让及川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索性收回落在月岛萤身上多余的视线,扭头看向山口忠:“山口,你会去吗?” 山口忠虽然一直在替补位没有上过场,但是及川赖有听教练提起过他正在和自己的一位朋友学习跳飘球。 眼下的训练赛就是一个能够检验成果的机会。 “我……”山口支支吾吾着,满是担忧的眼神止不住往及川赖身后瞟去。 及川赖不动声色地挺身,将这两人的交流罅隙完全堵住,状似不经意道:“我认识的那位音驹前辈,在接球方面的技术很好,如果能有一种连他也没法有超七成把握能接到的发球,那么这个人对乌野来说就是很宝贵的得分利器。” 像体育竞技这类充满热血的团体运动,向来擅长挖掘出人内心深处最直白的渴望,对自我得分的渴望,对队友信任的渴望。 不论一个人原本的性格有多么温顺和怯懦,都没有办法从这样翻滚的情绪浪潮的裹挟中完整地走出来。 对于胜利,对于有自己参与其中的胜利,这样炽热的想法,替补位上的球员永远比正选球员燃烧地更加热烈,根本经不起哪怕只是简单的一逼。 山口忠抿了抿唇:“我……应该会去的。” 及川赖趁热打铁:“山口的同意书签好了吗?这样我中午就可以交给小武老师了。” 山口忠的视线再次下意识越过他望向身后,不过及川赖的肩膀依旧挡得严严实实。 他只得作罢收回视线,留了一点余地,十分抱歉地看着他: “……抱歉及川,我可能需要晚点再交。” 及川赖也一笑:“没事。” 差不多也可以了。 总得让原先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山口忠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歧的意见,逼一逼那个性格糟糕透了的拽男。 试想一下,原先任何事情都会迁就自己的玩伴,突然有一天往着与自己相悖的方向迈出去一步,然后回头问他愿不愿意这次跟他一起走。 上午两节课结束,及川赖抽空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就看见月岛死寂了一般地趴在那。 当他在位置上坐下,却没有听到任何一丝从背后传过来的细微声响时,他就知道后面的人肯定没睡。 甚至已经心烦意乱到忘记放音乐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一只手拿着早就签好字的同意书从及川赖的背后伸出来。 没等他回头看,月岛萤直接松开手,任由那张轻飘飘的纸落在及川赖腿上,自顾拉开椅子从后门走出去。 山口忠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脚步带风掠出门的背影,愣了一下,起身小跑着追上:“阿月,等等我!” 及川赖拿起月岛萤的同意书,跟另外两张放在一起,深藏功与名。 对付幼驯染,易如反掌。
第32章 周日,早上三点。 一片昏暗,蒙蒙的光辉只露出来一条缝。 乌野高中体育场前的空地上,所有人困倦地站成一排,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 及川赖左手撑着日向翔阳,右手抵着影山飞雄,一边思考要不然还是松手让他们两个撞一起算了。 小武老师从一旁的大巴车上下来,走到几人的面前:“大家!” 一双双已经闭上的眼睛慢悠悠撑开。 小武老师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掠过,满意地点头:“13个人,这次去东京的练习赛,我们排球部全员到齐了!” 田中龙之介揉了揉眼睛,止不住打了个哈欠:“小武田,好困啊。” 小武老师无奈一笑:“这也是没办法,音驹在东京的郊外,开车过去还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拐角处,乌养教练背着包姗姗来迟,困得走路走出鸵鸟的姿势:“老师,等会我和你轮流开车吧。” 而后哈欠连连地站定,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嘱咐他们:“我们差不多一抵达目的地就直接开始比赛,大家等会可以趁着在路上补觉,补充一下体力和精力。” 泽村大地看着正在跟面包车说话的乌养教练,缓缓举手提醒:“那个教练,我们不在那里。” 乌养教练:“嗯?噢噢。” 转过身,对着一颗树桩子颔首示意:“大地,你去检查一下人和东西都带齐了没?” “……” 要开车好歹先把眼睛睁开啊教练! 所有人瞬间被吓清醒。 东峰旭颤抖着把手伸向挎包:“笔,笔……纸……遗书……” 及川赖一头黑线。 最后还是小武老师无奈在他肩膀上用力捶了几下才把人叫醒:“乌养教练,我们是坐大巴车去的,有司机在,不用我们开车。” “……噢。” 众人陆续上车落座,车子缓缓驶出校门。 夜幕中的高速路边只有密匝的枝条和探出的枯树,几乎看不见几家灯火,只有高速旋转的轮胎在沥青路面上划过的声音。 平日里最闹腾的几个人此时也安静地只有呼噜声。 及川赖靠在窗边,被车里安逸的氛围包裹住,不知不觉困意袭来。
163 首页 上一页 29 30 31 32 33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