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双瑰丽奇异,透着冰川一样纯澈的蓝,又仿佛天空在其中无限延伸的眸子,更是漂亮到令人无法长久直视。 而此刻,那双瑰丽的蓝眸中满是认真,面对自己时一贯放松惬意的脸也冷冷地冻了起来,让夏油杰推拒的借口都卡在了喉咙里。 “杰不愿意吃给我看吗?” 声音都冷冷的。 夏油杰莫名委屈地抿着嘴,不愿意说话。 但五条悟看起来比他更委屈, “很难吃对吧,吃起来很痛苦对吧。” 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向他隐瞒?六眼神子没有那么愚笨,他只是在下意识地模仿挚友对待自己的方式——亲密无间又互相尊重。 可这份尊重在有些时候,似乎只能令两人出现一些莫须有的隔阂。 “杰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痛苦吗?明明我们是挚友。” 六眼神子的神色也柔软下来,带着控诉和鼻音的声音诉说着, “我很尊重杰,但我想要知道杰的痛苦,想要分担杰的痛苦,想要……” “……别说了。” 夏油杰闭上眼, “别说了,悟。” 少年教祖握着咒灵球的手举起,将黑金色的咒灵球送到嘴边, “悟想看的话就看吧。” 嘴唇张大到了极致,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的味道从咒灵球上传来,夏油杰捂住嘴,喉管滚动,努力地吞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恶心。 好恶心。 即使吞咽了无数次,依然是无比的恶心。 夏油杰睁开眼睛,已经被调服的咒灵天元从咒灵的裂隙中走出。少年教祖看起来一切如常地吩咐着咒灵,只有微微沙哑的嗓音能够听出他刚才的痛苦, “改变结界规则,延长结界时间。” 呜?! 唇上传来不容抗拒的触感,夏油杰下意识地张开嘴——好清爽的甜味。 “我特意准备的哦。” 六眼神子收回手, “是不太甜的薄荷糖。” ——什么嘛,准备得这么充足,不是早就全都猜到了吗? 泄愤一样咬碎了冰凉甘甜的糖果,看着挚友侧过去的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夏油杰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而在夏油杰没看到的地方,六眼神子悄悄给老师们竖起一个拇指——撒娇扮委屈这招真的很好用诶! 魏尔伦挑眉——本来就很好用。 兰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讲正事, “需要全天维持着天元的放出吗?” “不用。” 咒灵天元正在勤勤恳恳地干活,还从之前谈话中没提到的地方搬出几个粗大无比的钉子形状的咒具,夏油杰感知了一下咒灵的思维, “只要每天加固一次结界就行。” “这样。” 兰波把一旁的八哥天元召唤回来,毫不在意八哥那双绿豆大小的橘红色眸子里愤怒的情绪, “那么,在天元把结界术相关彻底地总结好,找到合适的替代方法之前,还是要辛苦夏油同学了。” “嗯。” 反正每天过来咒高一次而已,让悟带着他瞬移来就行。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他这两天也挺忙的,尤其是山下智在W那边不知道做了什么,整个W居然真的有解散的趋势,盘星教每天都在咕咚咕咚喝水一样吸收新的诅咒师。 “那个什么里梅的事情,还有被偷走的宿傩手指,老师们去处理吗?” “等下就去。” 兰波点点头。 —————— “我很好奇。” 白色妹妹头的和服女性看向拦在他面前的老人,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拥有阻拦我的能力呢?” 细微的冰雾带着彻骨的寒意,缓慢又无法忽视地向外扩散,宛如传说中的雪女一样的和服女性垂眸看向老人背后的粉发男孩, “更何况,这只是他注定的命运而已。”
第80章 天元:咒术界为什么没有老年人保护法 虎杖倭助不清楚眼前这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就和当初儿子一意孤行要娶的那个女人一样危险。 “悠仁的命运是什么,不需要你来指导。” 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语气沉稳有力。 “真烦人啊。” 白发的和服女人神情淡漠地抱怨了一句,不过理所应当的,她并未将老人放在眼里。 毕竟虎杖倭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非术士而已。 “冰凝咒法。” “悠仁!” 虎杖倭助推开了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孙子,半侧着的身体被飘落的雪花瞬间冻成冰块。 “愚蠢、天真、自以为是。” 和服女人鄙夷地嘲讽着不自量力的老人,再次轻轻将手举起, “呼——” 凛冽的冷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迎面袭来,被推倒在地的四岁男孩迷茫又恐惧地瞪大了双眼, “叮——” 咒力护盾张开,拦截了和服女人的术式。 “?” 防御咒具? 难道是羂索留给虎杖悠仁的吗?怕耗费了一根手指制造出的完美容器损坏? 和服女人皱着眉,思索着咒具可能的来源,同时又继续加大了咒力的输出,如果说刚才还碍于担心破坏容器的完整性而主动削减了一定的杀伤力的话,现在的攻击就已经至少达到了80%的输出功率。 毕竟,有防御咒具在,不管这个咒具是不是羂索留下的,至少都能护住虎杖悠仁的一条命。 “!” 五条彻也猛地站起身——送给虎杖悠仁的那枚防御咒具也触发了。 他立刻给魏尔伦打去电话, “是的,之前调查到虎杖家的时候,按照吩咐已经给他留下的防御咒具被触发了。” “没事,我知道是谁。” 魏尔伦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给出的回应也很平静, “不必担心,继续忙你的吧。” “好的。” …… 五条彻也挂断电话,揉揉眉心,看着面前一摞“窗”的文件和一摞五条家的文件,喝了口茶,继续干活。 而同样放下手机的魏尔伦,此刻正看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虎杖家庭院,以及被冰冻到几乎昏死过去,全凭意志保留一丝清明的虎杖倭助。 “悠仁……” 虎杖倭助奄奄一息地呼喊孙子的名字。 “我们会把虎杖悠仁救回来的。” 兰波的神色比面前的寒冰更加冰冷。 天元看似有诚意的报信,实际上时间延后了太久,虽然早就给虎杖悠仁做了一层保障,但防御咒具的反馈,由于距离间隔实在过远的原因,延迟也很久。 “看样子,在天元告诉我们里梅偷走手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到了这里。” 掐着点来的提醒,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魏尔伦面色不虞地粉碎了冻住虎杖倭助的大型冰块,又用重力接住老人跌落的身躯,让虎杖倭助能平稳地躺在地上, “还好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顺着她的意愿做交易。” “嗯。” 兰波看了眼虎杖倭助, “让五条彻也派个心腹或者亲自来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顺便待在医院等他醒来,简单解释一下。” —————— 安排好虎杖倭助的事情很简单,目前的重点还是如何找到里梅。 “你说呢?天元。” 兰波看向被控制着呆立原地的八哥天元,和那双暗红色的米粒小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论你是否是真心地给里梅拖延时间,但事实既定,除了将功补过,你也并没有别的选择。” 黑发的谍报员其实没怎么认真地听过铁塔的审讯课程,不过曾经与搭档共同出任务的时候,审讯敌人的工作一直都是由谍报员来负责,因为在审讯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很擅长——对于他来说,除非必须留对方一命,否则想要让犯人开口,实在是过于简单。 讲述你所知道的藏身之处。 彩画集的金色流光闪烁着,在追加命令的强制要求下,八哥天元张开鸟喙,一字一顿地诉说, “束缚的规则是无法违抗的,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羂索曾经的隐秘藏身处告诉你们了。” …… 兰波轻叹一口气,看似苦恼地缓缓摇头, “学不乖吗?” 碧绿的眼眸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和怜悯, “连命令都能努力钻空子,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全知全能之‘神’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 黑色丝质手套包裹着的纤细手指轻轻抬起,八哥天元一只翅膀的骨骼应声而断, “嘎——啊——” 然而断裂尚未结束,从中间断开的骨骼又再次对折,直至鸟类的哀鸣虚弱下来,另一只原本不住扑棱的完好翅膀的动作也变得缓慢沉重。 鸟类小巧的头上,畏惧且愤恨的眼神狠狠地刺向谍报员,但谍报员并不在乎,他又歪歪头,礼貌地微笑起来,随即更换了一个指令, “现在,告诉我——你所认为的,里梅可能出现的所·有·地·点·。” 鸟喙被命令强制张开,除了已经在交易中告知的藏身处以外,天元果然又吐露出了三个此前未曾告知的地点——这三个地方确实不属于羂索,而是属于天元,因此不论是束缚还是命令,天元都可以将其隐瞒。 一旁的魏尔伦看着兰波专注的样子,喉结滚动了几下,只是仍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休息去吧。” 谍报员手指微动,解开了对八哥天元的强制束缚,又好心地帮她修好了断裂的翅膀,看着金色流光中逐渐恢复正常的鸟翅,用清润的嗓音温和地劝告, “希望下次我再来提问的时候,你能真的理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只是平静地用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碧绿双眸看着鸟形的傀儡, “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也会尽快完成你想要彻底死亡的愿望,如果不配合……” 未尽的言语带着绵延的寒意,渗入鸟形傀儡中空的骨骼,八哥天元轻微地颤抖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沉默地被亚空间收了回去。 …… 真是麻烦。 兰波站起身,看向一直静静站立着的魏尔伦,神情瞬间真诚地柔软下来, “三个地方,不清楚一个一个去会不会打草惊蛇,联系五条和夏油,兵分三路同时出发吧。” “……嗯。” 人造神明一眨不眨地看着谍报员,声音低沉地答应。 “?” 兰波有点迷惑, “怎么了,保罗?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蒂尔审讯别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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