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声音,犹如恶魔引诱的低唤。 空茫恍然的纪泽正是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候,他受到了恶魔的引诱,使他为之痴狂。 羽生纪泽的神色难辨,他凝视着平静诉说一切的桑名真,是打量,也是在思考回忆对比。 倏地,他从冷水里走出来,湿润的双手捧着桑名真的脸颊,猩红色的眼底映满了他的面孔。 他的眼珠微动,倏地笑了起来,用低哑的声音道:“你说的的确是真话,但似乎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出来。” “你也是玩家。” 羽生纪泽逼近他,眼神极度可怕,无机质得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又好像是在用桑名真和记忆里的某个人进行对比:“是哪一个呢?” “哦,我想起来了,是第43876个说爱我如生命的人,沉宁,是吗?” 桑名真瞳孔骤缩。
第87章 “我满足了你的性幻想是吗?我的外貌、我的身体、还是说我悲惨的身世所带来的怜悯?”他轻呵一声,眼尾晕红,气息滚烫灼人眼球“我就在这里,我们拥有共有的父亲,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我的人,几十年没有与我分离片刻,看着我露出以往从未有过的另一面,你就不想要我吗?” 桑名真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伤脑筋,我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你就当我萎了吧。” “......” 羽生纪泽放开他,冷声道:“滚出去。” 桑名真麻溜地滚了,开玩笑,别看羽生纪泽像是被拒绝了之后恼羞成怒,但凡他说一句想,下一秒差不多就人头落地。 他坦白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羽生纪泽的记忆力好到连他也以玩家的身份进入过游戏也能分辨出来,这个时候他最好不要在羽生纪泽的面前碍眼。 但是,在他滚出去之前,羽生纪泽却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观察我的只有人类吗?” 桑名真一愣:“什么意思?” “观察我的,还有你们赖以生存的主脑,几百年的时间,主脑看尽了无数人类的悲欢离合,但最初的禁令一直束缚着主脑。主脑观察我、甚至在游戏里也用不同的npc人设接近我、接近每一个玩家,它从一开始只是很浅薄的对我好奇,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像人。” “我会特定地在游戏里追杀某一个人,人类的救世主博士真的死在了光明基地吗?” “科学家将博士的人格设置为末日后失去底线的天才,却没有想到,主脑也会将自己投入到这个人格中,用来近距离地观察我吧?正好,主脑的制造者也曾经是一个跨越时代的天才,主脑也只是他的作品之一,这样拥有天才人格的博士,才最为让主脑有代入感。” 但纪泽却是在很久以后,发现世界的异常之后,才逐渐发现这些真相的。 培养仓中无数个纪泽的编码体,也不过是主脑想要复制更多自己的同类罢了。 羽生纪泽的声音低哑地笑了笑,意味深长:“游戏崩塌的那一天,是我与主脑厮杀最激烈的时候,就连我的意识都脱离了数据的本源活了下来,你认为主脑的禁令还在吗?” “恭喜啊,你们成功解放了一个怪物的欲望。” 桑名真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被羽生纪泽亲口所披露出来的真相给震撼到了,如果主脑已经失去了禁令的束缚,那后宇宙时代的所有人...... 但桑名真随即沉了沉眼睛,他现在已经不在后宇宙时代了,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背对着羽生纪泽轻笑一声:“那似乎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但不管怎么说,桑名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冷静冷静,在察觉现在这个世界并非是后宇宙时代的某一个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地方,桑名真是空茫而恐慌的。 他的身体没有意识的存在,大概早就已经脑死亡了。但是在这里做许多年的阿飘、只有纪泽能够看得见他和他说话,以及和在后宇宙时代可能被解放欲望的主脑奴役杀戮相比,他也并不觉得哪一种处境可能会更好一点,都是一样的糟糕。 就算是做阿飘,纪泽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理他的,木额大多数时代都当他是个养娃的工具人保姆,甚至连保姆都称不上,他只能竭尽脑汁想一些养孩子需要的注意事项,以免尼格罗尼直接将弟弟给养死了又开启残暴模式。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尝试附身在那个小机器人的身上、作为小琴酒的玩具,整天面对着琴酒一副探究打量想要将他拆了的危险眼神。 他很庆幸琴酒抹平了纪泽绝大部分的棱角,但看着纪泽全完投入这种感情无法自拔,有时又会怀疑自己,他当初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在医生打的针剂起效之后,那种助兴的药效也完全消退下去。羽生纪泽没有再继续泡冷水了,他的心情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平静。 他从抽屉里翻出两只药剂继续更改发色和瞳色,动作有些缓慢却又带着一点沉着的韵味,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果不是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都不走大门烦闷从窗户翻了出去的话,那的确是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异常的。 其实桑名真说出来的那部分真相,他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只是桑名真的父亲赋予了他最初属性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以及发现桑名真也是玩家之一的确让他感到愠怒。 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的那天,他想要将婴儿杀死的想法,也的确是他刻意去忘记的瑕疵。 他本能的不想要兄弟之间有任何瑕疵。 遇事不决,去找弟弟玩。羽生纪泽直接从窗户上翻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琴酒应该在哪里。 无名小巷的某个无人的酒吧里,琴酒坐在卡座前,身前摆放着一杯薄荷冰酒,偶尔瞥一眼伏特加执行任务的情况。 这个愚蠢的家伙,做任务很容易忽略掉容易致命的细节,就算琴酒将不太难的任务扔给他,也不得不多注意一点。 羽生纪泽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并且毫无顾忌地坐到琴酒的身边的。 琴酒:“......”他的眉心拧了拧。 伏特加在羽生纪泽刚坐下没多久就完成了现在这个简单的任务,准备回到大哥身边,结果以来就看见那个跟尼格罗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大哥的旁边,不禁下意识停下脚步,迟疑了起来。 不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吗?他是不是也应该躲着点儿? 伏特加这种傻愣愣的憨样让琴酒无语了一瞬,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让他自己走。伏特加收到示意之后又默默离开,假装自己是一个瞎子。 等伏特加走后,羽生纪泽才撑着脸说道:“连单独做任务都要你看着,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小弟吗?” 他一开口就是想要将伏特加这个愚笨的憨憨给换下去。 琴酒将一支没有点燃的眼叼在嘴里,哼笑一声:“换了找谁?找你吗?” 笨也有笨的好处,至少很听话,他身边不需要随时跟着一个厉害到容易让他糟心的帮手,能处理小事就行了。 羽生纪泽歪了歪头:“也不是不行,开车小弟好像也是个挺不错的职业,我看伏特加挺乐在其中的。” 琴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浪费。” 羽生纪泽就当嘴硬的弟弟是在夸他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琴酒才问道:“你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羽生纪泽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用两只手都拖着自己的下巴,声音中带了些沧桑,问道:“你有过性生活吗?” 琴酒:“.......”那股熟悉的糟心感又来了。 他嘴角微抽,怪异地看着羽生纪泽,嗓音嘲讽:“突然好奇这个,转性了?” 琴酒不是什么传教徒,他也不会像是羽生纪泽这样厌恶与别人进行肢体接触。 “没有,只不过混了这么久,一向都是被下杀手或者其他阴谋手段的窝,头一次在这儿碰上下那种助兴的药还中招的情况,有些稀奇。” 琴酒:“......?” 他现在的心情,大约和他以前调查羽生纪泽的经历却发现了一大片花边新闻之后的迷惑情绪是差不多的。 在东京极为广泛的花里胡哨杀人案之中突然冒出来这种下助兴的药的案件,被那群狗仔知道了,指不定还得上个新闻头条,用来感叹下药的人有多心慈手软,或者是添油加醋里面有多少复杂的情感八卦问题。 死敌都能写成相爱相杀。 但是琴酒回想起以前贝尔摩德大去过的话,以及他对尼格罗尼很久以前的观察,眼底闪现过一抹惊奇复杂的情绪,语气怪异道:“你真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这个语气,摆明了就是怀疑羽生纪泽是不是真的有遭过什么毒手。 羽生纪泽认真道:“你想多了,不过虽然没有失去过贞操,但也失去过节操。” 琴酒:“......”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 但随即羽生纪泽又用一副关怀的语气对着琴酒叮嘱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变态有很多的,尤其是贝尔摩德,我觉得她想睡你很久了,年纪相差太大真的不合适!” 糟心。 银发男人深吸一口气,额角拧了起来。 他无语地轻嘲道:“你怎么不说贝尔摩德也想睡你所以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想兄弟双收,那更加变态了。”羽生纪泽忧心忡忡。 贝尔摩德坐在酒店的客房里,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骂她。 琴酒合理怀疑这家伙突然跑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无语糟心的,就好像以前故意半夜把他喊起来要去排队买据说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以及板着一张死人脸和他僵持三个小时不让他出门就是为了要听他喊一声哥哥、还有有事没事就送一些乱七八糟到他完全不想看的东西过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冷笑道:“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羽生纪泽换了个姿势,沉声道:“其实我今天还得知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如果我说最开始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其实第一反应是想要杀了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这家伙总算能说点人话了,琴酒低哼一声:“先下手为强,不奇怪。” 如果不是他当时还是个婴儿,脑子又时不时的就不太清醒,换成他是有一定行动能力的小孩,他也选择先搞死对方。 兄弟这种亲密的关系,太过于危险了,尤其是琴酒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小孩,看一个从来没有在自己记忆里出现过又莫名冒出来的哥哥,怎么看都像是罪魁祸首。 羽生纪泽“哦”了一声:“那没事了,你走吧。” 语气听着就跟用完就扔的渣男一模一样。 他好像就是简简单单地过来问这一个问题,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琴酒总感觉他是在抽风,在等到他没有后续要说的之后,抽身离开了这家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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