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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音：“……”他就知道，他爹也是迫不及待了。 “你要回去了？”Reborn问得平静。 凉音嗯了声，“母亲大人都让我回去了，怎么也不该太叛逆了。” Reborn抿紧了唇，默不作声地摸了摸小西装里的合照，果然…… 又一次，放弃凉音吗？他现在明明已经有了解咒的可能性，他有和凉音在一起的可能，怎么能这样再次放弃？如果真的等他解咒之后再去找凉音，或许凉音已经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就算是现在被讨厌也好，至少……要让凉音留下来，好好地和凉音解释一下，或许凉音会愿意听他说话。 当然，也可能会演变成更糟糕的情况，比如……比如凉音会更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久，想了许多，上次来的那个罗显然对凉音虎视眈眈，而凉音也不讨厌那个人，一旦凉音回去，说不定凉音真的会试着接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凉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至少让他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不管凉音做什么选择，暂时肯定都不会选择那个罗，依照他的了解，凉音不会逃跑，会想着把他解决掉。 ……所以要赌一把吗？ “还会回来吗？”Reborn又问。 “诶？”凉音摸了摸鼻尖，“或许可能……不会了吧，毕竟也待了很久了。” “这里完全没有你在意和留念的东西吗？”Reborn紧紧地盯着凉音，不死心的问。 “……Reborn？”凉音有些迷茫，“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说要离开之后，Reborn就很奇怪，让他心底莫名有些紧张，可他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我想说……其实你也有所感觉的吧？”Reborn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很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可现在他难得的，连声线都在颤抖。 “其实，我就是他——”Reborn指向了照片上的男人，他看向凉音，那双眼依旧漆黑的却又露出完全不符合小婴儿的情绪，“我就是，我就是那个……让你难过又让你讨厌的男朋友。” “阿音，是我。”
第21章 复合进行中2 外面的天陡然暗了下来, 房间里的光在一瞬间变得压抑而阴沉，当然或许是Reborn的心理作用。 凉音的白发全部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Reborn这个角度已经无法看清凉音的反应，可似乎不需要特别看清凉音脸上的反应, 因为凉音的手指捏着照片, 用力到指节紧绷泛白。 他单薄的身体似乎是在颤抖, 又似乎没有，Reborn的心脏却在这过分寂静的房间里跳得很重, 一声又一声。 “Reborn。” 凉音终于开口了, 但他依旧没有抬头, 叫着Reborn的语调不知道是在叫现在的小婴儿还是曾经的男朋友。 “不如你还是告诉我，你是他的孩子吧。”凉音抬起头来, 露出那双绿色的眼瞳，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相比起来，这个玩笑我可以和你开。” 玩笑？ Reborn注视着凉音的双眼, 那双绿瞳里看似没有多少情绪, 可略微闪烁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主人的心情，至少绝不是表面上所说的“玩笑”这么简单而已。 “阿音，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吗？”Reborn声音很低, “像我这样的人, 有好几个。” 凉音好像没听见Reborn的话, 他指尖捏着手中的照片, 他可以不喜欢前男友, 他可以当前男友死了，可现在这个小婴儿说什么……和前男友是一个人。 跟开玩笑一样, 恶作剧吗？ 可隐隐的，凉音却又有所预感，小婴儿说的是真的。 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感，可Reborn是人类，人类又怎么能从成年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是恶作剧。 或许这个小婴儿就是拥有着Reborn的基因，或者是Reborn的小孩。 肯定是这样的。 凉音没忍住咬了咬樱色的唇。 “是当代最强的七个人，我们这七个人被选中了，聚集起来之后被诅咒了，我们……醒来后已经成为了这副模样。”Reborn的声音已经平缓了下来，如同以前的任何时候，“也必须要保护奶嘴。” 凉音的视线移到Reborn胸前的黄色奶嘴上面，Reborn语气轻描淡写，凉音的脑子却有些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跟着Reborn的描述走。 凉音想，诅咒？是被妖怪诅咒的吗？中国的妖怪还是日本的妖怪？他好像没有在日本见过妖怪。 哦，也可能是外国的妖怪，不过外国有妖怪吗？外国的似乎是什么天使，恶魔之类的……啊。 “你曾经说你见到过的那个戴着奶嘴的小婴儿，不出意外就是岚奶嘴的持有者风，他是中国人。” 凉音干巴巴地哦了声，他对那个小婴儿印象很深，穿着长褂，带着微笑从他父亲的茶室出来，因为太小了很可爱，但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像一个小婴儿他就多看了几眼。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这样一副身体，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啊……”Reborn抬起自己的手，喃喃着，“那时我并不敢面对你，因为我知道只要无法解除诅咒我就永远都是这副模样，这样我当然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Reborn和凉音发了消息说分手，那个时候他甚至庆幸过分开时自己和凉音吵过架，这样凉音不会再怀疑什么很容易接受。 “遇到夏马尔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舍弃自己的过去，你又给我发了消息。”Reborn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你自尊心很强，在我和你分手后你还给我发消息肯定是很喜欢我吧……我知道回拒之后我们再无可能，可我无法用这副模样面对你。” 凉音迟缓地眨了眨眼，“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凉音已经在信了，如出一辙的鬓角，还有咖啡熟悉的味道，在西西里岛时送他药却不让他知道是谁，还有……还有很多—— 以往那些微妙的东西现在都能解释，凉音的脑子趋近于混乱。 Reborn唇线笔直，他从小西装的胸口取出来一张缩小版的照片，是他们那张唯一的合照。 凉音瞳孔微缩。 “太大了我并不能随身携带，尽管请夏马尔帮我消除了自己的过去，可唯独这张照片我并不能狠下心毁掉。”Reborn抬头看着凉音，漆黑的眼睛里并无多少光亮，“这样可以证明吗？” “可在那之后我也会后悔，离开之前还和你吵了架……至少分手之前也不该留下那样的回忆。” 其实凉音和Reborn很少吵架，他们一直保持着在热恋中的模样，甚至当初也算不上什么吵架，或许说是分歧更准确。 说起来还是因为凉音家里，凉音因为家里知道他和Reborn谈恋爱的事来了家里，一向疼爱他的父母却希望他和Reborn分手，因为人类寿命短暂，一旦结合妖怪会承受着爱人死去的孤寂。 在很久很久之前，也不是没有妖怪和人类共享寿命的事情出现，可站在凉音父母的立场，他们当然不愿意孩子因为一个人类减去一半的寿命，甚至可能比他们还要先离开。 彼时的凉音和Reborn感情正浓，怎么可能因为父母的要求分手，他理所当然拒绝了，为了敷衍父母他说，“现在只是谈恋爱而已，又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说不定明天他出任务后我们就分开了……担心被他骗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我也不可能付出全部的感情嘛，不会被骗的。” 很巧也很狗血的，Reborn回来时在门外听见了这句话，凉音不知道Reborn在外面，但凉音的父母却知道，他们当然希望外面的人类能主动离开凉音身边，但也不能逼得太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或许正好。 凉音的父母离开之后，Reborn不动声色地问凉音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凉音轻眨了下眼睛，“什么规划？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有想过和我结婚吗？”Reborn问。 凉音歪了歪脑袋，“可是现在没有国家可以接受同性恋结婚的吧？” “……阿音。”Reborn低头看着那双绿色的瞳，“那你有打算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凉音有些莫名。 “因为凉音，没有想过和我一直在一起。”Reborn抬起少年的脸，漆黑的眸子里情绪格外明显，“只是暂时和我谈谈恋爱。” 凉音一塞，“你……听我和我爸妈谈话了？” “我没有刻意听，只是正好。”Reborn抿直唇线，对上凉音的目光，“你不想我听见，就是因为你打算在我接受委托离开这里时正大光明和我分手吗？” “没有这回事。”凉音揉了揉脑袋，“我只是敷衍他们而已，他们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总得慢慢来吧。” 不过这种事情的确有点说不清，凉音心里嘀咕着，人类总是善变的。 Reborn说，“但是我真的接受了委托明天要走。” 凉音一愣，抬头看着Reborn。 “刚才接受的。”Reborn声音很平，“阿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凉音哦了一声，“明天什么时候走？” Reborn低下头来，“是不是我走了你就要和我分手了？” “你没事吧？”凉音伸出手摸了摸Reborn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阿音。”Reborn握住额头上的手，将凉音搂进怀里，他说，“我不会和你分开，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凉音微微抬头，“Reborn，人心是异变的，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得太绝对了。” “……”Reborn的唇印在凉音唇角，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就算吵架也好，怎么样都好，不要轻易说分手两个字，之前说过了对不对？” “是……不过你现在情绪有点不对。”凉音说，“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再说怎么样？” “我很冷静，没有情绪。”Reborn咬上凉音的唇，“阿音，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凉音能闻到Reborn的喜欢，不掺假，没有丝毫虚伪，是真的非常喜欢，而人类的感情也确实善变。 “你没有给我你所有感情，我却毫无保留地把我的感情给你了。”Reborn声音有些哑，“阿音，想要和我分手这件事，门都没有。” 还不等凉音开口说话，Reborn又说，“窗也没有。” 凉音：“……” “等我回来，或者你和我一起出国也可以，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凉音说。 Reborn安静了片刻，他对凉音和父母的谈话十分在意，就算凉音说了是敷衍他也知道，凉音或许真是那么想的，正式因为如此，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天凉音也没有去送Reborn，他不太喜欢分别，毕竟又不是不能见了。 他只是站在门口，拽着Reborn的领带，强迫Reborn低头看着他。 “要给我分别之吻吗？”Reborn声音有些低哑，“这次会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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