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叹了口气,最后看向嘴角含笑的涩泽龙彦,嘴里发苦:“我记得某人说过不打算参与进来的?” “我也说过,无论纲吉君选择什么,我都会跟到底。”涩泽龙彦浅笑道:“如今不过是站在第一线,为你考虑好所有后路而已。” 他的白雾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影响里包恩,而是遮蔽偷窥者的视线,为可能留下的泽田纲吉扫除“魏尔伦还活着”这个消息所会带来的灾难罢了。 白色的美男子将目光转移向满身狼狈的首领太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颇为不悦道:“纲吉君事后可要好好奖♂励我才行。” 纲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秒懂了。 ——他根本不想懂啊啊啊啊啊! “……都凄惨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要坚持自己刚才的言论吗,蠢纲。”里包恩扯着帽檐,小小的婴儿身体也没见什么动作,就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高高跃起,朝着纲吉的身体跳去:“这种糟糕的世界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吧,谁知道哪一天这个国家会陷入战火中呢。” 纲吉无比自然的张开了手臂,将自家魔鬼教师抱在了怀里:“我觉得或许打不起来?在这里,超越者还是很重要的……哈哈,说不定我也能出份力?” 毕竟之前的世界大战就是由七名超越者解决的,虽然多少胜之不武,不过结果不错就是。作为可以召唤英灵的存在,又即将成为这个世界“根源”的主人,他多少还是有点自信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他们。 被纲吉抱在怀里,婴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笑容有些勉强忐忑的少年首领。虽然还是不够自信,却已经比当年那个畏手畏脚的孩子勇敢许多。泽田纲吉的四年时间对比整个人生而言并不长,却已经足够让一个少年人羽化成蝶。 “没能参与这个过程,就算是我也会觉得遗憾吗……” “里包恩?你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没什么。”里包恩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粉笔,伸手一弹正中纲吉低着的额头:“只是在看到一个小鬼大放厥词后感到很不爽而已。” 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兰波一边无奈地拉住看到弟弟被“欺负”已经眯起眼睛想要发癫的挚友,一边打开异空间放外边的人进来。 “痛痛痛痛——”纲吉一手抱着里包恩,一手捂着额头连连痛呼:“你也太狠了吧里包恩……我、我可是很认真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敢糊弄我的话,直接就送你去三途川游泳哦。”里包恩用无比可爱的脸说着无比可怕的话,黑洞洞的枪口冲着自己的弟子:“所以呢,别浪费时间了蠢纲,有话就赶紧说,浪费时间的话也让你下去游泳哦。” “我知道了啦……”纲吉伸直手臂,将怀中的里包恩举起来,与自己平视:“里包恩,我是……认真的。” “我不否认,没有记忆的我或许会有些偏心……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看进那双乌黑的眼睛中,认真说。 “我打算彻底留在这个世界,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我会努力将势力蔓延至日本全境,发展为不给彭格列蒙羞的庞大势力。” ——中原中也刚刚走进,就听到了他的伙伴这样说。 从听到江户川乱步的话后就一直不齐的心率在这一刻再度拔高,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随着心跳发出剧烈的震颤。热意不断的从四肢百骸传递到颅顶,就连鼻头和眼眸都因热意而酸胀。他能做的居然只有拉紧自己的帽檐,颇为暴躁的扯下来,遮挡住脸上的失态。 他想要泽田纲吉留在这个世界吗? 自然是想的。 非常、非常、非常的……希望自己的伙伴能够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中原中也是泽田纲吉在这个世界的初始,是他的支柱,是他的家。 但是反过来,又何尝不是? 只要泽田纲吉希望,中原中也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无论是一起去流浪也好,在山林间隐居也好,跟着魏尔伦肆虐欧洲也好,成为干部发展港口Mafia也好……希望离开这个世界、回到自己的故乡也好。 只要是他的伙伴的希望,他都全部接受。 尾崎红叶在私下里问过他,连她这个与泽田纲吉关系最浅薄的干部都愿意趟进这趟浑水里,留下这个宝贵的少年首领,为什么反而是与对方联系最深的中原中也,成了所有人中最坚定的愿意放对方走的人。 『我只希望纲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 他毫不犹豫的对自己曾经的老师回答。 因为他自己也有重要的朋友,也经历过与“羊”分道扬镳的苦楚。所以他十分清楚这份难过,更不愿意让他的伙伴委屈和痛苦。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 他比谁都不愿意与他的伙伴分离。 而现在,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刻,他听到了他的伙伴坚定的话语。 他的伙伴说,他要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彻底留在这个世界。 ——哪怕他清楚这个选项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但真的听到的刹那,他无法抑制的低下了头,喉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里包恩……你完全不意外我的选择啊……”低着头,他听到他的伙伴有些忐忑的声音:“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会对圣杯许下什么愿望了?” “虽然不知道在狭间世界发生了什么,但我好歹也通过圣杯看了你过去的旅途……对于你这个愚蠢的弟子最后会做出怎样愚蠢的决定,我多少也有些数。”话虽如此,里包恩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无奈:“蠢纲,为什么不好好的等待呢?这不是你最擅长的缩头大法吗?等待我们分出胜负,你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可。何必做些无用功,最后让自己如此辛苦。” “如果是这样的话……”纲吉看着怀中自己的老师,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我也就不配成为里包恩你的弟子了吧?” “……” “虽然不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我也没有什么记忆,不过……” 他笑着道。 “我也想让你刮目相看啊。”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 “我可是贪婪的黑手党,只选择一个世界可不能满足我。所以,我选择全都要。” 少年首领昂起头,向所有人宣布了自己的决意。 “我要用圣杯许愿——许愿前往数个圣杯世界,夺得更多的圣杯,拥有庞大到足以影响时空的能量。” “我要干涉‘既定的历史’,让原本‘唯一’的世界线成为‘复数’。” 话音未落,纲吉就从两个人的口中,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里包恩与太宰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我不同意。”
第179章 如果一定要为泽田纲吉的跨世界之旅订立一个起点,那么毫无疑问,这个起点一定是圣杯所在的世界。 当年,圣杯意志因为泽田纲吉与白兰·杰索的生死之战,意外窥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所以孤注一掷,借用时空不稳的机会,将他拉入了自己的世界,强行令其参加圣杯战争,由此开启了他的苦难又恢弘的七日人生。而在千辛万苦赢得圣杯战争之后,他向圣杯许愿“回家”。 然后变故发生了。 无论是圣杯意志还是书的意志,都非常残酷的告诉了纲吉一个事实——他就是那么的倒霉,在“回家”的道路上被世界级的灾难牵连,他命中注定无法回到过去的家,他的命运只有一条,就是来到这个书之世界。 并且因为不同世界的特性,对于圣杯世界和书之世界而言,他都是“唯一”的,根本不存在另一种可能的平行时空,也不存在从圣杯世界回归原来世界的选项。 这就是“不可改变的既定历史”。 所以即便是时空科技树点满的原世界,里包恩等人在集结了包括玛雷之主白兰、奶嘴之主尤尼以及世界守护者伽卡菲斯在内的所有相关人士商讨对策之后,无一例外的放弃了改变泽田纲吉的“过去”的方案,将目光放在了少年首领的“现在”上。 因为两个世界时间流速的不同,他们追寻的过程也很困难,耗费了大量的资源,但好在做出了结果——他们找到了“现在”的泽田纲吉,并让他做出选择。 是选择留在这个书之世界?还是选择跟着里包恩回到原本的世界? 两个世界的人都在为少年首领的选择明争暗斗,他们知晓纲吉的善良与纠结,他们不忍看到对方在未来后悔痛苦,所以都决定由自己为对方定下人生,即便是恨,至少可以让少年首领不会自我憎恨。 但是如同三年前面对太宰治给出的两条路,纲吉都拒绝了,然后,决定走自己定下的第三条路。 ——他要干涉过去。 在听到费奥多尔讲述的铁轨故事时,这个念头便彻底成型了——他当然不打算改变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也改变不了。但是,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的过去像故事中的铁轨一样,拥有两种选择呢? 就好像原本只能发出一颗芽的种子,若是有充足的养分滋润,就有可能发出两颗芽来。 一颗芽不改变原有历史、遵循原本的既定轨迹茁壮成长,化为枝干,支撑起原本脆弱的书之世界。他在这个世界依旧是唯一的,不会影响现有的一切。 另一颗芽在庞大的能量的保护下,分裂出另一条不同的可能性,连接纲吉原本的世界,让他顺利“回家”。 对于泽田纲吉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答案。所以在想通了这个方法后,他才会那样感激费奥多尔的“提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当他将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说出来时,他的老师和他的挚友都会如此坚定的反驳他。 “我问过格瑞儿——就是圣杯意志,她告诉我这是可行的!”纲吉努力地想要说服他最重要的人:“只要有足够充足的能量,只是干涉过去,让历史产生分支的话,完全行得通!而且两根‘芽’分别连接着两个完整的世界,只要顺利连接,就再也不会折断,根本不会有什么隐患!” “这个方法本身就是问题所在。”太宰治看着面前的少年首领,一字一顿地问:“纲君,你可以告诉我,这个‘足够充足的能量’,是多少个圣杯才能提供的吗?” 纲吉呼吸一滞。 里包恩冷笑一声:“是一个?两个?三个?……呵,你还是一点都藏不住表情,蠢纲。你想告诉我,你打算再去参加三次圣杯战争?需要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你在圣杯世界的七天经过几次险死还生?如果不是白兰和六道骸跨世界去帮你,你觉得自己能活着站到最后?还是说由我们三方势力共同合谋、为了让你得到圣杯所举办的‘家家酒战争’使你产生了错觉,以为所有圣杯战争都是如此简单顺利?所有胜果都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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