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吉尔伽美什先生作为胜利者,他的御主也消失了……想必是在被控制之前,就死在了他的手中吧。” 只要成为胜利者,就能许下愿望。而这个愿望,是对泽田纲吉有益、却非泽田纲吉想要的愿望。 “所以你——” 他笑了。 “——看中了我的异能,选择让我这个好被我的神明大人掌控的人成为了从者。” 强大的意志让他难以被||操控,想要杀了他,就更要做好被吞噬的准备。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躲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在看到了狂战士的御主的死亡后,不再妄图对他动手的真正原因。
第175章 布克静静地听着费奥多尔的猜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无论对方猜错,亦或者猜对。 他仰头看着面前这个病态阴郁的男人,这个被他从过去拉过来的男人和未来的他一样讨厌,也一样的聪明绝顶。这样他不禁想起了泽田纲吉的挚友,那个名为太宰治的诡谲少年。 太宰治也好,泽田纲吉过去的家人也好,他们都在为少年首领着想,哪怕历尽千辛赌上性命吃尽苦头,也从不多言,只在背后默默付出,给予那个如同天空的少年最好的一切。 面对难以选择的人生岔路,他们都想替他选好,他们都不想失去那个孩子,更不希望那孩子有一天后悔曾经的选择,然后将一切错误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真的会去恨,那么不如去恨那个替他做出选择的人。 布克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处,因为他曾经也如此想。圣杯的意志能不在意是因为她所执着的是未来,如果不是因为这层特殊渠道,那个疯子只会比所有人都极端。 只是他们都忘了,泽田纲吉并不是他这样的非人,精神层面不会改变。他虽汇集神性,却依旧是个人类。 而人类,是会长大的。 长大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布克无法从泽田纲吉的身上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这个如同天空一般的少年首领而言,成长是沉重的、是负担的,是痛苦的。但同样的,成长也让他明白了更多的真实,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或许就连泽田纲吉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吧。 但不论如何,既然泽田纲吉选择由自己去选择,他的主人选择了贪婪的全都想要,那么布克能做的,就只有帮助对方。 ——帕拉塞尔苏斯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泽田纲吉过去的世界为了寻找他们的孩子,不顾一切横冲直撞,将时空撕开了无数个裂口。帕拉塞尔苏斯没有御主,作为意外降临的英灵,他顺着泽田纲吉过去的通路痕迹来到了这个世界,躲藏在狭间,利用投影出现在泽田纲吉的世界,惹出了一大堆的麻烦。 于此同时,那孩子过去的世界对自己世界的侵蚀也越发严重,甚至波及到了其他书中世界,即将造成无数脆弱的平行世界的灭亡。 布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作为世界的根源,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反击。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他借助了那个与泽田纲吉有因果牵连的“魔人”费奥多尔,联合圣杯意志,设下了这场旅程。 以麻烦精帕拉塞尔苏斯所在的时空狭间为特异点,让圣杯意志故意去联系泽田纲吉过去的家人,他再借用费奥多尔的手写下“因果”——借用三个世界的力量,在狭间展开了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 虚假无妨,作弊无妨,偏心更无妨——因为这场圣杯战争的目的只有两个。 一是彻底抓住帕拉塞尔苏斯,解决掉他所带来的麻烦。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获取圣杯所能给予的庞大能量。 无论泽田纲吉是选择回到过去的世界,亦或者他要重铸世界之间的大门、阻止曾经的家人继续破坏这个书中的世界,圣杯都是不可或缺的道具。 以这个目的为基础,三个世界各怀鬼胎的建立了合作。 圣杯意志格瑞儿最是无所谓,只要最后的受益人是她最爱的少年,无论事态如何都无妨,她乐得作壁上观,笑看双方的挣扎。 泽田纲吉过去的世界不想让那孩子赢,所以派出了白兰·杰索这个横向世界轴的奇迹,想要顶掉暗杀者英灵原本的御主参战,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同时以防万一,使用雾之守护者六道骸的“六道轮回”之力,借口保护少年首领的安全,联合圣杯意志给除了那孩子之外的所有参赛者打上了六道骸的“诅咒”。只要有这个诅咒在,六道骸就可以控制被诅咒者的身体,到时候,无论是让从者“自杀”还是控制最后胜利的御主,都是他说了算。 但布克的最终目的是让泽田纲吉赢得胜利——无论那孩子如何选择,都应该由他自己选择。因为那个孩子,已经成长,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已经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无论他选择的未来是何等艰险,他都尊重对方的意愿。 所以布克出手干涉,让白兰·杰索无法来到狭间,强行让暗杀者英灵因没有御主而出局。所以他让费奥多尔在他的身上书写“因果”,让面前这个“过去的费奥多尔”拥有了从者的定义,强行以泽田纲吉的从者降临在那孩子身边。 费奥多尔没有说错,让他成为泽田纲吉的英灵无法给那孩子带来任何好处,但他最大的用途,就是占据那个英灵的位置。* 毕竟,在这个狭间世界的基础规则,就是“御主与从者”同时成为最后的胜者,才能获得圣杯。 只要身为从者的费奥多尔不会死亡,泽田纲吉就绝不可能失去参赛资格。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用实际证明了,即使泽田纲吉失去机会,胜利的果实也绝不会落在六道骸的身上。 狭间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的背后争锋,是他赢了。 不过…… 想到现实世界的动荡,即便是布克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趁着他的注意力在狭间的战场,趁虚而入—— ——又变成了平局。 泽田纲吉……他未来的主人,真的能坚持住自己的决意吗? 这样想着,布克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已经为泽田纲吉打开了回到现实世界的通路,一切已成定局再无可更改,心中一松,转过身同步挥手打开了世界的大门,背对着过去的费奥多尔小声道:“你……可、可以回去了……”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乖乖回去的,我很乐意成为那孩子的棋子,不索取任何报酬。毕竟,我也期待着与我的神明大人再度重逢的一天。” 费奥多尔声音温柔。 “但,可不包括你啊。” 暗藏杀机。 锋锐的匕首直接从背后捅穿了布克的心脏,鲜红的血液渗透了费奥多尔右手的手套。他拔出匕首,亲眼看着面前的孩子化作了一页白纸飘落在地,才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有一页书页,但也算是不错的‘补偿’了。” 他将书页收入怀中,黑色的大衣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孩子体温。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虽然随着布克的“死亡”,手套上的血渍已经消失不见,但男人还是嫌恶地摘下了仅存的手套,踏步走进了通往他自己的时空的大门。 “纲吉,我的神明大人——” 没有手套遮掩的右手手背上,曾属于帕拉塞尔苏斯的御主的令咒,如同活物一般在其上流淌着惑人的光晕。 “等我哦。” ………… ……………… 看着圣杯变成金色的灵子融入自己的身体,纲吉再一次确认:“布克,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你。”一脸俏皮的布克眨眨眼睛,一脸兴奋:“不愧是你啊泽田纲吉,这样的话,最后一块拼图也就集齐了。有了我和这个虽然能量不太充足但好歹也能用一用的破烂杯子,你就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不过——” 他有点担心:“你真的能说服你家那群恶鬼吗?你过去世界的老师也追过来了哦。” “哈哈哈……”轻轻喃念着“老师”这个词语,纲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比面对吉尔伽美什的宝具之雨还要快速。一时之间,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喜悦多一点、恐惧多一点还是兴奋多一点。不过:“没关系的,我会成功的。毕竟,我可是贪得无厌的黑手党嘛。” “希望一切顺利才好……”布克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支棱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你可是泽田纲吉,是我未来的主人,你肯定可以的!” 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前方,张开怀抱,打开了返回现实世界的大门:“好了,回去吧!” 但是少年首领却没有动。 “……泽田纲吉?” “那个……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君……我以后还会见到他吗?”纲吉嚅嗫着问:“他、他以后会过上幸福的人生吧?” 只要计划顺利,他过去的世界对这个书中世界的侵蚀也会停止,红色的光带自然会退去,另一个太宰治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千辛万苦维持的世界会崩塌了。 布克颇为不解:“只要你希望,通过我是可以见到他了啦。不过,你现在还缺少实行计划的能量呢,哪有多余的余裕去见他啊。” “确实……”纲吉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在临别时的那个“再见”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未来会好的吧?” 他不自觉的重复。 “谁知道呢,我又看不到那个世界的未来。”布克耸耸肩,催促起来:“我开着门可是很累的,快点啦。” “好、好的——” 毕竟,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如同布克所言,现在他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等到尘埃落定,再去拜访那个太宰君吧。】 他如此乐观的想。 ………… …… 太宰治走上了天台的边缘。 这里是港口Mafia中央大楼的最顶层,外缘并没有防止坠楼的栏杆或者墙壁,对面就是天空,只要从这里掉下去就一定会顺利的落在地上,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 他黑色的西装外还穿着厚重的大衣,红色的围巾挂在脖颈上,被风吹的乱飘。哪怕包裹的十分厚实,发烧还是让他的身体不住的发冷,却反而让他苍白的脸色显得十分红润。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下意识将手覆盖在左眼上,那里被包裹上了厚重的绷带,完全遮挡住了一只眼睛的视线。其实这才是他日常的模样,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样,只用独眼看待这个糟糕污浊的孤独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拆掉眼上的绷带,即便在跳河时被冲掉了,也不过是如同遇到了泽田纲吉一般,昙花一现。 这个寂静的世界,没有值得他用双目去关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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