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轻快的步伐,轻易便找到了目标的眠煽动着小翅膀,落在了幸村的枕边。 上一秒还在难过抵抗疼痛的少年只觉难以抵御的困意突然上涌,来不及多想便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中。 完美完成任务的眠哼着无声的歌谣,重新回到仁王身边,准备重新化作卡牌的瞬间被仁王阻止。 “我会为你提供足够的魔力,但你必须保证他有充足的睡眠。” 第一次听到这样命令的眠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即开心的举着手,挥舞着手中小巧的月亮法杖。 “嗯?你还能编织梦境?”仁王有些诧异的扬眉。 眠点了点小脑袋,手舞足蹈的表示起来。 白发少年因眼前笨拙可爱的动作勾起了笑意:“这样啊,那就谢谢了。” 拉上遮光窗帘,病房内一片昏暗,能够自体发光的眠成为了空间中唯一的光源。 想了想,为了防止库洛牌感到无聊而罢工,仁王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漫画——每次来看幸村,切原都会带上几本,美名其曰给部长解闷,实际上只有他对这个感兴趣。 嗯,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位了。 站在书页间,好奇心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的眠也不挥动小翅膀了,收起法杖,宛如人偶一般的小小身体,从书本的一页‘哒哒哒’的跑向另一页。 与此同时,准备许久的警车、直升机启动,警鸣声响彻云霄。 仁王一愣,安抚库洛牌后,大步走向窗边,撩开遮光窗帘的一角,正午阳光灼人眼球,只一眨眼,临近医院的宽敞大道上便有三四辆打着警笛的警车呼啸而过。 回想起灰原的计划,白发少年思考一瞬,从发尾摘下魔导器。 “流星,去帮灰原。” “Yes,My Master.” 两个小时后—— 城市中不时响起的枪.声、警.笛声渐渐消失,眠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从漫画世界中脱离,挥了挥不知从何处抽出的月亮法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白毛少年瞅了眼时间,阻止了库洛牌再次睡眠的想法。 有些不理解的眠看了看仁王又看了看还未苏醒的幸村耸了耸肩,再次确认暂时用不到它后,无声的欢呼一声,头也不回的重新回到黑白二色的漫画书中。 床上,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幸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神智依旧朦胧的少年咬着唇,从喉间溢出一声声忍耐过后的呻吟。 正要上前的仁王身形一顿,下一瞬,身体先于脑子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紧闭的木门,少年闭了闭眼,等待两分钟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病床上,循声抬头的幸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有心情调侃:“来得还挺巧,刚好我一觉睡醒。” “噗哩。”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挡住翻开的漫画书以及书上不亦乐乎的眠,仁王也勾着唇,用与往日无异的懒散语气道,“说明我和部长心有灵犀。” 瞬间笑开了的幸村:“说不准以后还真能试试双打。” 仁王也顺着道:“是啊,到时候让丸井那小子知道,我们两人的组合才是全国第一双打。” 幸村笑得眉眼弯弯。 “对了,部里怎么样?” “预选赛么。”仁王做出回忆的表情,“都还挺争气,至今为止战绩全胜。” “一年级的两对双打都挺不错。” “最近海棠上了一次单打,展现出来的实力很可观。”明年一定可以和海带头一起撑起立海大,所以,不用担心。 “...”幸村似乎出了神,目眸低垂。 大概知道这人又在忍耐的仁王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各种纷杂的情绪不住上涌,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咬着牙,白发少年朝后一仰,双手交叉紧握置于胸腹,沉默良久,勉强恢复理智。
第159章 1·159 仁王一直知道,幸村精市,他们的部长,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或许偶尔露出一丝柔软,但坚硬的甲壳随时合拢,不露分毫。 所以总是想要一个人承担一些生命中的苦痛与挫折。 所以咬牙硬抗,一句求助都不愿道出口。 所以哪怕再难受,也可以硬逼着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云淡风轻。 这些他都懂。 他也是这样的人,换做是他,大概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都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 咬着口腔中软肉的仁王仰着头深呼吸,胸膛随之极速起伏。 不舒服,很不舒服,连刚失去念动之核的那段时间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 从仁王进门起便将注意力放在两人交流中的眠抖了抖背上的小翅膀,并敏锐的察觉到少年剧烈的情绪波动,实体化的库洛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轻手轻脚的走到挡住视线的椅背后,垫脚探头,不料正巧与回过神的幸村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 张嘴无声尖叫了一声的眠‘咻’得一声蹲了回去,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呐喊’表情包。 留下幸村下意识的捏了捏山根,再定睛看去之际,早已没了有身影。 错觉? 另一边,一直盯着幸村的仁王突然动了动肩膀,展臂,隔着椅背将书桌抽屉拉开,微微垂着眼睑从一众杂物中扒拉出指甲钳。 藏在椅背后的眠也缓了过来,好奇的盯着里面乱七八糟五彩斑斓的小东西看,直到仁王抽手,目光也没从半开的木质抽屉中挪开。 小小的,只有小拇指长短的金属指甲钳被白发少年握在手中,只留出月牙状的刀口。 各种情绪上头的少年凭着一股莽劲,只轻轻撇了眼幸村后便朝人伸出了手。 手与手相触的那个瞬间,凉意悄无声息的顺着贴紧的那一小块肌肤侵染过来。 无视手上瞬间的紧绷,仁王微微俯身,笨拙又仔细的替人剪起了指甲。 “咔嚓。” 幸村的手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不健康的白。甲缘生得齐整,很适合仁王这种第一次给别人剪指甲的新手。 剪完一只手,顺手磨平毛糙后,白发少年松了手,抬头看着同样微微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部长。 随即,少年一边盯着人看,一边拉起另一只手,放到合适的位置后,低头继续。 房间中又响起了规律而清脆的咔嚓声。 而全程近乎包容的任由仁王动手的幸村则用食指指腹摩挲着圆润光滑的甲缘,微微动了动被人紧紧抓住的另一只手。 仁王却只微微一顿便继续了下去,全程没怎么停过。 最后一钳下去,长长的指甲全部化作弯月般的碎屑,撒了一地。 少年松手后,仔细收拾了一番才算结束。随后表情十分淡定的翘起二郎腿,靠了靠椅背。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莽撞又意外,属于被情绪控制下的产物。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 仁王眯起墨绿的目眸,定定地看向幸村的方向,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在观察他脑后墙体上的墨点。 被盯着看的幸村维持不住嘴角的笑,思考几秒后还是开了口:“你——” “咚!” 突如其来的动静盖过了幸村的话,也引来了两人的注视。 倒翻在地的抽屉柜下散落着稿纸、发带、铅笔等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坐在地上揉着脑袋,一脸晕乎的小小生物,甚至随着它的一举一动,周身还出现了闪闪发光的星屑,一看就知道绝非地球生物。 看着不远处一脸心虚,歪歪扭扭飞起又落到仁王身后的小生物,幸村突然有些疲惫的往被子中钻了钻。 果然,刚才不是错觉。 “雅治。”幸村揉了揉胀疼的额角,终于在仁王面前露出了点疲惫,“这个小家伙,也是库洛牌吗?” “噗哩。”仁王侧过脑袋看了眼坐在肩膀上的眠,默认。 “那——”幸村斟酌着词语问道,“和上次的替——” “Sleep.”大概明白上次使用替牌后,被幸村看到自己替他承受发病痛楚这件事给自家部长留下不小心理阴影的仁王毫不犹豫的打断道,“能让你睡个好觉。” 上一秒还茫然失措的库洛牌立刻一脸骄傲的肯定点头。 被这一小动作弄得心情好上不少的幸村抿着唇,唇角不受控的微微上扬。 不过,睡个好觉... “...你知道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痉挛般抽搐了几下,幸村垂着眼睑,刚刚勾起的唇角也上扬到最为熟悉的弧度,带上了名为幸村精市的面具,温柔又疏离。 也是,突然上涌的睡意,没有病痛的梦境,现在想想,实在有很多破绽。 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发少年也没有了隐瞒的想法,“部长想做什么,我都能帮到你。” “为什么呢?”幸村突然有些好奇。 “噗哩?”白发少年无意识的扣了扣手指。 为什么? 幸村淡淡的,不含多少情绪的声音传入耳中:“因为我是你所在的网球部的部长吗?” “...” 白发少年缓缓眨眼,墨绿的眸子折射着日光,异常的清澈。良久,眼皮微垂,半睁着双眼,独属仁王的懒散语气响起:“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乐意。” 至于部长身份。 “幸村精市。”含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仁王突然笑了笑,半真心半玩笑的说道,“直接叫名字的话,我会被真田那家伙揍的吧。” “可以啊。”幸村云淡风轻的发出准许,“以后就叫我精市。” “...”少年翘起的二郎腿突然轻轻踹了踹病床。 那就。 多多指教。 精市。 之后几天,仁王借用库洛牌眠的能力帮助幸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重新站起,重新学习走路,以及学会驾驭经历生死后暴涨的精神力等等,都给幸村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好在仁王已经被纳入了自己人的圈子,也终于能听到自家部长罕见的‘示弱’。 只可惜白毛少年请毛利寿三郎询问的结果迟迟未下,令仁王有些烦躁,日常中也多少带了点情绪出来。 刚刚锻炼过精神力对负面情绪有些敏感的幸村一边用毛巾擦试着汗水,一边看着心神不属的仁王:“怎么了?” “在想我出院之后去哪继续复健?” 仁王眼神闪烁。 虽然他肯定那里是最好的场所,但没有落地的承诺如同空中阁楼,他不能带来希望又将人推入失望。 见白发少年有些纠结的模样,幸村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从中抽出一张:“那位德国医生推荐的,世界范围内也赫赫有名的运动员疗养院。” 只不过这样的疗养院入院名额在德国也算得上难得,倘若真的要去那里治疗,国家队的选择上就有的掰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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