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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讨不到好，两人相顾无言，干脆又将头摆正，继续看场内两人的友谊赛。 没错，比赛称不上，只能叫友谊赛。场内的翔太跟深司打得一点火气都没，虽说深司绝招不断，翔太也每一球都不放过，但总而言之，还是像他们练习赛开始前所说的那样，翔太想用新学到的无旋转击球来破解深司的“瞬间麻痹”，而深司明显看上去也想用翔太的无旋转击球来检测他这招“瞬间麻痹”的有效性。 轮到翔太的发球局，他握着球拍的手忍不住在空中甩动了两下，自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异常。跟深司这家伙打网球，心理很难不受到影响。 深司看上去就是这种会在打网球时使用心理战术的选手，他明显会用言语、或者动作上的行为来刺激或诱导对手，使对方情绪波动，从而影响比赛表现，让对手不能正常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而且，他还会在比赛过程中对比赛进行精确解读，在关键时刻通过语言或者其他手段对对手施加压力，让对手产生自我怀疑或者过度紧张警惕，从而在比赛中犯错或者采取不理智的打法。 而翔太则不一样，他打网球的时候向来没有闲暇思考太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以及自身的球感在球场上奔波，和深司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更何况，他那双如死水般没有波澜起伏的眼以及像陶瓷一样毫无破绽的脸，真的很能给人压力了。翔太忍不住甩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瞬间麻痹”这个绝招在这里，总让人暗自嘀咕这个绝招到底什么时候会生效，是这一刻还是下一刻，是这一球还是下一球。更何况，翔太甩手的同时也觉察到深司的眼跟随着他的手在动，这更让翔太产生了一种被人盯着的紧迫感。 翔太认识深司之后，曾听他说起过，对手的手腕、肘部、膝盖、手臂以及双腿，对手在接球时身体用力最明显的这些部位，不管是肌肉还是关节，深司都能觉察到那种细微的变化。身体动作、呼吸节奏以及微妙的肌肉发力，对手自己都没有觉察，但他的身体神经反应已经被深司掌控到了。 “你看到了吗？”翔太不懂这个，他看不出来也觉察不到那所谓的“每一次接球发力时所带来的冲击，即使是最细微的肌肉拉扯或者是关节扭转”，“瞬间的麻痹”更无从谈起，不过不懂就问，是优秀的习惯，翔太这个习惯向来保持得挺好。不懂就问，不会就学，那就没什么可为难的啦！ “看到什么？”深司歪着头看他，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还不发球。 “就是那个‘瞬间麻痹’的感觉啊！”翔太又再次将握拍的手举了起来，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然后发现深司的眼果然追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快了。”深司沉默片刻，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月初没有月亮，只点缀着几颗星辰，看上去分外宁静。 “已经感觉到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诶？真的吗？”翔太诧异地张大了眼，虽然之前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每次听到都让他感觉很神奇，因为他本人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神经快要出现麻痹了啊。 于是他又挥舞了几下手臂，抖动了一下捏着网球的左手，再顺便跺了跺不停跑动着的双腿，甚至不放心，还原地跳了两下，试图感受一下深司觉察到的那种“瞬间麻痹”。 可惜，仍然是一无所获。算了，还是听深司的吧，他估计是没法了，于是翔太开始发球。 “翔太这家伙！” 站在网球场边上围观的两个网球部部长都忍不住要扶额。这种没有一点稳重感的幼稚三年级，不管是财前少年还是日吉少年都深有感悟。 尤其是财前，部里的某人虽说现在才二年级，但他完全想象得到，等那人到了三年级，肯定也跟去年一年级的时候差不多，幼稚且闹腾。 “你能看出来吗？”不过腹诽归腹诽，网球还是要聊，财前少年脖子上的蓝牙耳机早就已经关掉了，虽然校训是“搞笑为上”，但怎么说他也是网球部的部长，也要为网球部的事情操心不完。 “没看出来。”隐形眼镜戴了一天，眼睛稍微有点干涩了，日吉少年忍不住增加了眨眼的频率，有时候看上去就像微眯着眼，“你看出来了吗？” “我也没有。” 旁观的两人对那所谓的“瞬间麻痹”不算一无所知吧，但也不能说了解。事实上，去年两所学校都跟不动峰交过手，但对于去年的冰帝和四天宝寺来说，不动峰中学网球部中，唯一能称得上威胁的大概只有橘桔平一人，其他人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多注意。“瞬间麻痹”这一招虽说不好对付，但成功条件那么苛刻，成功率又很低，所以也并不值得另眼相待，也没有在中学网球届溅起多少水花。 谁知道在这种前提下，伊武深司这家伙居然执意继续开发这个绝招。若不是翔太的慎重对待，他们估计要到全国大赛时才会对这一招引起重视了。 “我看翔太的样子，似乎也没受到什么影响，难道是他使用无旋转击球从而防守成功了？” “但伊武说快了。”日吉少年微眯着眼，不认同财前少年的推测。 “他这一招不就是交替打出强力的上旋球和下旋球吗？现在翔太这边把旋转缷了，仅凭他自己一个人无法打出强力的旋转吧？” “谁知道呢？”除了深司的“瞬间麻痹”以外，一直保持着“无旋转击球”的翔太也让日吉很在意。 “那么，你们会选择让谁来对付他呢？”财前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第135章 东名阪五校合宿（十一） “自然是要安排最适合他的人。”日吉少年没有正面回应他, 只是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还顺便反问了财前少年，“你们四天宝寺呢？” 最合适他的人？是谁？财前少年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冰帝的人, 大概有个数了。 “我们肯定是要安排我们的野孩子了。”他似真似假地解释, 排兵布阵也属于战术之一, 两人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真的直接说出口, 故作疑阵玩儿心理战罢了。 日吉若自然知道四天宝寺的“野孩子”是谁，但作为网球部的王牌，最终会被用在哪儿, 肯定不是这么随意的事情。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王牌，但如何使用这张王牌, 才是排兵布阵的关键所在。 “深司，如果我们两所学校在全国大赛相遇的话，那我们一定要打一场有输赢的比赛哦！”还是在发球的间隙, 翔太突然朝着对面的深司喊, “我应该是单打一, 你到时候能打单打一吗？” 场外两人一愣, 整了整表情, 没有在说话, 两双眼睛唰的一下扫向深司。 深司歪着头看他半晌，仿佛是在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片刻后才面无表情地朝翔太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你要注意了，‘瞬间麻痹’马上就要生效了。你如果再这样大意且不以为然的话, 受伤了我可不想负责哦……话说回来，因为‘瞬间麻痹’受伤本来也不是我的错吧, 我应该也不用道歉才对……” “诶？马上就要生效吗？”翔太吃惊，刚刚说快了原来是真的快了，明明才过去了两球而已，不过翔太明显感觉得到每个球的回合变长了。之前在东京街头网球场初遇深司时，那时候每球几乎在8个回合左右，现在估计有12个回合，所以说，他从六角中树希彦前辈那里学到的无旋转击球还是有用的，等下再感受一下“瞬间麻痹”的威力就知道这个无旋转击球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了，“快来快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检验两个人实力进步的时刻立马就要来了！ 果然不出深司所料，翔太才发的这个球刚打到第五个回合，网球即将落在翔太的半场，翔太准备挥拍将球击回时，他的手臂突然一顿，瞬间脱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明明落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多少？”财前少年询问。 “第八局第五球。”日吉少年冷峻着一张脸，他虽然在跟财前闲聊，但一直也在关注着场内的两个人。 也就是说，即使有了无旋转击球这种克制性的绝招，但只要比赛拉长，或者说每球的回合变多，就无可避免地会落入“瞬间麻痹”的陷阱。 “不过也不是无懈可击吧。”至少强力的发球绝招就能保证直接得分。 “太厉害啦！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语言已经无法表达翔太的兴奋，将球拍换了只手，一下子冲到深司面前，空出的手掌伸到他的面前，张开合拢张开合拢好几次，“怎么会这么神奇呢？深司，我们再来一次吧！” “我倒是没问题。”深司沉吟了一下，歪着头看翔太，“虽然你没有出现过那种情况，但我还是提前说一声，出现了‘瞬间麻痹’就不要硬撑着去接球，你以为麻痹的只是手臂，但其实所有接球时被冲击到的关节跟肌肉都会有被麻痹的可能。网球拍一旦离手，可能会产生危险。不过我认为翔太你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吧，我都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再那样做，那责任就不是我的了……” “没问题没问题！”翔太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乐颠颠地跑回发球区，现在还是他的发球局，他尝试着用无旋转击球的方式将球发了出去，控制得不错，没有出界。他双眼紧盯着深司的动作，接下来的回击绝对不会错过。 “感觉翔太这家伙也不像会为了打网球不顾个人安全的人。”场外的两人也忍不住议论起来，财前少年认识翔太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一直只是网友，但多少还是了解这个谈起网球就换了一个人的家伙。 “毕竟要是受伤了，就不能打网球了嘛。”日吉少年跟翔太认识的时间更长，关于网球的话题也聊得更多，更了解翔太的脑回路一点，“比起一颗球，自然是之后更多的球更有诱惑力。” “那倒也是。” 两人的议论还没结束，场内的一颗球胜负就已定了。翔太这次勉力挥拍，球倒是击打了出去，但被瞬间麻痹的手无法用力，也没办法调整角度，网球只飞出了不远的距离，就直接挂网了。 “好可惜，就差一点！”翔太又甩了甩手，忍不住遗憾自己不会左手，否则这下就能左右手交替使用了。 深司闻言，深色的眼跟着在网球场上滚动的黄色小球移动了一段距离，根本没过网的球也算是差一点吗？搞不懂翔太这种莫名其妙的乐观呢，“要再来一球吗？” “来！”翔太抬起头，又重新支楞起来，虽然他也已经可以预料到结果了，但无旋转击球不是也有点效果吗？如果没有无旋转击球，估计像上次在东京街头网球场偶遇时那样，到第四局他就坚持不下去了。但在深司“瞬间麻痹”这招肯定进化过的现在，他们已经是第九局了，这肯定跟无旋转击球有关。 “那好吧。”深司歪着头，认真地打量对面的翔太半晌，又看了看缀着繁星的漆黑夜空，“虽然以前也提醒过你，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下：最多到这局结束，之后只要一击球，你的手臂都会陷入瞬间麻痹的状态，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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