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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该这样了。 幸村精市颇觉欣慰。 于他而言，这场练习赛也是有益的。 照桥悠在精神力上的天赋太惊人，要想遏制住他，幸村就必须加倍谨慎地使用好每一分力量。 他期待着后辈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这种心情就像是培育一株幼苗，他愿意精心地浇灌，然后等待某一天惊喜的到来。 …… 精神力的反攻、相持，体现在球场上的效果就是原本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渐渐如潮水般褪去。 原本艰难的网球，照桥悠渐渐打得得心应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终于进入状态。 但即便失去之前无形中的优势，幸村光是凭技术、速度和经验也要强出照桥悠太多。 照桥悠压低重心，手臂微斜、挥出球拍。 网球在拍网上擦过，被精准地施加一层旋转，以极矮的弧度向前飞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随时要撞到球网上的失误球。 网球低低地向前飞行，果然撞到了球网边沿。 球身在网绳上一擦，抵消掉向前的冲量，却又险而又险地翻了过去。 网球翻过球网，仅仅向前弹了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就从幸村的半场开始下落。 “这是和白石那场比赛时最后用出来的那个吗？”幸村精市挑眉。 他还记得照桥悠是在延时赛里打出这种球，但当时的距离应该还要再宽一些，照桥悠控制得也还不算熟练。 “不错嘛，优化了很多。”幸村精市一边夸赞，一边提起球拍，迈步到网前，他手腕一翻，将球网侧立起来，以拍框边缘接住网球，接着向上一提，直接用拍框将网球击飞。 网球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飞越半个球场，在照桥悠的身后坠落，传来“咚”地一声。 照桥悠愣住了，他顿在原地，甚至忘记去追球。 ——幸村精市……居然用拍框，就打回去了？ “这一招很厉害，但是还不到无法回击的地步。” 幸村精市笑了笑，反正是练习赛，没有裁判管束，他索性停下比赛，和照桥悠讲解了起来。 他伸出球拍在距离球网大约五公分的位置比了比。 “如果能把下落点和球网的距离控制到这个距离，那即便是我，也很难保证成功回击。要么就是球拍触网，你看……” 幸村精市将球拍顿在五公分的位置，然后模拟刚才用拍框接球的动作，将球拍往上提，果不其然，拍框几乎是不可避免地碰到球网。 “要么，就只能先接住网球再往回带，但是这么短的距离，先把球往下拉，再提起来朝上击出，失误的概率太大，很可能会球拍二次触球。”幸村继续分析道。 “不过，打这种球对手臂的负担应该会很大。”幸村精市提醒道，“你还需要加强对肌肉柔韧性的练习。” 照桥悠原本一言不发地听着幸村精市解释，闻言便半开玩笑地试探，“部长教得这么细致，不怕我找到打败你的方法吗？” “就凭这一招吗？”幸村精市自信摇头，语气笃定，“不会。” 照桥悠逮住话柄，立即追问：“不是说只要距离进进一步缩短，连你也没办法回击吗？” “是很难回击。”幸村坦然点头，眼神微冷，紧接着又补充道，“所以，我会让对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打出这种擦网球。” 照桥悠一愣。 “今天就到这里吧。”幸村精市很快又恢复笑容。他笑眯眯地看向照桥悠，“接下来每天一场练习赛也拜托悠酱了，如何？” “啊。”照桥悠移开视线，点头默认。 无所谓啊，反正他也缺一个帮忙练习精神力的对手。
第083章 “不用等你？”真田略微皱眉。 “嗯。”幸村点头, 他弯了弯眼睛，“偶尔也想和后辈们混在一起，感受一下青春的活力呢。” “真好啊。”柳莲二悠悠道, “因为要罚训，就可以逃离繁杂的事务和后辈们去玩, 下次我也要想办法出点差错。” 幸村精市：“……” 还真是充满了怨气啊。 但第二学期刚刚开始, 部员们的训练计划要重新制定，部里最近也准备新订购一批器材……确实事务繁忙，难怪脾气温和的军师也会发牢骚。 幸村好笑地双手合十：“真是对不起啊，莲二。我接下来会加快训练速度，提前把事务处理好的，还有中午的时间, 我也会……” “算了, 你去忙吧。”柳莲二也只是随口抱怨，发泄一下烦躁而已。 “现在没有比赛，确实该趁机会好好培养那三个孩子了。至于部务……反正我们不是还有一位副部长吗？”柳莲二看向真田弦一郎，笑容里含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些做不完的麻烦事，真田副部长一定能帮助处理好的, 对吧？” 真田弦一郎：“……” 他按了按他新买的帽子, 避开好友犀利的视线。 “嗯，不会松懈。” …… 黄昏下的室内网球馆。 又一场练习赛结束，切原和灰吕看幸村和照桥悠打完，也暂停了训练, 灰吕去物资箱里取出四瓶运动饮料, 一人发了一瓶。 四个少年从网球馆出来，并排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边喝饮料边休息。 “在国中生界，很少有能熟练地将精神力运用到招数中的，但是在高中生、职业选手的比赛里，精神力就像速度、力量一样，是非常重要的制胜因素。” 幸村在给切原和灰吕讲解精神力的运用。 “所谓‘无我境界’……其实也就是一种对精神力的运用方式，‘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两种招数，实质上就是精神力强化身体或头脑的效果，对吗？” 照桥悠想起之前葵上锦对他的讲解，向幸村精市问道。 幸村沉吟，道：“对也不对。” “从原理上说，我也认同三大极限与精神力有关，但它们也不是光凭精神力就能做到的，还是与个人的球技、球风、悟性有关。” 幸村精市笑了笑：“比如三重极限的最后一重，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还有第三重极限？照桥悠、切原和灰吕都没有听说过。 “是什么？” “是‘天衣无缝’的极限。” 幸村精市道：“到目前为止都没听说有哪个国中生推开这扇大门……唔，这个招数的代表性人物是很久以前日本的那位轰动网坛的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先生。我之前看了他一些有关的采访，‘天衣无缝的极限’应该也是用精神力强化己身的一种招数，不过，强调的是发挥出身体全部的潜力，将全部力量用在比赛，没有任何一丝的浪费……你们能理解吗？” 切原和灰吕面面相觑，先是动作一致地缓缓点头，接着又犹豫地摇头。 ——每句话的意思都能听懂，但是连着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照桥悠若有所思：“是说……把精神力均匀分配到身体的每个部分，以促使每项数据都得到平均的增强？” “我也不知道啊。”幸村眨了眨眼。 切原和灰吕一惊：“欸？！” 照桥悠也愣住了。 虽然幸村刚刚已经说过第三重极限目前还没人掌握，但这会儿听到他亲口说他也有在网球上不会的东西，照桥悠还是生出一股复杂不明的情绪。 幸村一哂，两手往外一摊：“所以我说，三重极限并不完全是精神力招数。不是说擅长精神力，就一定会用三重极限的。” “不过我认为，第三重极限，应该不是仅仅是指精神力的平均分配而已。”幸村精市喝了一口饮料，思索了一会儿，道，“在我看来，平均分配，并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效用。” “因为每种招数的侧重点是不同的，甚至每个动作、每个瞬间，我们所倚重的身体的部分也是不同的。譬如，追球时需要强化的是速度，而在击球时，应该着重强化手臂力量，就像是“千锤百炼”；布局、或者是寻找对手漏洞时，又需要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在思考上，这又有点像是‘才气焕发’了。” “意思是……根据需要，在一瞬间调整精神力的分配？”照桥悠艰难地理解完幸村的话，却觉得更加困惑。 精神力毕竟不如力量、速度这些因素一样外显，有天赋、能发掘出来使用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能够将精神力变成招数，更是佼佼者。 但球场上瞬息万变，要在一瞬间判断出局势，再精准地将精神力按需分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精神力不像四肢与生俱来，更不像力量、速度一样不管有意无意每天都会练习被身体所适应，除非身体本能，否则怎么可能灵活到如臂如指，不需反应和思考就能随意地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呢？ “好像是有点苛刻啊，但如果说要不浪费一分一毫的力量，那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幸村精市笑了笑。 “不过我到现在也没有成功……”他有些苦恼地道。 没想到宿敌是个这么强迫症的人。 照桥悠看幸村精市的眼神立刻复杂了起来。 所谓“不浪费任何一分一毫力量”——这分明是在钻牛角尖啊，听着既不靠谱也不科学。 看在宿敌也贡献了不少信息的份上，照桥悠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心提醒一下。 “部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幸村精市：？ “世界上不存在机械效率为100%的情况，能量在转化过程中一定会有损耗，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浪费。”照桥悠语重心长道。 幸村哑然，他怔了几秒，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他一脸虚心地认真点头：“有道理，确实是我钻牛角尖了。看来‘无我’这条路子，果然还是不怎么适合我。” 说到“无我”，照桥悠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葵上前辈的真正实力是什么样呢？” 照桥悠有点好奇。 说起来自从全国大赛那次之后，他就没怎么再见到过葵上前辈了。 要说“无我境界”，葵上前辈似乎对“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都用得很熟练的样子。他应该就是按照“无我”的这条路子走的吧？ 那么他在这条路上走了有多远呢？ 会不会已经触摸到、甚至是推开了传说中第三重极限的大门呢？ “‘天衣无缝’的极限，葵上前辈是不是已经掌握了？” 幸村精市闻言怔住，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散去。 “天衣无缝”的极限……是啊，葵上前辈原本应该是最有希望推开那扇门的人。 幸村还记得，自己打败了那位据说很天才的二年级部长时已经做好了对方恼羞成怒的准备，结果他只是大叹口气，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好吧，从今以后你就是小部长了。不过，等我开启了‘天衣无缝’，就会回来打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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