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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回来，那个人，急着是去做什么呢？ 虽然隐蔽，但是确实不止一次瞥向手表的位置。 明明警惕性很高演技也很好，却在最后离开时做出了失礼的退场姿态。 冲矢昴一贯挂在嘴角的笑弧微微落下，一抹凝重浮现在脸上。 刚刚的男人，虽然遮掩得很仔细，但是总觉得像是……连声音都有些类似…… 可假如是那个人的话明明应该早就…… 那么近的距离，自己亲自确认的情况，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假死，是做不得假的。 可无论身形还是气息，都太熟悉了。 是易容吗？像波本故意扮成自己来引诱FBI一样？不，假如是这个目的的话，遮掩得那么过分完全没有意义。 而且能够做到连姿态和气质都肖似，并且不是单纯地像某个人，而是像“某个人刻意伪装得不像自己的样子”。 这种演技，贝尔摩德或许能达到，但对方却没那么熟悉苏格兰。 是的。 苏格兰。 那个身为日本警视厅公安部派到组织里卧底的苏格兰。 当年趁着自己分心的刹那，果断开枪自尽、销毁了所有可能被组织挖出来的情报的苏格兰。 明明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冲矢昴，或者说赤井秀一，在某些方面是个自信到自负的家伙。 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推理、自己的判断。 说起来，那个组织在生物医药方面一直保持着巨量的投资，对于生命方面的研究用孜孜不倦来形容都不足够，可能说是“执迷”或者“疯狂渴求”更合适。 一般的代号成员都要出生入死证明自己，但是在那个神秘的研发部门，穿着白大褂、没有出过一次任务的成员，只要在科研上有足够的成就也能获得代号，以及丰厚的待遇。 从组织对科研部门的关注和投入来看，虽然赤井秀一对他们到底研发出什么一直摸不透，但想来应该有些了不得的成果吧？ ……比如假死之类的？心脏被穿透也能救回来什么的？ （毕竟好端端一个大人都能无视生物规则缩小成小孩呢ww。都不知道那好几十斤是怎么凭空没的，蒸发吗？） ——不像是降谷零亲自摸到幼驯染的心脏停止跳动、体温变得冰冷，甚至亲自安排公安处理了后事，赤井秀一对于苏格兰最后的印象就只有天台上那具生命渐渐消散的遗体。 当时难以完全掩饰反应的波本让他有了猜测。为了给那对阴阳两隔的好友一个道别的机会，他选择了先行离开。 没有看到最后，赤井秀一尽管当时非常确定苏格兰的死亡，但现在察觉到出现了和苏格兰极其相像、给自己的感觉也几乎一样的人的时候，选择了质疑当初的结论。 ——毕竟，他亲眼所见的这个活生生的人，总不会是假的。 总不能，他白日见鬼了吧：） 冲矢昴一面思索着，一面向巷子外面走去。在快走到巷口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他忽然顿住了步子，目光投向旁边的一个空塑料箱。 空塑料箱放在电线杆脚下。 电线杆子上绑着一块牌子：废弃塑料瓶回收处。 “我记得，这个地区，清洁人员回收垃圾的时间是晚上……” 应该那个时候才会顺便清理回收箱里的塑料瓶。现在已经是下午快到晚上的时间，理论上应该堆了不少瓶子了，回收箱却是空的。 冲矢昴的目光在附近扫了一扫，看到不远处一个敞开盖子的垃圾桶，有些脏。 垃圾桶是掀盖式的，盖子打开之后可以自己支在半空中。 桶身原本是蓝色的，但已经斑斑驳驳有了不少污垢，而且桶身上被不知道谁喷涂了大幅的涂鸦。 敞开的垃圾桶盖子内侧，也有斑驳的污垢和喷漆飞溅上去的痕迹。 应该曾有人拿着喷漆对着打开盖子的垃圾桶喷涂，喷漆溅到了打开的盖子内侧。 冲矢昴走过去，低头向垃圾桶内部看去。 一些喝过的饮料瓶子堆在垃圾桶里。 “原来如此。” 他在附近找了一根树枝，伸进垃圾桶翻看，果然，在瓶子下面，找到了一件颜色熟悉的兜帽衫，然后是墨镜和口罩。 男人哼笑了一声，随意瞥了一眼，忽然注意到垃圾桶盖子的背面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他小心地用树枝把盖子放下来，发现盖子背面是纯色的，没什么污迹，不过表明覆盖着一层薄灰，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动过，但是却有两个手印的痕迹。 “真仔细啊。” 冲矢昴推断出了当时的情形。 “那个男人的确走了这条路。脱掉衣服、帽子和口罩，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盖上了垃圾桶盖子遮挡。但放下盖子之后，发现垃圾桶身上有涂鸦和污垢，垃圾桶盖子内部也被喷漆溅到。盖子背面却是纯色的，有灰，但没有喷漆和污迹，这证明垃圾桶盖子长期打开——倒垃圾的人和喷涂鸦的人喷涂的时候，脏污和喷漆会飞溅到盖子内部。盖子背面却光洁没有斑点。” “如果扣上垃圾桶盖遮挡丢弃的衣物，敏锐的人可能反而会通过垃圾桶盖和桶身的异样注意到这里、继而发现里面的衣服。” “所以，他索性打开了垃圾桶盖，然后把旁边回收箱里的饮料瓶倒在上面掩饰。这种方式很大胆，但是却非常有效。一般人都想不到，会有人把能够引起怀疑的衣物，就这么大大方方丢在敞开口的垃圾桶里。 “对于谨慎敏锐、擅长推理的人来说，也一般只会注意到反常的细节，而越是光明正大摆在这里的，越可能不去看。假如不是我对于他的关注真的非常高、以至于连回收处没有瓶子这样可能只是巧合的事情都要确认……他的做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不过…… 冲矢昴轻轻感叹着。 “——那么在逃跑的时候还有这样的余裕。而且，你到底是怎么从那堵高墙上逃走的？竟然连我都推理不出来……” “苏格兰先生。” 眯眼笑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更为明显的、真心的弧度。
第26章 景光在察觉到自己身体里一阵热意的时候，知道变猫的时候要到了，迅速地摘掉墨镜口罩，拖下身上的兜帽衫，转进了一条之前走过的、安静无人的巷子。 衣物扔进垃圾桶，草草盖上盖子的时候注意到垃圾桶盖子背面和桶身的颜色差异，又赶紧打开。 目光落在边上的回收箱上。 迅速把塑料箱抱起来，里面的瓶子全都倒在衣服上面，然后放回回收箱，垃圾桶就那么敞着盖子。 没有时间做更仔细的收尾了，只能这样。 几乎是刚刚把垃圾桶处理好，他的视线高度就瞬间变了。 ——他变回了熟悉的布偶猫。 不过，这样或许更好呢。 人类做不到不留痕迹越过的高墙，是猫的话，就算留下脚印也完全没问题吧。 光喵轻盈地窜上墙头，翻过墙，踏上别人家的屋顶，一路在房顶、围墙、栏杆、树梢走走停停，绕了个圈子回到了零的公寓。 ……好在出来的时候有考虑过突发意外，没有带钥匙出门呢，而是仔细地藏在了公寓楼背面一棵树偏高的树洞里，还不放心地用泥土和树叶遮掩过。 算是个对他来说不管是人还是猫的状态，都可以拿到、但是对不知情的人来说足够隐蔽的地方。 光喵轻巧地爬上树，找到那个树洞，用爪子拨开树叶和泥土，叼出钥匙。 当然他现在状态，有没有钥匙其实也不重要—— 布偶矫健地顺着每户人家的室外阳台或者空调室外机爬上去，到了降谷公寓外面的窗户，抬爪，敲敲。 哈罗很快跑了过来。 景光当然不是第一次溜出家门，只不过是第一次以人的姿态出门罢了。让他每天窝在公寓里未免太无聊了，虽然可以想办法用零的备用手机上网，但在一个卧底家里搞这种事……他是生怕零神经太放松、不够警惕吗？ 而且猫爪子刷手机真的很不方便。 所以，之前他都是设法让哈罗帮忙，完成“溜出家门”大业的。 出去的时候从窗户的安全护栏钻出去，拜托格外聪明的哈罗把窗户玻璃推上；回来的时候再拜托他打开就可以。 但是这一次，当猫猫熟练地敲窗户的时候，哈罗虽然跑了过来，但隔着窗户蹲坐在那里看着它，就是不动手……不，动爪。 ……不是吧。 光喵的猫猫嘴角抽了抽。 记仇了吗？ 因为自己之前rua它那几下？ 布偶用闪烁的漂亮蓝眼睛隔着玻璃恳切地看向哈罗，发出拉长的、柔软的“喵——”声，放低姿态求和。 嗯，是连“主人”降谷桑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呢。 被小伙伴这样恳求，哈罗拿乔地甩了甩尾巴，但还是过来帮助猫咪从里往外推开了窗户。 “喵呜（谢谢）！” 布偶从防护栅栏钻进去，回到屋里，正打算去洗手间把叼在嘴里的钥匙洗干净放好，却被哈罗一把按住，用狗头狠狠地从头到脚蹭了一遍。 光喵：！ ……被、被一只狗狗吸了。 算是对之前自己挼它的报复吗？ 光喵理亏，毫无办法，只能任哈罗贴贴，然后才自己把蓬乱的毛理了理，去洗手间，抬起水龙头，仔仔细细冲洗干净钥匙，在洗手台上的抹布上擦干净爪子，这才跳下来跑去降谷藏备用钥匙的地方，好好地放好。 虽然尽可能把自己动过的地方都处理干净了，可是……zero的那件衣服是彻底回不来了。 尽管挑的是对方不常穿的，而且零平时虽然会频繁检查门口和重要文件存放的地方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却不怎么会天天检查没有存放有用东西的衣柜，但作为一个多重身份者，他的记忆力和警惕心绝对是一流的。 景光可不敢指望他能忘记自己买过、穿过的衣服。 这件事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过，景光倒希望这件事暴露能让他联想到自己身上呢。但只怕零发现了之后的反应会是：“有人偷偷潜入了、动过我的东西、我还只发现了衣服被动没发现文件被动，这个人必然技艺高超，还有阴谋”什么的…… 这个也就算了，被发现了，最多也就是让零那家伙徒增警惕。 更要命的是—— 猫猫的蓝眼睛闪过一道暗光。 今天所碰到的，表示自己很熟悉的……那个男人。
第27章 自己被发现的地方，离降谷的公寓太近了。 已经死亡的“苏格兰”，又曾经和“波本”是同一个行动组的成员。 这两点叠加在一起，如果发现自己的真的是组织的人，那么零会遭到重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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