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面色不变地点头,“嗯,若事事都要考虑摩拉,也就等同于事事被摩拉束缚。”即便赞同金钱是社会的规则,是衡量一切的等价物,但不代表要以金钱为中心。 所以这份加薪,钟离觉得拒绝比较好。 毕竟在看透后还接受,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他为那段不存在的感情划上价码。 这是钟离所不认同的。 然而胡桃不知自家员工心中的弯弯道道,她想了想,终于放弃了。 “既然本堂主提出给你涨工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胡桃先是强调了她的决定不能改变,随后她又对钟离说,“至于你接下来做什么,我就不管了。” 钟离闻言,放松下来。 但随即胡桃的下一句话,让他知道放心早了。 “不过公子阁下可不好对付,他对你可是很戒备。”转过身,胡桃对躲在柱子后面,探头着偷听的仪倌们笑了笑。 被抓个正着的仪倌们不好意思地退回阴影里。 这时胡桃再回过身对钟离叮嘱,“总之有好消息记得通知本堂主一声。” 钟离闻言也看了眼装作自己在忙的仪倌,不由发笑了笑。 接着他认真道,“好,若有情况,我定会告知。” 有了钟离的保证,胡桃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北国银行那边的情况。 “北国银行认为公子阁下过于草率,除非是能决定至冬的钱流向何方的人出现做决断,不然他们不经过商讨,是不能答应。”钟离轻描淡写地讲出北国银行的顾虑。 “所以我们的另一个克数是能做决定的人?”胡桃确认道。 钟离嗯了一声,“正是。”说话间,他有些想知道托利亚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北国银行的高层。 是管理者的威严,还是另辟蹊径? 无声地思考着,钟离对托利亚如何解决这件事生出一点兴趣。 与此同时,北国银行内,托利亚推开会议室门,打破了会议室内凝滞的气氛。 看到他出现,在场的大部分愚人众紧绷的脸都放松下来,他们眼观鼻,鼻观心,都觉得这场会议马上要有结果了。 但仍有一小部分员工抱有异议。 因此不等托利亚说什么,有人抢先发言。 一名北国银行的经理径直站起身,直接发问,“托利亚大人,在您介入这场会议前,我想先确认您是以什么立场出现。” 面对经理的质问,托利亚摇摇头,“我作为旁观者,没有立场。” “如果您没有立场,就不应出现。”经理义正词严地反驳。 “然后看着你们开会到晚上也没有结果?”托利亚也没给北国银行的经理留面子。 经理的脸色一变,他抿了抿嘴唇,眼中明显燃起怒意。 对此托利亚装作没看见,给出自己的方案,“我建议这笔交易可以走公子大人的私账,或者动用愚人众活动专项储备金。” 此话一出,原本询问托利亚立场的经理愣了愣,接着他立刻赞同,“这两个方案都可行。”不论是走达达利亚的私账还是用愚人众的储备金,都不要走北国银行的账。 托利亚面对经理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的态度没有说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虽然说北国银行同是属于被执行官掌握的产业,可作为一家银行,它内部的员工不都是愚人众。 这种差异就造成了愚人众员工和非愚人众员工之间的利益就有差异。 而这位经理显然就不是愚人众,那他自然也不会以愚人众的利益为最高优先级。 托利亚这么想着从经理身上挪开视线,再去看会议上的其他人。 有的员工跟着经理的话点头,有的则是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托利亚没有再多说话,他坐到会议室内空置的沙发上,等着员工们自己吵出个结果,找到新的平衡。 立场各不相同的员工们也没有让托利亚失望。 “我们没有权力动用公子大人的私人财产。”坐在最前端,戴着面具的愚人众严肃地反驳。 “我有个问题,公子大人购买往生堂的业务是为了任务吗?”一名北国银行的员工抓住漏洞,对愚人众发问。 众所周知,愚人众活动专项储备金是有明确要求,必须用在任务中。 简单的问题将愚人众问住。 好在她很快找出相关规定,给出合理的回复,“这还在调查,我们目前的要求是依照愚人众行动应急方法,第四章 的规定,请北国银行先行垫付,后由储备金补充。” 这也是他们谈不拢的地方。 北国银行不愿意垫付这笔钱。 因为假如以后这份合同被证明和执行官的任务无关,责任会要北国银行承担,是他们审核不力。 经理很清楚他的后果,他的目光微转,看了眼托利亚,决定把话说开。 “我们可以垫付,但需要公子大人把购买往生堂业务的目的告知我们,或者至冬总行批复下相关的文件,要求我们配合执行官一切行动。” “执行官在行动中有权力对目的保密。”愚人众提示。 “我明白,可你们不感觉公子大人保密工作做得太过了吗?”经理露出没有办法的表情,他也不是没有配合过执行官行动,但像买丧葬套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目前达达利亚来璃月到底是做什北国银行都不清楚,更别提具体的计划。 甚至经理怀疑不只是他们没有听说过达达利亚的计划,跟随在他身边的愚人众都不知晓达达利亚究竟为何来璃月。 事实上确实如此,愚人众的确不知道。 在他们接受的培训里只有协助执行官行动,不要提出任何质疑,这使得她完全忽略去考虑执行官要做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和经理讨价还价的愚人众不得不做出了退让,“我们会询问公子大人的计划,但我们不能保证,公子大人会向我们透露。” “我可以保证,公子大人与往生堂签订合同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托利亚这时开口,“我刚刚从往生堂回来,有幸得知了公子大人拉拢往生堂的原因。” 这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员工的注意力。 托利亚迎着众人的视线,缓声道,“我目前也无法透露。”因为本质是他也不知钟离的考验还有达达利亚获取岩神神之心的行动方案。 他唯一可以透露的也只有达达利亚不是心血来潮才与往生堂签订合同。 而有这些信息就够了。 愚人众和北国银行的员工都会脑补。 他们互相对视几眼,很快内心得出一个几乎相同的结论。 托利亚果然是为了公子大人才来璃月度假,他一开始提出用公子的私库,不过是以退为进,让他们拒绝第一个荒诞的提议,将重点放到后半句的愚人众活动专项储备金上。 最后在双方做出退让时,他再为达达利亚的计划作出担保。 这样想着,愚人众和北国银行的员工顿时觉得自己的每个反应都在托利亚的预料之中。 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么托利亚的插手,他们达成了共识。 也就在这时,经理想到某个细节,他当即提醒,“虽然北国银行可以垫付,这仍需要走流程,向上明确这笔资金使用在哪里。” 说到底愚人众活动专项储备金使用也是经过至冬财政部门的审核,好核对是否落实到位。 愚人众这次没有提出反驳,她下意识地将目光又投向托利亚。 “我记得财政部门有派人过来吧?”托利亚委婉提示。 经理立刻回答,“是的。”猛然间他明白了托利亚的意思。 既然财政部有专员在璃月,审核的流程就有一定的操作的空间。 “好了。”托利亚抢在经理说出自己要怎么做前起身,“公子大人听说我度假,特意约了我喝茶,正好要到时间了。” 随后他不理会愚人众和经理的反应,大步走出会议室。解放的方法他都给出来了,至于要如何安排每一步,就和他没关系。 只是离开前,托利亚对于安东没有出现还是有点遗憾,本来他想看看安东是如何处理。 想什么来什么,正当托利亚怀疑安东预判了他的预判,才没有参加会议时,在出北国银行的必经之路上,他看见了安东。 明明很想见安东,但不知为托利亚真的看到他,第一反应是心虚。 奈何现在想换个方法离开已经来不及。 安东察觉到有人过来,他当即扭头看过来。 “托利亚大人。”安东皱起眉头,“您不是在度假吗?” 被问到的托利亚停住脚步,他此时可以确定安东不是故意不出席。 托利亚这下后悔他那么早出面了。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他只好对托利亚解释,“我想我很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出面。” “是吗?我以为您会想看我解决。”安东直言。 被说中心思,托利亚别开眼睛,不敢再去看安东。 看见托利亚这样子,安东叹了口气,随后他说出自己新查到的信息,“我刚刚去核对了公子大人提交的计划书,里面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托利亚叹了口气回复。 “所以您来璃月,是为了监视公子大人?”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猜想,安东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托利亚又挪开眼睛。 他的小动作使安东明白自己说对了。 托利亚也清楚他瞒不住,于是他做了手势,让安东换个地方说。 接到私下聊聊的信号,安东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跟随托利亚来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内。 当办公室的门被关好,托利亚讲出前因后果。 “我来璃月是又别的目的,当前只有公子没有提交计划,而且愚人众那边居然也通过了。”托利亚皱了皱眉头,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说获取神之心这么重要的事,管理北国银行的富人肯定听说过公子的计划。 但通过今天北国银行员工面对合同的反应,托利亚很难不推测他们也没接到相关的消息。 毕竟富人和公鸡刚刚达成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难为被公鸡提拔起来的公子。 安东也和托利亚想到一起,“您认为愚人众是故意为之?” “是的,公子在出发前对璃月了解不深,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更适应单独行动。”回忆在至冬与达达利亚的接触,托利亚说出他的结论,“公子没有告诉人他的计划。” 甚至进一步说,达达利亚可能就没有一个被完全确定的计划。 托利亚自觉这不是没有可能。 璃月出现的变数太多了。 而想到变数,他的眼前浮现出钟离的面容。 这令托利亚眉头皱得更深。 安东看到他这样子,他犹豫了几秒,接着对托利亚问,“公子大人知道您的真实意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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