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磨损,磨损……你会被[磨损]吗?”息未枕着摩拉克斯的大腿,双目紧闭。 “会,也许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悄然而至。”摩拉克斯理了理息未耳侧的粉色长发。 “磨损,磨损……我不想你[磨损]。” “只要你存在,我的精神便不会崩塌,[磨损]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你好像在威胁我说——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疯给你看。”息未兀地睁开眼,眼里有着亮晶晶的无语。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这就被你发现了。” 息未明白,摩拉克斯是将精神寄托在了他身上。 也许摩拉克斯没有[磨损],息未却悄悄……开始磨损了呢……? 息未不人不神地活了近三千年,精神强度却总归比不得仙人,但好在息未不算广义的正常人,否则早就在这亲眼目睹战争的巨大精神压力下自杀了。 他又闭上眼睛,“我的头发太长,想剪短了。” “大概有多短?”摩拉克斯问。 良久,息未才喃喃道:“就我最开始来到这里时的短发便好。” 璃月港开始了高速发展的时候,息未回到了千年后。 这边的时间像是永远被打了粘着剂一般,生拉硬拽地只走了几天。 在这个时间点,息未仅仅在几天间便判若两人。 他心有所感,自己的时间已经趋近正常了,他大抵不会再离开现在的时间了。 他无视了面前所有人,魔怔了一般朝着往生堂的方向走着,直到万叶拦住了他。 “哥哥……”息未轻声喃喃道,“我没事,就是想去找钟离先生。” 万叶叹了口气,“我陪你。” “不用的,请相信我,”息未将脑袋埋进万叶的怀里,“哥哥……我感觉我这一生好累啊。” 万叶轻拍他的背,“你一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很多吧。” “时间真是不公平,有的时候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时要留在璃月……”息未终于爆发出了对自己的不甘。 他一开始的确只想打工挣钱,然后吃吃喝喝睡睡。 如果不留在璃月,是不是他就能简单地了却一生了? “也许是命运。”万叶答。 “命运?可你和他……我选不了啊。” “不用选,总有一个人会永远陪着你的。” 永远……吗? 也许万叶的永远只是一辈子,但息未却骤然被[永远]蛊惑住了,紧紧地、牢牢地被缠住。 ——他不会孤独,永远。 他来到往生堂的时候,钟离就像知道他会来一样在内阁等着他。 看着对方如往昔一般的音容笑貌,他却不敢再上前,站在进门处。 他表情平静,直接问道:“摩拉克斯,我最久走了多久?” 钟离淡淡一笑,“两千年吧。” “没有我,你被[磨损]了吗?” “并未,毕竟睹物思人我还是会的。” 这是息未意料之中的意外答案。 钟离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近,抱住他,长叹了一口气,“我等你好久了。” 息未倒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仍然乖乖被抱着,用着摩拉克斯的语气,“嗯?你怎么不装了?你不是一直装得挺好的吗?” 钟离哭笑不得,“你都恢复记忆了,再装下去会显得很傻。” 息未无情地拆穿他,“果然还是因为逗不了我了,再装也没意思了吧。” 钟离又叹了口气,不做言语。 “或许……你是脾性倒是被磨损了不少。”息未感叹道。 钟离仍旧笑而不语,随后他的手便抚上息未的后腰,“你喜欢摩拉克斯还是钟离?” “唔……搞什么啊,不都是你吗?” “……” “你该不会要说出那句——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吧?” “这是什么话……”钟离无奈道。 所以,息未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最终还是落在了他钟离手里。 息未看见了钟离肩上完好的牙印,轻轻地沿着齿痕舔吻了一圈。 “唔嗯……胡堂主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会很晚。” 迷迷糊糊间,息未如同溺水的猫一样抓住钟离,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永远。 他能预见自己将和以前看着明安和阿羽老死一般,继续看着香菱和哥哥走向自然结局。 他只不过再一次重复着经历沧海桑田罢了,但所幸,摩拉克斯一直在。 啊不对,现在也许摩拉克斯应该叫做钟离了。 息未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穿了,可他还是再一次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降落地点是摩拉克斯的怀里,似乎正在和别国的神明交谈着什么。 息未尴尬地缩在摩拉克斯的怀里。 “诶嘿~” 等等!这声音不是……!
第50章 (正文完结) “这就是你走失多年的夫人吗?”巴巴托斯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摩拉克斯怀里胆小的息未。 息未一听,表情复杂极了,随即转过头直接盯着巴巴托斯。 摩拉克斯稳稳地抱着他,笑了笑,“是他。” 息未扯了一下嘴角,“你是温迪?” 巴巴托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诶——你知道我的名字?”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世人只知风神巴巴托斯,却不知祂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温迪。” 好家伙,温迪他竟然是风神……吗?! 好好好,息未这下明白了那时对方口中的资本家老朋友是谁了。 原来那个时候摩拉克斯就有预谋了啊…… 息未咽了口唾沫,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不认识不认识,但我们要不现在认识认识?” 温迪微愣,随即笑道:“诶嘿,好哦。” 原来在他们成为尘世七执政之后,巴巴托斯便一直想来拜访摩拉克斯。 这不,提着一壶地道的蒲公英就来了璃月。 摩拉克斯原以为这位邻国同僚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想着只要对方开口,便要倾尽所能帮助他。 结果只是来玩的,不过也幸好只是来玩的。 摩拉克斯本以为对方走了,下一次见面应该要等不少时日,结果没想到只间隔了一天对方就又提着两壶蒲公英来了,只是这次是直接找上了息未。 “我看嫂子你上次十分喜欢蒲公英酒,所以便专门来给你送一壶。” 息未嘴角抽了一下,“不要叫我嫂子啊!你又不认摩拉克斯为兄长……” “诶——这样吗?摩拉克斯本来年龄比我大哦,而且我也不想叫你夫人嘛……”说着,温迪佯装失落。 息未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无奈道:“你就……不能叫我名字吗?” 温迪叹了口气,“太生疏了。” “那你叫我……阿未吧?”息未摩挲着下巴,认真道。 “太亲密了,摩拉克斯吃醋了怎么办?万一他以后都不高兴我跑来璃月了怎么办?” 息未思索片刻,觉得对方考虑得还很周全我,“你说得也对……” “是吧是吧?” 息未叹了口气,“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不声不响地就来找我,他已经开始不高兴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来逮你而已。” “唔这样啊,那可麻烦了……”温迪看起来有些苦恼地皱着眉,随后又突然开朗起来,“不过还是嫂子比较有趣,只有得罪一下摩拉克斯了。” 所以说,刚刚怕摩拉克斯不高兴果然都是借口吧…… 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仅剩的仙人们有一些跟随摩拉克斯治理璃月,有一些重新归隐山林,等待摩拉克斯的再次召唤, 而现在也正是各国发展经济的关键时候,但温迪反而放权于民,让蒙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之都。 息未也只当自己是来度假,按照钟离所说自己最久走了两千年……那么便可以推测他至少还可以再待五百年。 这五百年间,息未是逐渐回到了从前被摩拉克斯宠坏的模样,成天跟着温迪吃喝玩乐,醉倒在酒馆不是少数,偶尔喝到上吐下泻也不在少数,只是每每到了这个程度,便要被禁酒一个月。 温迪单手支着下巴,感叹道:“怎么感觉这么多年你一点儿酒量也没涨啊?喝两杯就醉,再多喝两杯就吐。” “也许,酒量这东西是天生的?”息未苦笑道。 温迪的神情认真了不少,“那你还总是陪我一起去喝酒?” 息未抱着手臂得意道:“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喝酒得人多才尽兴,一个人喝那叫买醉。” 温迪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我好像突然理解为什么摩拉克斯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在这几百年的相处下,息未明白了温迪为何不履行神职,温迪也知道了息未与摩拉克斯的感情。 息未在似醉非醉的时候,认真地看着温迪,“温迪,如果在未来,五夜叉因为业障失去理智,你可以去救救他们吗?” “我是认真的,哪怕能多救一个也好……” 温迪顿住了,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哦。” 息未时常会去祭奠兮灵,带上她最喜欢的甜点心和蓝蔷薇,在她的仙墓前静静地坐着。 她的仙墓建在海边,面向璃月,背靠大海,隐约中能看见她永远昂首挺胸的身形。 只可惜这是她的故人为了纪念她而修建的,并非她的魂归之处。 息未坐在温热的沙土上,耳边伴随着悦耳的海浪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兮灵的仙像发呆,可这一发呆,便是一天,直到摩拉克斯前来寻人。 息未瞅了一眼摩拉克斯,随后又转过头继续坐着一动不动。 摩拉克斯见状,也在息未旁边坐下。 “摩拉克斯,我心中仍然对没有见到兮灵最后一面而耿耿于怀。” “我都没来得及跟她好好告别。” 息未靠在摩拉克斯的肩上,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果然无论多少次想起兮灵,都会感到难过啊。 移霄的鹿角在留云的仙府中好好存放起来,日日用仙气滋养,以至于几百年过去了,鹿角仍然有着移霄的气息,就好像移霄的魂灵寄宿在了鹿角上,也就好像移霄一直都在一样。 一个白发苍苍的钓鱼老者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垂髫小儿说道,“切不可忘记移霄导天真君与瑞兽麒麟的牺牲。” 小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一直铭记于心,也同样告知了他的后代。 后来璃月正史由帝君与第一代璃月七星共同编撰,便不再需要人们口口相传,但人们会永远记得仙人们的贡献。 “大陆流行的货币皆为我的血肉。” 璃月从此进入货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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