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宫律侧头倾听他们的对话,导致的眸子在暗处闪过一丝寒芒,他瞧准机会适时出声道:“这位是黑田管理官吗?” “啊…是的,”目暮十三迟疑的回答道:“但是云宫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宫律的目光偏移到距离车不远处疏散人群的高木涉身上,点到即止的暗示后微笑道:“听说在昨天早上的会议上您坚持我应该不是嫌疑人来着,真是太荣幸了,刚刚瞧见您就想道谢来着呢。” 黑田兵卫:…… 他被这个装的炉火纯青的mafia弄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不过好在在这么些年的警察生涯中早就成了习惯皱眉的样子,即便是一时语塞也没本人看出端倪来,黑田兵卫沉默片刻,最后只是硬邦邦的道:“保障基本公民的利益是我们的责任,出声质疑也只是基于一个警察的原则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云宫律耸了耸肩,对于这一套中规中矩的回答没有出声评价。 “啊,调用的车已经来了。” 你来我往之间反而是目暮十三首先脱离战场,他回过头来简单的道别道:“那么我就去安排人们登车离开了,各位也记得尽快整理好跟上,回头见。” 说着便转身大跨步离开,朗声指挥起了下属们疏散人群。 云宫律耸了耸肩,目光从那道胖胖的,沉稳的身影离开,他对目暮十三的观感还算不错,这位搜查一课的领头人的确是有一点能力在。 “云宫律。” 这下是黑田兵卫先开口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双腿交叠,一手扣在腿上平板的云宫律,语气平静而压迫力十足:“这是你的真名?” “诶,还是说你叫我的另一个名字会更顺口一点,不过小心会有人应激哦。” 云宫律意有所指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会替我说好话吗?真奇怪呢。” “我并不觉得高木会随便告诉你会议上的内容,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云宫律轻笑道:“当然了,高木警官只是宽慰我的时候提了一句【现场大部分人都并不信任风见警官拿出来的证据,管理官先生更是第一个对此提出了质疑】来着,真没想到您竟然这么信任我呢。” “只是知道你不可能会无聊到去炸人工岛罢了,我猜那小子八成也是想让你别出去捣乱。” 黑田兵卫毫不客气的道:“顺便一提,刚刚对你所说的缘由全部真实,过度解读不可取。” 狱寺隼人适时接过话头,他碧绿的眸子凝视着站在车窗外的管理官先生:“彭格列这边可以帮忙尝试解除那个指令,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黑田兵卫沉默片刻,还是拒绝了:“……不,还是算了,现在还没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言下之意一目了然,日本政府显然不会希望这样的危机自己无能为力却让极道组织来解决,任何事情只有自己解决还是真正的解决。 狱寺隼人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提议八成会被驳回,此刻也没有没有多少惊讶的意思,只是耸了耸肩:“随你,彭格列这边会出于个人名义去努力,如果最后还是由我们来解决的话,那可不太好听了。” “是吗?那就是那时候才需要考虑的事了。” 黑田兵卫不为所动,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走吧。” 说着转过头去,拔高声音补上一句:“如果的确有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会拜托你们的。” 云宫律看着管理官冷硬的背影,撇了撇嘴吐槽:“听起来我们彭格列像什么备用选择。” 狱寺隼人缓慢的提起车速,跟着车流进入大路向人工岛的方向疾驰而去,他头也不转的道:“不用到才是最好,工作表上可没有帮警视厅收拾烂摊子这一项。” 云宫律摇头叹气:“出来还惦记着你那工作表,真是太没有意大利精神了,鄙视你。” “就算是Reborn先生也会选择在完成工作后才去喝咖啡,你这样的发言才是违背了我的工作美学。” 听着狱寺隼人的话语,云宫律将赏看夜景的目光转移到驾驶员身上,他一言难尽的打量了这人片刻:“你还有这美学?我怎么没听过。” “刚编出来应付你的。” 狱寺隼人毫不客气道:“所以呢?现在可以继续你的趁火打劫了吗。” 云宫律摸了摸鼻子,只能说他们玩的好不是没有原因,他拿起平板解锁继续,嘴里还在不饶人:“副驾驶的工作就是防止驾驶员出现意外,我现在完全是为了让你保持充沛的精力。” 狱寺隼人眉头抽了抽:“就算是为了不让你摸到方向盘我也会拿出十足的精力,好了,现在闭嘴。” 云宫律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 而后排的蓝波就是在这个时候探出了头,这个惨遭排挤的小少年幽幽出声:“所以呢,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管理官看起来跟我们的人似的。” 狱寺隼人:“……” 他匪夷所思的拧起了眉:“你不知道?”
第87章 云宫律眨眨眼,开口道:“不算是线人,互惠互利的关系而已——我这两年只有一次回日本出长差,还记得吗?” 蓝波冥思苦想,隐隐从记忆的深海里捞出这么件事来:“那时候?我当时和一平去香港玩了…原来你当时不是去度假的吗?” 云宫律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心口中了一枪。 他搭在屏幕上的手默默抬起捂住胸口,表面倒是毫无波澜的微笑:“只有小孩子才需要度假,我们成年人都是把出差当旅游的。” 驾驶座上的狱寺隼人毫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 云宫律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对着后排的小少爷挑刺:“况且某位还没毕业的雷守大人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可以交一下吗,你的事情向来是交由隼人、阿武还有我轮流处理的忘了吗。” 蓝波梗了梗,因为还没有成年的缘故他的确是被沢田纲吉按头去上学的,家族方面的事务也是由几个哥哥姐姐处理,非要说常驻总部的沢田纲吉和云宫律的确是最常给他收拾各种烂摊子的人选。 云宫律眼瞧着小孩回过味来,当机立断装模作样的叹气道:“卡什前两天还打电话打到我这里哦,听说你在洛杉矶——” “啊啊啊我知道了。” 蓝波都快伸手捂嘴了,抓狂的揉了揉蓬松的黑发:“那是十年前的我干的嘛!!!我要躲碧洋琪已经够辛苦了呜呜。” “你十年前可没有说你把人武道大会搅黄了。” 云宫律补刀道:“不回意大利是有什么心事吗?虽然你后两个月的零花钱难保,但我相信boss会弥补这一点。” 蓝波定定的看着他。 云宫律:“……好吧,武道大会那边的事交给秘书处吧。” 蓝波迟疑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还是算了,我已经拜托库洛姆那边了,她那边行事也更方便点。” 云宫律皱了皱眉:“蓝波。” “嗯?怎么啦。” 云宫律忍不住放柔声音:“不要去顾虑那么多,黑田的事情在内部流通的范围也不广,你常年上学,不知道很正常。” 蓝波瘪了瘪嘴:“我知道的,但是……” 但是,我是雷守啊。 明明在彭格列也是站在权力顶点的存在,为数不多的话事人之一,从他们只不过是候选人时就一起一路走来,为什么反倒是现在要将他纳入保护圈呢。 蓝波·波维诺是波维诺家族的骄傲,是五岁就成了雷守候选人的小小天才,尽管一直以来任性又娇气,却从来没有胆怯过,从十年前的五岁到现在的十五岁从来都没有退缩。 一起参加指环争夺战,一起前往未来,一起通过初代试炼乃至彩虹之子战,他从来都和大家站在一起。 青春期小孩的心思总会变得尤为细腻敏感,云宫律不经意的向后瞥去目光,,从蓝波的未竟之言隐约察觉到他真正所在意之事。 唇瓣动了动,云宫将目光抛给狱寺隼人,毕竟他当年的问题比蓝波还要严重些,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他去安抚开解这位叛逆期小孩。 狱寺隼人接收到了来自好友的求助信息,心下叹了一声——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不让人省心。 而在长久历练之中早就练就了一副良好心态的狱寺隼人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来解决某个小孩的别扭心态。 云宫律的心态自有人去解决,他想着。 而另一头,蓝波也知道自己的是有些赌气的意思在,但偏爱的孩子总归是有些底气所在,尽管知道的确是自己的年龄受限,却还是有些忍不住委屈。 心脏像是被泡进了一汪柠檬水里,又酸又让人难受,他深吸一口气从头上摘下那只牛角,那还是当年的那一只,角身刻着出自狱寺隼人之手的“蠢牛”二字,经过长年累月的抚摸早已失却了曾经的粗糙,变得温润而模糊,带着些时光的妥协。 蓝波的拇指摩挲着那刻痕,就像是曾经无数次感到委屈时做的那样,不知何时不再会随意丢出十年后火箭筒去寻求未来的关爱,或许是因为他自认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人,一个可以承担责任的伙伴,而这样的角色是不可以随意哭鼻子,也不可以动不动就跑去未来的。 鼻子一酸,他的眼眶渐渐充盈,或许是因为没有别的话来岔开他的心思,小孩越想越是心酸,委屈都快装满整个车厢淹没他了。 狱寺隼人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头也不回的道:“两个月前的奇袭,不是做的很棒吗。” “虽然比起以前总是闯祸,现在好歹频率降下来了,也算是有点长进。” 蓝波怔了怔,随即吸了吸鼻子:“呜…呜…要忍……” 狱寺隼人心头一紧,直觉不对劲:“喂蠢牛你——” 蓝波:“要…要忍耐……呜哇哇……” 闯了祸的担惊受怕和自觉被排挤的委屈闷气在狱寺隼人一句攻心为上的夸奖下溃不成军,蓝波终究还是没能做出他所期望的男子汉姿态那样来从容应对,而是哇哇大哭了起来。 云宫律:“……嘛,不挺好的吗。” 至少孩子想哭就哭没有烦恼,不会因为憋太久内伤嘛。 云宫律甚至有点欣慰,毕竟上一次见到这番情景是好久以前了,对于蓝波这样的性子来说反而不妙。 “好个鬼,” 狱寺隼人额角青筋蹦出,语气却诡异的平静了起来:“蠢牛要是把鼻涕糊的到处都是他就完了。” “呜……呜呜……” 已经哭过了大头的蓝波抽噎的收敛不少,闻言口齿不清的反驳道:“笨…笨蛋狱寺,本大爷……才不会流鼻涕!!” 说到这里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连带着多久不说的口癖自称都一并带了出来,眼见着他恢复了元气,云宫律撑起下颌,心中起了点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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