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战斗,他终于还是迎来了孤军奋战的时刻。 星野自由不能算是他的队友。那是他下定决心要拯救的同伴。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沢田纲吉有一瞬间的恍惚。 现在的我是真实存在着的吗?还是说其实我也是被人操控着的呢? 我的这些想法、我的决定……都是我发自本心做出的选择吗? 那一刻,镜子里的自己似乎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 但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用手捧着一捧水猛地泼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冷意令他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在当初刚开始学习如何点燃火炎之时,reborn曾经对他说过: “——别想着耍帅了,阿纲。你当时想的应该是更加纯粹的东西。 现在的你,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人吗?”* 沢田纲吉双手撑着洗手台边沿,微微弓着背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中的那个人。温润的暖褐色眼瞳里满是坚定。 摆脱高维度的控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至少现在,他能先从星野自由开始。 至少要在对方莫名其妙消失之前,尽快找到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的办法。 但说出来很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比要他打败六道骸加白兰这样的敌人还要难得多。因为哪怕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也没有与高维度相关的任何能力或是联系。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那时候的沢田纲吉一边忙于学校的课业和彭格列相关的事宜,一边努力寻找着有关平行宇宙、量子力学、穿越时空之类的各种各样的相关资料——虽然一个字都没看懂,而且和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但沢田纲吉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种可能,哪怕看不懂也还是努力看完了。 漫长的时间里,他一度一无所获,甚至无法向他人求助。 直到后来有一天,白兰主动找上了他。 “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纲吉君。” 白兰难得没有多说废话,紫色的眼瞳中一片冰冷。 “——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的。” 哪怕此刻并不合时宜,沢田纲吉还是不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咬着牙,在孤立无援的黑夜里背负着沉重的真相踽踽独行,走了很久很久。而在这一刻,天边似乎终于升起了一道黎明的曙光,给他看见了一丝希望。 但白兰并没有美化这份希望,甚至现实得有些残忍。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白兰直白地说。“这还是建立在我没有被立刻发现的假设上。” “高维宇宙和平行宇宙不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意识到了这件事,但至少作为队友来说,纲吉君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沢田纲吉并不在意他话里的讽刺,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怎么做?” …… 他和白兰的行动是完全保密的,连reborn或是狱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偶尔会跟白兰喝一次下午茶,还不允许有任何一位守护者在场。 “这太危险了,十代目!”狱寺隼人对此是坚决表示反对的。“谁知道那家伙还有什么目的!” 他们和白兰的那一战打得太过艰难。虽然胜利了,但是惨烈的。哪怕现在的白兰和当初打败的那个并不能算是一个人,但守护者们依然无法对白兰赋予信任。 沢田纲吉知道守护者们的担忧,但他依然温和而坚决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只身前往与白兰的“茶话会”。 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们劝阻无果,最后守护者们将希望全都寄托于星野自由身上。 谁都知道他和星野自由是真真正正一条裤子长大的幼驯染,关系自然是谁都比不上的,甚至连reborn都要往后排排——虽然家庭教师本人表示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彼时的星野自由难得接近他接近得如此小心翼翼。“阿纲?” “嗯?” 沢田纲吉抬起头,对上那双难得略带一丝讨好的眼睛。恍然记起,在他刻意避开星野自由的那段时间里,对方似乎也曾经用这样的姿态试探着靠近过自己。但最终还是因为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走开而失败了。 沢田纲吉蓦地呼吸一滞。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轻声问:“怎么了,自由?” “呃……” 其实星野自由并不清楚守护者们都在担心些什么。在他的认知里,阿纲要做什么事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是不能说的原因,那就不要说好了。反正等到事情结束的那一天,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他如此相信着沢田纲吉。 于是星野自由低着头认真思考了许久,重新抬眼看向对方。“阿纲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沢田纲吉的眼睫微微一颤。“嗯……应该算是危险的吧。” 星野自由又问:“只有白兰能帮你、我们谁都不可以吗?” 沢田纲吉点点头。“对。很抱歉。” 星野自由:“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沢田纲吉一怔,“……我会的。” 星野自由展颜一笑。“那就好。” “——我相信阿纲一定会成功的!”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首领办公室的灯还没有打开,但他却在星野自由那双明亮的异色瞳里看见了最耀眼的光芒。
第34章 养猫的第十天 “犯人自首了?”星野自由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呆滞。“是放炸弹的犯人吗?还是凶杀案的犯人?还是两个案子的犯人都是同一个人?” “是同一个人,但犯人不止他一个。”诸伏景光将刚倒出来的一杯牛奶放到他手边。“之前被绑上炸弹的那名受害人是因为目击到犯人的抛尸现场被当场发现了。而当时现场有两个人。” 星野自由忍不住咂了咂嘴,“呜哇……那也太倒霉了。” 这运气简直比他还差。 “只不过另一个嫌疑犯目前身份尚不明确,警方还在调查当中。还有就是,爆炸案的那名死者身份也不清楚。”诸伏景光下意识皱了皱眉。“自首的犯人只承认是自己安置的炸弹并杀了楼梯间里的那名死者,其他的就一概不肯说了。” 星野自由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话说这种事情告诉我没关系吗?” “嗯?”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有点意外居然会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自由的话,我觉得是没关系的。” “……” 呜哇——总感觉这句话有点犯规了。星野自由双手捧着脸,背景都在冒小花,被允许暂时放出来的尾巴像狗似的甩成了螺旋桨。 看得诸伏景光笑容更深了。 不过…… “等会儿自己记得藏起来哦?”诸伏景光提醒他。“我要出去一下。” “好哦——”星野自由轻车熟路地给他换了张脸。 不过马上自觉是不可能的,所以诸伏景光走之后,星野自由又磨磨蹭蹭了半天,瘫在沙发上晾尾巴。 结果诸伏景光才刚出门不过二十分钟,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响,吓得尾巴还在快乐地甩来甩去的星野自由又炸毛了。 ……这种时候谁会找上门啊? 研二和阵平要来的话都会提前说一声。楼下的透……应该已经去刚找到的咖啡厅开始打工做兼职了吧。再来就没有他在这里认识的人了。 星野自由迅速藏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提起十二分警惕靠近玄关。 直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感受到来自门外的雾属性的波动,不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赶紧打开门—— “师父?” 门外是一个梳着六道骸同款奇特发型、面容清秀冷艳的女生,右眼处包裹着一个印有花纹样式的黑色眼罩。 星野自由的猫猫眼瞪得更大了。“库洛姆师姐?!你怎么来了哇?” 库洛姆只是冲他腼腆地笑笑,“骸大人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 星野自由侧身让她进来,同时无比庆幸得亏景光刚才走得早,不然直接和库洛姆师姐撞个正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两个人介绍对方! “师姐你喝果汁嘛?” 跑回日本之后家里难得有以前的同伴上门做客——虽然本来就是他自己“离家出走”。之前的六道骸不太算,毕竟只是把他送回来就马上走了。星野自由乐颠颠地摆出主人之姿,脚步轻快地冲去厨房给人倒了杯果汁。 库洛姆端正地坐着,略微打量了一下他屋内的环境,意外地整洁干净,一看就不会是星野自由干的。 不过boss倒确实提过他似乎正在和别人同居…… 同样有着一颗大家长心的女生有些担忧地看向星野自由。 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走……吧? “师姐?”毫无自知的星野自由被她盯得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哪里脏了。 没有啊! “怎么了师姐?还是说阿纲让你来叫我回去吗?”星野自由问。 库洛姆猛地回过神,轻轻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环递给他。“是骸大人叫我给你的。” “师父上一次直接自己给我就好了嘛……”星野自由一边吐槽一边接过那枚彭格列出品的指环,拿在掌心里习惯性把玩了一下。就是个很普通的A级雾属性指环。“不过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这个?” 星野自由是雾和雨属性。不过虽然也能点燃火炎,但为了偷懒,他还是更喜欢偷偷摸摸地使用背包里那些系统道具。而且经历了几个世界,他的体术也不算差,所以平时反而很少会用到彭格列指环和匣兵器*。 “骸大人要你记得贴身携带。”库洛姆只是如此说道。 星野自由撇撇嘴,“好吧好吧。”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条没有吊坠的链子,把指环串起来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师父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比如要他赶紧回去之类的……毕竟虽然上次嘴上不说,不过星野自由还是能感觉到六道骸对于他突然进入叛逆期玩“离家出走”还是稍微有点意见的。他紧张兮兮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库洛姆,在对方摇头之后毫不遮掩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师姐你们怎么都来了?是守护者有什么任务吗?”星野自由好奇地问。 云雀恭弥就不提了,那是个爱并盛如命的家伙。可雾守——那可是六道骸耶! 库洛姆没说话,只是稍稍冲他歪了歪头。相识多年的星野自由知道,这是不能告诉他的意思,于是也没再追问,转而问起彭格列其他人的近况。 “弗兰上次通讯的时候还说也想偷跑来日本。”库洛姆想起什么,抿嘴一笑。“不过当场就被斯库瓦罗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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