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就坐在对面,本人最近热衷于研究茶道,于是桌上摆满了茶具杯夹之类的东西,茶叶在沸水里咕嘟嘟地煮开了,整个房间内便都弥漫开一股茶香味道。 这就让星泽半睡得更踏实了。 对于面前的人明目张胆翘班过来自己这儿睡午觉这件事,云雀恭弥都不能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是完全合上双目不管不问,随便这人怎么折腾,正好也有一周不见了。 这种程度的纵容,落在外人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包庇。 安德烈记仇,但又不敢冒然去招惹大佬,于是第二天星泽半回部门报道的时候就被困在椅子上了,意思很明显,昨天翘的班在今天补回来。 到了下午,这人又跑了。 没办法,安德烈去了趟主楼,直接向新Boss告状,泽田纲吉挠挠脸,说星泽学长一直就这样,没人管他也没人管得住他。 “好啦安德烈,毕竟他也是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完成了的,关不住就关不住吧。”泽田纲吉笑着说。 左右两位大人物都帮着包庇,安德烈撇撇嘴,叽咕念叨着回去了。 星泽半此时正趴在庭院的缘廊下打游戏,他完全预料到对方会去找阿纲,当然也预料到阿纲会回绝请求。 不要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kora! 好歹泽田纲吉也是他带着长出来的孩子,没人的时候还得喊自己一声哥呢,怎么会听安德烈的话呢嘿嘿。 于是星泽半的上班时间正式从朝九晚五变成了10:00am~2:00pm。 工作完成了就翘(划掉)下班。 已经隐隐有了多年后与横滨某位社员上班轨迹重合的征兆。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星泽半姑且会主动且认真地完成工作了。 国木田(划掉)某位不愿说出姓名的妈妈:我恨啊啊啊啊——! …… 如此的日常平静地过去了半年。 星泽半从浴室里出来,擦干了头发拉开门进去,对面廊沿一侧的拉门是打开的,清爽的晚风吹进来。 他刚跟着其他人去南部调整了难民过境的规则,在那边满是污水沙砾的海滩上住了四五天,今天傍晚才回来的,就先过来洗个澡。 云雀恭弥从廊下进来的时候,星泽半已经趴在房间里刷着手机玩儿了,看见他进来,也就懒懒地翻个身聊表一下欢迎回来的意思。 直到夜间虫鸣跌起时,星泽半才撑着手肘爬起来,突然说了句: “恭弥,我想去外面看看。” 云雀恭弥正在看风纪财团的整合汇报表,飘在空气里的这句话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回事。 “不是,我是认真的。”星泽半走过去盘腿坐下在旁边,伸手挠一挠那张汇报材料,“不是那种翘班溜出去玩玩,是真的离开这里。” 离开彭格列,离开意大利。 离开这个时空范围。 云雀恭弥抬头,盯着星泽半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问: “什么时候回来。” “嗯……这个不好说,但一定会回来的,可以吗?” 简直不像是承诺的承诺。 但云雀恭弥还是惯着人胡来,只说了句“随便你”。 . 以东京时空为基点,2006年4月。 星泽半站在写有“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牌子的大门前,撩了下脑后的半长发,举得还是有点热了,于是圈着手里的皮筋在后脑勺处扎了个小揪揪。 没说过在哪里集中报道的,星泽半就在诺大的宗教学校里乱溜达,结果还真就在路上碰到了同学。 一个黑发一个黄毛。 “哦!你就是我们这一期的最后那位同学吧!我是灰原雄,很高兴认识你!!!” “七海建人。” 两个人的性格区分得很明显,星泽半走过去打招呼,在口袋里掏来掏去,拿出了一把糖给新同学。 另两个人都颇为震惊,初印象里就给星泽半贴了个大甜党的标签。 然而真正的大甜党很快出现。 路的尽头传来一声喊,三人回头,就看到黑白无常从那边招摇着走了过来。 灰原雄小声地惊呼一下,又好心地对一脸迷茫的星泽半解释,那边的两位就是他们的学长,当代咒术界的最强二人,五条悟和夏油杰。 emmmmm不知道,没听过。 星泽半完全就是因为路过不平打死咒灵,从而被观测到的某位辅助监督拉来上学的,理由是很有潜力,是个能看见咒灵又能打死咒灵的孩子。 本来也无所事事的星泽半想了一秒就随便答应了。 见到学长也是问好自我介绍一套流程,随后星泽半掏糖出来,一人一把,五条悟震惊,问他好端端的一个正常人干嘛在口袋里负重啊。 “而且你还不好好穿校服。”五条悟伸手一指。 星泽半的咒高外套和之前在并盛时一样,完全不系扣子任凭敞开,他耸耸肩:“对啊,就是因为外套没有系扣子所以会被风吹起来,我就只好两边口袋各装一把糖压重喽。” 这句话回答了并盛中学校园十大怪谈——曾经有位神秘学长外套从来不系扣子,但能掏糖。 只是星泽半最终也还是没能在咒高留下此等怪谈传说,因为第二天上课夜蛾就让他扣上去了。 不过也没关系,【禅院gay】的故事足以让学弟学妹们笑一年了。 星泽半:我真是巴不得操翻这个世界[合十]。 . 由于时空的流速不同,彼此度过的时间年限都不一样。 星泽半已经在高专读二年级的时候,云雀恭弥这边也才过去一个月。 不得不说,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厌烦了,云雀恭弥想,往前数这样的日子,还得倒推到自己没有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呢。 茶已经有些凉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如此长时间的发呆时刻。 云雀恭弥摸了摸茶几的边沿角,而后握着手柄将这壶茶倒掉了。 某一天,手机收到了消息。 是个新号码,来自日本东京,发送过来的是张照片。 像是随手在路上拍的,对面便利店的门口走出来几个人,白毛墨镜的黑毛刘海的,隐约有个黄毛入镜但聚焦糊了,这几个人大概在讨论什么东西,摆着手还挺激烈的。 拒绝群聚,云雀恭弥的宗旨。 这张照片上没有那个人,很显然他是拍照的那个。 犹豫了几分钟,又凉了一壶茶的时间,云雀恭弥拨通了这个号码,只是随后被提示为空号。 但照片还是在继续发送。 有时候像是在居酒屋,有个棕发的女生在自我干杯,有时候在某个建筑顶端,白毛的边角会入镜,还有一次是拿了墨镜在手上拍,不明白这副东西有什么好显摆,纯属迷惑行为。 星泽半似乎在用这些照片维持着和这一方的联系。 发送得多了,聪明如云雀恭弥也总能知道有些不对劲,很多时候他这边半天还没过完,甚至草壁的汇报都没有结束,星泽半发过来的图片已经有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的了。 是积攒了图库,还是说—— 我们本身就已处在不同的时空。 如果是后者,云雀恭弥能断定那边的时间流逝更快,换算起来,或许都已经过了一两年了。 所以,对星泽半来说,实际上已经在外面玩了一两年。 那么,也还不回来吗? …… 照片突然断更在半年之后。 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发送任何东西了,在此期间,星泽半发的东西从学校到社会,又到了某个天坑贫民窟,最后一段时间的照片颇有暗黑系风格,云雀恭弥私以为这人是又跑去里世界的某个地方玩了。 时空换算起来的话,这人也在外面浪了十几年。 那就去找找人也无妨吧。 于是云雀恭弥按着两个时空相互重叠后精密计算出来的地址,找到了横滨港口区十字路口的某家咖啡店。 门锁不是大问题,暴力卸载。 坐在里面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两面的落地大玻璃以及店内的装修风格,还真是像店主人的本人风格。 云豆从后面跳到了他的肩膀处,啾啾地叫,门外有人回来了。 “啊?!” 一声惊呼,塑料袋啪嗒掉地上。 云雀恭弥转过头去悠哉悠哉地与人对视,两个人都没怎么变,一眼看过去还是从前的少年。 云豆从肩上跳起,俯冲着飞出去了店门外,扑棱着翅膀直飞上天空,带起一串歌声: “绿たなびく并盛の 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呃、我回来了?” 云雀恭弥放下杯子,点头: “欢迎回来。”
第51章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意识回笼了好一会儿,星泽半才意识到那应该是自己的眼皮内侧,也就是说,自己此时正在睡觉。 但好像不太对,他明明是……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田方格子的木质天花板,隐隐有草席的清列香气,一时间吸入还挺清爽。 脑袋很晕,星泽半支着手肘撑起身子,还没对自己现下的处境有个大致了解,就听到身侧有个声音问“身体还舒服吗?” 呃、好熟悉的声音…… 星泽半转过头去看,云雀恭弥就坐在他的身后,一身黑白条纹的棉质和服,拢着袖子看着他。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在千方百计设计死遁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要逃离的人。 对啊,他明明记得自己那时候应该是和人偶同归于尽,然后…… 星泽半摆摆手,示意云雀先别说话,反正已经落网了,要打要骂之前先让他捋捋思路,他转过头去看另一侧敞开的拉门,外面的庭院小径让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 思路分析双管齐下,一方面他震惊于“啊?我怎么回意大利了,等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死遁成功呢”,另一方面,星泽半发现自己确实记不起来某些事情了,比如死遁的后续步骤、脱离横滨的交接人员。 甚至他仔细一回想,连最开始如何去到横滨的过程都不清楚了。 记忆掐头去尾,只留了个过程和最后的结果给他,星泽半表示“0分!看不出解题思路一律0分!!!” “你死了,现在又活了,仅此而已。”云雀恭弥大概是看人如此烦恼,遂好心解释。 星泽半转身,指指自己:“我原本的身体呢?” 没错,这不是他的原身,这一点早在睁眼时他就意识到了——直播间并没有跟在周围。 “用了人偶师定制的复刻身体,如果和灵魂融合的不好,就再转移到下一具去。” “嘶——” 听起来有些可怕呢,星泽半觉得一般人此时应该会表示震惊,于是模仿着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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