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脑封闭术练成后的结果不是单纯地防御，而是在你被摄神取念时，你能够在保护起一部分的记忆的同时，让对方看到你希望给他看到的东西。”斯内普一边说一边在地窖里踱着步，一旁的架子上放着哈利刚熬出来不久的初版解毒剂。 哈利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黑魔王很擅长摄神取念。”斯内普回过头来看着他“不想你和你的男朋友对你的真实想法被黑魔王看清，德拉科也要跟着一起学。” “我下一次把他叫过来。”哈利点头。 “不用。”斯内普拒绝了他“我会另外找时间教导他大脑封闭术。” “当你被摄神取念时，你可以用任何方法来保护自己，总之，你要先做到在摄神取念中保持清醒，然后再进行防御。就像你对抗夺魂咒一样。” “那我可能会做得不错。”哈利点头。 “摄神取念！”斯内普趁着哈利尚未设防的当口举起了魔杖。 他和德拉科在第一世时见到了死亡的独角兽和黑影，佩妮姨妈用力拍着碗柜的门叫他起来做饭，一只牡鹿跃出他的杖尖，他穿着华丽的婚服，被红着眼眶的赫敏挽着手臂送过长长的红毯。 哈利夺回了对记忆的控制权。 马尔福庄园一夜之间出现的腊梅林，被德拉科珍而重之套在他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他被黑雾缠裹，黑发寸寸变白，无可避免地流失生机慢慢死去。他抱着罗恩刚过四岁生日的小女儿，听她软软地叫自己教父。他等在魔药课教室的外面，看德拉科在下课铃响后走出来，牵着他的手一起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 他看着垂垂老矣的德拉科说出最后一句我爱你，腊梅林新开的花和细雪一起簌簌落在他身上，他出席了他教女的葬礼，他教女的儿子的葬礼，又一位魔法部的部长前来对他说，希望能让几位老师进入霍格沃兹。 他扇着翅膀落在德拉科的肩头，他站在礼堂的最上首发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欢迎新生到来的讲话，他举起魔杖，轻轻念出爱神的名讳。 ——摄神取念被迫结束了。 哈利在斯内普的入侵里建起了足够强大的防御。 斯内普的神情震撼，站在原地看着哈利，久久没能出声。 哈利只是站在原地，用那种温和的神情长久地注视着他。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 “知道。”哈利点头“他现在正在想办法找出我能重来一次的原因。还要继续吗？” “继续。”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紧了紧“虽然你可以建起防御，但还不够强大……摄神取念！” 玛姬姑妈对他的父母说出的粗鄙言语，她那条将哈利逼到树上的狗，达力带着人围堵殴打他，哈利在沙地上画下的蛋糕，他被告知他的父母死于车祸，姨父姨妈对他说，不许问问题。 塞德里克被索命咒击中后倒在草地上的尸体，福克斯哀恸的鸣叫，他在外出旅游时看到的海面上的日出，哈利举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马尔福庄园肖像长廊上的德拉科流着眼泪对喝得半醉的哈利说，把这副画着我的肖像烧掉，忘了我吧。 哈利，求你，忘了我吧。 斯内普的入侵又一次被哈利的防御挡住了。 “你总是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发起进攻。”哈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带着埋怨。 那股埋怨更多来源于斯内普对翻找他记忆里那些不愿展示的角落的执着。 “你似乎……并没有变老？”斯内普看着哈利的缅栀子木魔杖“你的魔杖和之前也不一样。” “我第一世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是孪生的，杖芯都来自于福克斯的尾羽。”哈利看着手上的缅栀子木魔杖“在伏地魔复活的那个晚上，我依靠闪回咒看到了我的父母，并抓住了回到霍格沃兹的机会。这一世我在奥利凡德那里试魔杖时你也在场，我有了新的魔杖。” “我因为死亡圣器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死亡圣器吧，我一直没弄明白这件事，但我的确长生不老。虽然我的重生不清不楚，但至少可以确定和死亡圣器有关。” 哈利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他想起来，斯内普看到他记忆里饮下毒酒的画面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上前来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可以继续吗？” “来吧。”哈利点头。 “摄神取念！” 德拉科把怀表拿出来，对他说“你永远是我的立场和忠诚”，他和罗恩焦急地等在圣芒戈产房的外面，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多比的后代站在马尔福庄园空荡荡的大厅里，哭着想要拿下哈利手里的酒杯。哈利走到不断涌出污染的洞口，施展出一个几乎耗尽他所有魔力的封印阵法。 防御建立。 斯内普停止了摄神取念，看着哈利微微点了点头“进步非常明显，下周你尝试着在我入侵之前建立起防御，不要给我看到你记忆的机会。” 哈利应了一声“我可以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吗？我还不想这么快回去，太早上床我容易睡不着。” “熬不了夜又不能早睡，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斯内普面露嫌弃，转头给他拿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淡茶。 哈利捧着茶杯一口口地喝，脸被热气熏出淡淡的红。 “你的前一世——”斯内普斟酌着字句“是怎么打败伏地魔的？” “我是靠着大家的帮助打败他的。”哈利的面容在热气中模糊，在斯内普的眼中似是和前世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哈利重合了“霍格沃兹在伏地魔的进攻下成为了战场，魔法部倒台，我的很多朋友和亲人，都是死在伏地魔和他身边那群食死徒的手上。” “包括你。”哈利抬眸看向斯内普“你被纳吉尼咬了……我手上没有能救你的东西。你除了一段记忆，什么都没留给我。” “听起来像是我会做的事。”斯内普难得轻笑了一下“你上辈子长得太像詹姆了，我一开始可能会不太喜欢你。” “事实上，是非常不喜欢。”哈利不由得失笑“我一开始不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以为你始终在为伏地魔做事，只是邓布利多信任你。而我第一世是个格兰芬多，鲁莽，冲动都有过，重点是魔药成绩非常差，你相当讨厌我。” “后来我就想过，我以后要是能有孩子，我就给他的中间名起为西弗勒斯。” “别了。”斯内普皱眉“所以你和德拉科，你们后来真的有了孩子？是靠魔药还是什么咒语？” “当然没有。”哈利摇头“这也是卢修斯唯一不满意的事情，我没办法为马尔福一家诞下后代。我们一开始想过领养一个孩子，后来也因为工作和研究搁置了。但赫敏和罗恩经常带着孩子过来庄园拜访，父亲和母亲也能享受到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感觉。” “所以你们一直都是两个人？”斯内普挑眉看着他。 “一直都是。”哈利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德拉科过世之后马尔福家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父亲和母亲似乎试过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失败了。” “你可以试试在纳西莎和卢修斯面前试试这么称呼他们。”斯内普喝了口茶。 “我现在的确有资格这么叫。”哈利朝他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更何况我早就习惯那样叫他们了。” “你们上辈子也是在学校时就在一起了？” “当然不。”哈利不由得失笑“他上辈子在学生时代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球，整天把他爸爸挂在嘴边，血统歧视和贵族思想，臭毛病一堆。我在上学时和他是死对头，见面不是吵架就是互殴的那种。我们在战争结束后才在一起的，他其实很爱我。” “差别太大了。”斯内普微微摇头“这个德拉科比起你之前那个成熟稳重太多，而且他和格兰芬多们关系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有血统方面的歧视。” “他会梦到我们上辈子的事情。”哈利柔和了眉眼“他正在逐步想起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虽然都是些零碎的桥段，但说不定有一天，他可以全部想起来呢？” “他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记得跟我说。你虽然并不真的是我的儿子，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当你的教父。”斯内普看着哈利的脸，在此刻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由岁月打磨出来的温润感——他之前竟然对此毫无感觉，若非今天的摄神取念，他绝对想不到以前的哈利是那样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冲动又莽撞的小狮子。 但他知道，就算是那样的哈利，内心也肯定有着谁都无法比拟的，从莉莉那里继承来的善良和勇敢。 竟然真的应了他当初跟哈利说过的话。 “教父就算了，我已经有小天狼星了，不过你倒是和小天狼星说了一样的话，好像我身边的人都会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后对我这样说。”哈利微微仰起头看着地窖的天花板“赫敏和罗恩是这样，韦斯莱夫人是这样，小天狼星，卢平和你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德拉科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还以为他对我的感情已经到了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地步了。” “毕竟你是这段关系中被索取的那个。”斯内普把哈利的受方地位说得含蓄又清晰“你又这么偏爱德拉科，很容易吃亏。” “我乐意。”哈利骄傲地抬起了头。 “你的那个H.A.集会最近怎么样？” “还好。”哈利侧头回想了一下“大家的学习进度都很快，其中好几个人已经初步拥有成为傲罗的潜质了。” “这么肯定？”斯内普挑眉。 “我可是当过好一阵傲罗司的司长的！”哈利不服气地说道“他们都说我是历史上做得最好的那一个。” “你还当过傲罗司司长？我还以为你一毕业就做了老师。”斯内普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没有，伏地魔死后还有一些食死徒残党，魔法界希望我能去解决。我站出来的话，也能给更多人信心。”哈利的思绪缓缓瓢回那些日子里“那是一段很艰难，但又有光明的日子。我在那个时候跟德拉科在一起了，我们总是在圣芒戈意外见面，他不希望我一直当傲罗，他很担心我。” “不用再给我说你们的情史了。”斯内普面露嫌弃。 “你没想过找一个爱人吗？”哈利看着斯内普。 “我今生只会爱你的妈妈了。”斯内普叹了口气“你跟小天狼星说起过这些事吗？” “什么？”哈利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话题怎么忽然跳到了小天狼星身上。 “我说，你对待小天狼星时，会像面对我一样说这些话吗？”斯内普看着哈利，黑眸透彻而深沉“还是说，你更喜欢在他面前露出你的完美先生形象？” 哈利一愣。 “之前有几次我去布莱克老宅时，我就注意到了。”斯内普看着哈利愣怔的神色“你对小天狼星很亲近，但总是表露出一种不自觉的疏离。虽然你平时和他很亲近，但你不会像对我一样，跟他说起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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