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青玄委屈巴巴的哭着解释,师无渡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懊恼的摸了一把他的头,放缓语气道: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师青玄自觉委屈,依旧抱臂缩在床上抽噎。 师无渡见状无法,只能做到他身边哄他, “知道了,是哥不好,哥回来的晚了,让你担心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吧,让你开心开心,绝云巅的问心道长羿殊愿意收我为徒,我已经是绝云巅的一名弟子了。” 师青玄听后微微抬起哭红了的眼睛看他, “真的啊?” 师无渡笑着拍拍他的头,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青玄止住哭声,低头道: “太好了...” 师无渡笑了笑,将自己包袱里的一身白色的弟子服拿出来,递给他看。 师青玄见了眼中泛光,抄起弟子服左看看右看看,就见师无渡笑眯眯看着他,道: “你穿穿看?” 师青玄却摇摇头, “这是哥哥你的,我不穿。” 师无渡却挑眉, “我的衣服你怎么就不能穿?以后我的衣服都给你穿。” 师青玄撅撅嘴, “我得穿裙子。” 师无渡闻言正色,敛眉道: “不必了,你本就是个男孩,以后就穿男子的衣服就行了。” 师青玄疑惑看他, “我不用再装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了?” 师无渡点头,“没必要了。” 白话真仙已经发现了,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只是以后, 师无渡看着师青玄欢欢喜喜穿着弟子服的样子,心中哀叹, 只是以后,恐怕青玄要遭罪了。 “对了哥,你今天干嘛回来这么晚?” 师无渡回神,走过去道: “和其他弟子切磋,一时忘了时间,回来的晚了些。” 师青玄点头,抬起胳膊发现了白色弟子服关节上沾着的尘土,再抬头看看师无渡脸上疲惫的神色,不由得愧疚, “哥...辛苦了。” 师无渡却用指尖顶了顶他的脑袋, “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师青玄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便顺嘴跟师无渡提了。 “哥,李叔他...过世了。” 师无渡闻言一惊, “是为了帮我们将爹娘的尸体送回来,他才死的。” 师青玄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隔壁的老爷爷帮着把爹娘送回来的,已经安葬到后山的林子里了...” “还有隐姨娘...” “她跟着师府一起,” “焚火自尽了...” 师无渡静静听着,握紧的拳头隐隐颤抖。
第65章 命运难定 一大清早,师青玄在师无渡上山后就开始忙活着家里的事情。 因为不想让哥哥操心家里的事情,他决心要把家里和自己照顾好,尽力不拖师无渡的后悔让他担心。 他将师无渡吃完的饭碗拿到木屋外的井边刷了,等到刷完最后一只碗时,昨晚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师青玄一个哆嗦,起身趔趄后退了几步,脚边的饭碗瞬间被他踢碎了一地。 师青玄看着碎掉的碗片,脸色白了白。 那声音笑的张扬肆意,似乎很是满意他现在的惊惧反应。 师青玄皱眉,默默将碎片收拾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因为师无渡在离开家的时候特意嘱咐他,这东西不论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理,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 虽然师青玄谨记着师无渡的话,但在心里还是会有些恐慌在的,比如当下他收拾碎片的时候不论再怎么故作淡定,手上还是会不自觉的隐隐发抖。 白话真仙自然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恐惧,笑的得意,似乎是在嘲讽他的负隅顽抗。 师青玄只管充耳不闻,将碎片收拾到一起堆到井边打算一会儿扔到外面去。这时,邻居老爷子身上背着工具箱,背后用绳索拉着一捆粗壮的木头哼哧哼哧朝着这边过来。师青玄注意到他,赶紧过去帮忙,那老爷子咧嘴一笑,转头擦了擦汗,在看清他的脸后一时有些惊奇, “噫?你是二小姐长生吗?” 师青玄帮着他拉木头,笑了笑, “对,我不是女孩。” 老爷子嗔了他一眼,笑道: “你这孩子,瞒的老朽好苦。” 师青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简单解释后转移话题, “特殊原因,我扮成女孩好多年了。爷爷,您拉着这么多木头做什么?” 爷爷将木头拉到木屋门口,边解下绳索边道: “这不是看你们兄弟俩住的这个屋子前面光秃秃的,两个孩子生活也不容易,爷爷帮你们来围个篱笆。” “围篱笆?” 师青玄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见他将身上的工具箱取下来,打开后里面的工具琳琅满目,不愧是木匠出身,什么锤子,铁锯,量尺,铁丝,钳子...还真是应有尽有。 师青玄捡起了其中的一只锤子,拿在手中颠了颠。老爷子则捡起了锯子回头道: “打木桩会吧?我把木头锯开,你将木桩一个接着一个打进地里就行了,然后将它们用铁丝固定起来。” 师青玄蹙眉看着锤子,抬眼无语, “为什么要我打木桩?” 老爷子已经拿着锯子开始锯木头, “因为年轻人力气大,我这把老骨头肯定不及你干活利索,别磨叽了赶紧干活!啰啰啰...” 见老爷子这副催着牲口干活的样子师青玄眯眼盯着他一脸无奈, 不是,前几天那个柔声细语安慰我的老爷爷哪去了? 不会因为知道了我是男孩而不是女孩差别待遇就这么大吧! 师青玄面无表情,拎着锤子扛着一根锯下来的木桩,在老爷子用量尺把控好的距离将木桩钉住,然后抡起锤子狠狠一锤—— 咔! 骨头摩擦的声音突兀传来,师青玄铁青着一张脸咬牙捂腰,这么一抡大锤好悬自己得了腰间盘错位。 老爷子听到咔嚓一声,没看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锯起木头。 师青玄钉好一排木桩,靠着木桩瘫坐在地上擦了擦汗,看着老爷子一只脚踏在木头上卖力拉锯的样子,明明就是身体力行,强壮有劲的很,他肯定就是不想干这种锤木桩的力气活。这样想着不由得不服气的撅撅嘴,开口道: “锯木头我也会。” 老爷子瞥他一眼,汗水自他眉间流下,他抹了一把脸嘿嘿一笑,将锯子递给他,挑眉似笑非笑, “是吗?那你试试?” 师青玄起身将锯子抄过来,有模有样的学着老爷子的样子开始锯起木头。 老爷子则坐在一旁钉好的木桩上,见师青玄锯了几下,刀锯被他使的歪歪扭扭,锯痕左一道右一道,就是没见深下去。偏偏师青玄还是个拧性子,红着脸依旧不打算放弃,还拿着锯子在木头上给树桩挠痒痒。 见师青玄还想用手把着木桩去锯,老爷子赶忙过去拉住她,抬手就拍上他的脑袋, “你二啊!傻小子,锯到手怎么办?” 师青玄委屈的摸上额头,还是一脸的不甘心。 老爷子轻笑一声,拉着他坐下。拿起锯子教他锯木头的方法, “你看啊...左手大拇指定位锯片,先拉后推。不要下压,让锯子自己下去,送锯时要重,手腕,肘肩,身腰同时用力...” 师青玄认真听着,抬头看着老爷子和蔼轻笑的样子,不由得心间一暖。老爷子讲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怀中掏着什么。须臾,就见他拿出了一柄用木头雕好的,合上扇柄的精致木扇。 “说好的,做好了送给你。” 师青玄看着那木扇一愣,他本以为那是老爷子的一句客套话,哪知他当时却是认真的。 将扇子拿在手里,那木扇的骨架是死的,不能开合,只是做成了合上扇子后的闭合模样。师青玄摩挲着扇骨,这木头的材质也不知是什么,打磨后光滑的表面泛着淡淡的青色,远远看着还是木头芯里的淡褐色,可近看带着青色的木制扇子把玩在手里更显得好看些。 见师青玄喜欢,老爷子笑了笑,拎起锤子走向这排木桩的尽头, “知道你累了,歇一会吧,剩下的木桩我来打。” 师青玄满心欢喜的将扇子插入腰间,刚要起身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那个老头马上就会受伤残疾。” 师青玄一顿,瞳孔微缩,下意识去看老爷子。 “等等!” 还不等师青玄阻止,老爷子已经对着脚下的木桩砸了下去, 可哪知那根木桩没钉住一般,直直在老爷子脚边倒了下去,师青玄大惊,扑上去就要制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老爷子的锤子已经锤下去,因为惯性作用,老爷子也来不及收手,那锤子径直的便不偏不倚砸在了脚背上。 一声惊叫痛呼响彻木屋,老爷子抱着右脚坐在地上,殷殷血渍已经缓缓透了出来,还有森森脚骨的骨叉歪歪扭扭的扎穿了皮肤和鞋面。师青玄已经完全吓呆了,直到老爷子叫喊着让他去喊郎中他才缓过神,磕磕绊绊的跑出去到镇上去找大夫。 一刻钟后,师青玄跟着医馆里的郎中和药童一起,急急忙忙将受伤的老爷子抬进了医馆。 师青玄僵直着站在医馆外,看着里面的郎中们吵吵闹闹的开始忙碌。抬手低头,抖着的双手间已经沾满了老爷子流下的鲜血。 “那老头是因为你受伤的,害怕吗?愧疚吗哈哈哈哈哈...” 师青玄双目空洞,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回荡, 爷爷是因为我受伤的, 都是因为我。 来回在街道上穿行的路人见到他血衣斑驳,呆若木鸡的样子,纷纷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偏头看他。 师青玄视若无睹,好似空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往回走。 路过一家驿站时,驿夫摆在门口的酒坛子引起师青玄的注意。 他顿了顿,眼中似乎有了瞳孔。缓缓走近那些酒坛子,上面贴着的菱形宣纸上写着此酒的名字, ‘菊花露’ 又到了寒露的时节了啊。 驿夫从驿站里出来,掀开门帘时见到师青玄一愣。看他抱着一坛菊花露出神,便擦着手开口道: “这位小公子,这些酒你要买吗?都送来快一个星期了,也没人来取。” 师青玄回神看他, “什么?” 驿夫摊手,“害,每年这时候都有邮过来的,师府都会派人来取,听说是师府小姐订的外地酒商的酒。这不师府倒了吗?这酒也没人接了,都放在这儿一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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