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盯着眼前这个人,要不是黑田警部在车上说过一些皮斯克刻意漏的口风,风见倒没有懈气,问道:“重要的线索我看你也不想说,”风见故意这么说:“就和我聊聊,聊聊你的生活怎么样?” 老头不动声色,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你在为一个怎样的组织效力我们很清楚,我也知道你口风紧,哪怕皮斯克已经死了,你还是有些不该有的想法,比如说手里的筹码能让某些人冒死来救你,”枡山呲笑了一声,风见继续说道:“又或者说,你手里的筹码能让你在未来救下某些人。” 风见几不可查地侧了侧身子,声称来观察皮斯克的长官连看都没看人一眼,明一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风见瞥了一眼屏幕——好家伙,这笔录记的,真专业。 “我们的筹码你很清楚,谁能相信日内瓦是公安的人呢?说是公安的人都不准确,我们的队伍听他调遣。”风见面带微笑,声音轻柔:“这是放在明面上的,我们还能做得更多。” “但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吧,”枡山脸上的笑淡了下去,风见说道:“也是,我连天平都没拿上桌,你怎么会这么快拿出砝码。” “所以嘛,”风见两手搁在桌上,交叠在一起:“聊聊嘛,聊聊你的生活,让我了解一下你,看我有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皮斯克略一思忖,他松了口:“你想聊什么?” 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风见忍住看向明一的动作,问道:“你怎么看待家庭这个问题。” “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生过孩子,我这把年纪,父母双亲也都死了,谈什么家庭,”皮斯克盯着风见,嘴里说道:“谈什么家庭?一个富有的孤寡老头吗?” 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家庭,风见些微有些怔愣,耳机里传出黑田的声音:“问他,养子还是徒弟?”风见恍然。 “难道你没有在乎的人吗?”风见这样问道。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长官问这个,我要是有在乎的人,是想把人也抓进来跟我作伴吗?” “这个可以谈。”黑田的声音透过耳机传了出来。 “这个可以谈。”风见说道。 此时,明一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皮斯克看着记录笔录的女警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明一站起身,他看了眼风见,手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像是在请示长官。 风见反应很快:“你去吧。” 监控室的人开了门,明一走了出去直接进了监控室,他这才接通电话,拇指点了外放。 “小明?”贝尔摩德的声音略有些失真,她问道:“怎么问这个问题?” “最近有人在跟踪我,”明一这样说道:“我想来想去,只有皮斯克的人有嫌疑,毕竟是我送上路的,有吗?” “有,”贝尔摩德回答:“先生说,那人代号爱尔兰,差不多是皮斯克手把手带大的,你哥不知道吗?”贝尔摩德自问自答:“也是,你哥对组织里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关心……” 贝尔摩德声音突兀地消失了一会,应该是她捂住了话筒,声音又出现了:“……” “稍等,baby girl。”明一单手点了录音:“麻烦再说一遍。” “哈?”电话那头,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先生说,那人代号爱尔兰,差不多是皮斯克手把手带大的,他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置了,反正爱尔兰也没有多少价值了,该闭嘴的都让他们闭嘴吧。” 明一抬眸看了眼黑田,继续说道:“替我谢谢先生。” “先生说客气了。” 明一点了停止键,录音片段已保存,黑田扶额。 明一挂断了电话,黑田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内线电话,吩咐道:“从仓库拿瓶酒上来,爱尔兰威士忌。” 明一目露询问。 黑田抿唇笑开,“我提早准备的一点用于威胁的道具,”手搂着人肩膀:“很有用的。”
第129章 明一出了门,没了做笔录的人,风见闭了嘴,过了一会,明一推门走了进来,在原位上坐了下来,风见目露询问,“继续问吧,长官,”“名嘉警官”说道:“警部准备了点东西,枡山先生可能会感兴趣。” 枡山眉头一蹙,问道:“什么东西?” 枡山盯着坐在电脑后的女公安,女公安回看过来:“这我不清楚,好像是什么酒。” 不一会,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安端着个盘子走了过来,皮斯克呼吸错了一拍,他死盯着盘子上的酒杯和酒瓶。 来人把盘子放在审讯桌上,把酒和杯子放在了桌上,耳机里传出命令,风见一手握酒瓶,一手捏酒杯,年轻的联络官走到皮斯克身边,他看着皮斯克死盯着他手里的酒,被铐在约束手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风见心里有了猜测,他把酒瓶往上拎了拎,念道:“爱尔兰威士忌,”风见声音轻柔:“要来一杯吗?” 离着老头近些,风见能看见他骤缩的瞳孔,攥紧的拳头在手铐里动了动,两只手只抬高了一厘米,用力砸出闷响,他扭头看向单面玻璃,吼道:“姓黑泽的不会知道,是谁说的?” 皮斯克近乎失态,风见压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觉得是谁?” “贝尔摩德,朗姆还是……” 明一拿出手机,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他打开语音备忘录,点击播放。 “……哈?先生说,那人代号爱尔兰,差不多是皮斯克手把手带大的,他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置了,反正爱尔兰也没有多少价值了,该闭嘴的都让他们闭嘴吧。” “替我谢谢先生。” “先生说客气了。” 成熟明丽的女声,低沉嘶哑的烟腔——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这两人是谁。 皮斯克铐在约束铐里的手颤抖起来,半晌,他瘫软在约束椅中,他闭上眼,嘴里说道:“我拿他的命来换,行吗?”皮斯克睁开眼,死盯着女公安,叫道:“日内瓦!” 明一站起身,他抬手在脖颈处用手指头搓了搓,拉住面具的边沿一下扯下面具,顺势在主审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风见走了回来,在电脑后坐了下来。 明一呼拉了一下漂染成银色的短发,闷不透气的面具让他的头发湿润润的,他往后一靠,抬眸凝视,皮斯克大力挣扎着,约束椅发出“耸耸哗啦啦”的噪音:“你说话!” 明一没应声,甚至故作姿态的歪了歪头。 “拿我的命来换,我什么都告诉你,”皮斯克失态地吼道:“不许伤害他!” “你急了,”明一瞥了风见一眼,风见一个激灵,他坐直身子两手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记录起来,明一语气平缓:“有一点你误会了。” 皮斯克深吸一口气,他强自冷静下来,问道:“误会了什么?” 明一两手合十,抵在下巴处,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记……唔……” 警察厅特殊犯人关押监狱。 “不是以命换命,也不是交易交换,”明一说道:“你交代的对你自己来说是戴罪立功,而爱尔兰能做的是归于他自己的将功折罪。你自己干的事该受的惩罚都写在刑法上,这里不做私人交易的勾当。” 明一这么说,倒让皮斯克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说道:“我说,我有一些很有价值的线索可以提供给你们,还有,爱尔兰是我手把手养大的,与我情同父子,我可以劝服他与你合作。” “请。”明一道。 两个小时之后,风见捏着打印下来的厚厚的讯问笔录走到皮斯克身边,皮斯克接过笔签字按下手印,风见收起讯问笔录刚准备往外走,皮斯克开口了:“日内瓦,能告诉我你和公安合作了多久了吗?” “多久了?”站起身的明一捏住下巴,粗略算了算:“二十多年了吧。” 多……多久?二十多年! 皮斯克往后一靠,谁能想到这两兄弟是最大的叛徒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监控室,风见反手带上门,黑田两手撑在单面玻璃前,低着头:“三个人,”黑田笑声闷闷的,他呼出一口气,说道:“一个勾结权势,一个掌管财务,一个暗结黑/道,倒真是给我们送了份重礼。” “你打算怎么做?” …… “大哥,你打算怎么做?”伏特加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三人上同一趟列车。” 黑泽阵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长腿搁在茶几上,没应伏特加的问话,手里捏着手机,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情报不是说他们三人会在明天登上十四点二十五分到达鹿沼市的新干线,到时候少爷一个,加上科恩和基安蒂,一人一个,轻松简单。” “明天天气预报中雨转大雨,选择狙击不一定方便行事,”黑泽阵直白说道:“还有,日内瓦不参加这次行动。” “怎么,”伏特加一愣:“先生另有安排?” 黑泽阵摇头,此时他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立即站起身,往公寓大门走去,一把拉开门,侧身让开位置,说道:“没事吧?” 伏特加探头往玄关看去,就看着日内瓦扶着墙走进屋,慢吞吞蹬掉脚上的鞋,大哥扶着他弟的小臂,“没好,还在烧。”嘶哑的声音像是喉咙被灌了滚油的公鸭叫,声音带着厚重的喘息。 伏特加看过去,就看着日内瓦面色苍白,脸颊生着不自然的红晕,眼角漫着血丝,“退烧药和消炎针打了吗?” 伏特加看着短发青年努力睁了睁眼睛,日内瓦声音有些虚弱,说道:“打了,我有点困,阵哥。” “去睡吧。”黑泽阵说道。 伏特加看懂了,少爷发烧了,别说参加行动了,那个弟控都不会让他出门——相当懂事的伏特加小跑跑向橱柜,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摸出电子体温计,递给刚从门里走出来的大哥。黑泽阵接过电子体温计,往卧室里走去。 伏特加快步跟进来,快步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屋里光线暗了下去。 明一躺在床上,被子被攒在下巴底下,他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左手按在右手手腕上,在被子底下快速摩擦起来,黑泽阵瞥了眼耸动的被子,刚走到床边,自家困倦虚弱的弟弟瞧了他一眼,从被子里伸出右手。 黑泽阵背对着客厅,刚准备支开伏特加,看着明一伸出的手,男人微微挑眉,电子体温计抵在手腕上,他按了一下开关。 “滴滴滴滴滴!”体温计传出急促的报警声,屏幕上显示体温三十八度六。 “我的天,”伏特加死盯电梯体温计屏幕,说道:“少爷你好好休息,明天的行动不用担心!” 很棒,快速摩擦手腕导致局部升温,体温计测出38.6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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